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溪沟的五大地标五段活着的传奇

2015-05-16 08:55刘惟宇,唐安冰,黄荣莉
城市地理 2015年5期
关键词:大礼堂张家三峡

重庆人民大礼堂、三峡博物馆、大溪沟电厂招待所旧址、重庆中法学校旧址、张家花园山城步道……深藏在大溪沟的五大地标,是主城区中依旧活着的传奇。从轰轰烈烈的“光明保卫战”,到中法学校的红色往事,再到“扫除三寸金莲主义高跟鞋主义”的呐喊声,它们如今依旧述说着城市变迁背后的风云往事。

左下图:夜晚的人民大礼堂伫立在灯火辉煌之中,也成了重庆都市夜景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右页图:人民大礼堂内部在2001年经过改建,在原有建筑基础上追求最佳的舞台效果,改善了演出环境。弧形伸出式舞台与大礼堂原型主体建筑、四层楼座环绕的圆形观众厅以及圆穹顶内、外空间一起,呈现出了优美和谐的建筑形态。

英文导读: There are five landmarks in Daxigou. People like to travel in the Great Hall, Three Gorges Museum and so on.

重庆人民大礼堂“东南亚第一建筑”的前世今生

1998年,在重庆成立直辖市周年之际,中国邮票总公司发行了一套两枚的纪念邮票,选取了当时最能代表重庆的两大地标,一枚是描绘了日新月异的重庆港,另一枚则是一座雄伟、庄重又极富民族风格的大礼堂。重庆人对这栋建筑绝不会陌生,这座兴建于1951年6月的人民大礼堂(以下简称大礼堂),在半个多世纪过去后,依旧是山城最富盛名的标志性建筑。只不过,当人们在礼堂广场驻足观赏、摄影留念的时候,可能并不知道,这栋建筑曾经见证了中苏友谊,也曾是山城接待外宾的指定场所,被誉为“东南亚第一建筑”……

这要从1950年说起,当时西南军政委员会正式成立,刘伯承任主席,贺龙、邓小平、熊克武、龙云、刘文辉、王维舟任副主席。西南行政区的首府就设在刚解放不久的重庆,这标志着重庆成为了整个大西南的政治、文化中心。但摆在委员会面前的却是一个市政建设极度落后的烂摊子,不要说连一处可以供人民群众休闲、集会的场地都没有,连委员会都只能在残破的国民党西南行政长官公署中办公。

于是,在委员会的议定下,大礼堂的建设被搬上了日程。最初,大礼堂是作为西南军政委员会大会堂设计的,邓小平、刘伯承、贺龙都主张“要搞,就搞有气派的,既能体现民族风格,又要具备现代化的标准,质量要好,不但具备集会的功能,还要具备展览、接待的功能,几十年后也不失其风采。”

设计和施工的任务,就交给了时任西南军政委员会秘书长孙志远、财政部部长陈希云、工业部副部长万里、西南军政委员会办公厅主任段云和西南军政委员会工程处处长张一粟。他们组织建筑工程师们设计了5个大会堂的候选方案,于1951年7月上旬完成,广泛征求意见。最后,选中了毕业于南京大学工程系的张家德设计的方案。

为了抓住民族建筑风格的精髓,张家德在详细研究了关于明清代建筑的线装书后,又结合现代的先进工程结构,参照广州中山堂的风格,设计了礼堂的主体。他将天坛和天安门城楼的风格综合在一起,并大胆采用了全钢架的内部结构,屋顶则采用仿南京中山陵的琉璃瓦,最后呈现的效果比邓小平、刘伯承、贺龙设想的还要气派。

左页图:如今的人民大礼堂广场,是重庆市民和游客们休闲观光、健身娱乐的好去处,也成了重庆都市的一景。

右页图: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坐落在人民大礼堂正对面,博物馆外观设计汲取了传统的巴文化和巴渝的艺术人文气息,蓝色玻璃象征着水,而砂岩外墙则代表着山,充分体现了重庆山水之城的特色。

1951年,铁道部为了建设西南地区的铁路,专门聘请了一批苏联专家,经西南中苏友好协会提议,将这座正在施工的大会堂命名为“中苏大楼”,算是中苏友谊的一个见证。大礼堂建设完毕后,苏联专家们应邀参观,这栋宏伟的大礼堂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感叹:“中国人在50年代便设计出这样的大楼,实在是了不起。”

1954年,朝鲜派出代表团来西南访问。重庆当年还没有接待高规格外国代表团的场所,市政府外事办公室就安排朝鲜代表团在“大礼堂”下榻,这是“大礼堂”第一次接待外宾。谁知,此后来重庆的外国代表团,都指名要住在这里,大礼堂也就成了重庆招待外宾的指定场所。很快蜚声中外,被誉为“东南亚第一建筑”。

在之后的岁月中,大礼堂获得了无数的赞誉。1982年,北美著名建筑师埃里克森教授专程到重庆考察和到建工学院讲学。他对大礼堂钢网屋面结构部分相当赞赏,说当时能在中国出现这样精致的大型建筑结构,现在看起来都是高水平的。1987年,英国皇家建筑师学会出版了一部《建筑史》,其中收录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42项建筑,张家德设计的这座“大礼堂”名列第二。

如今的大礼堂回归了设计初衷——一处供重庆人民休闲、娱乐的场所。在重庆大剧院兴建以前,大礼堂是重庆文艺演出的指定场所,理查德克莱德曼、维塔斯、蔡琴、齐秦、莫文蔚等中外明星都曾在大礼堂演出。而大礼堂门前的广场更是成了都市一景,每天清晨,老人们都会聚集在此,打太极、舞剑或是跳交谊舞,相当热闹。而每当有外地朋友来重庆游玩,大礼堂都是必须游览的地标。这栋历经岁月的宏伟建筑,早已经与重庆融为一体,称呼它是山城的灵魂也不为过。

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每个城市都需要一座伟大的博物馆

在人民大礼堂正对面,伫立着一栋同样恢宏的建筑。建筑由弧形的外墙和玻璃穹顶构成,外墙上镌刻着一幅大型浮雕,仔细看能见到上面有巴人图腾中的白虎、三峡特有的鱼、巴人巫教信仰里的迎魂树和楚文化标志朱雀鸟。这座充满着艺术与巴渝人文气息的建筑,就是著名的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以下简称三峡博物馆)。

和世界第一流的博物馆一样,三峡博物馆也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它的前身可以追溯到建国初期,中共中央西南局为推动西南地区文物保护和文博事业发展,在邓小平同志的亲自关怀下,于1951年3月8日在重庆成立的西南博物院。

西南博物院筹建之初,恰逢成渝、宝成铁路兴建,西南博物院积极组织专家实施成渝铁路、宝成铁路的考古调查、发掘工作。这段时间,可谓是西南博物馆的黄金年代,不仅发现了在中国颇具影响力的“资阳人”头盖骨,还主持了四川昭化宝轮院、重庆巴县冬笋坝巴蜀船棺葬墓群、成都羊子山汉墓等重要墓葬的发掘工作,同时还搜集和抢救了抗战陪都时期以来流散于重庆及西南地区的历代大量珍贵文物,对西南地区文物保护和文博事业发展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在最初的规划中,西南博物院将逐步建立起包括历史馆、自然馆、美术工艺馆、革命馆、民族馆和研究所的“五馆一所”体系,成为整个中国乃至世界一流的博物馆。遗憾的是,因西南大区撤销,这个宏伟的计划并没有实现。西南博物院在1955年6月12日改名为重庆市博物馆,从原址桂花园160号迁到了枇杷山正街72号。

此后,时光荏苒,重庆市博物馆差不多沉寂了50年。上个世纪90年代,随着举世瞩目的三峡工程开启,库区文物抢救保护成了全世界关注的焦点,这也为三峡博物馆的修建埋下了伏笔。2000年2月18日,重庆市人民政府、国家文物局联合行文向国务院正式提出《关于在重庆建立中国三峡博物馆的请示》,同年9月27日,国务院办公厅复函同意,并将博物馆定名为“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第一任馆长王川平简单地总结三峡博物馆的作用:“给三峡文物一个家,以免它们沉入水底永世孤绝。”

如今的三峡博物馆中珍藏了在三峡重庆库区考古中抢救性发掘的数以万计的珍贵文物。同时,原重庆市博物馆现有的十七万件藏品、重庆各区县文管部门珍藏的贵重文物也一并收入馆藏。馆内珍藏的巫山人牙齿、三羊尊、唐寅临韩熙载夜宴图都堪称国宝。

馆内目前常设反映三峡历史文化精神的“壮丽三峡”、反映地方历史源流的“远古巴渝”、反映重庆城市变迁的“城市之路”和反映重庆抗战文化的“抗战岁月”四个主要展厅,以及“历代书画”、“历代瓷器”、“历代钱币”、“汉代雕塑艺术”、“西南民族民俗风情”和“李初梨捐赠文物”六个专题陈列。参观者们能够在其中了解巴人文化和重庆的历史脉络。还有不定期举行的巡展,从古代书画到现代艺术无所不包,已经成为重庆文艺青年们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有人说,一座伟大的城市需要一座伟大的博物馆,那么重庆已经做到了这点。

左页下图:三峡博物馆正面右上方,有一个4米见方的巨大篆体印章,刻有“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9个篆体大字,这是我国首次在建筑物上镌刻印章。

左右页图:三峡博物馆内的玻璃穹顶满足了博物馆内部采光的需求,也有着“三峡之水天上来”的寓意。

大溪沟电厂专家招待所旧址重庆第一所火力发电厂的“光明保卫战”

从人和街往滨江路方向行进,街对面能见到一座老式的三层黑砖房。砖房的外观经过修复,看不出太多的斑驳,倒是门前参天而立的黄葛树,述说着岁月的痕迹。这栋黑砖房就是大溪沟电厂专家招待所的旧址。许多年前,它见证了重庆第一所火力发电厂诞生的传奇,也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城市“光明保卫战”。

大溪沟电厂的前身,可以追溯到巴县商人刘沛膏创办的烛川电灯公司,这是重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家供电企业。后来,随着重庆城的发展,电量供应的需求也越来越大。1932年,当时的重庆政府组建官商合办的重庆电力股份有限公司,收购了烛川电灯公司,并选址大溪沟兴建发电厂。

大溪沟电厂最早安装三台1000KW机组,是当时西南地区最大的火力发电厂。1938年扩建投产,装机容量达到1.2万KW,是当时全国一等电力企业。可以说,大溪沟电厂孕育了重庆电力的雏形,奠定了重庆电力工业发展的基础。

鲜为人知的是,这座为重庆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的电厂曾经差一点被炸毁。时间倒回到1949年11月27日,当时全国解放战争已经进入尾声,蒋介石命令军统局成立爆破总队,针对重庆城内的兵工厂、电厂、机场、军械库、桥梁等重要设施实行爆破处理。其中电厂是当时军统局局长毛人凤标注的重中之重,因为夜间不能供电的话,可以让重庆城陷入混乱,打乱解放军的进攻步伐。

中共地下党组织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应对,时任重庆电力公司总经理的傅友周按照中共川东工委要求,通知各大电厂做好护厂准备。大溪沟电厂业务科长易忠朴、厂务主任欧阳鉴、事务科职员连钟毓接到通知后,立即返厂并组织护厂队,挑选会用枪的30多名工人参加,每人分发汉阳造步枪,分三班值勤。

11月29日,天色有些阴暗,一大早上都相安无事。直到中午,几辆军统的卡车停在了厂门口,跳下来一群肩挎冲锋枪,手提黑色木箱的军统特务。护厂队知道,这次是来真的了。不过特务搞不清楚厂内的情况,依旧在门外试探。双方一直僵持到了下午五点过,军统特务有些按捺不住,准备进攻。谁知道护厂队安排工人和家属故意在厂内走动,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搞不清楚状况的军统特务询问护厂队有多少人,“起码100多个嘛。”护厂队回答,然后又安排队员把篾席卷成筒架在屋顶和窗台,军统特务看不清楚,以为那些是重武器,更加不敢妄动。

不过,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傅友周知道电厂的情况后给市商会联系求援。商会会长蔡鹤年立刻驱车前往电厂,发现几个特务头子都是本地人,蔡鹤年一边晓之以理,告诫他们破坏电厂的后果,都是重庆人,不能做对不起父老乡亲的事。另一边诱之以利,拿出600银元,分给在场的特务,让他们离开,路上也好喝杯酒水。

但是特务依旧不死心,提出要“象征性地炸一下,好对上司交待。”护厂队听后,原本漆黑一片的厂区突然路灯大亮,一条道路明晃晃直通厂外,示意“送客”。见特务依旧不走,工人们灵机一动,高呼“锅炉压火时间长了就会爆炸,方圆几十里一个也不要想活!大不了鱼死网破。”特务被这种气势吓懵了,不由自主往厂门退去。这场“光明保卫战”这才落下帷幕。

左右页图:大溪沟电厂专家招待所旧址门前有块石碑,上面记载了这座重庆第一所火力发电厂的历史脉络,这座发电厂可谓奠定了重庆电力的基础。

后来,西南军政委员会特别召开庆功会并宴请护厂队代表,刘伯承、邓小平等领导人亲切接见了他们,并颁发了“护厂有功”的奖章和奖金给各位护厂队员。在这场“光明保卫战”中,重庆大溪沟电厂、弹子石电厂均取得到完整保护,鹅公岩电厂只有锅炉被炸坏,保证了解放后山城充足的电力供应。

如今,参与这场伟大保卫战的人们已经相继过世,就连附近的老街坊都已经搬走,只留下这栋老建筑还伫立在街头。街角处的墙上镌刻着一首《大溪沟今夕赋》,文字中依稀还残留着些许惊心动魄。

左右页图:中法学校旧址除了渝中区人民路117号一小栋房子外,其它早已全部拆除。1992年,重庆市人民政府将其公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重庆中法学校中共在重庆创办的第一所干部学校

往大溪沟派出所方向行进,经过蒲草田,拐进街边一个小巷子,路过一排市井的小餐馆,再走过一片被当做临时停车场的坝子,就能看到一栋一楼一底砖木结构的老房子,房子一侧的墙上刻着“重庆市中法学校旧址”的字样。这所学校,是中共在重庆创办的第一所干部学校。

1925年8月15日,为了统筹四川一带的国共合作,中共著名革命家、教育家,人民大学创始人吴玉章奉国民党中央之命,回川整顿国民党组织。为推动四川大革命,吴玉章与重庆团地委负责人杨闇公等商议,决定在重庆开办一所学校作为组织、宣传活动的据点,集中培养干部。

不过办一所学校显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需要方方面面的准备和充足的经费,但是吴玉章等人都并不富裕。几经周折,才在杨闇公的父亲杨淮清先生及其友人的帮助下,租下了大溪沟谭家花园和懋园一部份作为校园,暂时租借周边的民房作为学校宿舍,这才基本完成了各项筹备工作。1925年9月4日,重庆中法学校正式开学。从筹建到开学,只用了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

准备虽然仓促,但是教学质量丝毫不差。实际上,重庆中法大学的教师阵容堪称豪华,一大波中共和国民党左派的精英知识分子,比如杨闇公、冉均、童庸生、杨洵、漆南熏、赖正声等都曾在此任教。在他们的努力下,中法学校成为当时四川革命斗争的阵地,在群众运动中总是站在斗争的前列,成为重庆各校学生运动的中坚力量。

无数进步青年在这种氛围之下迅速成长为革命的骨干力量,广州起义中的女兵班长游曦、井冈山时期红三军军长徐彦刚、红七军军长张锡龙、新中国电影缔造者之一的阳翰笙、前国家主席杨尚昆、前公安部部长罗瑞卿大将、长期担任重庆市主要领导职务的任白戈都曾是重庆中法学校的学生。

这也导致了国民党右派分子和社会上的右翼势力对重庆中法学校恨之入骨,想尽一切办法抹黑中法学校,有人甚至还以中法学校男女混校为由,在通远门外贴出帖子说:“张家花园是谈恋爱的地方。”试图污蔑学校道德败坏。派混混到校门口骚扰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学校就是在这种险恶环境下依旧坚持办学,直到1927年3月31日,在举世震惊的“三•三一惨案”中,中法学校未能幸免,被反动势力捣毁。

如今,这栋民房成了重庆中法学校唯一留存的旧址,住的多是在重庆打工的外来人口,窗边粘贴的老旧海报、随意挂在门前的换洗衣物,充满了朴实的生活气息。不过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安身的这栋老房子中,当年有一群激昂的年轻人,他们曾经为了新中国的革命事业在此刻苦学习,奔走呼号。而通远门上,“张家花园是谈恋爱的地方”的帖子早已经消失,树立起了“三•三一”惨案纪念碑,血腥气已经渐渐淡去,那些逝去的勇气和信念,依旧在重庆的上空徘徊。

山城步道走进张家花园的传奇

说起大溪沟的山城步道,一般指的就是张家花园街。这条街道自人和街起,沿着高高的石阶盘桓,一直可以通往上半城,尽头是位于观音岩的中山医院。这是一条地道的重庆街道,沿着它行进,用“爬坡上坎”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如今的张家花园,沿街两边是爬满常春藤的灰墙青瓦,有些年生的黄葛树随处可见,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光从树叶间的空隙漏下来,慵懒而又恬静。这里的生活显然也是安详的,梯坎旁边多是街边茶舍和食肆,老人们泡着一壶便宜的花茶,坐在林荫之下,摇着蒲扇,悠闲地享受着清净。

这让人很难想象出许多年前,张家花园曾经人声鼎沸,几乎汇聚了全重庆城的热闹。上世纪20年代的重庆城,城市规模远远及不上现在,出了通远门外便是一片荒凉。不少有钱人家看中了如今大溪沟、黄花园一带的临江便利,便在嘉陵江岸建起张家花园、谭家花园、懋园等花园别墅。

左右页图:大溪沟山城步道其实就是张家花园街,这条街从人和街一直通到观音岩,街上有巴蜀中学老校门、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所在地的“棫园”,是重庆最有历史人文气息的老街道之一。

到了抗战时期,大量躲避战乱的外地人跟随国民政府来到重庆,因为房屋多为西式结构,光线充足,水电设施齐备,居家十分方便,张家花园就成了重庆城中最炙手可热的疏散点。一时间,大量人口涌入,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张家花园几乎成了重庆陪都时期的缩影。

如今在张家花园65号还能见到一扇高约3米,宽约1米的小石门,上书“棫园”二字,也就是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所在地。老舍、茅盾、胡风、臧克家、何其芳、郭沫若、巴金、胡风、朱自清、丁玲、田汉等都曾聚集于此。在这间不起眼的小院子中,传出过著名“扫除三寸金莲主义高跟鞋主义”的口号;曾任协会首届名誉理事的周恩来总理,多次在文协院内激扬演讲,感召着无数青年人投入革命战时的重庆,正因为有着无数的作家、诗人、戏剧家、史学家的加入,才使得人文氛围空前的繁荣……

从棫园上行差不多100米,路边小巷内有扇罗马风格的大门,这里就是巴蜀学校校门旧址。据说在翻修山城步道之前,这里还只有四根罗马风格的柱子,数十年来都无人留意,而建设步道时偶然发现这四根柱子恰好与巴蜀建校时同龄,专家认定这就是巴蜀中学校门柱,经过修复,才成了如今的样子。

在这里驻足片刻,会瞧见步履匆匆的巴蜀学子从小巷子里穿来过往,偶尔也有学生走过来好奇地打量这座校门,虽然他们可能并不知道,巴蜀中学曾经是抗日宣传活动的中心。1940年9月29日,周恩来曾经站在学校大操场,作著名的《抗战九问》演讲;茅盾、老舍、戈宝权、周而复、郭沫若、阳翰生、夏衍、何其芳、刘白羽、臧克家、姚雪垠、沙汀、艾芜、艾青等也多次到校参加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的会议、活动;而他们脚下这条步道上还埋藏着重庆第一座私人孤儿院的往事;许多年前,下江人和本地人在这里开启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生活方式斗争”……但只要这条弯弯绕绕的山城步道还在蜿蜒前行,那么这些往事绝不会随风而逝。

左右页图:除了人文,张家花园街上也保留了最传统的山城生活方式,人们沿着这条蜿蜒的老街,过着恬静而又悠闲的山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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