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平
我曾经说过,在安徽的60后作家中,曹多勇不能写中篇,孙志保不能写短篇。当然不是说绝对不能写,而是说曹多勇的中篇没有短篇好,孙志保的短篇没有中篇好。中篇要求有足够的故事资源,而曹多勇擅长叙述但并不擅长故事;短篇要求有足够的意义空间,而孙志保绵密的故事框架,几乎把意义空间给挤占完了。所以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虽然近年来曹多勇写过不少中篇,但能够看得出来,他仍然是以写短篇的手法在写中篇。
这也构成了曹多勇小说的最大特色:以短篇构筑他的小说大厦。不仅是60后作家,就是放在改革开放30年的时间段,放在整个新时期以来安徽文学的发展中考量,他的短篇小说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在安徽作家中都是首屈一指。几乎没有人像他那样,倾全力于短篇这一文体,也没有人像他那样,倾全力于淮河风物与淮河风情的表达之中。“大河湾”里的人和故事,没有太大的曲折,没有太多的色彩,却如流水一般流淌,如麦子一般本色。看他的小说,就是看男人怎么种地,女人怎么做饭,孩子怎么摸鱼,工匠们怎么盖房子。我坚持以为,好的小说,应该如生活一般自然,或者即如生活本身——大波大澜,大起大落,十面埋伏,九死一生,那是戏剧,不是小说,更不是真实的人生。
好小说应该如生活一样真实,好叙事应该如真实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