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霞
我们不得不承认“浅阅读”的发展适合社会发展的需要,而我们需要做的应该是如何正确理解“浅阅读”的概念,以及在“浅阅读”中如何造就“深阅读”的生存空间。
在全媒体时代下,平面媒体与网络媒体、手机媒体等相互融合,使得各种传媒力量形成合力,多平台、多落点、多形态的传播格局形成,这些条件为“浅阅读”的发展提供了很好的平台。“浅阅读”最大的特征就是让读者在工作间隙期吸取海量的信息,用快速、简洁、便捷、随意、概要等方式阅读,这种阅读方式俨然成为阅读的主流形态。
一场有关“深阅读”和“浅阅读”的舌战,曾经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随着时间推移,这场争论没有一个真正的结果。随着数字阅读的普及化,“浅阅读”的潮流更加猛烈。在当今社会中,更多人已经习惯在排队、坐车的时候使用平板电脑、手机随意、随时、便捷地阅读,甚至连那些经典的文化也通过“浅阅读”的推广路线走入大众群体。例如,《百家讲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各路学者用自己简单的理解方式,将中华五千年的文化进行筛选解读。这样加工过的经典文化,通过大众化的传播方式,更容易被普通群众接受。在这样的事实面前,我们不得不承认“浅阅读”的发展适合社会发展的需要,而我们需要做的应该是如何正确理解“浅阅读”的概念,以及在“浅阅读”中如何造就“深阅读”的生存空间。
一、“浅阅读”的生存空间有多大?
随着数字出版产业的快速发展,利用电子阅读工具进行阅读成为“浅阅读”的主要方式。传统阅读的坚守者总是觉得“浅阅读”存在不需要思考、跳跃式的阅读没法记忆等缺陷,但是在社会物质转变、人们生活压力剧增、精神生活改变等种种因素影响下,“浅阅读”对社会的发展来说并非一件坏事。“浅阅读”代表读者普遍的休闲需求,它是符合社会发展轨迹的生活方式。笔者认为“浅阅读”的发展离不开人们的阅读方式转变和数字出版产业快速发展这两个主要因素。
第一,理解阅读给生活带来的作用。阅读是我们生活中重要的部分,“深阅读”“浅阅读”和“不阅读”带来的生活状态都是不一样的。我们应该在“浅阅读”与“深阅读”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深阅读”是主体,但“浅阅读”也不可少,要把“深阅读”建立在“浅阅读”的基础上,研究、分析、架构思想体系。没有广泛的“浅阅读”,怎么能寻找到“深阅读”的内容呢?现代社会,年轻人和中年人的生活压力较大,处理事物的方式多以简单、便捷为主,因此,他们把“浅阅读”作为生活中的主要阅读方式并非坏事。我们不能因为这些人习惯“浅阅读”,就否定了他们对知识文化的追求。“浅阅读”是广见闻、拓视野、增加知识点的便利方法,而“深阅读”则是打基础、拓深度、建构知识体系的有效途径。成年人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适当调整阅读比例,而未成年人则需要在家长、老师的引导下进行“深阅读”,养成阅读的良好的习惯。
第二,正确认识数字出版对“浅阅读”的推动。由于数字出版存在内容更新滞后、内容试用阅读、内容付费阅读等,很多人往往是对一本书、一本期刊进行粗略的了解,没有兴趣的话就放弃继续阅读,久而久之就形成 “浅阅读”的方式。传统出版向数字出版的过渡,在某种程度上讲,促使人们的阅读习惯由“深阅读”向“浅阅读”改变。虽然目前全球的数字出版产业发展还处在摸索阶段,但是我们对数字出版的发展给人们生活带来的质变是必须要承认的。数字出版产业的快速发展,让“浅阅读”找到更多立足的领域,例如,在手机阅读领域里,更多电子图书适合当作“浅阅读”的平台;在网络出版领域,网络文学内容本来就不具备“深阅读”的潜质;在平板电脑平台里,微博、微信等软件的碎片化信息更适合“浅阅读”。那是不是数字出版就一定代表着“浅阅读”呢?答案是否定的,我们只能说数字出版的快速发展为“浅阅读”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人们如果没有很好地适应数字出版的内容,转变阅读思维,那么养成“浅阅读”的习惯也就不足以为奇了。
二、出版转型下“深阅读”何去何从?
近年来,关于拯救“深阅读”,提倡“深阅读”等话题总能出现在人民的视野,那么,“深阅读”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呢?是深度的精神阅读方式,还是阅读之后的深度思考?恐怕没有一位专业人士能够给予准确解答。然而,我们却不得不尴尬地面对一个现实问题,那就是在图书市场化的今天,不少的出版社盲目追求码洋,在创造经济效益之时,弃守社会效益的天平。失去了图书的社会效益,那么这样的出版物又如何能够让读者“深阅读”呢?与其说是现代人主动放弃“深阅读”,还不如说是出版业在转型中,让“浅阅读”有了更广阔的生存空间。如何保留“深阅读”的火种,笔者认为出版机构在未来发展中有三个方面的工作需要正确对待。
第一,图书精品化出版。图书传承着人类的精神文化成果,支撑着人类的精神文化生活。阅读将文化传承、解构、再建设,也决定着一个民族思维的深度和广度,对个人发展、社会发展、国家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国民阅读也是出版业生产质量的风向标,图书的品质决定了读者选择的阅读方式。图书带有精神文化属性,是特殊的具有高附加值的产品。倘若出版社只注重经济效益的发展,对图书市场的产品缺乏精品化的追求,出版社没有好书出版,那么读者为什么要“深阅读”呢?在传统出版中,供给和需求之间的信息有太大的不对称,造成了巨大的资源浪费。因此,出版社应注重图书精品的出版,通过精品引导大众读者回归“深阅读”的道路。时代造就了很多畅销书,而畅销书带给读者多少价值,我们不得而知,出版社在造就畅销书的时候,不应该只对作者负责,同样需要对读者负责。每一本畅销书都应该成为“深阅读”发芽的种子,真正种在读者心中。
第二,注重学龄人群阅读的引导。各种数据统计显示,我国青少年阅读在教育部门的推动下,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值得注意的是,青少年图书出版持续走高,青少年图书成为整个图书零售市场增长的主要推动力量,总体份额已经占到图书零售市场的12%。按理说,青少年图书出版的快速发展应体现出我国青少年阅读水平很高,但事实却是相反的。青少年阅读的功利化,导致青少年图书出版缺乏规范的市场,从而直接影响我国青少年的阅读水平。从教育环境看,虽然课堂内外的阅读日益引起人们的重视,但依然存在排斥课外阅读的观念;一些教师对儿童读物知之甚少,无法对学生的课外阅读进行自觉和有效的引导;学生课业负担繁重,无法进行自主自由的课外阅读。出版社应根据分级阅读来出版青少年读物在出版界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但是这个关系多方的事情却一直没有形成有效的体系,从而导致学龄人群的阅读方式存在偏差。特别是在数字阅读兴起的今天,如何正确引导学龄人群养成“深阅读”的习惯是一件值得出版人深思的事情。
第三,重视图书的推广作用。近年来国民阅读率不断走低,呐喊阅读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特别是大学生不阅读的话题,似乎成了各路专家讨伐的主阵地。究其原因是不是如此呢?我们发现我国的阅读推广工作根本没有做到位,出版社、图书馆、书店、媒体等相关行业没有重视对图书的推广工作,以至于“读什么”成为一个难题。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该读什么,那么“深阅读”又从何谈起呢?与其纠结于“深阅读”的内容,不如在“浅阅读”中找到“深阅读”的兴趣点。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会有出版社推出十大最难懂的图书、读也读不懂的名著之类的民意调查。由于每年图书品种繁多,没有一个图书推广的平台,很多读者无从选择对自己有价值的图书,那只能放弃“深阅读”。
三、谁才是王道阅读方式?
在数字产业快速的发展下,“浅阅读”是一把双刃剑,其正负效应的发挥主要取决于我们能否辩证地看待“浅阅读”与“深阅读”的关系。如果过分凸显“浅阅读”的功能,则某些功能会异化;如果尊重其对“深阅读”的正面意义,则可以最大化发挥其正能量。我们如何做好“深”“浅”互补,鱼与熊掌兼得,这是一个新课题。笔者认为,只要做好数字出版产业的普及,“深阅读”和“浅阅读”之间的缝隙将会逐渐弥合,届时人们对阅读的选择将更加自由,“深”“浅”之战也就不会再有。
第一,倡导全民阅读,提高国民素质。一个民族的素质决定了民族的未来,而阅读是提高民族素质的重要途径。无论是“浅阅读”,还是“深阅读”,只要国民对阅读有正确的认识,那么对提高国民素质是百利无害的。可怕的是因为浮躁,国民对阅读直接或间接地表现出无奈与反感,将阅读从生活中剥离出去。在阅读的过程中,寻找一个已逝的世界和一个未来的世界,能最大限度地接近与拥有这个现在的世界。因为直指心灵的阅读与思考,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快乐。目前,还没有调查显示“浅阅读”没办法给人民带来阅读享受,因此,我们应该“重阅读”,而不是要探讨谁改变谁。
第二,寻找“深阅读”和“浅阅读”的平衡点。“浅阅读”的正负效应并非永久固化的,如何通过“浅阅读”寻找到自己“深阅读”的路径,政府、媒体、出版机构、阅读推广群体应该有所担当,充分发挥引导作用,推动“浅阅读”向“深阅读”的转化。我们自身要做到内心坚守、有所追求,充分利用数字技术的便捷,而非沉溺于娱乐至死的网络;要尝试定期远离网络,创造深度阅读的狭小空间;要少读而精读,充分把握“深”与“浅”的平衡。在浮躁的社会环境下,我们一味地对“浅阅读”追求过度快餐化、低俗化等负能量的指责是不正确的,这种批判是对阅读发展规律认识的缺失。我们在“浅阅读”盛行的年代,更要注重适当比例的“深阅读”,避免“浅阅读”过度、“深阅读”不足。以“深阅读”的思维力、评判力、观察力,提高阅读者去伪存真、去粗存精的能力,使得“浅阅读”也能洗净铅华,返璞归真。
第三,“浅阅读”不代表没有思考。“浅阅读”能“轻装上阵”,那就代表着内容能精炼,这就要求阅读者有很高的阅读的水平。“浅阅读”的出现改变了我们传统的生活方式,如何避免阅读者成为被动的接收器,让阅读者具备更高的理性思维和判断能力去接收汹涌而至的信息,真正成为信息的主人,这正是“浅阅读”的魅力所在。无论“浅阅读”如何快速地发展,它终究只是一个路径,只有加入深度思考的要素,才能在阅读过程中积累知识,养成阅读的优良品质。只有“深”“浅”思考的有效结合,才能完善个人的知识库,实现阅读的意义。
(作者单位:河南科技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