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鸣不紧不慢,应和着踱步的节奏
花瓣由表及里腐烂着我
劈开的树枝斜面,我有在此嫁接半生的渴望
落日则擦亮了我短暂的宁静和
随时都可能爆发的雷鸣
而后的雨——
而后的雨会将我的头颅淋湿成
另一滴雨。
我的眼里含有叶汁的苦与涩
同时也隐含雨水的凉
只是,前日
在同样的一次踱步中
我曾拍死过一只饥饿的蚊子
至今,我仍欠它一条命……
在一场雨刷洗过的大地踱步
我多么愿意连同雨水交织着
慢慢地浸入那些清淡的光与影当中
内心顷刻的晦暗其实是天黑的一部分
所有的疾苦只指向一个疾苦
赏 花
该开的都已经开了,其余的
可能还在酝酿之中,赶不上今年的
只好待明年春天再开
说是赏花,其实也没什么可赏的
这些花身着同一个牌子的绿叶,戴着千篇一律的饰物
看不出哪一朵是哪一朵非
也谈不上哪一朵更爱哪一朵几分
更不必说哪一朵委曲求全插在牛粪上,哪一朵自作多情
这些花开呀开,开一朵算一朵,不喧哗
不自怜,在短短的春天
完成它们漫长的一世
中秋月
就算残缺一些
如同餐桌上的碗具
不尽一点人意,那又能怎样?
我也不需要那么亮
身后那抹浓重的阴影
经常搅得我无处容身,让我
将自己洞悉得体无完肤,其实
我也就是那一道淡淡的光影
根本没有打算从你身上抵消什么
你甚至不必顾忌我的颜面,驾着那辆旧马车
在云中默默穿行,我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我最擅长浪费的是自己的光阴
我最不可原谅的是繁华的人间潦草的爱
给 爱
两滴雨水
是的,两滴
干净而澄明的雨水
落在屋檐下
一只碗里
成为一滴:具体的一滴,亲爱的一滴
和所有相爱的人一样
贫穷与黄金都不足以使他们分开
上官灿亮,男,1981年12月出生于福建三明,现居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