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出版是人类有组织、有目的的活动。出版活动必须要符合群体利益和组织原则,以促进有利于社会进步的社会共识为目的。思想是人类的最高需求。人的思想性的需求来自于传播自己的思想和学习吸收他人的思想,所以,思想就是市场。图书是思想当中的思想。出版人的使命就是选取好的内容,传播有价值的思想,让这些思想推动中国社会乃至人类社会的进步。
关键词:出版;使命;思想
目前,在转企改制、全面市场经济的推动下,编辑的市场意识空前提高,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但这件好事的背后,也存在着市场意识“过高”的现象,甚至有的高到了只为抢选题而不顾规则,只顾抢市场而不顾质量,只顾抢眼球而不顾内容,丢弃商业伦理、丢弃学术文化,甚至丢弃底线和尊严的地步,令人忧虑。忧虑之余,我想还是做些有建设性的工作,从学理上对编辑和出版做些阐述,以期进一步明确什么是出版人的角色和安身立命之本。
一、出版是有组织、有目的的活动
这几年有一种声音始终不绝于耳,即出版是一种私人活动,是表现言论自由的重要方式。这种声音算不上什么发明,因为在国际上,这种言论不仅仅在出版界,包括在学术界早就成为主导性声音。作为一名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人员,我觉得这种说法至少是有失偏颇和不全面的。所以,我有这样一个命题:出版是人类独特的发明,是一个伟大的发明,是人类有组织、有目的的活动。
人是组织性的动物,离开了组织或社会,人就没有办法生存。单个人的力量,连小猫小狗,甚至蚂蚁都不如。所以人必须要组织在一起,才能面对威胁。组织在一起的过程中,先是比较小的组织单位,最后是大的组织单位,逐步形成。到目前为止,大家都知道,人类最大的组织单位就是国家。所以作为公民,每一个人在这个国家当中都能够得以生存。
组织和社会形成之后,就形成了个人的权利和公权利的博弈关系。从人的本性上来说,满足个人的需求是首位的,首先是自己活下来,然后是让别人活下来,这是人的生命的一个常理和伦理。但是进入到社会之后,公权利和私权利、个人的利益和公的利益就形成一种博弈关系。所谓的出版自由,就是过分强调个人的权利和个人的利益而忽视组织原则和公民共同体利益的现象。
17世纪德国著名政治哲学家塞缪尔·普芬道夫在其著作《人和公民的自然法义务》中讲道,作为一个自然的人,一生当中要处理好三种关系:一是处理好跟上帝的关系。为什么要处理和上帝的关系?因为上帝创造了万物,包括人在内,并且赋予了人超过其他万物的一个绝对优越的主宰这个世界的地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一定要感谢上帝,一定要尊崇上帝,要按照上帝的信条去生活和活动。实际上这就是教人向善,教人遵守规则和法则;二是处理好人和自己的关系。人出于本性首先是为自己生存,但是离开他人任何人都活不下去。人和自身的关系就是:人和自身的私欲和自身的人格完善之间,一辈子处于一种博弈的状态。没有人敢说,自己从出生到离开这个世界,一直是一个完善的人,但是人不能停止向着完善的目标去努力;三是人和他人的关系。离开了他人的帮助,一个人没有办法生存,所以每个人都要帮助他人,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实现自己的生存。他人是谁?就是每个人,每个个体集中在一起的群体。所以,一个人只需要为群体的利益和群体的公权力努力,就是在帮助他人,而不一定要去帮助一个个具体的个人。因此,人是群体的动物,人是组织型的动物,离开了群体和其他人,人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接下来,普芬道夫的论述就上升到对人性,对人类社会本质的剖析。他说仅仅讲人类是被其自然属性本身拖入政治社会的还不够,因为很明显,人是把其自身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动物。洪水猛兽对于人类的威胁姑且不讲,就人自身而言,如果没有一定的组织,没有一定的规范,没有一定的规制,人与人就会自相残杀。而当今世界每天所发生的一切,正在印证17世纪的哲理。战争是人性的弱点,是人类不可克服的与生俱来的弱点。为什么有战争?因为人有需求,人的需求是无限膨胀的。过分的需求叫贪婪,人必须要克制,自己不能克制,就要通过他人,通过社会的规制来克制。否则,社会就没有办法前行,人类自身就没有办法繁衍生存下去。所以,人是有组织性的动物,是需要按组织规则行动和生活的动物。
出版活动必须要符合群体利益和组织原则。我们的出版活动是传播知识,是传承文化,是传道、授业、解惑。但我们的传理和传播价值观不是针对个人,而是针对整个公民群体。我们出一本书不是为了某个具体的人,我们面向的是整个公众,所有的人读了它都会从中获益。另外,出版活动也必须符合群体的利益和组织的原则,不以自由表达个人言论,而以促进有利于社会进步的社会共识为目的。
在此,不能不提另外一个先人和哲人——启蒙时代最著名的思想家卢梭,也是对现代中国影响最大的国外思想家之一。卢梭有两句话让人难忘。第一句话是“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处于枷锁之中”。从自然的角度来说,人是自由的,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但是如果你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话其实是不行的,你要处于枷锁之中,这个枷锁就是你对共同体、对群体、对社会、对国家应该担任的责任和义务。这些责任和义务就是你的枷锁,你不可以为所欲为,不可以因自己的自由而妨碍其他人的自由。第二句话就是“自由首先意味着责任”,它告诉人们,权利永远是和责任连在一起的,责任是获取权利的前提和资格,没有责任就没有权利。
我经常以马路上的交通状况来打比喻:无论是行人、自行车还是机动车,都有路权,都可以随便上路,但是如果没有交通规则的话,谁也走不成。没有人类社会的规制和规范,人就没有自由,几乎寸步难行。
具体说到言论自由,说到出版,我愿意援引另外一位英国现代思想家J.B.伯里的一本书——《思想自由史》。他在书中讲到,如果我们承认有天赋人权的话,那么生存权无疑是天赋人的第一权利,但这不意味着一个人可以在别人不同意的情况下去抢夺别人的食物,这是不允许的。所以他说,就算是天赋人权,也是需要规范和规制的。接下来他又说,如果我们勉强承认言论自由也是天赋人权的话——大家注意他用的是“勉强承认”——那么这种权利也是需要限制和规范的。规范的标准就是你的言论或著作不能够侵犯公民共同体的利益,不能够以分散,甚至瓦解公民共同体共同的思想和意志为代价。
在奉献给人类民主制度的古希腊,确切地说是雅典,苏格拉底提出,人只要按照自己的思想去行动就可以了,可以不受任何法律和规制的限制。苏格拉底最终因毒害雅典青少年的罪名被雅典法庭判处死刑并执行。作为人类民主制度典范和开端的雅典,也不允许有随便瓦解和破坏公民共同体利益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们应该理解,所谓的自由是什么,民主是什么了。
另外一位英国著名历史学家M.I.芬利对古希腊社会的研究表明,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还不能够划等号。言论自由是指公民在任何场合都可以发表有见解的讲话,像广场辩论,但当讲话要付诸文字,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文字严肃而神圣,其作者甚至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因为它代代相传、影响深远。言论自由鼓动我们在讨论、辩论时发表不同意见,但是这些不同的意见都限制在一个大的原则下,即以公民共同体的利益为保证,不能伤害公民共同体的思想共识。所以说,出版活动必须符合群体利益和组织原则,不以自由表达个人言论为目的,而是以促进有利于社会进步的社会共识为目的。
中国的出版社都是国有出版社,外国的出版社有私营的,这丝毫都不妨碍我们的立论。私人的出版社也是一样,不论它是由什么资本成分构成的,也是公民社会当中的一个分子、一个细胞,出版物同样受此规范的约束。现在几乎人人都在谈论自出版,我认为,不是所有发表言论的行为都能叫出版。自出版不是一个科学的概念,而是一个不能成立的概念。
二、出版人的使命:用思想推动社会进步
从纯市场和人的需求的角度来谈思想,能更有助于我们认识出版的本质。在我看来,思想是人的最高需求。迄今为止的一部人类文明史就是一部思想史,是无数人的思想推动了人类文明从一个台阶向着更高的台阶迈进。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人跟动物最本质的区别是人有文化,有思考。但有知识还不够,知书的目的是达礼,达礼就需要有思想、有想法、有道德、有法度,你的思想和想法要能够对他人和整个社会有益。如果说要用对国家、社会甚至全人类有益这样的标准来衡量思想的价值,一般人都会觉得遥不可及。社会国家是一种组织,组织也有大有小,每个人都至少可以追求在自己的组织范围内有影响力。
万物都是有内容的,内容都是有思想的,思想都体现出一定的价值指向。万物说的是自然界。真正的自然是什么样?用九牛一毛来衡量我们对自然的认识,都可能是被大大地夸大了。自然界中的万物都是有思想的,因为它们都是人类以自身的利益为出发点来进行的价值判断。比如因为爱护环境,不让随意践踏草地,便插个写着“鲜花向你微笑,小草向你招手”的小牌子。鲜花小草被我们赋予了生命和思想。所有的万物,我们对它们的命名,对它们性质的判断,都是以人的利益为出发点的。古希腊著名哲学家普罗泰戈拉认为:“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虽然后世的哲学家对此解释充满争议,但它所包含的意义与我们的认识有相通之处。
所有人造的产品也都是有思想的,人造的产品就是商品。图书这种商品和一般商品最大的区别是什么?是思想,图书是传播思想的。我读过安·兰德的《商人为什么需要哲学》。他说财富的创造者是发现者,人类将其发现转化成物质产品,科学家发现了新知识,企业家知道如何使用知识,如何将物质资源和人类劳动整合进企业,以生产适宜销售的产品。在产品形成之前,所有构成产品的东西都是原材料,散落在地球的各个角落。当你洞悉了谁需要什么,用什么样的方式能满足他,当你有想法、活动和创意的时候,你才会创造产品。产品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有思想的东西。因此,这句话揭示了企业和产品的秘密,即思想把物质的资源和素材整合成“产品”这个东西。
比如说杯子,最早人们用一个贝壳就可以盛水喝。后来人们发明了杯子,有的有把手,有的没有把手,把手是为了方便人们取用,防止烫伤。再后来又有了别的方式防止烫伤,如景德镇的杯子有了隔层。所有这些产品都体现出思想,是以人为价值核心的,用我们现在流行的话说是一种人文关怀。有思想的产品自己可以说话,而不是冷冰冰的,哈佛营销经典中就有这样一句话:好产品自己会说话。
对于编辑来说,赋予图书思想是最重要的。图书产品的思想跟一般产品的思想相比有更大的超越性。杯子本身不产生思想,但是图书产品的功能价值本身就是其思想性,这是它最大的超越性。众所周知,市场就是需求,需求就是满足对价值的需求,即价值满足。对于图书产品而言,其价值来自于内容。因此,内容价值就是市场,卖得好的书都是极具内容价值的,其价值甚至是独一无二的。相反,如果内容价值不具备稀缺性,写作质量又难以在众多可选择的出版物中出类拔萃,一本书就很难有好的市场效应。因此我们说,图书是思想当中的思想。
商务印书馆这两年出了一套名为《国际文化版图研究文库》的书,为什么要做这套书?在我看来,中国和人类都进入到一个文化发展时期,文化发展时期和物质发展时期最根本性的区别就在于,人类的文明以往是以解决人的生存问题为主。联合国每年发布的报告都有主题,以往发布的报告就含有饥饿与贫困的主题,近些年来的主题是和平与发展。去年联合国的一个报告讲,人类已经告别了贫困与饥饿,中国也是如此。近百年来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就是要解决多少万万人的吃饭、穿衣问题和生存问题。现在我们可以明确地向世界宣告,我们已经解决了生存问题,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就是发展文化的问题。在生存问题上,人跟动物没有本质的区别,但人类能够有意识地获取知识,通过知书达礼达到自身的思想完善,这才是人最本质的方面。
中国已进入到文化发展时期,文化发展已经上升为国策,要让更多的人,尤其是社会底层的大众能够有知识、有文化,能够知书达礼。关于文化发展,中国可以说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从政府的政策、文化产业自身的发展到文化及文化产业研究,都没有任何经验可言。文化产业发展,甚至文化在中国都没有形成一个独立的学科,关于文化产业的研究更是零敲碎打,连基础性的文献都不存在。国民对文化和文化自觉的理解和认识都还很模糊。所以,我们要出版这套书来迎接中国的文化发展时期。这套书讲述了20世纪以来各主要发达国家是如何发展文化的;现在美国一家独大,全世界抗争的格局是怎么形成的;美国二战以后历任总统的文化政策;德国出现众多精英的原因:从哲学家黑格尔、海德格尔,到众多大文学家,包括歌德和席勒等;苏联时期产生众多大艺术家和文学家的原因;俄罗斯时代是否还能涌现如此多的精英……这些都是这套书的内容。也是我对这套图书设定的一般产品意义上的思想性。具体到每一本书的思想性,就是每一本书的功能价值,只有在每一本书的内容中才能体现。我对这套书有一个期待,就是新时期的思想启蒙,唤醒国民的文化自觉。
思想是人类的最高需求。很多人都知道马斯洛的五种需求方式理论。其中最高的需求层次是赢得社会的评价和实现自我价值,社会评价就是赢得社会的尊重,而要想赢得社会尊重,在这个社会上赢得一席之地,实现自我价值,只有通过思想。在任何一个群体里,哪怕是最小的组织中,包括企业和家庭,你的地位就是你的思想、见解或主张的体现。如果你在这个组织中失去了话语权,你就失去了地位,就没有了生存的价值和依据。思想、见解或主张是赢得独立人格的重要条件。古往今来许多能够影响到全人类的思想家,包括外国的卢梭、罗素、黑格尔等,以及中国的孔子、孟子、老子等,他们是圣人,圣人不可追。但在任何一个场所,任何一个组织,关于任何一个话题,做一个能有发言权的人,是我们对自己最基础的要求。所以说,传播自己的思想是人最高的需求,但这只是一个方面。任何人通过直接的经历所获得的知识都是有限的,绝大多数知识都是学习他人的,所以,思想性需求的另一个方面就是,人都有吸取他人思想的需求。也就是说,人的思想性的需求来自于传播自己的思想和学习吸收别人的思想,是双方面的需求。所以,思想就是市场。
德国著名哲学家费希特的相关论述从另一个角度为此提供了佐证。他说人作为自由理性的生物有两种意向,首先是传授文化的意向,即用我们受到良好教育的方面来教育某个人的意向,其次是接受文化的意向,即用他人受到良好教育的方面来弥补我们自身缺陷的意向。他说人生下来有两个使命:达到自身的完善和帮助他人完善自己。我们通常讲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人接受各种知识的时间先后不一样,在某一个方面先知先觉,在另一个方面可能就后知后觉。所以,人要相互帮助学习,共同进步。费希特是从人类自身完善的角度来论述的,刚好与我对人思想性需求的想法相吻合。
三、学者的社会责任
绝大多数学者应该都是作者,因为其研究成果终究是要发表和出版的,所以对于我们来说,尤其是对于编辑来说,讨论学者的社会责任,就跟讨论我们自己的社会责任大大有关。
人类一切的活动都是有组织的政治活动,脱离政治的纯学术并不存在。我这里说的政治不是指争权夺利的政治,是指人类的组织,是人类自身形成的一张大网,人类的一切活动都是在这里面进行的,学术活动也同样如此。人离开了组织就没有办法生存,离开了组织或群体,一切活动都显得没有意义。
古希腊最著名的一个信条提到,公民的一切权利和活动都要符合城邦的准则,即公民共同体的准则。亚里士多德有句名言,人是城邦的动物,离开了城邦,人要么成为神,要么成为野兽。城邦是至高而广阔的社会团体和政治团体,人类的每一种活动想要取得善的结果,都要在这个社会团体和政治团体内进行。最早的城邦就是国家的意思,所以说我们人类的所有活动都是在国家这样一个组织内进行的,都带有国家这一组织的要求、色彩以及特点。学术研究也同样,如果你的学术研究不能促进国家的利益,不能促进公众的利益,学术研究就是没有价值的。
商务是出字典的,我做什么事情善于刨根问底。 “政”是什么?《说文解字》讲:政,正也;正,守一以止也。“守一”就是要维持“一致性”,尤其是思想的一致性,只有一致性才可能产生秩序。人类的文明发展史告诉我们,社会有序、国家有序的时候文明发展,经济繁荣,老百姓得享国泰民安。古往今来,一切的灾难都来自于战争所造成的混乱。战争造成的混乱首先是人类头脑的混乱、思想的混乱。所以保守住国家内的秩序可以说是每个人,包括国家的统治者共同追求的目标。
所有的学术都是有观点的,所有的观点都是有价值取向的,就连科学研究也是具有思想性的。“科学没有国界,科学家是有国界的。”当斯诺登事件被揭示出来的时候,当窃密或者获取科技情报已经成为人类的“战略”之时,谁还能说科学是无国界的?科学技术已经成为了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竞争力,而所有的国家都在努力开发和保守着这个竞争力。钱学森先生的经历曾告诉我们,他的回国之途是多么坎坷和艰辛,甚至还冒着生命的危险。可以说,人的所有活动都应该以国家利益、公民利益、群体利益为最高原则和准则。那么,学者的使命是什么?费希特是介于康德和黑格尔之间承上启下的人物,是德国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他说学者的使命主要是为社会服务,因为他是学者,所以他比任何一个阶层都更能真正通过社会而存在,为社会而存在。学者就是知识分子,如果人从出生一直到死亡的过程就是学习知识,用知识来完善自己的过程的话,那么学者是优于其他人的,就应该为这个社会承担更多的责任。
我国现代化进程中涌现出来的一些启蒙的资产阶级学者,包括我们现当代的学者同样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种共识。梁启超提出,学术是天下的公器。著名历史学家陈垣先生认为,做学问不再只是个人的事,而是为社会、为大众做学问。我们可以说,做学问这件事不是单纯地由某个学者根据自己的兴趣和爱好追求所谓的自身价值和研究能力那么简单。
理解了学者的使命或社会责任,编辑的职责便不言自明了。保证图书内容的思想性,对于编辑而言,不是一般的责任,是天职。我们做编辑的,上天就赋予了我们这样的责任,我们就是要选取好的内容,传播好的思想、有价值的思想,让这些思想推动中国社会,乃至人类社会的进步。
(于殿利,商务印书馆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