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联官僚特权阶层本质的研究综述

齐晓娟　赵雪

作者简介：齐晓娟，山西朔州人，西华师范大学在读研究生，研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专业，研究方向：国外社会主义研究。

赵雪，河北河间人，西华师范大学在读研究生，研二，中国近代史研究的基本问题。

摘 要：近年来，不同派别的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层次对苏联官僚特权阶层的本质进行深入探究，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本文拟对国内外学者对苏联官僚特权阶层的本质这一问题的研究做一综述。

关键词：苏联官僚；特权；本质

苏联官僚特权阶层在苏联政治、经济、社会、军事等领域中占据主导地位，是苏联核心的政治力量，与苏联的社会政治改革和经济发展有着紧密的联系。在苏共执政的74年中，官僚特权阶层势力掌握着大量的国家资源，官僚思想极其严重，生活腐化，作风败坏，早已由最初的无产阶级政党完全蜕变成了维护少数人利益的既得利益集团，为了实现既得利益的最大化，他们最终走上了资本主义复辟道路。可以说在20世纪的苏东巨变中，苏联官僚阶层发挥了不可低估的影响。从目前所掌握的资料和搜集的信息来看，当前国内外对苏联官僚特权阶层的研究逐渐增多，主要有三种论调即“阶层论”、“阶级论”和“精英论”，也就是关于苏联官僚集团是一个阶层、阶级还是精英的讨论。

一、阶层说

托洛茨基是苏联“红军之父”，在与斯大林进行权力之争时，抨击斯大林消灭了党内民主，领导的党机关日益代替党，并且由于政治路线和党的制度的变质而产生了拥有庞大人数的官僚阶层，且这个阶层权力巨大。在1936年之后，托洛茨基指出苏联官僚阶层是一个和社会主义背道而驰的官僚阶层，是一个特殊的阶层。同时，托洛茨基从社会主义国家的双重性出发，宣扬工人必须通过“政治革命”推翻现行统治制度，而不是通过社会革命改变现存的所有制关系来推翻官僚阶层，复苏苏维埃民主制，①欧内斯特.曼德尔是战后世界最重要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之一，也是最具有创造性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之一，他也是世界托洛茨基主义运动的长期领导人。他认为，由于苏联的官僚集团并不具备一个阶级所要求的社会经济基础，这就导致苏联官僚集团不能行使经济职能，相反，这个凌驾于社会之上的官僚集团的原形就是将原由群众自己行使的行政职能据为己有的一个新的社会阶层，它的历史基础是衰落和消失的独立工人运动。②捷克斯洛伐克的著名经济学家奥塔.希克，从历史和实践上对苏联和东欧的社会性质及其政权体系做了系统的分析，他认为：高度的中央集权制导致了苏联官僚垄断体制的产生，苏联官僚集团是一个新的特权阶层。

近几年中国对苏联官僚特权集团本质的认识更多的是与苏东剧变联系起来，透过苏联特权集团在苏东剧变中的影响来研究它的本质。总的来说，中国学术界普遍采用“阶层论”。

2003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刘克明所长认为苏联官僚特权阶层，尤其是党内特权阶层导致了苏联解体，是苏东剧变的根源所在。他指出：“苏共所以失败，苏联所以瓦解，究其根源就是因为苏联共产党内出现了一个官僚特权阶层。”③中国社会科学院的陆南泉主任在其发表的《苏联特权阶层的奢华触目惊心》一文中指出：“在苏联的任何时期，特权阶层都掌握各级党、政、军机关的领导权，这种领导权是实现特权的基础。” ④北京大学社会科学学部副主任黄宗良较为详细地分析了特权阶层形成的三个条件，指出：对权力的垄断和控制是其形成的政治条件；对国家和社会财富的支配和间接直接的占有是其形成的经济条件；对意识形态的严密的全面的控制则是其形成的思想条件；并根据社会主义实践的经验，论述了如何正确认识和开展反对官僚特权阶层斗争的问题。⑤中国人民大学副所长郭春生认为将“特权阶层”这一概念界定为，它是指苏联社会中存在的一个利用职权谋取个人额外权利的特殊社会阶层。⑥此外，近年来关于论述苏联官僚特权阶层的文章和著作还有很多，国内外学者从不同的立场、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视野来广泛研究对苏联乃至整个国际社会主义事业产生重大影响的苏联官僚特权阶层。这些政治家、理论家和学者把苏联官僚特权集团的本质是衍生于苏共之内的阶层，而非一个独立的新阶级。

二、阶级论

自20世纪30年代起，诸多国外学者认为苏联官僚特权集团是一个新的独立的阶级。如N.贝尔迪耶夫，认为这个新的苏联官僚集团是一个可以无情地剥削广大群众的新的特权阶级。意大利的学者安.卡尔洛指出：“苏联的现状是，生产资料的所有权属于官僚们，官僚作为一个整体应看作是一个阶级。不能以单个的官僚不拥有个人的支配权来反驳这一观点”。⑦“新阶级”论的主要代表吉拉斯则认为当苏联无产阶级政党取得政权后，这个党的官僚就具备了“新阶级”的性质，苏联共产党是“新阶级“的核心和基础，这个所谓的新阶级通过垄断行政大权，通过掌握实权，对党和国家乃至人民实行极权统治，对意识形态则开始实行专制控制，同时在经济上使用和支配所有的国家财产。当然并非每个党员都是这个“新阶级”的成员，它只由那些因垄断行政大权而享有种种特权和经济优先权的人们构成“新阶级”。苏联的著名学者米哈伊尔.瓦斯连斯基认为：在革命时期苏联共产党内部就已经产生了垄断整个社会的特权阶层，这是一个新的阶级，在接下来的社会革命和社会建设过程中，这一阶级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并使之合法化，并不断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个新阶级不仅独立于社会和人民，而且独立于整个世界；并在其内部建立了严格的官员等级和社会界限，具有很大的排外性。

三、精英说

除了上述的两种观点外，还有部分学者认为苏联官僚特权集团的本质更应当符合“精英说”，这只是少数人的一种激进的观点。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发现许多原苏联的高层官员并未随苏联一起退出历史舞台，反而成了俄罗斯新的执政阶层或者是富可敌国的富豪。因而越来越多的学者达成共识，即苏联的亡党亡国与其位居要职的官员们—苏联官僚特权阶层有着重大关系。

这一观点的主要代表人物就是美国学者大卫.科兹。大卫.科兹和弗雷德.威尔在《来自上层的革命一苏联体制的终结》提出：“苏联解体是一场‘来自上层的革命。所谓上层就是指大部分位居国家要职的苏联党国精英，正是他们在由戈尔巴乔夫改革产生的新的历史条件下，放弃了苏共和社会主义，转而拥戴资本主义，从而导致苏联解体和苏共垮台”。⑧事实上很多人认为苏联解体最大的赢家是苏联官僚特权阶层，特别是苏共党内特权阶层，他们真正的掌握国家军政大权，垄断国家经济资源的，享受和支配者国家的一切。苏联解体、苏共垮台后，他们不仅没有沦为阶下囚或受到很大的冲击，相反，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在新体制下仍保存了下来，成为了掌管俄罗斯的新主人。苏联共产党成为了惟一一个在自己的葬礼上致富的政党。

多年来，国内外学者对苏联官僚特权阶层的研究不断的深入，除了上述观点外，还有的学者致力于研究苏联官僚特权阶层产生的原因、过程，以及它与苏联解体的关系等等。相信通过学者们的努力，我们将更加深刻的认识和拓展苏联官僚特权集团这一研究领域。

（作者单位：西华师范大学）

注解：

① 伊萨克.多伊彻：流亡的先知—托洛茨基：1929—1940[M]，中央编译社，1998年，第328—335页。

② 曼德尔：权力与货币马克思的官僚理论[M]，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1，绪论。

③ 李克明，《论苏联共产党的官僚特权阶层》[J]，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2003（3）.

④ 陆南泉，《苏联特权阶层的奢华触目惊心》[J]，同舟共济，2010（2）.

⑤ 黄宗良，《苏联官僚特权阶层与社会主义命运》[M，]国际政治研究2002（1）.

⑥ 郭春生，《苏联特权阶层：内涵界定、形成时间、角色转化》[M，]廊坊师范学院学报，2005（3）.

⑦ 《关于国际共产主义总路线的论战》[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年，第408—411页.

⑧ 大卫.科兹、弗雷德.威尔：来自上层的革命 苏联体制的终结[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导论第7页。

参考文献：

[1] [俄]瓦.博尔金著.戈尔巴乔夫沉浮录[M].中央编译出版社，1996年

[2] [俄]尼.伊.雷日科夫著.大国悲剧——苏联解体的前因后果[M].新华出版社，2008年1月

[3] [美]默里.雅诺维奇、韦斯利.费希尔编.苏联社会阶层的形成和变动[M].上海人民出版社，1976年8月

[4] [美]大卫.科兹、弗雷德.威尔著.来自上层的革命——苏联体制的终结[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5月

[5] [俄]鲁.格.皮霍亚著.苏联政权史（1945-1991）[M].东方出版社.2006年5月

[6] [美]赫德里克.史密斯：俄国人[M].上海人民出版社（内部发行）.197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