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如何引导孩子直面死亡

2015-05-29 20:55少年商学院
现代妇女 2015年5期
关键词:桑德拉白玫瑰荷兰人

少年商学院

别说“不要怕,有我在呢”

荷兰人对待恐惧、伤痛和死亡的态度,就是“直接面对,彻底承受”,如果一个老年人被诊断为癌症,只要当事人是神智清醒的,医生都会直接和当事人交流,由病人自己决定是否告诉家属。

在日常生活里,荷兰父母只能向孩子忠实地呈现现实,而不是赋予自己强大的信息过滤权。在孩子觉得害怕的时候,荷兰父母会和孩子交流,“你在怕什么?你觉得那个为什么可怕?怎么样我们才能不怕”等。这种方式对怕黑、怕虫子这些具体的东西很有用。孩子会认识到这些不可怕,建立识别和面对的意识,心理逐渐成长。

“孩子,我也和你一样害怕”

可如果孩子的恐惧是更深层抽象的情绪,如害怕亲人的死亡,处理方式为——父母在孩子面前敢于承认自己的恐惧,让孩子知道恐惧无法避免,只能交给时间。

我一位朋友的6岁儿子,担心患癌症的外婆去世。他妈妈拥抱着他,并不掩饰自己的痛苦和眼泪:“我也和你一样害怕,我们得好好珍惜外婆在的每一天。”

千万不要在孩子面前做“最优假设”,别说:“外婆在医院得到最好的治疗,说不定外婆会很快好起来的。”这样完全是不负责任地给孩子增加希望,对孩子的打击更大。

当孩子问起爸爸,她只重复强调“去世了”

我的先生是荷兰人。他公司里的一个员工叫桑德拉,她的老公在儿子Dirk只有4岁的时候出车祸骤然离世。她当天把Dirk从学校接回家,对孩子直说:“爸爸去世了!今天他骑摩托车的时候出了事故,他永远离开我们了。从今天起,只有妈妈和你了。明天起我们还要处理很多事情,比如爸爸的葬礼,我们的生活在短时间内会有些改变。”

Dirk似懂非懂,问:“那我过5岁生日的时候,爸爸会不会来呢?”桑德拉红着眼睛说:“不会了,爸爸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任何的一次生日派对里了。”Dirk参加了爸爸的葬礼,向爸爸的棺材上撒土说“再见”。可是因为他太小了,之后还是经常问起为什么爸爸不在,桑德拉每次都强调爸爸去世了。我看不下去,劝她不要太勉强。可我先生非常赞同桑德拉的做法,说必须要反复重申概念。因为他的生活已经决定了他必须比其他孩子要更早地了解死亡。

大概在4个月后,Dirk总算接受了父亲离开的事实,并学会了如何与这个事实相处。桑德拉每周会在亡夫遗像前的花瓶里插上一束白玫瑰,而Dirk每天都会给花瓶里的白玫瑰换水。他会拍着心口说:“爸爸去世了,我会永远想他。奶奶说了,我们都要习惯在没有爸爸的时候也要快乐地生活。”

“绝不能说他可怜”

为了迎接巴西世界杯,在开赛那天,我先生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把房子装饰成橙色。10岁的外甥Armin的任务是剪橙色的彩带,结果他不专心,抬头看电视,一下子就把左手大拇指顶端的肉剪掉了,鲜血奔涌。

我们第一时间带他去医院包扎。医生说,在之后的两周他的大拇指会逐渐愈合,可指尖的麻木感会持续大概6~8周。

回家后,我帮他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他妈妈马上过来说:“让他自己想办法。”

我说了一句:“算了,Armine好可怜!”全家人都炸开锅了:“从他7岁开始使用剪刀,我们就反复告诫他用剪刀时要专心,他今天自己边剪边看电视,伤了他自己,只能说他不够聪明、不守规矩,决不能说他可怜。”

于是,在之后的吃晚饭、漱口、洗澡、睡觉,都是他自己应付的,临睡前,他对他父母说:“爸爸、妈妈,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他睡了之后,他父母才在我们面前表现出了对儿子的关切,除了拿着医生开的药膏反复研究外,还不断问我:“中医有没有什么草药对皮肤恢复有帮助?”

我们中国的父母喜欢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孩子过滤痛苦、筛选信息,希望尽可能地让孩子一路坦途,结果孩子缺少学习挫折之后如何修正自己的机会,成年后可能会更艰难。

直面和接受伤痛需要很多勇气,但父母要教育孩子不要羡慕别人的幸运,不用懊恼自己的遭遇,遇到什么,就稳稳地接住。这难道不是一份最好的礼物吗?

(摘自湖北教育出版社《敢让孩子做自己》一书)(责编 悬塔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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