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白

邹恬

有人说，叶的绿是为了衬托花的红。我却不以为然，只觉花红得俗气。

不知为何，一直讨厌红花的我，在那个初春的清晨，看见你满树的红，心中却生不出丝毫的嫌弃，只觉得有一种惊喜弥漫在心头。

我怎会喜欢上一直觉得艳俗的红花？诧异于自己心中的喜悦。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离你越来越近。

清新的空气随着呼吸进入我的身体，我并不期待会有什么惊喜发生，然而你着实让我惊艳。原来，那满树的红并不是我以为的花，而是叶。这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不曾想这世上还有名为“红叶李”的神奇存在。

原来我才是俗人，一见到红，就想当然地归为红花，却不想这正是你别出心裁的地方。

虽是初见，一种“相逢何必曾相识”之感却油然而生。心里默念着：改日我再来拜访你。

再次见你，已是数日之后，你身上又绽放出了许多新生的美好——素白如雪、细润如玉，仿佛热情与冷静并存。你真的好生奇怪！

走向你的脚步并未停下来，终于，我看见了你暗红的叶，是那样沉默，似要积蓄力量燃起一团火，烧尽这早春尚未褪去的寒冷。

你的叶，是那样浓稠的暗红，恰好衬托出了那若有若无却又实实在在的素白。走近了才发现，你的花竟是最不起眼、最为平凡的五瓣小花，但每一瓣都那么晶莹。阳光下，还可以见到细小的生命在白色花瓣上舞动，你分出枝丫任这一点点莹润的白肆意生长……

你的花，却不似你的叶那般热情，而是安静温润的，颜色是最为柔和的乳白，每一瓣都勾勒出一样惊心却又不一样美丽的弧线，就连还未长成的花骨朵儿都那么宁静、和谐。

唯有走近才会明白，素白如你，温润柔和如你，竟长着一颗火热的心。你将内心的火热凝成了暗红，长出火热的叶，在阳光的照耀下，将素白的花瓣映得隐隐泛红，透着些许晶莹的韵味。

我仿佛有些看不懂你，只好无奈走开。再一次回眸，却看见原本满树的红色，泛出了白色的“火光”。

兀的，我明白了：你的白，不是因为安静，而是因为太过热情，热情到了极致，于是，红也归于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