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书记”晏金星:10年受贿600次,卖官近百次

2015-05-30 10:48
党史天地 2015年13期
关键词:乌纱帽泗县副县长

2014年9月16日,安徽宿州市委原副秘书长、泗县原县委书记晏金星因受贿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4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30万元。追踪晏金星的受贿经历会发现,权力在他手中成了寻租的资源,10年中,他受贿600余次,平均每周一次;受贿金额达500余万元,其中接受下属请托“卖官”近百次,所得300余万元。

有求必应,一手收“票子”一手发“帽子”

在安徽泗县,晏金星被一些干部私下称为“帽子书记”。自2002年2月至2012年9月,历任县委组织部长、副县长、县委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的十年间,晏金星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收受钱物批发“官帽”。

“当官就是跑官、买官、卖官、送官、保官,循序渐进。”泗县一位退休干部这样形容晏金星在任时的官场风气。“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很快重用”成了那时干部提拔的生动写照。

在向晏金星行贿“买官”的官员中,有的是想进班子,希望他能给予推荐;有的是想调整到更有实权的单位去担任领导;有的是副职干部想“转正”;有的是想从乡镇长提拔成书记或到县直机关一些重要单位担任领导。尽管请求五花八门,但只要送钱给晏金星,基本都能达成心愿,可谓“有求必应”。

泗县原民政局局长张某原本在泗县山头镇工作,2002年12月,张某到晏金星办公室送钱5000元,提出想调整到中心镇工作。一个月后,张某即被调整到泗县草沟镇担任镇长。2007年11月,张某为调至县局机关任职,又送其人民币1万元。不到一年时间,张某即如愿坐上了县环保局局长的位子。2011年底,张某希望在政府换届时调整职位,再送其1万元。不久,张某被任命为泗县民政局局长。

泗县原开发区党工委书记周某为提任泗县人民政府副县长,于2010年3月、4月陪同晏金星到上海、深圳考察期间,分别送其人民币2万元和3万元。一个月之后,周某如愿当选泗县人民政府副县长。为表示感谢,周某又捧上3万元以示感谢。

法院审理查明,向晏金星行贿的47人不仅包括县直机关的干部,还涉及基层多个乡镇的干部;涉及“买官卖官”岗位的不仅包括“副县长”、“县委常委”、县委县政府“两办”主任等要职,还覆盖全县20余个科局和10多个乡镇。

“人情往来”——几乎每周都在收钱

晏金星在泗县十年间,非法收受各类财物超过500万元,其中非法收受当地47名干部人民币363.4万元、价值人民币5.65万元,金条一根,为他们在工作岗位调整和职务晋升等方面提供帮助。

据统计,晏金星收受各种礼金财物达600多次,平均每6天一次,几乎每周都在“收钱”。

盘点这些钱财,除了十多家单位的贿赂之外,大部分是当地干部所送,其中披着人情往来的灰色礼金收入不菲。有的干部节日送礼少则三四次,多则二十余次,绝大部分干部都有十余次,中秋节、春节、婚丧嫁娶更是送礼高峰。

2008年,晏金星母亲去世,收到礼金10多万元。而晏金星本人一次复查身体就收到单笔30万元的“礼金”。泗县原民政局局长张某为了同晏金星搞好关系,在工作和职务调整时获得帮助,于2002年中秋节至2012年春节,以节日看望名义20次送给晏金星共计人民币4.7万元。

泗县一位干部告诉记者,节假日各局、各乡镇负责人看望领导是“规矩”,过节送钱也是“惯例”,大家都对官场“红包风”习以为常了。如果别人都送了,自己不送,会觉得不踏实。

除了节假日人情往来“搞好关系”,党校学习、外地挂职则成了晏金星敛财又一机会。

2003年、2007年,晏金星分别在省委党校和山东学习、挂职,其间当地很多干部专程前往探望“送钱”。仅在山东挂职的短短数月时间,就收到十多名下属所送的人民币近10万元。

一把手成“一霸手”“帽子书记”折射制度之漏

对比媒体报道的广东、河南、山西几起著名的买官卖官案,可以发现,晏金星卖官的“售价”明显便宜:卖官近百次所得300万元,平均每顶“乌纱帽”才3万元,受贿600多次,才500余万元,即每次8000多元,此位县委书记果然人如其名,见钱眼开,给点“小金星”就灿烂。

茂名买官卖官窝案中,优秀的镇长为升职抵押贷款5万元,凑了20万元行贿;河南三门峡“买官卖官”案中,小混混100万买了个副市长称价值“很便宜”;山西吕梁打着“13市县区公推县长人选”名义的“买官卖官”案中,离石区原副书记被指花费达“2000万元”。

而在晏金星的卖官案中,却创了新低:泗县原开发区党工委书记周某两次送晏金星人民币2万元和3万元,一个月之后,周某如愿当选泗县人民政府副县长。

5万元买个副县长,这是“乌纱帽”跳楼价大甩卖的节奏。

晏金星卖官十年,从他2002年担任县委组织部长期间开始,“乌纱帽”他卖了十年,也升了十年,可想而知,他是左手低价批发小“乌纱帽”,右手高价购买大“乌纱帽”,而且随着“生意”越做越红火,“利润”越来越高,买的“乌纱帽”也越来越大了。

这不禁令人质疑:十年间,针对晏金星的权力监管缘何集体沦陷?当地不少干部群众认为,晏金星案虽然受到查处,但其暴露出的选人用人制度漏洞和权力监督机制不完善更令人沉思。

卖官书记是如何炼成的

晏金星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大肆卖官,固然与他本人官德缺失、贪婪无度、利令智昏有关,但制度方面的原因也许更重要。

邓小平曾经说过:“我们过去发生的各种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问题更重要。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

显而易见,严格的制度约束,有效的监督和权力制衡,会让官员想腐败都难,想腐败都无法腐败。反之,官员个人手中权力过大,近乎绝对化,且缺乏有效的监督,凡事被暗箱操作,那样官员不想腐败都难,不想腐败也得腐败,晏金星就是这样的典型。

采访中,一些干部提到,晏金星“卖官”持续10年,却一直没受到监督和查处,甚至一路‘带病提拔,其中有个人目无法纪问题,但暴露出的“一把手”成了“一霸手”、权力失控、监督失灵的制度漏洞更值得深思。

一个时期以来,此类例子屡见不鲜。诸如,山西省长治市原市委常委王虎林在担任长治县县委书记期间,得知其将被提拔,“突击提干,甩卖官帽”,“五千块钱站站队,一万块钱上上会,两万三万才到位”。

吉林省白山市原政协副主席在担任靖宇县县委书记期间,借调整、提拔干部之机大肆收受贿赂,在科以上干部中没有“空白点”;福建省周宁县原县委书记把“卖官”公开化,“一些官位的价钱到了约定俗成的地步”,县长十几万、局长七八万……甚至连“本是行使监督、反腐职能的监察局、检察院的职务,也要花钱才能获得”。

黑龙江省绥化市原市委书记马德卖官受贿案涉及官员达260余名,其中包括原国土资源部部长田凤山、黑龙江省原政协主席韩桂芝等众多高官,以及绥化市下辖10个县市的众多处级以上干部。

蚌埠市原政协副主席徐社新在安徽省五河县为官的6年间,将所有乡镇和县直重要部门的“官帽”卖了个遍,被称为“官帽售货郎”,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不久前,中央巡视组反馈信息时严肃指出,一些地方“买官卖官问题突出”。要想抑制买官卖官,必须分解下放过度集中的权力,特别要分解“一把手”的权力,在选人用人时加大民意权重,让官员乌纱帽的大半边捏在百姓手里,那样,卖官鬻爵就会大为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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