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惠山祠堂群传统建筑空间形态特征及其演变★

宋春苑 史 明

(江南大学设计学院，江苏 无锡 214122)

谈惠山祠堂群传统建筑空间形态特征及其演变★

宋春苑 史 明

(江南大学设计学院，江苏 无锡 214122)

从不同时期分析了惠山祠堂建筑的空间组合方式及平面布局，总结了其空间形态演变特征，并结合无锡地理环境、社会制度及经济发展等精神要素，研究了其演变成因，对传统建筑遗产的保护有重要意义。

祠堂建筑，平面布局，空间形态，演变特征

1 概况

惠山祠堂群位于江南名城无锡，地处惠山名胜古迹区东部，东与京杭古运河无锡段的黄埠墩相交汇，距离无锡市中心2.5 km。农耕文明时代，祠堂是宗族成员供奉祖先神位和举行祭祀的场所，是宗法社会制度下的产物[1]。汉代，出现墓祠，祠堂多建于墓所[2]；魏晋南北朝，封建宗庙制度确立；唐代，私庙和家庙出现，多建于居住地；宋代，兴建宗族祠堂[3]，祠堂建于宗族聚居村落的中心，通过祖先崇拜加强宗族团结与稳定。每姓必建祠，每祠必安先祖，祠堂形式各异，一般祠堂以分散式，祠宅聚合的分布形态特征为主。无锡惠山祠堂则不同，分离于宗族聚居地，集中分布在惠山脚下，由不同类型、不同姓氏的祠堂建筑组合形成建筑群落。惠山祠堂群选址，深得天时地利，整体顺着锡山、惠山形成东北低、西南高，山环水抱的地势特征，这成为数千年以来一直相沿不变负阴抱阳、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4]。惠山祠堂群建筑，始建于战国[4]。东晋孝子华宝在华坡山居守孝，后华氏以此宅为祠，成为惠山古祠华孝子祠。隋朝开凿运河，途经无锡芙蓉湖，靠近惠山祠堂群东北而过，人们可以乘船直达祠堂群，便利的水路交通带动了惠山祠堂群的兴旺。唐宋由于佛教和道教之争及狄仁杰江南毁祠庙等原因，破坏了一些古老祠堂建筑，元、明时期得到修复重建。元代无锡佛、道及儒教的进一步发展，惠山祠堂群在元至明期间形成一定格局[4]。明代无锡书画三杰浦长源有诗云“出郭楼台三四里，游人不得见山容”描绘出惠山街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祠堂林立的盛况[4]。明清时期，全国祭祀礼制的改革，经济快速发展，使得江南地区祠堂文化发展如雨后春笋，蒸蒸日上。无锡作为江南人杰地灵的胜地，祠堂发展也达到历史上空前繁荣，形成了现今惠山祠堂群分布的基本格局。民国时期无锡民族工商业的崛起，西方文化的传入，惠山祠堂的建筑出现新的建筑风格，为晚期祠堂建筑发展增添了新的色彩。

2 空间形态特征与基本演变阶段

惠山祠堂建筑数量庞大，类型丰富，分布密集，主题突出，因地制宜，与山水紧密融合，建筑风格多元化，这是江南乃至全国少有。惠山祠堂建筑根据其建造年代的不同，可分为明至清中期，清末至民国初期和民国三个时间段，清末时间划分根据是1840年鸦片战争的爆发至民国初期以1912年辛亥革命，无锡工商业崛起为时间点划分。无锡惠山祠堂建筑随三个时间阶段的发展演变，建筑空间形态具有以下三点不同特征：

1)明至清中期·布局灵活多变。明至清中期，无锡独特地理区位，使得无锡免于战争破坏，社会相对稳定。同时无锡“水”独厚的交通条件，带动经济蓬勃发展，加大惠山胜地的吸引力。商人、政客、文人墨客汇集于此地，寄情于山水诗画，二泉庭院、寄畅园、惠麓小圃等山居园林群逐步形成，祠堂建筑趋于繁荣。祠堂除祭祀祖先主要功能外，还有珍藏和纂修宗谱，助学育才，讨论家族事务，举行重大活动等使用功能成为家族活动中心[4]。祠堂按性质可划分为以姓氏祠堂为主的居住式祠堂和以祭祀历史名人为主的园林式祠堂。在此期间，惠山祠堂群大部分为园林式祠堂，其建筑布局与同时期无锡惠山山居园林有异曲同工之妙。

明至清中期，祠堂建筑以惠山古寺为基点，依地势高低错落而建，以华孝子祠与顾洞阳祠为典型代表(见图1)。其共同之处在于建筑平面布局自由灵活，舒朗有致，祠前均有玲珑而华美的四面牌坊，祠内设有园林式的庭院空间，叠山置石理水，建筑造型典雅不流于华丽庸俗，构成富有江南特色的水乡情趣。清中期，以陈文范公祠和浦长源祠为代表，浦长源祠布局依然灵活多变，陈文范公祠则因地制宜，依山势砌筑高台，逐级升高，建筑严整轩敞，气势宏伟(见图2)。

2)清末至民国初期·布局紧凑严整。清朝末年，太平天国运动在无锡，虽未实行《天朝田亩制度》，但太平军对农民关于土地自发斗争给予支持，客观使无锡士绅阶级封建土地关系受到冲击，土地获得受到制约[5]。太平军起义后，无锡受到两次兵灾，房屋等建筑受到毁坏，同治年间逐步恢复[6]。受清朝闭关锁国的封建思想影响，祠堂建筑发展逐渐受到制约。惠山祠堂建筑布局趋于紧凑严整，以传统中轴对称，纵深递进，建筑装饰过于繁缛。太平天国运动之后“同光中兴”，以张中丞祠为代表的大型江南祠堂建筑，其规模宏大，建筑细部装饰华美繁缛，受祠堂建筑规制的影响，满足享堂面阔三间的同时，在主体建筑享堂前部加设翻轩，扩大了主体建筑厅堂的进深，丰富了建筑空间形态。此外，大部分祠堂建筑规模不大，院落狭小，由园林式院落空间组合趋于天井式院落空间组合演变。以薛中丞祠为代表，其建筑面阔三间，三进深，入口以楼屋为门厅，后堂建筑与享堂之间设置连廊，整体呈“工”字形态，体现了江南多雨地区建筑特点(见图3)。

3)民国时期·形式西化趋向。民国时期，祠堂群东北端黄埠墩成为资本主义商品经济贸易的重要地段之一，祠堂文化受到近代民族工商业文明影响，祠堂建筑功能、材料及装饰造型发生新的变革。在此期间，祠堂建筑数量逐渐增多，祠堂功能由单一向多元化转变，出现行业公所、救息会、钱庄等城市功能设施建筑[4]。在建筑材料上，随着石灰厂、水泥厂等建筑材料公司开设，水泥、钢筋等新建筑材料逐渐被运用。与此同时，在建筑装饰风格与空间院落形制上也出现了新的变革。以钱武潇王祠、荣氏祠堂与杨藕芳祠为代表，体现了这一时期祠堂建筑风格演变的完整序列(见图4)。钱武潇王祠特请巧匠李乾泰建造，采用传统的建造手法，保留了传统建筑华美繁缛的单檐歇山屋顶形式，是惠山祠堂建筑规格较高代表之一。荣氏家族受西方文化影响较早，荣氏祠堂采用西洋钢筋混凝土材料，仿照传统建筑单檐歇山屋顶造型特征，是无锡最早使用混凝土的仿古建筑[7]；杨藕芳祠祭祀民族工商业先驱杨宗翰，是典型中西合璧院落建筑。首先，建筑功能丰富，出现了转盘楼，形成“回”字院落空间形态。其次，观音兜封火墙、精美筑瓦正脊体现无锡传统建筑风格；同时，在建筑材料上，完全采用清水砖砌筑，中庭两根青砖砌造巴洛克圆柱，中部依旧保留传统中式围栏格局。在建筑装饰上则采用西方拱形门厅与砖饰等细部造型特征，充分体现了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特点。

3 演化的基本轨迹及成因

惠山祠堂建筑群是无锡地域建筑文化的标志，与惠山的自然山水、林泉胜迹完美结合，孕育出数量庞大、类型丰富、主题突出的祠堂建筑，共同构成惠山祠堂群整体风貌。纵观惠山祠堂的发展历程，有繁荣期也有停滞期，同时折射祠堂建筑空间形态的演变。明至清中期，惠山祠堂建筑在空间布局上结合自然环境，因山就势，因地制宜，形成层次错落，布局灵活，形式多变的园林式空间组合形态。清末至民国初期，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思想和多次战争的影响，无锡士绅阶层封建土地制度出现了变革，土地使用面积受到限制，反映出祠堂建筑由园林式空间组合方式向内向性庭院或天井式空间组合方式的转变。建筑布局紧凑严整，以传统中轴对称，纵深递进，建筑装饰趋于繁缛。民国时期，无锡较早进入资本主义初级阶段，近代民族工商业欣然崛起。惠山祠堂群紧邻无锡近代工业发展城北核心黄埠墩地区，引起民族工商业的家族重视，他们纷纷进惠山择地建祠。加之，受西方文化的影响，他们的祠堂建筑风格趋于西化。建筑功能由一元化向多元化转变，院落空间形态也出现了新的变革，形成了一些“回”形院落形式。同时，从建筑材料到建筑工艺也发生了变革，水泥、钢筋等新的建筑材料被运用，建筑装饰上由繁缛趋于简洁，融入了西方建筑元素，形成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特征，这为晚期祠堂建筑发展增添了新的色彩。惠山祠堂建筑空间形态的演变受到无锡地理环境、社会制度及经济发展等因素影响，共同折射出无锡人民包容并蓄、务实和开放的精神内涵。

[1] 李秋香，陈志华.宗祠[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1.

[2] 李文泽，霞绍浑.司马光集[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602.

[3] 王鹤鸣，王 澄.中国祠堂通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6.

[4] 夏泉生，罗根兄.无锡惠山祠堂群[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2003：1-25.

[5] 王赓唐，冯 炬.无锡史话[M].无锡：江苏古籍出版社，1988：1-25.

[6] 庄 申，无锡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无锡市志1[M].无锡：江苏人民出版社，1995：454.

[7] 吴良镛.惠山古镇祠堂建筑图录[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4：1-20，89.

Discussion on the architectural space pattern and evolution of traditional architect ancestral temple groups in Hui Mountain★

Song Chunyuan Shi Ming

(SchoolofDesignJiangnanUniversity,Wuxi214122,China)

Analyzes the spatial combination way and a flat layout about Hui Mountain town ancestral temple architecture from different periods. Summarize the morphology of features and sum up the space evolution patterns. Combined with the Wuxi geographical environment and social system, economic development elements, the article research of its causes evolution, it has significant meaning for protecting traditional architecture.

ancestral hall, the plane layout, space form, evolution characteristics

2014-11-24 ★:2012年江苏省社科基金项目“无锡历史街区建筑艺术遗产保护研究”(项目编号：12LSB005)

宋春苑(1990- )，女，在读硕士； 史 明(1966- )，女，副教授

1009-6825(2015)04-0006-02

TU-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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