崔洪凯 (北京交通大学海滨学院 061100)
论迟子建小说中的生态观
崔洪凯 (北京交通大学海滨学院 061100)
作为东北作家的迟子建以独特的视角和写作方式表达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想。本文从迟子建构造的神秘而独特的文学世界中对自然神话的观念、形象的塑造,以及对富于生态意蕴的生命意象的描摹等几个方面解读迟子建的生态观。
迟子建;生态观;当代文学
在现代,我们开始慢慢忽略身边的生态状况,慢慢遗忘自然环境的脆弱。动植物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已经在现代人类的社会中变得无足轻重。在一些作家的文学作品中,对于这种对大自然亵渎的社会现状表现出一种无可厚非的态度。然而从漠河北极村出身的作家迟子建,在其作品中展示出对上个世纪单纯自然生活状态的向往和追忆,她寻求的是一种阔别已久的原生的生存方式。她对在北极村度过的童年是相当怀念的。在不止一部作品中执着地抒写着自己幼年时和姥爷、姥姥一起生活的日子:成日拴着链子的一只叫“傻子”的狗;一位生了痴呆儿的老苏联;在木刻楞房屋下,可以看见覆盖白山黑水的皑皑白雪,一望无际的大兴安岭森林;夏至时节美妙神秘的白夜;冬至来临时捂在炕头的和面盆。
迟子建对保护生态环境的观念也不像激进的环保人士那样,用各种各样的生态被破坏的视频“铁证”,控诉人类对大自然的破坏,刺激人的视觉、听觉。相反,她是用温柔的、细腻的、生活化的语言深情地为我们讲述。讲述漫天的飞雪,浓缩了世上所有绿色的草木,盎然生命力的动物,让人不禁怀念起那个草长莺飞的春天。柳枝变得柔软,很多不知名的野花开在路边,微风中有青草香,南渡的候鸟也飞回,一切充满了生机,这是水泥森林的人工花坛不能比拟的。这样的描写方式是潜移默化的,就像“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寸一寸的滋润被科学与理性固化的心河。看见了精灵般的雪花,就想要观察它美丽的六片花瓣,而不是担心会阻塞交通,高速公路发生连环追尾的车祸;看见了雕刻着鄂伦春神灵的白桦皮帽子,就会想到兴安岭中迷人的传说,而不是计算它的价值,在工艺品店能够卖出怎样的价格;在木刻楞房子的后院,有刚长成的豆角、茄子、辣椒、黄瓜……不用再驱车十几公里,到一个满是城市人的农家乐,吃一顿化肥“有机菜”。
迟子建的生态理念是一点一滴的渗透在这种朴素的回忆性语言中,让读者感受着大自然的宁静与宽容,不自觉地就陷入小说中描绘的世界。她会让人对身边的环境用心观察,发现自然的美,保持自然的美。这种融入了文学艺术的浪漫主义的生态小说情节的描写,是女性作家独有的母性带来的细节描绘。在东北这样一块充满狂气和傲气、具有原始之美的大地,女性的性格大部分是刚烈如火,敢爱敢恨的。
大兴安岭“开荒计划”的实行也有几十年了,鄂伦春族和鄂温克族在山下定居,开始了跟这些汉族人杂居的生活。就像迟子建在中篇小说《布基兰小站的腊八夜》中塑造的人物“云娘”和“顺吉”,这些世代生活在山林中的原住民,并不适应这样的生活,就算是下了山,也要在最接近山神的地方定居。有一年大旱,云娘背着神偶口袋出来了,她到了河边,取出其中的两件神偶,扁形的刻有鱼鳞纹的木制雷神,以及长形的用薄木片做成的有角有爪的龙神,开始了祈雨。也怪,那天本来晴空万里,可傍晚时分,空中突然浓云滚滚,雷声隆隆,大雨倾盆而下,使旱情得到了缓解。”
游牧民族神秘的信仰和他们对待自然的态度,深深地影响着迟子建对小说中生态美学的运用,少数民族生活在自然中,靠着大自然中可以找到生活资料一代代的延续至今,可以说是“靠天吃饭的人”。迟子建不相信这些所谓的复仇,她的记忆中大自然在她的眼中是充满母性的,是宽容的,是人类的不懂节制,才使得生态环境变得恶劣。所以,她主张恶劣生态环境的产生不是大自然的复仇,而是人类自己造成的恶果。
迟子建是当代文坛新兴起的作家,她的文风与其他流派都不大相同,可以说是非常独特的,其他作家多是运用了很多不同的创造手法,带给读者很多阅读乐趣,但迟子建还是执着地保持用最传统的文学描写手法,为我们诠释她自己的文学思想。书中描写了大量大自然的神奇与东北民间的风俗习惯等情节,带给我们的是从故土带来的美丽与善良的感触,因为长时间的寒冷,这里的事物在冬季就格外的荒凉,她的小说世界总是带着淡淡的忧愁与悲怆。可也是就因为这样的极度寒冷,在很多部小说中,迟子建对东北人的形象描写大多是爽朗大方、淳朴热情的,充满着“人情味”是迟子建作品中一个很有代表性的识别点,唤起的是人们最初的,最自然的情感,与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读来觉得分外地亲近。
迟子建在《北极村童话》中也运用了回忆式的写作方式,回忆了她小时候在漠河的生活,用老苏联的死说明了文化大革命的残酷。在那个可怕的年代人们多么的渴望友情、爱情、自由,多么的渴望与别人交流。小说中从来没有提到过有关文化大革命的只言片语,但是通过“迎灯儿”与老苏联之间偷偷的相处而得来的信息,将文化大革命时期的黑暗、残酷、愚昧表现的淋漓尽致。迟子建的创作继承了萧红的回忆式风格,对文学的体悟更加深刻,将创作视角转向了比较冷僻的领域,迟子建式的生态美学就这样的产生了。
总的来说,生态文学的出现使当代文坛的一次突破与创新,不止丰富了文学创作形式,并且将文学批评的范畴引入了生态文学中。在迟子建的小说中,通过生态美学的新视角,读者可以更好地解读作品,深入了解作品。她的小说中出现的大量有关于保护自然、关爱自然的内容,到最后总会归于人类今后的生存问题上。但是这种过于理想化的写作模式化在给人们带来期望时也缺少了对现实的批判精神。
[1]迟子建.布吉兰小站的腊八夜.云南人民出版社,2010.
[2]方守金,迟子建.自然化育文学精灵——迟子建访谈录.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3]迟子建.逝川.长江文艺出版社,1996.
[4]迟子建.鬼魅丹青.云南人民出版社,2010.
[5]迟子建.寒夜生花.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
[6]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6.
[7]迟子建.北极村童话.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
[8]王凯凯.自然·信仰·文学——迟子建小说生态思想的研究.山东师范大学学报,2012.
[9]迟子建,闫秋红.“我只想写自己的东西”.小说评论,2002.
[10]迟子建.寒冷的高纬度——我的梦开始的地方.小说评论,2002.
[11]刘玉有.论迟子建的小说创作.文学教育,2007.
崔洪凯(1992.06.25),男,汉,北京交通大学海滨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