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新宁
春节回故乡,有天晚上在朋友家闲聊,不觉间夜已深沉,朋友建议喝两杯,我欣然同意。他拿出一瓶拉菲和两只精致的杯子,问我是否要弄点下酒菜,我说不必,就這样聊天慢品最好。
拉菲喝到一半,朋友煮了一盘水饺,我不觉哈哈大笑,吃水饺,喝拉菲,有意思!他试探着问我:“不放蒜和酱油了吧?”我尝了一口,芹菜猪肉馅儿的,于是说:“可以。”朋友问:“这与喝茅台吃大葱比如何?”“要胜过一层。”“何以见得?似乎应是略逊一筹。”“不然,喝着茅台吃大葱虽近名士派,但不如我们的做法有情趣和哲意。”
朋友诧异,欲闻其详。我说:“水饺与拉菲,一是吃的,一是喝的;一是本土名食,一是泊来美酒;饺子是越鲜越好,拉菲则越陈越好;饺子要热,红酒要凉。我从南方的异乡回到北国故土,与你对坐之时谈论的既有新的经历,也有陈年往事;既有不同观点,也有一致看法;既有让人快乐的事儿,也有让人忧伤的内容,可这一切就像眼前的热饺和凉酒,都被我们在谈笑间一口口吃下了肚子而成为营养。我们每天在外面衣着齐整、行坐端庄,哪像今天这样舒适和随意呢?”
朋友抚掌大笑,随即酒食俱尽,相与枕卧于沙发之上,酣然入梦。
(摘自《浦东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