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能酬经始志 老来犹报济时心——福建厦门陈

●解维汉

到达与福建厦门岛隔海相望的集美区，首先去嘉庚路一四九号参观陈嘉庚故居。

老远就看到『集美学村』高大牌坊，沿着花岗岩方石路向东走不远，就来到故居门前。陈嘉庚故居坐北朝南，系罗马式单角楼、砖木结构楼房。主体建筑为二层、角楼部分为三层，建成于一九一八年六月，是陈嘉庚、 陈敬贤昆仲回国兴学工作和生活的地方。一九三九年小楼被日寇飞机炸毁，仅余残垣断壁。抗战胜利后至新中国成立后遵照陈嘉庚先生意愿，率先修葺遭受摧毁的数十幢校舍和数百户民宅。自己的故居则延至一九五五年才让动工修复。一九五八年八月起，陈嘉庚先生又在里面居住了两年多，直至一九六零年十月病重离开这里赴京治疗。卧室内陈设简单，床、桌、凳油漆剥落，旧沙发用过多年已经磨出孔洞还继续使用，蚊帐、外衣、裤子、鞋子、袜子全打有补丁。一九八零年，小楼按原来样式重新修缮，挂上了廖承志所书『陈嘉庚先生故居』横匾。一九八一年旧居辟为陈嘉庚故居纪念馆。一楼为集美学校校史陈列室，二楼正中为陈嘉庚生前的会议室，西侧房间有他晚年的卧室、工作室、洗涤室、餐室，遗物展室及陈敬贤生平陈列室。陈列室中展示有陈嘉庚的楹联：

教育为立国之本；

兴学乃国民天职。

从资料中还看到永春翁公祠武术馆内，镌刻有陈嘉庚一九二九年在南洋接待中央国术馆闽南国术南游团时，写的两副意味深长的楹联：

勿忘黄帝儿孙任人鱼肉；

相率中原豪杰为国干城。

谁号东亚病夫此耻宜雪；

且看中华国术我武维扬。

故居庭院西侧是陈嘉庚生平事迹陈列馆。与陈嘉庚故居隔一条马路就是『归来堂』，归来堂是陈嘉庚为归国华侨修建的住宿和办公的场所。归来堂前陈嘉庚先生塑像后影壁有毛泽东题联：

华侨旗帜；

民族光辉。

归来堂大门悬挂郭沫若题联：

鳌园博物大观，百闻不如一见；

鹭江集美中学，万人共仰千秋。

集美学村东南角海滨有陈嘉庚先生亲自主持兴建一九六一年竣工的鳌园，园内有门廊、 集美解放纪念碑和陈嘉庚先生陵墓等建筑。鳌园里短墙、栏杆、亭柱等处，镌刻着各界名流题赠诗词和对联，盛赞陈嘉庚先生的品德。大门上有一副藏头联：

鳌载定教山尽峙；

园居宁与世相忘。

园内有虞愚撰写的两副联：

博以取材，备南北东西品类；

工于象物，得飞潜动植精神。

慨曩昔烽火弥天，毓物培材，在危难中坚持下去；

喜今兹楼台如画，移花补竹，从废墟里创建起来。

园内有一联描写陈嘉庚经历和精神很生动：

乔木认前痕，劫后能酬经始志；

菁莪期远荫，老来犹报济时心。

园内还有董必武题联：

旋乾转坤，移山倒海；

济人利物，震古烁今。

有陈毅题联：

如行天马标鼇柱；

长见丰碑鎮海疆。

有李济深题集句联：

广学甄微，敬詠其德；

揽英接秀，隆构厥基。

有傅作义题石雕联：

揽图窥万象；

立石纪重光。

陈嘉庚（一八七四——一九六一），又名甲庚，字科次，著名爱国华侨领袖。清同治十三年九月十二日（一八七四年十月二十一日），出生于福建同安县仁德里集美村。九岁入读南轩私塾，十七岁赴新加坡协助其父经营米店。不久，其父破产，欠债权人二十余万元。新加坡当时的法律规定『父债子免还』，但以信誉为重的陈嘉庚虽然经济拮据，却宣布『立志不计久暂，力能做到者，决代还清以免遗憾也』。白手创业的陈嘉庚艰苦奋斗了四年时间，终于有些盈利，他便不顾亲友反对，花了许多时间和精力找到债主，到一九零七年为止，连本带利还清了父亲所欠的债务。此事成为新加坡华人商业史上一大佳话。当时也曾有人说他『傻』，但他说：『中国人取信于世界，决不能把脸丢在外国人面前！ 』『我们中国人一向言必信，行必果。』陈嘉庚『一诺万金』的信誉迅速传遍了东南亚。此后，人们十分相信陈嘉庚的商业道德和信誉，都愿意与他做生意。在新加坡，陈嘉庚最早引进橡胶并进行大面积种植，首先加工橡胶制品并投人大规模工业生产。同时兼营菠萝罐头厂。又把业务拓展到泰国、马来亚及厦门等地。鼎盛时期开办三十多家工厂，一百多间商店，垦植橡胶和菠萝园一万五千多英亩，雇佣职工三万两千多人。一九二五年他已成为东南亚的『橡胶大王』，著名大企业家、百万富翁。

抗战爆发对产业经济冲击很大，一九四五年陈嘉庚对战火毁坏的校舍分第一、二、三批进行重建，他把自己住的『校主住宅』列为第三批。他在新加坡一次欢送会上道明原委：『若重建住宅，所需不过两万余元，虽可办到，第念校舍未复，若先建住宅，难免违背先忧后乐之训耳。』这便是他光明磊落的心迹。

早在一九一三年，他就在家乡创办小学，一九一八年又创办师范学校，并设立中学，附设男女小学和幼儿园。随着他的企业的兴旺发展，他又继续在集美开办水产航海学校、商业学校、农林学校、幼儿师范等，同时也设立了科学馆（现集美大学工程技术学院）、图书馆和医院等，使集美成为了系统完整的学村。在长期办学的实践中，形成了他的教育思想：第一、他反对重男轻女，大力倡办女子学校；第二、 强调优待贫寒子弟，奖励师范生，尽力帮助贫寒子弟上学。他非常注意师范生的培养，严格选择和物色师资人才，对于好的加以奖励。

尽管陈嘉庚已是称霸南洋的大实业家，为集美和厦门大学兴建数十座雄伟的高楼大厦，自己的住宅却是一所简朴的二层楼，个人生活也十分简朴。他晚年为自己规定低的伙食标准每天五角钱，经常吃番薯粥、花生米、豆干、腐乳加上一种鱼。他身体力行的座右铭是：『应该用的钱，千万百万也不要吝惜，不应该用的钱，一分也不要浪费。』他在个人自传中写到，『我之个人家庭，年不过数千元，逐月薪水足以抵过。在集美建一住宅，不上一万元，他无所有。』他为兴办教育事业操劳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