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声良
内容摘要:敦煌隋代中心柱窟有4座,分为两个类型:一是须弥山式的中心柱,包括第302、303窟,中心塔柱形与须弥山造型有关,表现的主题是三世十方佛;第二类是中心柱正面不开龛的大型窟,包括第292、427窟,洞窟前部的三铺佛像表现的是三世佛主题。三佛造像在中国石窟中出现较早,北朝后期华北地区的石窟表现为较典型的三壁三龛窟,敦煌隋代洞窟受其影响,在中心柱窟中也表现出三世十方诸佛的主题。从造型及装饰风格因素来看,反映了敦煌隋代石窟在接受中原文化影响的同时也受到印度和中亚的影响。
关键词:敦煌;隋代;中心柱窟;构成;三世佛
中图分类号:K879.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106(2015)06-0013-08
Constituents of the Central-Pillared Caves of
the Sui Dynasty at Dunhuang
ZHAO Shengliang
(Editorial Department, Dunhuang Academy, Lanzhou, Gansu 730030)
Abstract: There are four caves from the Sui dynasty at Dunhuang designed around a central pillar which are classified into two types: first, caves 302 and 303, in which the central pillars are shaped like Mt. Sumeru to represent the Buddhas of the Three Periods (the past, present, and future) and Ten Directions and; second, caves 292 and 427, in which the central pillars do not have a niche in the front side and the Buddhas of the Three Periods are represented by three groups of statues in the front of the caves. Statues of the Buddhas of the Three Periods appeared early in Buddhist caves in China. In later Northern Dynasties, this theme was represented in the caves of Northern China by three niches in different side walls. Influenced by this practice, the central-pillared caves of the Sui dynasty at Dunhuang further highlight the theme of the Buddhas of the Three Periods and Ten Directions. The forms and decorative styles of these caves suggest that the design was influenced by Central Plain culture as well as Indian and Central Asian cultures
Keywords: Dunhuang; Sui dynasty; central-pillared cave; constituent; Buddhas of the Three Periods
(Translated by WANG Pingxian)
隋朝(581—618)是中国封建社会时代由分裂到统一并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逐渐走向强盛的重要阶段。由于隋文帝从小在寺院长大,对佛教有着特殊的感情,他大力倡导佛教信仰,于是各地纷纷营建佛寺、石窟,佛教写经的事业也兴旺发达。隋朝的丝绸之路贸易十分兴盛,中外经济文化的交流与发展,为敦煌石窟的营建提供了基础。隋代短短的37年间,莫高窟兴建了洞窟100多个,在莫高窟营建史上具有承前启后的意义。
敦煌隋代的石窟主要分为两个类型,一为方形殿堂窟,一为中心柱窟。中心柱窟仅4例,在隋代开凿的101个洞窟①中所占比例极小。但这一时期中心柱窟的变化,反映着当时中国佛教艺术的新风格,在佛教石窟艺术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中心柱窟的形制源于印度的支提窟,在中国汉民族地区的发展中,把石窟中心的窣堵坡式佛塔改为方形的中国式佛塔——方形塔柱,因而称为中心柱窟(亦称中心塔柱窟)。中心柱窟在十六国、北朝时代(4—6世纪)的中国北方石窟中极为流行,在敦煌则形成了本地特有的风格。敦煌北魏以来的中心柱窟大体结构是:洞窟平面呈长方形,在洞窟后部建造方形塔柱直通窟顶,塔柱四面开龛造像。窟顶前部为人字披顶,后部为平顶。人字披顶是仿汉式传统建筑的屋顶而造,在北魏的部分洞窟中还可见中国传统建筑中特有的斗拱装饰,反映了外来石窟与中国传统建筑样式的结合②。
敦煌中心柱窟经历北魏、西魏、北周,一直是石窟建筑的主要形式,但在进入隋代以后,中心柱窟的数量极速减少,而且结构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改变了北魏以来的流行形式。隋代的中心柱窟可分为两个类型:(一)须弥山式的中心柱,包括第302、303窟(图1)。两窟的结构形式完全一致,可看做是同一时期所建。第302窟中有开皇四年(584)的题记,表明这一类型的洞窟出现于隋代初期,这一类型在以后再未出现。(二)中心柱正面不开龛的大型窟,包括第292、427窟(图2)。这两窟的结构也较为一致,均为中心柱正面不开龛,而造立佛一铺,与洞窟左右两侧壁的佛像构成三佛结构。中心柱的两侧及后部各开一龛,龛内造佛像。窟顶前部为人字披顶,后部为平顶。据樊锦诗等专家的研究,此二窟为隋代第二期营建,时代约为589—613年间[1]。类似的大型中心柱窟直到唐代前期也有出现,如完成于圣历元年(698)的第332窟大体与第292窟一致,只是在洞窟后壁加了佛龛,塑造涅槃佛像。
一 关于须弥山式中心柱
须弥山式中心柱窟,这一名词源于前述樊锦诗等著《莫高窟隋代石窟分期》一文所说“须弥山形中心柱窟”。洞窟内中心柱的下部(包括塔座与塔身)为方柱体,四面开龛造像,塔的上部则为上大下小的倒圆锥体,分为七层,各层边缘有影塑的佛像(现已毁)。圆锥体的下部与方形塔身相接处有莲花承托着上部的须弥山,周围则有四条龙缠绕。这样的中心塔柱结构十分独特,在其他石窟中未见。关于须弥山的形式,时代较早的有新疆克孜尔石窟第118、205等窟壁画所见的须弥山形式,其中第118窟按照北京大学考古系所作的C14分析,时代约为395±65年—465±65年[2]。云冈石窟第10窟前室门上部有须弥山的浮雕(图3),形式与克孜尔石窟十分一致,应是来自西域的影响。云冈石窟第9窟、第10窟前室东、西壁外侧也分别雕刻有须弥山形,可惜残损严重,但在第10窟窟门东西两侧仍可看到须弥山的部分山形,山中可见虎、兔等动物。第10窟前室东侧的须弥山上还有殿堂建筑,显然是象征须弥山上的忉利天宫。敦煌莫高窟西魏时期第249窟窟顶西披画出了阿修罗与须弥山的形象,山的上部与下部较宽,中部较小,山上有殿堂建筑,表示忉利天宫(图4)。从上述须弥山的例证来看,最大的特征是底部和顶部较宽大,中央较细,中央有龙缠绕,这些特征与佛经所记一致。克孜尔第118窟的壁画中,缠绕须弥山的龙首多达16个。而云冈石窟第10窟,仅可见两个龙首。莫高窟第249窟壁画中有四个龙首,一直向上伸向山顶。看来龙的数量似乎并不固定。印度和中亚的佛教遗迹中,还未发现须弥山的造型。从现存的资料来看,克孜尔石窟壁画的须弥山形象可能是最早的,敦煌与云冈石窟中的须弥山形,大体源于克孜尔壁画。成都万佛寺南朝雕刻中也有须弥山,但不是由许多小山头排列而成,而是一座较大的山峰,与克孜尔石窟壁画及云冈石窟的雕刻都不同。关于两者的区别,笔者曾做过分析,本文不再赘述。
佛教认为须弥山是一个世界的中心。佛教石窟中,此前仅在表现某种特定主题时出现须弥山形象。敦煌隋代的第302、303窟,直接以须弥山的造型来构建中心柱,体现了营造者把石窟作为一个佛国世界来看待,中心柱由最初为佛塔的象征,转化为佛国世界一个中心的象征,体现了敦煌艺术家独特的创意。
对于莫高窟第302、303窟的须弥山式中心柱,赖鹏举先生提出了一个新的视点。他注意到这两窟中心柱上部的千佛排列样式,如果从下部向上看须弥山,因为最初在边沿部分都贴有影塑千佛,这些佛像就形成了由千佛构成的圆形(图5)。而这些圆形结构与巴米扬、卡克拉克的部分洞窟中窟顶千佛图像比较,如巴米扬第222窟等(图6),可以认为是表示三世十方佛[3]。如果联系北朝至隋代三世佛主题的流行,如第302窟也有三壁三龛的形式,表现的正是三世佛主题;第303窟虽然没有三壁三龛的形式,但后壁与南北两侧壁均有说法图,同样表现的是三世佛主题。因此,中心柱上部的千佛体现着三世十方诸佛。不过,巴米扬石窟(包括卡克拉克石窟)的时代尚未明确,一般认为是7世纪左右营建的。那么,也很难说明敦煌第302窟、303窟是受到巴米扬的影响。但在6—7世纪从中亚到敦煌及中国华北地区都有较多的例证,也说明了三世十方佛是当时佛教信仰中十分流行的题材。
第302、303窟的窟顶结构一致,前部为人字披顶,后部为平顶。这是沿袭了北朝以来的构成形式,只是由于洞窟较小,人字披的空间也较小。人字披两披均以长卷式画面描绘故事画和经变画。第302窟窟顶主要表现本生故事和福田经变,第303窟窟顶则画《法华经·观音普门品》的内容。把故事画等内容绘于窟顶,是北周以来的做法,如第290窟就在人字披顶绘出内容丰富的佛传故事。第302、303窟故事画的风格也与北周第290、296窟相似。
平顶部分,第302窟中心柱前部存说法图,两侧残存部分平棋图案。中心柱窟后部平顶绘平棋图案,也是北魏以来的固定形式。虽然这个洞窟的中心柱变为圆锥体,但是仍然保持着这样的布局。第303窟的平顶则有较大的改变,把平顶部分设计为一个完整的方井形,中央沿塔柱上部形成了圆形边沿绘出垂幔纹样,在南、西、北侧各绘一排千佛,中央圆形与周边方形构成四个岔角部分则各绘禅定佛像与二天人(东北侧壁画已毁)。显然,第303窟的平顶是为新型须弥山式中心柱而设计的形式。
第302、303窟的四壁均绘出大面积的千佛,四壁千佛当中,又分别绘出说法图。这样的形式,意在突出十方三世佛的主题思想。
二 大型中心柱窟与三佛主题
第427窟、第292窟均为大型中心柱窟,与北魏以来的中心柱窟形式不同,就是中心柱正面不开龛而塑造大型立佛。洞窟左右两侧壁也同样有大型立佛像,三铺佛像均为一佛二菩萨的形式。贺世哲先生认为这样的三佛构成,表现的是三世佛思想[4]。中心柱的两侧面和背面也各开一龛,其中塑造佛像,这样也构成了一种三佛结构。洞窟前顶为人字披、后部为平顶,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北魏以来中心柱窟典型形式的特征,但由于正面不开龛,从视觉上已改变了全窟的氛围。塔柱本身退居次要的地位,而塔柱前面的佛像成为最重要的主题。佛像的体量较大,给人以威压之感。
三佛造像出现较早,炳灵寺第169窟(420年)就有7处为三佛造像(包括第1、4、7、9、14、16、21龛),如第9龛为三身立佛并列,中央一佛略高,两侧的佛像略低(图7)。同窟第14龛则为三身坐佛,由西至东,佛像也由高到低,看来是因岩壁的位置来设定佛像高度的。有些龛内的佛像已残损,其中为并列成组的三佛,应该没有问题。河西地区的金塔寺石窟保存了较多的早期彩塑,其中东窟的中心柱四面各分为三层,中间一层均为并列的三龛,三龛内各造一坐佛像,分别组成三佛的形式。而在中心柱东面和西面的中间龛内佛像为交脚佛像,其余佛像均为结跏趺坐。早期石窟中交脚菩萨的形象出现较多,如莫高窟时代最早的北凉第275窟主尊即为交脚菩萨像,具有犍陀罗风格的特点。也有一些佛像以交脚的坐姿出现,如莫高窟北魏第254窟主尊即为交脚坐姿的佛像。早期的交脚菩萨可以看作是弥勒,交脚佛像也可作为弥勒理解。这样的话,三佛中有一佛确定为未来佛弥勒,表现的即是三世佛主题[5]。
莫高窟北魏第263窟南壁西侧也有一铺三佛说法图(图8),中央的佛像为正面,两侧的佛像均微微侧身向着中央的佛像。说法图的两侧各有一身胁侍菩萨,两侧上部各有一个化生和一身飞天。说法图周边为千佛。这铺说法图是揭开了表层宋代壁画之后露出的北魏壁画,因此,色彩较为鲜艳。菩萨身体修长,裙裾和飘带的末端形成尖角等特点,表现出北魏晚期的造型特征。
云冈石窟第17、18、19、20窟(北魏早期)均为主尊与两侧壁的佛像构成三佛,反映出三佛形象不再以并列的形式出现,而是分居三个位置相对出现。这样的组合方式很快在各地石窟中流行起来,如麦积山石窟第74、78窟也都沿袭这样的形式。敦煌石窟往往在正壁塑出主尊,两侧壁以壁画的形式画出说法图,构成三佛,如北凉第272窟和北魏第251、435、248窟中均可见其例。北朝后期,华北地区的石窟表现为较典型的三壁三龛窟,如巩县石窟第5窟(北魏晚期)、天龙山石窟第1、2、3窟及南响堂山石窟第7窟(北齐)等,显然,从北魏后期直到北齐时代,由于三佛思想的影响,石窟中三壁三龛窟的形式逐渐流行。敦煌由于距中原地区较远,受到内地的影响相对较晚一点,直到隋代才出现三壁三龛窟,如第401窟、420窟(图9)。另外如第244窟虽然窟内并没有开龛,但在正壁和两侧壁均塑造出佛像,也构成三佛形式。其中北壁的主尊为菩萨装,为弥勒菩萨,显然表现的是过去、现在、未来的三世佛主题(图10)。从敦煌及中原石窟中三佛的表现来看,北朝到隋代对三佛的表现是越来越强烈,三壁三龛窟的出现,使三佛成为洞窟中最重要的主题。在这种形势下,即使是中心柱窟,本来是以中心塔柱为主题的,也改为以三佛为主题。比起传统的绕塔观像的礼拜形式来,对三佛的观瞻礼拜可能是最重要的。洞窟的壁画中,也配合这一主题,在窟顶和四壁绘出大量的千佛,表现三世十方诸佛。
唐代的第332窟(698年)的形制与隋代第292、427窟十分相似,在中心柱前部与南北两侧壁也分别塑大型塑像而形成三佛形式。此窟后壁开龛,塑有涅槃佛像,南壁绘出详细的涅槃经变,似乎在强化三世佛的思想。中心柱后壁表现涅槃主题,明显地受到龟兹石窟的影响。第427窟则是在前室窟顶绘涅槃佛像的壁画,也可看作是受到龟兹中心柱窟营造思想的影响。中亚的涅槃与弥勒信仰相结合形成了洞窟结构,宫治昭先生有深入的研究[6]。龟兹石窟中心柱窟前壁有弥勒在兜率天宫说法的壁画,后壁有涅槃的壁画或塑像。表现释迦牟尼佛的涅槃,以及与之相关联的未来佛弥勒,正反映了对过去、现在、未来交替的主题——也就是三世佛的信仰。这样的思想在隋代的莫高窟中心柱窟中体现出来了。
第292、427窟的四壁除了上沿画天宫栏墙与飞天、下沿画药叉外,大部分壁面均绘千佛。这与第302、303窟一致,意在突出三世十方佛的主题。千佛的题材一直是莫高窟以及中国北方石窟中十分流行的主题,由于大部分洞窟的千佛题记文字已经模糊或不存,使人难以了解其真实内容,但在莫高窟第254窟壁画中却保存了大量的千佛题名,研究者在对这些千佛题记调查研究之后,认为该窟的千佛包括了过去世庄严劫千佛、未来世星宿劫千佛。而洞窟中主尊释迦牟尼佛、弥勒佛等又属于现在世贤劫千佛,那么此窟千佛表现的正是三世三千佛的主题[7]。这一结论有助于我们对千佛壁画主题的理解。
三 印度及西域艺术的影响
隋代的敦煌石窟彩塑佛像出现了新的样式,在第412、419、420、427窟等洞窟中,佛像体格强壮、衣服贴体,衣纹较少,整体塑造单纯明(图11)。这样的佛像与印度笈多时期萨尔纳特雕像相比较,双肩较宽,头部较大,衣服较薄而贴体,不表现衣纹等特征都十分相似(图12)。对于莫高窟隋代佛像这样的风格,学者们多以北齐时代山东、河北一带的佛像,特别是山东青州出土佛像(图13)、河北响堂山等石窟的雕刻进行比较,讨论其相似的风格特征,如八木春生氏对隋代中国北方的佛像曾做过专门的研究[8]。刘永增先生也认为敦煌隋代雕塑,受到北齐佛像风格影响[9]。但笔者认为莫高窟隋代第一期与第二期的造像直接受到西域、印度影响的可能性更大,到了隋代第三期,由于中原文化的强大影响,莫高窟第244窟等雕塑较多地表现出山东、河北等地的造像风格(图14),与青州佛像的造型有较多的相似性。隋代的统一,当然有利于中原文化大规模传入敦煌,但应该考虑到敦煌在丝绸之路的位置,隋朝统一之后,中国与中亚、印度的文化交流十分频繁,位于中国西部的敦煌是有可能直接取法于西域和印度的。我们还可以考虑到隋代壁画中大量出现具有萨珊波斯风格的图案纹样,如第427窟的菩萨衣服上有联珠纹、菱格纹、狮凤纹等。莫高窟第420窟菩萨的衣裙上有联珠狩猎纹,第277、402窟等壁画中,也有联珠纹中表现对马、对兽以及飞马的图案,这些都是典型的萨珊波斯风格的纹样[10]。隋代新出现的缠枝莲花纹样(如第427窟),与阿旃陀石窟中的装饰纹样十分相似,也反映了这一时期敦煌石窟与印度艺术的密切联系。而在中国内地,虽然隋唐时代也出现了很多萨珊波斯风格的图案等装饰,但在隋代像莫高窟这样集中出现于石窟雕塑与壁画中的,却并不多见,说明敦煌与西域的交流十分频繁。
四 结 论
中心柱窟的形式流行于北魏至北周时期,至隋代可以说接近了尾声。但隋代的中心柱窟却充满了创造性,在形式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须弥山形式和正面不开龛而塑出三佛的形式。这些新的构成从思想上主要体现着“三佛”“三世十方佛”的思想,其中须弥山形式的中心柱窟,在某种意义上与中亚巴米扬石窟有着关联。而以第427窟为代表的大型中心柱窟,从洞窟的结构来看,具有龟兹石窟的某些因素。但在洞窟前部形成三佛的构成,显然是受到中原三壁三龛窟结构的影响,洞窟四壁及窟顶的千佛壁画也在加强三世十方佛思想的表现。中心柱窟一开始就是作为礼拜窟而存在的,因为中心柱象征着佛塔,拜塔即拜佛。隋代的两类中心柱窟,一类是以中心柱象征须弥山,须弥山是一个世界的中心,那就意味着洞窟中就是一个佛国世界。另一类中心柱窟,中心柱的正面不开龛而塑大型佛像,与左右侧壁的佛像形成高大的三佛组合,使礼拜者在其中感受到佛的庄严与自身的渺小,构成了更为庄严的礼拜空间,强化了礼拜窟的意义。
本文于2015年3月7日在日本学习院大学主办的国际学术会议“Frames and Framings in a transdisciplinary perspective ”上作过口头发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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