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绽放在军营（长篇小说节选）

千崖秋色（郑丹）

引子

缕缕阳光推开如轻纱般浓郁的雾气，缓缓地射进来，在这青翠欲滴的春天，清晨的音符就如透明的露珠，滴滴温润地滚落下来，一只毓秀的凤凰张开她美丽的翅膀，轻轻地飞翔在高高的碧空上……她飞跃绿色的森林，飞跃深邃的海洋，飞跃广袤的草原，飞跃苍茫的沙漠，飞到了银白色的雪山之颠。当她优雅地摇摆着雍容华贵的凤尾时，晶莹剔透的雪花在空中飞落。飘飘洒洒的雪花与金黄色的凤凰组成了一幅美妙绝伦的图画。一瞬间，凤凰舞动着双翅慢慢地飞向白茫茫的雪山深处……

天方国古有神鸟名“菲尼克司”，满五百岁后，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鲜美异常，不再死。按此鸟殆即中国所谓凤凰：雄为凤，雌为凰。

——摘自郭沫若·诗歌·《凤凰涅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宋·辛弃疾《破阵子》

一、突袭的紧急集合

公元1996年寒冬深夜。

河北石家庄郊区。

某部队新兵训练基地。

夜，神圣的夜，

大地沉睡在夜的牵挂里，

摇不醒，

千年一梦……

“嘟嘟，嘟嘟……”两阵短而急促有力的哨声划破了冬天神秘寂冷的夜空。凤凰一下子被哨声从美梦中惊醒，房间里除了班长，十五个女兵都醒了。由于她们还是刚刚入伍的新兵，对部队里的一些事情还缺乏经验，她们还不具备军人应有的警惕性，所以，在这漆黑的夜晚，女兵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新兵小芦小声说：“快把班长叫起来吧，肯定是有什么事！”

“不行！班长为了我们这些新兵的训练已经累得病倒了。现在正在发烧呢！睡觉前才吃了退烧药啊，不能叫醒她！”羽慧反对道。

而聪明的玲珑果断地说：“不好！这是紧急集合的哨声！”

泉泉迷迷糊糊地揉着双眼：“不会吧。如果是紧急集合，那隔壁班的男兵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笨蛋！紧急集合当然是在夜晚静悄悄地进行的嘛！”玲珑一边反驳泉泉，一边蹑手蹑脚地摸到泉泉的床前，猫下腰去……

“啊……”只听到一声女声的尖叫。班长苏晴从床上一跃而起，命令道：“快！紧急集合！”

“不是啊！班长！不知道是谁掐了我一下，是我叫的啦！”泉泉一边揉着被掐的小腿，一边委屈地说道，她怕吵醒了班长会挨训。

谁知女兵们听到班长的命令，立刻行动起来，穿衣服的穿衣服，打背包的打背包，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但只有泉泉还傻乎乎地站在那里解释着。

“快点！泉泉，来不及了！”凤凰边穿衣服边对泉泉说。

“噢！”泉泉这才反应过来，赶快打起了背包……

“糟糕，我的胶鞋还放在窗户外面呢！”凤凰想着，赶快跑到窗户前，结果开窗户时，一不小心胶鞋从窗台上掉了下去。“该死！”凤凰来不及想，就从窗户跳了出去，捡了胶鞋又爬上窗户跳了进来。倒霉！今天不小心把胶鞋弄湿了，晚上睡觉前放在窗台上面没收回来。唉，没劲！凤凰心想放弃算了，就不出去了。不行，这会拉全班后腿的。想到这儿，凤凰拿上背包绳，抱着被子就冲了出去……

“报告！”凤凰冲进女兵班队伍。接着泉泉衣冠不整地斜背着背包，踉跄着跑了出来。“报告！”女兵班的其他女兵看见泉泉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苏晴望了泉泉一眼：“入列！”

“是！”泉泉不好意思地走进队伍里，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是谁啊？真讨厌！到底是谁掐了我一下啊？”

玲珑听见了，心里偷着乐：傻瓜，谁叫你不听我的，不信我呢！活该！原来是玲珑小心又使劲地掐了泉泉一把，教训她一下。

这时，男兵们已经集合完毕。新兵连连长高强铁青着脸走了过来。这是高强第一次带女兵，而且是新兵。他似乎对女兵们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有些偏见。也许他认为在军人的世界里就只有男人的天下吧。

现在的夜，千斤沉，犹如英雄碑，傲骨一根，要捅破天……

苏晴正在整理队伍，“稍息，立正！”口号响亮而清脆。“啪！”一个标准的敬礼。“报告连长同志，女兵班参加紧急集合应到十五人，实到十五人，集合完毕，请指示！班长苏晴。”苏晴就是苏晴，即使人在病中，也毫不含糊。

“稍息！”连长下命令。

“是！稍息！”苏晴报告完毕归队。

“同志们，讲一下！”

女兵班马上全体立正。

“请稍息！”连长高强很生气地说，“女兵班怎么回事，这么拖拖拉拉的，这能打仗吗？男兵们早就打好背包排好队集合好了，你们呢，倒好，一个个慢吞吞的，背包怎么打的啊？有抱着的，有斜背的，瞧瞧你们一个个还有个当兵的样子吗？”凤凰和泉泉难为情地低下了头，难受得脸在烧。而男兵们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们，心里面乐滋滋的，好像在说：“你们女兵以为自己都是香饽饽啊！别臭美了，能比得过我们吗？”

“还有，我刚才去宿舍检查了一下，发现女兵班十五个人，有五人的绿挎包里没装上茶缸，有六条白毛巾还留在宿舍里洗漱的架子上，这些装备怎么都没带上。讲过多少次了，打仗不带齐装备能行吗？”

玲珑心想：幸好我都带齐了。不过连长要求也太高了吧，现在都是和平年代了，怎么能用打仗的标准来要求我们呢？

“更有甚者！”连长提高了嗓门，玲珑被连长粗犷的嗓门吓得一激灵，打断了思绪。

“你们当中竟还有人晚上就寝时听什么音乐，我检查时发现一个床铺上放着一个CD机，而且还开着机！”

“天哪！我的CD机！”茶花差点叫出声来，这些天由于训练太累，又因为班长生病，所以我才敢拿出来听一下。谁想到我刚才急着打背包，忘了收起来了，完蛋了！茶花心想。

连长的嗓门更大了，近乎吼叫：“你们以为你们来干什么，啊？来享受啊？你们是来当兵，当兵就得吃苦，不吃苦能成才吗？我看，你们是训练得还不够苦，还不够累。如果累的话还有闲情逸致听这个吗？真是太不像话了！”

茶花紧张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怎么办啊？”她偷偷瞟了班长一眼。

虽然，苏晴对这次突然袭击的紧急集合所发生的状况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让连长这么恼火，她心里的确不好受。

“苏晴！”连长叫道。

“到。”苏晴这时似乎也有点底气不足了。

“你这班长怎么当的，怎么带的兵，怎么查的铺？这些问题都发现不了？我看你班长干脆别当了，回你连队去！”

连长毫不留情地批了苏晴一顿，字字句句就像是鞭子抽打在苏晴脸上一样。

夜，就如漆黑的睫毛上，挂着一颗晶亮的泪珠……

苏晴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要咬出血来。然后，她干脆地说道：“连长，这次紧急集合女兵班所出现的问题是我的责任，作为班长是我疏忽了。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

这下，连长的情绪似乎平静了许多，“好！CD机我已没收。今晚的紧急集合，男兵表现不错，女兵班比男兵整整慢了七十五秒钟。现在男兵继续跑出营区，向北进行夜间急行军项目的训练，女兵班全体人员带齐装备围着操场跑五公里。而且，女兵班包括班长在内十六个人，每人一份检查在明天晚饭前交给我。好，部队现在执行命令！”

当男兵的队伍已经消失在深夜里的时候，女兵班在班长苏晴的带领下，在冰冷而又坚硬的水泥操场上开始了五公里的长跑……

二、临时班务会

对凤凰来说，长跑是她的弱项，可是她还是坚持跟着队伍跑了下来。

这时，沉闷的夜，被失眠一绊，重重跌成，鲜活的黎明。而冬天的石家庄又非常寒冷，四周笼罩着厚厚的浓雾，让人透不过气来。可看看这些女兵们，一个五公里下来，她们个个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热汗湿透了棉衣，头发也湿漉漉的，就像刚刚沐浴过的小雏鹿一样。

看着女兵们一个个走进营房，指导员肖徉摇着头，对连长说：“你我都是第一次带女兵，看来女兵不好带啊。那个小苏是怎么回事，以她的素质女兵班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这几天我看她好像很累的样子，可能不太对劲吧？也许带女兵的重担给她的压力太大了。我们应该多关心关心女兵班的训练了。”

连长看着指导员，皱了皱眉头，说：“再看看她们下面的训练如何吧。”连长似乎并没有对苏晴失去信心，他刚才那样的训斥苏晴已情非得以，而是情况使然，只是那些“小鹿”们不免让他担心。

“哎呀，我的妈呀！累死了……”一走进宿舍，女兵们就开始嚷叫开了。而当苏晴走进来的时候，宿舍里马上静了下来，女兵们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然后都自觉地立正站在了一起。

“怎么了，你们都对我行注目礼？”苏晴笑着说，这时的她好像轻松了许多，也不觉地拿她的兵们调侃一番。

但是，还没等女兵们反应过来，苏晴马上严肃地说：“说啊，怎么不说了，我看你们每个人都挺能说能嚷的，就像连长说的，你们的确是训练少了，你们真的累的话，早就说不出话来了，还有劲嚷嚷吗？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我已经带了你们一个多月了，一次紧急集合就会这么糟糕，你们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报告班长，”玲珑站出来说道：“这次我们是比男兵慢了一点，可并不是什么都比他们差吧。况且班长您的身体这几天一直不好……”

没等玲珑说完，苏晴干脆地说：“这不是理由，慢了就是慢了。身体不好又怎样，我现在可知道治疗感冒发烧的最好办法了，就是先受一些刺激，然后再跑个五公里，什么病都好了！”女兵们忽然被苏晴的话给逗乐了。这也是凤凰欣赏苏晴的一点，虽然班长免不了严厉地批评她们，但她总能够恰到好处地冷幽默自嘲一番，而且她还能够很好地调动起女兵们的士气。

“虽然这次紧急集合表现不好，不过，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努力就可以和男兵一争高下，绝不能让连长和男兵们看我们的笑话！所以，同志们，你们每个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争取在新兵连结束的阅兵仪式上拿个全连第一名给他们看看，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全班女兵都来了精神。

“好，这才是我苏晴的兵呢！”

但是，苏晴这时又紧盯着她们说：“不过，现在呢？我们要开一个临时班务会，解决一下我们班存在的问题了。”那眼神好像是要把她们一个个吃掉似的。

“茶花！”

“到……”茶花怯怯地答道。

苏晴走到她的面前，整了整她的棉衣，胆小的茶花更难受了，她不知道班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班长，我……我……”

“我什么我？不错啊，这么秀气的小姑娘，好样的，刚才你可是给我露脸了！CD机是你的吧！”

茶花惊愕道：“班长，你早就发现了？”

“哼，当时连长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你就在队伍里给我晃啊晃，如果不是你，你干吗那么紧张呢？”

女兵们都惊奇地看着班长：班长可真神！看来谁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她要不是生病了，好家伙，那才叫牛呢！

“我没有想到茶花你胆子真大，谁让你带这个的？”

“不是啊，班长，我没有……没有……”茶花一紧张就说不出话来。

玲珑接着茶花的话说：“报告班长，茶花的CD机是她姐姐在她入伍前送给她的。因为她喜欢听音乐，她姐姐是想让她休息的时候听一听，放松一下。”

“噢，玲珑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嘛？”

“班长，我是知道。但我觉得训练了一整天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听一听也没有什么嘛，连长也太紧张了吧！”

“玲珑，我以为你是为战友打抱不平呢。看来你还是时时刻刻要表现自己。不错，你是军区首长的女儿，又有些小聪明。不过，虽然首长把你送到部队，但你还是不明白你的父母送你来当兵的真正用意。你应该把你身上的棱角磨平，到那时候，你也许才能真正明白当一名战士的意义。”

玲珑瘪瘪嘴，心里不服气地说：“我说的是事实嘛！我又没犯错误，干嘛又说我呢！”

苏晴接着说：“大家休息我不反对，但我们是军人，不是来享受的，这一点是需要明确的。所以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在我的班上发生了。”

苏晴转过头，看到了泉泉，她走过去，拍了拍泉泉的头：“你这小脑袋瓜整天在想些什么呢？总是犯迷糊，不知道一切行动听指挥吗？命令已经下达，别人都在行动，你还在那里发呆，怎么样，最后一名的滋味不好受吧。泉泉，你以后给我机灵点，听见没有？”

泉泉使劲地点头：“知道了，班长。”

最后，苏晴走到了凤凰跟前：“凤凰，你呢，怎么回事？”

凤凰心想：还是不说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何必说出来让她们笑话呢？尤其是玲珑。“班长，我当时确实没有准备好，对不起，班长是我的错。”

苏晴疑惑地看着凤凰：“好，既然没做好，那就下不为例。”

“是！班长！”凤凰爽快地答道。

“还有，茶缸和毛巾，是装备问题不可遗漏。看来，这次紧急集合也暴露了大家的一些问题，主要责任在我这个班长。当然，这也不是坏事，出现问题，及时改正，以获得更大的进步！这样，每个人要利用中午午休的时间把检查写出来交给我。”

“嘀嘀嗒……”一声声嘹亮的起床号吹响，给寂寥的黎明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好了，现在大家整理内务，洗漱吃饭，准备训练！”“是，班长！”女兵们散开，开始整理内务洗漱。

趁着这点间隙，玲珑学着班长的口气对着凤凰说：“哎，凤凰你是怎么回事，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然后就哈哈大笑，“凤凰，你可真惨，这可是咱们新兵连第一次紧急集合啊！”

凤凰没理她，低头整理内务。

“玲珑你又找什么事啊，快整理内务吧。小心班长训你！”羽慧连忙说。

“我才不怕哩！”玲珑哼着歌，又来到泉泉面前说，“怎么样，小迷糊蛋，那一下没要你的命吧！”

泉泉这才恍然大悟：“好家伙，原来是你掐的我！我要报仇！”说着，伸手就要掐玲珑的脸。

玲珑机灵地躲开了，泉泉紧追不舍。她们一个在跑，一个追，惹得女兵们都笑起来。那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从宿舍传出来，让这个寒冷的清晨如春风吹过般温暖，让人暖洋洋的，这也许就是女兵们甜蜜的小幸福吧！

三、倾心长谈

中午时分，虽然天气阴冷，但还好没有风。

女兵宿舍里静悄悄的，她们正按照苏晴的要求，每个人都坐着小马扎，趴在床铺上写检查。

凤凰展开稿纸正准备写检查，这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凤凰抬头一看，原来是班长苏晴。她示意凤凰跟她出去。

这一切，似乎都逃不过那个鬼丫头——玲珑的眼睛。玲珑愤愤地想：班长叫凤凰干什么？她们有什么秘密吗？玲珑很不乐意地将手中的圆珠笔的笔帽按得“啪啪”作响。

凤凰跟着苏晴来到了宿舍左侧的一个小花坛。冬天花坛里的花全都枯萎了，只剩下一些残败而干枯的叶子还留在那里。

凤凰看着班长，有些不解地问：“班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晴皱着眉头说：“凤凰，你今天早晨在大家面前并没有把紧急集合拖拉的原因说出来。”苏晴顿了顿又说道：“根据我的经验和判断，以你的情况应该不是昨晚那样的结果吧？”

凤凰没想到苏晴把她单独叫出来是说这个事情，她以为这个事情已经解决了。没想到，班长还是穷追不舍。“班长，这个……也没有什么，就是我今早说的那些。”

苏晴怀疑地望着凤凰：“不是吧，你没说实话！那好，我就说说我的分析。在你们新兵当中，羽慧和玲珑各方面的素质应该说是最好的，可以说是我们女兵班的第一梯队吧。而凤凰、小芦、泉泉和茶花，你们四个人的情况应该说是旗鼓相当，各方面的素质都是良好的，应该属于班里的第二梯队，剩下的人就不说了。在你们这前两个的梯队中，你和羽慧都是高中毕业生，而羽慧是来自于北部山区的一个小城镇，年纪上又比你们稍大一些，所以羽慧就显得比你们成熟一些，稳重一些。至于玲珑嘛，就不用说了，她有那样的家庭环境，素质上与羽慧是不相上下的。而你和小芦在各方面的情况都更接近些。”

凤凰认真地听着苏晴所做着详细的分析，不自觉地感叹：苏晴对我们个个真是了如指掌啊！

苏晴接着说：“说实话，你在能力上虽然与羽慧和玲珑相比还是弱了些，但我认为你不应该出现昨晚那样不好的成绩。”

凤凰看到苏晴做了这么精辟的分析，也只好说实话：“班长，昨晚我是有点小原因，影响了成绩。是这样的……”凤凰将昨晚紧急集合中所发生的小插曲告诉了苏晴。

苏晴听完，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难事呢！原来是这样，没关系，新兵每个人都发了两双胶鞋，你应该将另外一双胶鞋放在床铺下面，做备用，这样就不会忙里出错了。这是经验问题，应该不是什么硬伤了。”

“不过，凤凰，我对你的期望还是蛮高的。你单纯、善良而又内秀、倔强，我喜欢。但是你也有弱点，就是少了一些冲劲儿，好像没有羽慧、玲珑她们那股子冲劲儿。玲珑好胜心强，有些锋芒毕露，不过她大胆泼辣，而你应该更放开些。”

凤凰听到班长这么说，有一些不高兴，她不喜欢和别人做比较，尤其是玲珑。

苏晴已经看出了凤凰的情绪：“看看，你就是缺乏竞争意识，人太淡定了，而且还有些情绪化。知道吗？军人不能缺少冲劲儿，它经过时间的磨练和洗礼，就会慢慢沉淀下来，成为一个优秀军人的高贵品质，可以说，它是军人那种劈山蹈海的魄力和军人可贵可敬的人格魅力所在！懂吗？”

可凤凰却激动地说：“可是军人又是一种很悲哀的职业，是悲剧性的。尤其是和平年代的军人很少有用武之地。因为我觉得军人的价值是在充满硝烟的战场上才能真正地体现出来，那才是激情而又完美的。但同时又很具讽刺意味的是，军人又要以维护世界和平为天职，这不悲哀吗？”

“是的，你说的这些一点不错。但不能就说军人就是悲哀的，他是一种崇高而又伟大的职业！我很高兴你对军人这个职业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但你既然已经穿上了这身军装，就意味着要奉献于神圣的国防事业，这一点是不可以改变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希望你能调整好自己，把自己锻炼成一名合格的士兵，一名真正的军人！因为我觉得你的心中一定有激情在涌动，只是你还没察觉到，它还深埋在你的胸中，一定有一天，它会厚积薄发，一发而不可收！到那时，激情会燃烧，就像是凤凰涅磐，你就会成为真正的凤凰！”

凤凰这时已经相当佩服苏晴了，她觉得自己都未必能真正认识自己，看清自己，而相处仅仅一个多月时间的苏晴已将她看得通透。而且，她说得那样坚定，不自觉地让凤凰自信起来。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和她的哥哥，也只有苏晴这么了解她，对她这么好！苏晴那些激励的话语让凤凰越来越温暖，就像一股暖流滋润着凤凰的全身，就像爱的阳光普照着大地……

“是！我会的。班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啪！”凤凰向苏晴敬了一个军礼。

苏晴欣慰地笑了：“不错！你先回去吧，我去办点事情。”

凤凰就转身向宿舍走去。苏晴望着凤凰娇小的背影，不免有些惆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小丫头有一种特别的好感，似乎对凤凰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她总是觉得凤凰没那么简单。但她也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着她去关注那只“小雏凤”，也许是……苏晴没有想下去。

四、纸团大战

当凤凰兴高采烈地踏进宿舍的门时，玲珑就已经笑嘻嘻地站在那里，正等着她哩！

“嘿！凤凰，班长叫你一个人出去干什么？是不是她给你加小灶了？”当玲珑看见凤凰满面春风地走进来时，她就不满了。

这回，凤凰抬着头走进来，仍然不理她。

这可把玲珑惹恼了：“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有班长给你撑腰，你就找不着北，牛起来了。是吧？你当我不存在吗？”

凤凰还是不理她，径直向自己的床铺走去。

“呵！你这小丫头片子，不得了了？瞧你，就跟吃了蜜一样！你说，班长叫你到底干什么了？”玲珑更加不耐烦了。

“玲珑，你别问了！你不要这样挑衅，行吗？”终于，凤凰很严肃地对她说。

“呦！小丫头片子，可算是等到你开金口了呀！我就不信，班长就这么偏心……”

“玲珑！别闹了！你不能说班长偏心。也许，下一次班长就叫你去了呢！”这时，羽慧说话了，她一向看不惯玲珑的骄傲自大，所以羽慧总是帮着凤凰。

接着，羽慧又对凤凰使了使眼色，小声说：“你知道的，她一向就喜欢闹事，别理她！”

这下可不得了了，让玲珑看见她们两个当着她的面互相咬起了耳朵，玲珑不服气：“怎么了？班长就是偏心眼，就是给凤凰吃小灶。不行，你必须说出来到底是什么事！否则，你们俩就是一个鼻孔出气，我不依！”

这时，小芦却站在了玲珑这边：“就是嘛！凤凰要是心里没有鬼的话，就说出来听听喽！”小芦自知比不过玲珑和羽慧，所以她一直把凤凰当成了她的竞争对手，也就自然地站在了玲珑这一边。

“不说就不说，气死你们！”泉泉则加入了凤凰和羽慧这边。泉泉一向犯迷糊，可这次却果断而坚决地站在了凤凰这边。因为，她老是有犯迷糊的毛病，而凤凰一直都在提醒她，这让泉泉特别的感激。

“大家是战友嘛，说出来，何必这样藏着掖着呢？”茶花慢条斯理地说。她本来就是墙头草随风倒，由于今天早晨玲珑帮她在班长面前解了围，她就顺势倒向了玲珑一边。

好家伙，三对三！这样，两个阵营就相对而立，还真有点剑拔弩张的态势了！

结果，屋里剩下的人也都很知趣地并马上站在了她们各自赞成的一方。很快，两个阵营开始壮大，变成了七对七，各自都形成了自己的小队伍，并各占据了房间里的两头。

这时，只剩下蔡红红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宿舍的中央了。正当蔡红红不知道她自己到底要加入哪一方时，两方的人却都向她招手，向她抛出橄榄枝，示意让她加入到她们自己这方的阵营里来。

然而，当蔡红红稍微向左边这方挪了半步时，右方这边的人全都向她瞪去，红红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脚；而她又稍微向右边这方轻移了小半步时，左方这边的人又全都对着她张牙舞爪。

红红都快疯掉了！她恨不得到外面随便抓一个男兵来凑数，给她做个伴也好啊！唉，谁叫她们女兵班只有十五个人呢？又谁叫红红她自己犹豫不决，动作又比别人慢了半拍，结果她却成了众矢之的了？蔡红红，真不走运呐！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蔡红红只好用商量的口气，对大家说：“同志们，同志们，听我说啊，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好战友，又何必要弄成这样呢？如果让班长看见了，就不好了吧？”

蔡红红的几句实话好像是起了点作用，两边的阵营似乎有了些缓和的迹象。

正在这关键的时刻，玲珑一听蔡红红这样说，就来气：什么人吗？这个时候她竟敢拿班长来压制我们。这可不行！非治治蔡红红不可！想着，玲珑对着大家，大声叫道：“不对啊！我们这里有一个叛徒，就是蔡红红！她要向班长告我们的密！战友们，我们绝不能让蔡红红得逞！”说着，玲珑就立刻从床铺上拿起稿纸，“嘶！”的一声，她撕下了一张稿纸，然后在手心里团成一个纸团，接着向站在中间的蔡红红猛砸过去！

在玲珑的煽风点火下，两边站着的女兵也没多想，就都拿起自己的稿纸团成纸团，一致地向蔡红红扔去。只见宿舍的半空中，无数的白纸团飞来飞去全砸向了蔡红红。看来，口水仗马上变成了纸团大战！

最惨的是蔡红红！那些纸团左右夹击，她躲都没法躲！虽然纸团很轻很轻，但是那么多的纸团就像是无数的小利箭一样，都砸在她的身上，那种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可怜蔡红红疼得大叫：“哎呀，妈呀！我只是说了一句实在话呀，怎么矛头就全指向我了！我可是为了大家好啊，冤枉啊，我……”

五、玲珑出糗

当女兵们还在大闹时，只有凤凰一个人没有真正动手！因为她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当女兵们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们这时才发现班长苏晴正叉着腰，站在门口，嘴角微斜着，注视着她们，那神情，就好像是对她这群一点也不老实的女兵说：怎么样？这回可叫我抓住你们做的“好事”了吧！

女兵们都吃了一惊，个个身上就开始冒冷汗了！就好像是暴风雨要降临了一样，大家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可玲珑是背对着宿舍门口，而且她还正在兴头上，根本没听见班长的咳嗽声，而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在她们大家都忙着围攻蔡红红的时候，班长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在宿舍门口了！

当时，玲珑倒还纳闷，大家怎么都停手了呢？

而当她又将一个纸团高高举起，正准备抛向蔡红红时，她感觉到有人使劲地拽了拽她的衣服，但这次玲珑还是没在意，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呢：“干嘛？别拽我呀！”

原来是小芦，她轻声地对玲珑说：“是班长回来了！”

一听是班长来了，玲珑那只拿着纸团的右手就停在了半空中，足足有五秒钟！

“玲珑，你又在干什么呢？”苏晴终于开口了。

玲珑这时的反应倒是极快，立马转过身，将纸团藏在背后，赶忙把它扔到了地上。

苏晴也快速地走了过来，走到玲珑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慢了一步。

接着，苏晴就问：“玲珑，你手里拿着什么？”

玲珑觉得班长好像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假装什么也没有做一样，笑嘻嘻地回答说：“班长，我什么也没有拿啊！你看！”说着，玲珑举起了双手，的确两手空空的。

“哦！什么也没有啊！”苏晴也笑了笑：“那地上的又是什么呢？”

玲珑这时才发现白花花的纸团散落在房间里，到处都是。

可玲珑就是聪明，她灵机一动，说：“班长，它是这样的，我们在按照班长您的指示，都在认真地写检查呢！我们知道班长您的要求颇高，所以我们不敢马虎，为了将检查写得精益求精，就变成这样了呀！”

苏晴明明知道玲珑在撒谎，可她仍不动声色，而是从地上随手捡起一个纸团，把它展开来一看，是一张白纸。苏晴望着玲珑：“你不会是要告诉我，这么多的纸团就只有这一张是白纸吧！”

“这，这……班长，”玲珑结结巴巴地说，“是这样，我们都正在酝酿中，还都在打腹稿呢！”

“写一份检查，就要撕掉这么多的白纸，你要是写个长篇小说什么的，那这宿舍可不够你堆纸的呢！”苏晴讽刺着说玲珑。

“班长，我……”玲珑看实在是糊弄不过去了，就把责任推到了凤凰和羽慧她们身上：“班长，是凤凰和羽慧她们俩带的头……”

“胡说！”泉泉立刻反驳道，“才不是呢！是你们……”泉泉指着玲珑和小芦她们。

而苏晴却打断了泉泉的话：“你们到底想让我听你们谁说话啊？”

“听我说！”

“班长，您听我说！”

……

女兵们一看班长给了她们一个难得的申辩机会，两边的人都不愿意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所以，她们又都开始嚷嚷了起来。

“好了！”苏晴不耐烦地又打断了她们，“好了，我谁都不听！只要你们每个人现在马上都把写好的检查交上来的话，我会考虑不再追究这件事，就这么决定！”

一听见班长这么说，女兵们个个就像是泻了气的皮球，都没有了再抢着说话的冲动，而每个人又都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床铺前，一声不吭地坐在了小马扎上。

而这会儿，就只剩下班长苏晴一个人站在屋子中间。“怎么了，又没有人说话了？那好，我说！我刚刚回来，还没进门，呵，站在宿舍的门口就感觉到浓浓的火药味了，你们还真有点两军对垒的架势嘛！可我留给你们每个人的任务是把检查写好，但是结果就变成了纸团大战了！中午，大家好不容易有一个午休的时间，你们可好，趁我不在的这点间隙，就大闹天宫了？”

说到这儿，有女兵偷偷笑了起来。

“还乐什么？很好玩吗？你们怎么还不吸取教训呢？难道还想再跑个五公里吗？我看你们必须好好反省反省。今天的检查就像你们自己说的那样，要精益求精，深刻到底！听见没有！”苏晴严肃地说。

“是！”女兵们齐声答道。

“不过，在写检查之前，你们先给我打扫好你们的战场，把宿舍收拾干净！以后，不准再浪费纸张！”苏晴命令道。

女兵们都又站了起来，互相做着鬼脸，把散落在地上的纸团一个个拣了起来……

六、每个人的心情

收拾完毕，午休的时间还没有过，女兵们又都坐了下来，开始写检查。

苏晴看着她们，觉得又好笑又好气，这群丫头片子，正是十七八岁花季的年龄，可真调皮，还真不好管呢！想当年，我也是个调皮惹事的新兵，那时候也让班长费了不少功夫去管教呢！苏晴在心里笑着说。

虽然，女兵们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可这帮鬼精的丫头们每个人心里却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

最不高兴的要数玲珑了：唉！我本来想着先整整蔡红红，再教训凤凰她们一番的，可班长来得真不是时候啊！玲珑用双手托着腮，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班长来得可真是时候，一场恶战终于可以避免了！羽慧心里想，她本来打算好好写检查的，可没想到就这样走进了玲珑设置的陷阱里！

班长真会掐着点来！一场精彩的好戏就这样泡汤了。小芦原想借助玲珑的势气来打击凤凰的，可她的如意算盘拨错了，希望还是最终破灭。

那边，泉泉小声喃喃地说：“好家伙，差点就和玲珑她们干起来了！如果班长不来，战势又会向何处发展呢？看来，应该是我们这方的胜算比较大吧？”泉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紧张的局势当中而无法自拔呢！

嘿！我的眼力不错！还是玲珑的气势和威望大啊！回头，就多多依靠她吧！茶花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心里美滋滋的。

最难受的就是蔡红红了！她委屈极了，低着头，眼泪一滴滴地、啪嗒地掉在了稿纸上，浸湿了一片。幸好，班长及时赶到，不然，我蔡红红今天就栽在她们手里了！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要找一个大个子的男兵做挡箭牌！可是，一想到刚才她们对自己的暴力行为，红红还是打了个冷战，心想：还是不要再有下一次了吧！

这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而凤凰好像并没有陷入到刚才玲珑给她制造的麻烦和困扰中去。也许，这还要感谢一下蔡红红吧！想着，凤凰向不远处背对她而坐的蔡红红望了望，看到她的背影似乎由于抽泣的原因而耸动着，凤凰有些不忍，想走过去安慰红红。但她一看见班长苏晴正趴在她对面的小桌子上写检查，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吧！凤凰想着，就开始动笔在稿纸上写下了检查的开头：尊敬的连首长……

由于凤凰有一些写作的基础，再加上文笔好，所以，她不一会就写完了检查。

可凤凰还是坐在那里，心里一直在想刚才她和班长苏晴单独在一起的谈话。苏晴的话是真的吗？我真能像她所说的那样吗？

这时，凤凰不觉心中一动，想起自从她来到新兵连，就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同样一个美丽的梦……

梦中，凤凰看见了一只美丽的金凤凰一飞冲向了天空，劲舞苍穹，一直向着雪山之巅飞去……飞着，飞着，那只神奇的凤凰舞动起她的凤尾，天空中就立刻下起了雪花。凤凰觉得那简直不可思议，太奇妙了！接着，那只凤凰就飞入了雪山的深处，不见踪迹了。更让凤凰奇怪的是，她几乎天天夜里与那只凤凰在梦中相遇！凤凰不解地问自己：“为什么呢？为什么那只凤凰能让晴朗的天空下起雪来呢？这真的是梦吗？那我为什么会天天做同一个梦呢？”

凤凰百思不得其解，那个亦真亦幻的梦境已经成为凤凰心中一个神秘莫测而又不可解释的谜团……

想到这里，凤凰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在低头写检查，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然后，凤凰就伸出手来，从自己的棉衣里很小心地掏出了一个深红色的东西。原来，它是一个十分小巧精致的玉石。凤凰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花纹，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美丽凤凰，在它的上面还刻着两个古朴的小字：吉祥！

这个小东西凤凰一直贴身而戴，它可是凤凰的宝贝呢！而且它的由来还有一段缘由呢！摸着，摸着，凤凰的思绪就飘飘荡荡地回到了她日夜思念的故乡——凤凰城。故乡啊，故乡啊，我是你果树的身形，花朵的眼睛，麦苗的绿影，油菜籽的香气 ……

七、凤凰小城

凤凰的名字就是叫凤凰，她出生在一个叫凤凰的小城里，那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她是这个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她还有个哥哥，比她大四岁。凤凰的父亲是个普通的干部，母亲是医生。

他们的家住在山清水秀的凤凰城中。凤凰城位于河南省南部，北枕中原，南襟荆楚，左扼两淮，右控江汉，昔日为兵家必争之要地，南北交流之通衢。凤凰城虽然不大，但历史厚重，人杰地灵，文化灿烂，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已经有八千多年的悠久历史了。

这里是南北交界之处，青山绿水间，桐柏山逶迤西来，大别山蜿蜒东去，淮河水缠绵环绕，气候宜人，空气清新湿润，山娇水媚，城靓人美。

而在钟灵毓秀、物宝天华的凤凰城里还有“三宝”，一是惊艳美丽的鲜花——凤凰花，二是纯净甜美的湖水——璟湾湖，三是古朴幽雅的寺庙——竹林禅寺。

凤凰城盛产凤凰花，花色金黄，华丽俊秀，因花形犹如展翅高飞的凤凰而得名。而且凤凰城的人都非常喜欢此花，把她当成吉祥之花，希望她能给凤凰城的人们带来好运！

当朵朵金黄色的凤凰花在温暖的春天里怒放时，凤凰城里的男女老少都走出家门，来观赏凤凰花的高贵和娇美……人们呼吸着春天迷人的气息，踏春游玩，城里好不热闹。当人们淹没在凤凰花丛中时，就已经分不清是花美还是人美了！

但当短暂的春天一过，凤凰花就会凋谢，直到第二年的春天她才会再开花，所以要想再观赏到凤凰花，就要耐心地等待整整一年呢！娇艳的凤凰花一年才开一次，但她却向凤凰城的人们奉献了她最美丽、最绚烂的一刻，哪怕一次，也是完美的，幸福的，更是刻骨铭心的一季。这也许就是凤凰花的魅力之所在，也是人们喜爱她而又被她吸引的秘密吧！

璟湾湖在凤凰城里的北边，是个不太大的湖泊，它之所以叫璟湾湖是因为这个湖的湖水，翠绿清莹，就像是天堂里的一块瑰宝美玉一样，晶莹剔透，镶嵌在凤凰城之北，让凤凰城有了水的灵性，散发出一种很特别的韵味来。当心情舒畅的人们荡漾在天堂般的璟湾湖中，微风吹起阵阵涟漪，在风光旖旎的景色中，人们不禁要感叹大自然的纯净简单和神奇美妙……

而竹林禅寺则坐落在凤凰城里的南面，依山而傍。竹林山是著名的佛教圣地，旧有“七寺三庵”，其中竹林禅寺建于北魏孝文帝延兴四年（公元747年），为中原四大古寺之一。其以“庙门东开，僧尼同寺，带发修行”被誉为“竹林三奇”。寺院里朴素清净，有不少僧尼在这里静修。由于竹林禅寺的灵气在，去寺院里上香拜佛的人都会有求必应。所以，竹林禅寺常年香火不断，到这里朝拜许愿的人络绎不绝。

这一南一北，竹林禅寺和璟湾湖，再加上凤凰花，使这座凤凰小城增色不少呢！

人们都说，凤凰城的女儿们，就如凤凰花的花瓣那样娇美，就如璟湾湖的湖水那样妩媚，那真是女儿娇，女儿媚，女儿如凤凰啊……

八、雪中出生

1978年的冬天，非常的寒冷。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世界被落下的洁白雪花惊醒了，银白色鹅毛似的雪紧紧地包裹着大地，慢慢地，雪之精华渗入到了泥土的心中，滋润着它的心房，干涸而饥渴的土地仿佛又有了生机和活力，努力地吮吸着上天带给它的神圣乳汁……

凤凰就在这时，降生到这个美好而又纯洁的世界里。因为家里已经有了一个男孩，父母就希望这次能生个女孩。而且，在生产前，母亲专门去了趟灵山寺，求菩萨保佑她能生一个漂亮又美丽的女孩。结果，就真的灵验了！

母亲看着窗外飞扬的晶莹的雪花，又看了看她怀抱中熟睡的婴儿，婴儿的小脸粉嫩粉嫩的，就像是春天里绽放的凤凰花一样娇美。母亲看着她沉沉地睡着，是那么的香甜，就怦然心动，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婴儿饱满的小额头，嘴里喃喃地对婴儿说：“睡吧，睡吧，你就像是沉睡在美梦中的凤凰花，而外面世界下着的白雪就是你的棉被，当春天灿烂的阳光融化了白棉被，你就会被太阳公公叫醒，你使劲地张开朦胧的双眼，奇迹般醒来，你全身充满了力量。那时，你就会在瑟瑟时节怒放，美丽，单纯，高洁，而又倔强！你就是凤凰花，你就是金凤凰，孩子，你知道吗？你有一个美丽动听的名字——凤凰！”母亲的呢喃声，就像是一首悠扬的童年歌谣，意境是那么的甜美，而又那么的意味深长……

由于小凤凰的到来，又给全家人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尤其是小哥哥凤武，他总是把妹妹搂在他小小的胸膛前，亲了又亲妹妹红彤彤的小脸庞。

母亲看见了，就笑着对凤武说：“凤武，你是大哥哥，要照顾好妹妹，你可不能欺负妹妹啊！”

“嗯，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妹妹的，绝对不会让外人欺负她的！”小凤武非常认真地向母亲保证道。

而小小的凤凰也好像是听懂了哥哥的话，她用自己的小手摸着哥哥的脸，咿咿呀呀地好像在说着话。

母亲看着他们的样子，欣慰地笑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凤凰六岁那年的春天。有一天，家里只剩下凤凰一个人。她觉得有些无聊，就趴在阳台上，看外面的风景。她双手托着腮，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发呆，阵阵微风吹来，让凤凰感觉很是舒服，可是她的眼神里似乎有些无奈和忧郁，又似乎有着对远方无限的遐想和憧憬……

这时，天上有一个小点随风飘来，凤凰很是好奇地望着那个小点，近了，近了。凤凰这时才看清楚，那个小点是一只漂亮的风筝，而且是一只五彩的凤凰风筝，它那五彩的凤尾随风舞动，婀娜多姿，煞是好看。这是凤凰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风筝，所以非常地兴奋，她大叫起来：“凤凰，你好啊！”风筝好像是听见了凤凰的问候，它就向凤凰这边飞过来。风筝在风中掠过，好似将最绚烂的朝霞撷下一朵。凤凰抬头看天，湛蓝、赤红，如许分明。突然，一阵狂风刮来，牵引风筝的线突然断了，风筝就打着卷随着狂风飞啊飞，飞走了……凤凰一看到风筝飞走了就非常失落，可她还是不放弃，一直望着风筝飞去的方向，可风筝越飞越远，又变成了小点。快看不见了，凤凰就把身子伸出阳台，一只手还向小点挥舞着：“喂，凤凰，你不要走啊！陪陪我呀！”慢慢地，小点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可凤凰却越来越把身子探出了阳台，结果，就听“嘭”的一声，凤凰从自家的阳台掉了下来，之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九、意外受伤

凤凰想努力睁开双眼，可却感觉到一丝丝的疼痛向她袭来，让她无法用力，难道睁开眼睛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无法做到吗？凤凰有点害怕了，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她的旁边轻轻地抽泣，她猛然间看见了这个世界，全是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这是哪里呀？凤凰有些纳闷。这时，凤凰却看到了家里人，母亲正坐在自己的床前在小声地哭泣，父亲则站在床前很是关切地看着她，还有哥哥，哥哥凤武正站在床尾，看着妹妹被打着石膏吊起的右腿发愣。

“醒了，醒了！”父亲高兴地说。

母亲连忙擦了擦眼泪，这个一向坚强的母亲不愿意让孩子看见她落泪的样子。“孩子，你感觉怎么样？”母亲急切地问凤凰。

凤凰想大声一点说话，让母亲放心，可她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好用微弱的声音说：“妈妈，我没事，没事的。”

母亲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她被孩子的坚强和懂事感动了：“孩子，没有力气说就不说了啊，妈妈在这里陪着你！”

这时，医生和护士走进病房，看见凤凰醒来，医生说：“病人虽然醒了，但是她还需要休息，不要让她太累了。”

“好的。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父亲紧张地问。

“噢，现在她醒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有稍许脑震荡，再观察，就是右腿小腿骨折，我们已经给她打上了石膏，估计完全康复，需要两个月吧。”

“那就谢谢医生了。”父亲向医生表示感谢。

“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又望了望病榻上的凤凰说：“不要害怕，你的腿打上石膏会好的，你要坚强一些啊！”

凤凰点了点头，笑了笑。

“妹妹，你不要怕，我会支持你的。”凤武大声说道。

父亲也安慰地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说：“不要难过了，你看，孩子们都很懂事。”

母亲擦拭着眼泪说：“好，你们都是爸爸妈妈的好孩子。”

就这样，母亲请假亲自到医院照看凤凰，并煮一些好吃的东西给凤凰补身体。所以，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正在上小学的凤武和工作的爸爸也经常来医院探望她。有哥哥陪着凤凰玩，所以在医院里，她也不是很寂寞。

有一天，母亲正在给凤凰削苹果，凤凰则躺在床上休息。而隔壁病床住着的一位大婶和凤凰的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大婶问母亲：“这是你的女儿吧？”

“是的。”母亲一边削苹果一边说。

“那真是不错，长得蛮水灵的呢！”

听见别人夸自己的女儿，母亲心里特别高兴，她把苹果削好，递给凤凰，凤凰接过来，一边津津有味吃着，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

母亲又拿了一个苹果说：“大婶，我给您削一个苹果吧。”

大婶笑着说：“谢谢了，我牙不好，还是你吃吧。”

“那好吧。”可母亲舍不得吃苹果，想留给凤凰吃。

可凤凰看见母亲不吃就撒娇说：“妈妈，您就吃一个吧。还有好多呢！”

“是啊，女儿让你吃你就吃吧，你看你女儿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妈妈，真难得啊！”

妈妈看凤凰向她撒娇，就只好又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大婶接着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叫凤凰。”

“呦，这可是个好名字啊！我看你家小姑娘那就是一朵美丽的凤凰花嘛！”

凤凰被这位大婶夸得不好意思起来，就起身拄着一条拐杖来到窗前。

母亲担心地说：“你小心点！”

“知道了。”凤凰答应道。她抬起头望着窗外，医院楼下正好有一个花坛，花坛里种满了凤凰花，而现在正是凤凰花怒放的时节，那一片金黄色真是迷人。凤凰被完全吸引住了。她突然想起，就是那只凤凰风筝她才住院的，现在能看到凤凰花也是不错啊，凤凰在自己安慰自己。

可她却没在意，爱说的大婶还在继续和妈妈聊天：“对了，你的孩子是怎么受伤的？”

这是母亲最不愿提起的事，不过，她看到大婶的神情是出于好意，就说：“噢，是从阳台上掉下来的，我们家虽然住在二楼，可总体的高度还算不高，所以，这次只是小腿骨折，没有大碍的。”

“噢，天哪！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是啊，当时，我们家就只有凤凰一个人，她从阳台上掉下来的时候，就掉进了一楼王奶奶家的院子里，而王奶奶正在院子里做针线看见了，就叫她在家的大儿子把凤凰送进了医院，因为送的及时，抢救的也很成功，而只是小腿骨折。医生也说送的及时，不然的话就有生命危险了。”

“噢，是这样啊。对了，你去竹林禅寺给她祈福了吗？”

“这个倒没有，我就是生她的时候去过一次，是许愿，此后，就再没有去过。”妈妈说。

“哎呀！那你肯定是没有去还愿了？”大婶很紧张地说。

“这个嘛，她出生后，我的心完全都在她身上，所以没有想到要去还愿。”妈妈想了想说。

“这可不行啊！如果你许的愿完全实现了，那你必须再去竹林禅寺还愿，这样的话才不会得罪菩萨呀！可你的愿望实现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去还愿，说不定这次你家孩子摔伤就是菩萨对你们家的不满，可能是报应呢！”

看着大婶说得这么神奇，母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是真的吗？那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当然有了，你只要诚心地再去还愿，菩萨是不会和你计较的。对了，竹林禅寺有位大师叫智禅，是有名的大师，据说经他点拨的人都能够很幸运呢！你就向他讨要一个平安符，不就保佑你家孩子了。”

“那好，这几天我就去。”母亲就这样决定了。

但是，凤凰一点也没有注意母亲和大婶的谈话，而是一直望着窗外的凤凰花出神，她心里正默默地祈祷：凤凰花，请你保佑我早日康复，这样妈妈就不会这么辛苦地照顾我了……

（未完待续）

（作者系吉林大学文学院青年作家进修班学员）

（责任编辑 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