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雯
最近,有男性朋友向我大力推荐一部电影,名为《撒娇女人最好命》。影片中有位说话娇嗲的中国台湾女性,因为擅长撒娇,一举获得了男主角的爱慕。可看其片中撒娇的手段,实在不太高明,不过是语音绕三转,蹭破点皮就要哭哭啼啼的小招数,实在让女性同胞们喜欢不起来。其实,论起撒娇的手段,还要数古代女子们高明,随意翻翻古代诗词,诗中美人或活泼可爱,或娇嗔动人,纵使隔上数千年,仍让人会心微笑——
北宋欧阳修写过一首《南歌子》的词:“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词中先是描绘了一位漂亮的女性形象,她精心地梳妆打扮,然后走到窗下扶着郎君,扬起脸庞娇俏地问:“我今天画的眉毛颜色时不时髦?”或是用笔画完绣花样子后,明知故问地向丈夫讨教:“你教教我‘鸳鸯两个字怎么写好不好?”窗外的阳光照耀着她明丽的眉眼,书桌上研好的墨汁散发着墨香,这种撒娇手段,怎不让丈夫们心生爱意,低声地回答:“很好看。来,我来教你怎么写。”
唐朝有位无名氏留下一首《菩萨蛮》,里面描绘的那位女子撒娇的方式有点小刁蛮。词中写道:“牡丹含露真珠颗,美人折向庭前过。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檀郎故相恼,须道花枝好。一向发娇嗔,碎挼花打人。”“花中之王”牡丹正在盛放,花瓣上还留着晶莹的露珠。小娇妻折下花儿含笑问丈夫:“你说,是花儿漂亮还是我漂亮?”看着娇妻含着期望的眼睛,丈夫却故意开玩笑地说:“那自然是牡丹漂亮啦!”这下娇妻可撒娇啦,她故意把花瓣揉碎扔到丈夫怀中,嘴里估计还嚷嚷着:“好吧,既然花儿漂亮,请你今夜伴着花入睡吧!”而她的眼睛里却在说:“快来哄我啊!”这种夫妻间的小脾气小抱怨,可不是撒娇的最高境界?
同样是“与花比美”,女词人李清照是这样做的,她从早晨进城的花农手中买了枝正欲在春日盛放的花儿,“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瞧,她偏偏将这枝春花插到头上,让郎君比比看,是我的容颜美丽还是花儿更娇艳?这可是种无声的撒娇手段,明白妻子心思的丈夫怎么不会特意夸夸妻子:“今天你可是格外好看。”
撒娇只是手段,这手段背后,是女性对爱和幸福婚姻的向往,是向枕边人发出的爱的信号,就像那首《长命女》中的祝词:“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