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湖春晓 五名端砚

陈国源

“湖光潋滟‘春方好，山色空濛‘星亦奇。若把星砚比西子，远观近赏总相宜。”这是我为镇斋之宝——《星湖春晓砚》写的一首砚铭。然要说我与这方宝砚的情缘，还得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说起。

1990年春，我在新落成的中国工艺美术馆文房四宝展厅里，被一方名曰“星湖春晓”的特级麻子坑端砚的艺术魅力所吸引。这是当时中国惟一的砚雕工艺美术大师黎铿的代表作。他以缩龙成寸的手法，把广东肇庆著名风景区七星岩浓缩在砚的上部。正中精雕细刻五龙亭、石室岩、仙掌岩、天柱岩、七星桥，旁边阆风岩、玉屏岩、蟾蜍岩、阿波岩，隐隐约约。七星岩下，湖水荡漾，柳树摇曳，游人泛舟其间，如入仙境一般。砚的左下角，四颗名贵的鸲鹆眼玲珑浮突，祥云飘忽。古人以“眼”喻“星”，这方砚正好有眼七颗，七星岩之题意，完全寓于图画之中。黎铿大师在砚的右下角，又辟出一块“石壁”，模仿叶剑英元帅在1961年4月游览七星岩时写下的著名诗篇：“借得西湖水一圜，更移阳朔七堆山。堤边添上丝丝柳，画幅长留天地间。”为此砚画龙点睛。

据称，星湖春晓砚于1978年雕成，即送广交会展出，日本艺术家欲以高价购之收藏，被我有关部门婉拒。后此砚参加全国工艺美术展览会，获国家轻工部科技一等奖，并以15000元被购藏。

这次我在工艺美术馆见到的“星湖春晓砚”标价已是五万元，居展馆众砚之首。此砚虽令我爱不释手，流连忘返，但当年身为军队团职干部的我，月薪仅四五百元，欲购此砚，谈何容易。可又割不断对它的思念之情，只能利用节假日去工艺美术馆一饱眼福。如此，月复月，年复年。到了1993年中国工艺美术馆迁走，原址改名“百盛”商场，停业装修，历时一年有余，在此期间，我长期有种失落感。后从友人那里得知，“星”砚已随原工美公司迁到北京展览馆西大厅购物中心。1994年6月一天，我前往北展西大厅见到阔别年余的“砚友”，使我兴奋不已。然又担心被台湾、日本、韩国藏砚家购去，飘洋过海，“金屋藏娇”，从此天各一方，终生遗憾。于是我萌发了即使倾家荡产也要购藏“星”砚的决心。1994年7月14日，我带着全部积蓄和借来的数万元，兴高采烈地把“星”砚抱回家，遂了平生之愿。

兴奋之余，怀着梦寐已求、追踪“星”砚4年的心情，我给素昧平生的雕砚大师黎铿去信，直抒胸臆：“在我爱砚藏砚十余年的艺术生涯中，我确信人有人缘，石有石缘。4年多来，我与‘星砚情有独钟，看到它那种其美、其精、其奇、其神、其情、其趣，真是妙不可言，意味无穷！我为得石友，万金何足惜，艰苦两年还债务，而终生受乐……”

此后，1996年4月，我把家中百砚室改名为“星湖春晓砚斋”，并请著名的古典文学家、文物鉴定家、书画家启功老先生题写了斋名。这亦使我心爱的“星湖春晓砚”迈入了“名砚、名坑、名品、名家雕刻、名人题铭”的“五名砚”的行列。同年8月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69周年之际，我在故宫东隅皇史宬院内“名砚斋”里，举办了“星湖春晓砚斋”藏品展，参观砚友络绎不绝。子央先生所写文章《砚林集胜·名噪京城——“星湖春晓砚斋”藏品展侧记》，刊登在首都的几家报刊上，使《星湖春晓砚》大放光彩。为此，我又写了一首砚铭：“七星岩天下奇景，千里与君共赏。星湖美人间仙境，嫦娥乐乔迁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