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防贼”反伤自己人

叶雨岑

对于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的一些员工来说，民族和种族背景让他们正处于尴尬境地。曾经正因为与海外有着相关联系，他们才得以被FBI雇用。现在，也因为这些“海外关系”，这些员工不得不接受一项审查。这些员工大部分是语言专家、特工，以及其他拥有外国文化技能和海外关系的人。他们抱怨，FBI这项政策已经是对他们的歧视。

前途忽渺茫 这个叫做“后裁决风险管理”（Post-AdjudicationRiskManagement，简称PARM）的内部监控项目启动于“9·11事件”之后，起初是为了对数十名新聘请的语言专家进行核查，目的是防止外国间谍或恐怖分子胁迫他们。

自那时以来，PARM的规模已经扩展了一倍以上，如今涉及将近1000名能够接触机密信息的FBI工作人员。

这一方案，有亚洲或中东背景的员工受影响尤大。相较其他同事，他们会更频繁地受到安全质询、测谎、个人旅行核查，以及其他检查，尤其是电子通讯记录和从数据库中下载的文件。

有的员工甚至被撤销了访问某些机密信息的权限，这使他们的工作难以顺利完成。德克萨斯州达拉斯的特工贾迈勒·阿卜杜勒-哈菲兹就面临这种情况。在埃及出生的他于1994年作为阿拉伯语专家加入了FBI，至今已经工作了20年。然而，2012年，在并无预先警告的情况下，他发现自己被列入了该项目。

“在9·11之后，对于新招募的人员实行这一项目情有可原，但是把它用在现有的员工身上，却令人无法接受。有些人拥有10年以上的工作经验，而且已经证明了自己。”阿卜杜勒-哈菲兹说，他现在已经得不到开展工作所必需的全部绝密信息了。其他人表示，现在被选中参与卧底或海外任务比以往更难。

“如果你被列入这个项目，就会影响你升职，”代表阿卜杜勒-哈菲兹的律师鲍比·德瓦多斯说，“你可能是一个超级特工，但是如果你被列入了这个项目，就被缚住了手脚。”

决定似随意 此外，FBI員工们往往被随意列入PARM项目，却不会得到任何形式的解释。

“特工们可能不知道为何被列入项目，不知道在被列入项目期间该做什么，以及如何摆脱该项目，”纽约律师乔纳森·C·莫尔说，“将谁列入项目似乎完全是随意决定的，这意味着当一名主管不论出于什么理由，对一名特工评价不高时，他可能会心血来潮，将这名特工列入项目。”

另有批评人士指出，FBI不是根据表现或行为，而是根据不断变化且并不明确的安全威胁决定将谁列入项目。更糟糕的是，一旦被列入名单，似乎清除他们名字的唯一途径是完全切断与国外亲友的所有通信，同时证明他们对美国的忠诚度。

有少数人针对该项目提起过上诉，但联邦法院以国家安全为由否决了当事人的起诉，所以他们几乎没有通过法律手段申辩的途径。1月初，FBI承认这一项目的长期存在，但坚决否认在其执行的过程中有任何形式的歧视性政策。并且，“列入该计划不影响职业发展机会”。

然而，“要将所有风险、任何风险都降到最低”的这一计划，已经严重影响了一部分员工的命运。

根据美国司法部2009年10月发布的报告，截至2008年4月，有314名外聘语言专家被列入项目。根据该报告，FBI表示，从2005年至2008年，该项目致使六名外聘语言专家被停职，或丧失了参与机密工作的权限。

一名要求匿名的FBI员工表示，他在加入该机构几年后就被列入PARM。尽管他在处理敏感的国家安全案例方面拥有出色的履历，但仍然失去了晋升机会。“我无法改变我的出生地，”这名员工说，“我履行了职责，我是一名爱国者，我为我的国家做了贡献。而现在，我感觉受到了贬低，这让我感觉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