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级男闺蜜(七)

2015-05-14 11:23红枣
桃之夭夭B 2015年4期
关键词:阿成钢琴文学

红枣

上期精彩回顾:文学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白富美作家白丁,她在这两个身份中转换自如,无意中发现二少爷的微博,二少爷的微博被无数的女明星关注,他却没有关注任何人,文学对他嗤之以鼻。文学的养母出现,原来文学曾经被拐卖到山村,直到十三岁才被找回来。

但我也无心深究,前几日带着我养母转了转周边,城市的繁华她无心眷恋,也并不欣羡,我给她死塞活塞,她才肯收了我买的几件衣服和一些特产,并且很快就告别了我回去了,临走时只再三央求,让我帮衬帮衬我弟弟,今天下午我便约了那孩子,准备带他出去吃个饭,熟悉下学校的周边。

告别了阿成,我便整理了一下,出门到车站去接我弟弟了。

其实说实话,我离开的时候,他只有九岁,或许是我刻意地忘却,记忆中他的脸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是个两颊有着晒斑,又黑又瘦,鼻子下总挂着一条鼻涕的小跟屁虫。很多和他相处的记忆都不那么明晰了,但我一直记得,我要走的那天,我坐在亲生父母那我从未见过的轿车里,我弟弟哭得撕心裂肺,他还小,可是已经知道了分别的意义。那是毫不矫揉造作的哭,不在意仪态,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小小的他扒拉着汽车,一声声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姐,你不要额了吗?姐,姐。”我的养母在后面抱着他,但这制止也很虚弱,因为她也在哭。我从车子里的后视镜里看到驾驶位上的男人,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皱了皱眉,然后他摇上了车窗,把我弟弟的哭声隔离出去,一踩油门。

“你会想他们吗?”坐在我边上的新生母亲问我。

我咬了咬牙,摇了摇头,一如现在,当时的我也一心想取悦他们,我甚至没有再回头看追着我们的车跑的弟弟。

一晃便这么多年。

“姐。”

当我再一次被他这么叫时,真是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站在我面前的男孩子高高瘦瘦,鼻梁高挺,肤色还是偏黑,但五官立体。我的弟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颀长的少年。

此刻的他还是有点拘谨,叫了一声,便有些无所适从:“妈给我看了照片了,谢谢姐带她在城里转了这么多地方。”他的普通话里带了我从小成长的那个山区的口音,让我觉得熟悉又安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都脸颊有些红,但看着我的眼睛坦诚而真诚,亮晶晶的,就像他小时候一样,那眼眸里面像是盛放着阳光,坦率到清澈。

“阿龙,这几天你都吃了啥?有啥想吃的,姐带你去吃。”我弟弟大名叫张腾龙,养母起名字时候就给我俩一个叫腾龙,一个叫彩凤,凑个美好的念想:龙凤呈祥。

“我这几天就吃了那个方便面,还加了火腿肠,就是咱们小时候在村长家的广播里听到的那个,真的挺好吃的,还有不同口味的。”说到吃的,弟弟的神色也活跃起来,“还有我吃了那个汉堡包、炸鸡,还有那个薯条,都很好吃。大城市吃的真的好多,都好吃,姐你随便带我吃啥都行,我都爱吃。”

可能没人会想到,在我们眼里所不齿的那些垃圾食品,在山区孩子的眼里都是难得吃到的美食,我的心中酸涩,忍住了眼里的泪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能吃这些,我们吃的好点,姐带你去吃西餐。”

就这样,我开车带着他一路奔赴了一片小型高档餐饮街区。这孩子刚看到我的车的那一刹那,眼里满是震惊,随着一路车窗外景色的变换,那些高楼林立,街上那些时尚的男男女女匆匆掠过,他都没缓过来。

“姐,你咋就把车钥匙给了那个不认识的男的呢?”我把钥匙给了泊车小弟之后,我弟便一把把我拉到墙角,很是不解。

这孩子未经污染,他那种充满了好奇又带了点羞怯的眼神,和我当时被带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时是一模一样的,可我遇到的是众人的嘲笑和排挤,我不想我弟弟再遇到这样的事。

“刚才那是饭店的泊车员,专门帮顾客停车的。这次吃西餐,也顺带告诉你西餐的礼仪和刀叉怎么用,以后你要在这里好好生活,这些都是要学的,别怕,有姐在。”

可惜大约是周末,我又没有事先预定,这家牛排店一向闻名,早已没了包厢,我们便只能凑合凑合在大厅找了个还宽敞的位子坐下。

“要这样,左手拿叉子,右手拿刀,切东西的时候先用左手的叉子按住吃的,右手拿刀切成小块,再用叉子吃,切的时候要巧用力,别切出太大的声音;如果还要继续吃,刀叉就在盘子里摆成个‘八,如果不吃了,就并拢放盘子里就行。”

“哎,姐,怎么吃个饭都要这么累,而且你看,这牛排切开咋还有血丝啊,还是生的,要不要和厨师讲让他再烧烧啊。”

等我给我弟科普完了牛肉七分熟的知识之后,我便寻了个空去了洗手间。

等我回来,刚才还一脸好奇、精神很不错的弟弟,却有些神色不对,他显得很不安。

“姐,我说,以后你都别带我来这种地方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整这出?

在我的询问下,弟弟才终于又开口:“我觉得我不大适合这种地方,太高档了,我看周围其他桌的人,都穿的特好,男的都穿西装或者衬衫了,不像我,穿这么破的衣服,而且姐你也穿得好,就我一个人穿得不搭,刚才有个男人经过了好几次,看了我好几次,后来几次就一直在瞪我,感觉挺凶的。我回看了他几眼,他就跑过来和我说,让我离你远点,之后就进那个房间去了。我想是不是我这样挺土的,人家觉得我配不上和姐你这样的人站一起,以后姐你都别带我来这种地方了。”他的样子很局促,“我就是怕给姐你丢脸,妈也说了,千万别给姐拖后腿。”

说完他便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突然心里就很难过。那是我熟悉的神情,因为那种表情曾经那么多次出现在镜子里的自己的脸上,那种惴惴不安的小心,那种想要向这个陌生世界示好的姿态。

从血缘上讲,比这个弟弟,明明是我的妹妹应当与我更亲近,然而对于文音,她只担心我这个姐姐给她丢人现眼,她不愿意带我去任何她参加的活动,不愿意接纳我进入这个家庭;而反观我的弟弟,他想的却是自己会不会给我丢脸,他在意的是我的感受,而不是像文音那样,只在意自己。

“怎么会?阿龙,你怎么会给姐丢脸呢?有你这么一个帅高个儿的男生陪着,我开心还来不及。刚才谁瞪你的?姐给你讨个公道去。”

此刻我的心中燃烧起了熊熊的英雄主义之火,一种“我是我弟弟生命里的领路人、指明灯”的想法油然而起。我不顾我弟弟的劝阻,朝着他刚才指的那个包厢里走去。

说来也巧,包厢的大门正好在这个时候打开了,开门的那人见到站在门口的我们俩也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这不是阿成吗?

“你怎么在这里?”

按理说我们上午才见了面,我还招待了阿成一碗剩饭,何况我主动打招呼,他好歹应该表现得热络点,谁知他却丝毫不买账。

“我不可以在这里吗?”他轻微地哼了一声,然后打量了眼站在我身后的弟弟,“要胸肌没胸肌,要腹肌也没腹肌,长得还这么乡土,张彩凤,你最近就好这一口了?”

在我愣神的时候,我弟弟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刚才瞪我的人就是他。”

“瞪你怎么了?她今天就请我吃了个剩饭,凭什么请你吃这里的牛排啊?!我瞪你那也是应该的啊!”阿成的声音愤愤不平,“而且你讲不讲先来后到啊!”

阿成指了指我:“这个,我的。”

话说到这个分上,我终于弄明白了来龙去脉,这不是阿成在宣告主权吗,按照阿林的话说,这就是争宠,他八成误解了我弟弟,以为和他一样是圈内从业者,所以在警告我弟弟不许抢我这个客源呢,表明我是他的客户。”

“好了好了,这个就是我那个弟弟啊,前几天不是你也见了我妈了吗,我弟不是也要来这儿上学吗。”

果然我这话一说,阿成脸上的表情立刻就舒坦了,他立刻春风满面的笑了起来:“我就说嘛,你都见了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了,怎么会突然审美水平直降呢。”

说罢,他便热络地和我弟弟勾肩搭背起来:“啊哈哈哈哈,不要误会啊小弟弟,不是批评你长得不行啊。只是我刚才一看到你,就有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你这样的,简直是璞玉啊,经过包装,勉强可以和我一决高下,虽然气质是差点,气场也欠缺,但是练练肌肉,站在我身边也不至于暗淡无光吧。再说了,既然你是文学的弟弟,那也就是我弟弟啊!哎,我和你讲,我也能讲你们的方言,你要是挺(听)你姐滴(的)花(话),额(我)也是不会亏待你滴(的)呀。包装的事就交给我吧,以后跟着我混就好了啊。”

说罢,他又拉着我弟弟一通窃窃私语,直到我把我弟弟拽回来,他才恋恋不舍地和我们告别。

我弟弟对于这一出显得非常茫然,他还不大能适应阿成这种风格。

他疑惑又好奇地问:“姐,刚才的是谁啊?他咋知道你叫彩凤?”

“他是个,嗯,怎么说呢,人是不错啦,但是他的工作是体力活,虽然外表光鲜,但是一般人胜任不来啊,容易肾虚。所以啊,他要叫你和他一起去工作,你可千万别答应啊!妈可是嘱托过我的,让你毕业后好好找个工作,我也不想你做体力活。”

“我看他精神挺好的啊,不像肾虚啊!”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听我弟弟疑惑地喃喃自语。

第十八章

饭后我便把弟弟送回了学校,他已经办好了入学手续,住进了寝室,我给他买了些零食和日常用品便和他告了别。

此时恰是下午四点,天色还很亮,我想起自己有一份论文参考资料自从上次回家后便落在了家里,眼下这个时间正好没到饭点,家里大约不会有人,此时回家倒是不会尴尬。

于是一路飞驰。

等开了门,也确实如我所料,家里静悄悄的,客厅的沙发上随意地扔着文音的粉红色小外套,桌子上是她的彩色头绳,到处都能看到她放置的曲谱。她才回来没有多久,这个家里便已经到处都是她的气息。

等我走到我房门口,看到那扇紧闭的大门和门口随意丢掷的几个信封,即便意料之中,但仍旧觉得心中酸涩。很多人努力的告诫自己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其实并非都出于好心态,只不过是确实没有什么可期望的罢了。

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信封。一如既往地,偶尔会有一些给我的促销或者广告寄到家里,作用似乎只是证明我确实是住在这个家里一样,可我的父母甚至懒得打开房门帮我把这些信件放到桌上。我在这个家里就像是一个房客,他们就只把这些信件扔在我的门口而已。

我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灰尘和久未有阳光照射的味道,像是阴雨后没有晒干的拖把。我憋着气打开窗,这才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开始看手上的信封。

“保险公司推广保险的;商城大促销广告;推销商铺的……”我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啊,天哪,怎么都没有点创新的?”

然而正当我兴趣缺缺准备把这些信全部扔掉的时候,一个装帧非常精美的信封引起了我的注意。

“致文学小姐?”我照着信封上写的念了一遍,这个封面采用的是烫金工艺,封口上还有个非常具有艺术感的玫瑰戳,我把信封翻过来,发现背面也别有洞天,印着一排具有凹凸感的黑白琴键和五线谱音符,“现在的商家都这么有钱吗,连广告信封都做得这么精致?”

然而当怀着好奇打开了信封,我才顿时理解到“好奇心害死猫”的真谛。

那信封里的哪里是什么业界良心的商家,分明是来自Marvel的一张邀请函。

“诚邀文学小姐于8月26日晚六点半亲临夏朵。From:Marvel”

那带着淡淡香水味的邀请函内页上是刚劲锐利的笔锋。信封里还附了一张Marvel的名片。

8月26日正是我和阿成骑马的那天,夏朵正是之后我们去吃的主厨限定那家的餐厅名。

我回想起那个时候Marvel一个人安静坐在椅子上的画面,竟然觉出了一点孤单落寞的味道,然后再一联想他看到我和阿成兴高采烈用着他的主厨限定名额时,似乎还对着我们笑了笑。如今想来,那笑容便显得十分意味深长和咬牙切齿了。

我一个头两个大。再三挣扎,最后还是顺着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喂?”电话里响起的是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直觉着说话之人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哈哈哈,是Marvel吗?我是文学啊!”我硬着头皮,一阵干笑,“原来你那天在等的人是我啊,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个事情我可以解释,我真没想到你是在等我啊!”

“哦?所以你要说这一切都是误会?”

“是啊是啊,确实是误会一场。”我其实一直不大敢和那些艺术家打交道,因为我一向认为精神不正常是成为艺术家的基本素养,可目前听来Marvel的情绪似乎比较稳定,应该暂时没有发病迹象,我便大着胆子继续了,“你看,对这个误会产生的分析,就要涉及到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本质问题了。”

“哦?所以你分析分析这个误会是怎么产生的?”

“这个原因呢,分三个层次:第一,我和你在通信手段上显然不同步,你看,21世纪,基本是手机和网络的时代,与人联系也是如此,我呢,是一个紧跟潮流的人,而你呢,哈哈,有点那个,你懂的啦;第二,我看这张邀请函是走的平邮,而且8月26日的邀请,是8月25日才寄到的,说明邀请人也并不是非常重视这次邀约。我说其实就算平邮最省钱,但都没法追踪单号,好歹给我寄个顺丰到付,你说是吧?”

“所以第三呢?”

我咽了咽口水:“第三呢,就是你这前期调查做得不充分不尽职啊,你看,虽然寄到的是我家里,但是你和文音也是朋友对吧,你稍微打听一下,也能知道我基本不住家里啊!”

电话里一阵短暂的沉默,接着便传来了Marvel浅浅的笑声。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提前三个小时跑去夏朵占座,拿了一个主厨限定名额,然后好不容易等到我约的人到了,却发现她是准备和另外一个男人吃饭,并且还大摇大摆拿走了我苦等三个小时而来的名额,这件事完全是我咎由自取?”

Marvel的语气虽然是质问的,但听得出来他并没有真的生气。他笑了笑,加了一句:“不过确实并不是你的错,只是生活过于戏剧性。”

我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我恶人先告状,转移注意力的策略是用对了,瞬间便来了底气:“那是那是,你看,我这么一冷静分析,你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社会和国家还是不会抛弃你的,我对你这样的人也十分欣赏,不如什么时候我请你吃个饭?”

“好,今晚七点,瑾园。”

干净利落,倒确实是我欣赏的风格。

瑾园是一家仿园林建筑的中式高级餐馆,每一个包厢都是设在一个亭子里的,周围环绕的便是假山水,像今晚这样有些微风,再适合不过。

等我赶到时,Marvel已经站在亭子里了,他正在喂鱼,那些红色的锦鲤便聚集在他脚边的池水里。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头发有些乱,皮肤白皙,嘴唇像那些锦鲤一样艳丽。他见我到了,拍干净了手里的面包屑,朝我笑了笑。

那一刻,我突然理解阿林为什么对他很有想法了。那一刻,我也决定,对不和艺术家接触这个原则破个例,没办法,很多事情,大家都懂的,主要看脸。

接下来的一顿饭,进行的非常和谐。Marvel刚回国,我便就国内的一些吃喝玩乐对他进行了一些科普。

“还有一个地方,叫湘馆,是一家改良过的湖南菜馆,辣得人很舒畅,这家店文音特别喜欢哦。还有从湘馆这条街出来,往前走一百米左转,有一家手工酸奶铺,这家也是文音常去的,因为知道的人少,很安静,那儿还有一架钢琴,你和文音去的话还可以合奏一下。还有,文音喜欢珍珠奶茶,但是不吃珍珠,那边一条饮品街,你可以给她买加布丁微糖口味的……”

然而不等我说完,Marvel就打断了我。

“文学,今天约你出来不是为了讲文音的。”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庭院里的灯笼已经亮了起来,Marvel的眼睛盯着我,里面映照出灯火。

“不管是上次也好,还是这次,我想约你,是因为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有些不习惯地移开目光:“你也知道的,我对钢琴一窍不通,我不知道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你应该找文音。”

“文学,或者我应该叫你‘白丁?”Marvel笑了笑,“我确信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忙。”

他不顾我的呆滞状态,继续乘胜追击般道:“是这样的,其实我很想尝试一下用古典技法来弹奏现代琴曲,我有一个设想,我已经写了一些曲子,但是如果为了更加贴近世俗人群,我觉得可以加一些歌词。我从阿林那儿知道了你就是‘白丁,我希望你可以帮忙。”

我一边对Marvel保持着微笑,一边在脑内把阿林人道主义毁灭了一千次。这个有异性没人性吃里爬外的叛徒!

“我可以拒绝吗?”

“恐怕不行。”Marvel又给我倒了一杯茶,“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这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讲,包括文音,我会保守你身份的秘密。而且作为报酬,如果一旦商业化,我将按照你做出的劳动给予你分成。而作为现在的报答,我可以当你的钢琴老师,或者你有任何想要听曲子的需求,我都可以满足。”

我咬了咬牙,Marvel毕竟是我母亲喜欢的钢琴新秀,文音也似乎钟情于他,我总不能和他撕破脸,既然这件事如此骑虎难下……

“首先,你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然后钢琴就不必教我了,我已经有一个钢琴老师了,而且我的天分似乎也不高的样子,你教我也是暴殄天物。我有一个朋友,我觉得他很有这方面的天分,只是因为家境和出身的问题,没能好好系统地学习,我把这个名额让给他,你教他,然后帮他在古典音乐界多露露面,多认识点人,好让他能靠钢琴养活自己,怎么样?”

Marvel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Deal。”

等一切商谈结束,临走之时,Marvel对我笑了笑。

他说:“哦,忘了一件事需要纠正下,那封信,并不是我寄出的。我会换个助理的。”

第十九章

告别Marvel,我就立刻给阿成打了个电话。

“啊?你要把我引荐给谁啊?”他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和我的毛毛躁躁相比,真是感觉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和你一下子说不清,明天你见了就知道了。你确定明天你有空对吧?那我帮你向对方约时间了啊,你明天给我穿正式点,至少要表达出对来人的尊敬知道不?”

阿成听了,语气颇为不满:“这什么世道?别人和我出去,那都是只有别人穿隆重点以表达对我的尊敬和受邀的荣幸。以前在门口排队等了一晚上就为了和我说句话的也有呢,可我就是不想见,那天那天早上起来一只袜子找不到了,心情不好。”

我对阿成的好逸恶劳和骄奢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劝说道:“你现在觉得自己年轻貌美,拿乔端架子,还有人捧你;等你从云端掉下来,那些捧过你还有没捧上你的,都死了命踩你。你有点忧患意识行不行?还真想在这行当做一辈子啊?”

好在阿成良心未泯,在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苦口婆心下,他终于非常勉为其难地同意出来。我看过不少报道,那些特殊行业的从业者虽然内心知道换行才是正道,但毕竟这么多年挣着那种快钱,已经心态浮躁眼高手低到无法安定地做一份朝九晚五的正经工作了。所以做了这一行真正能洗白上岸的,其实并不多。报道上说,对待这些边缘人士,最重要的是身边人的鼓励和无微不至的关心,理解他们偶尔的心态反复和挣扎。

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阿成拉出泥潭。

我和阿成约在我家见面,然后我再载他去见Marvel。

第二天,他来得还挺早,见我把一堆堆包装好的礼物盒装上车,他便走过来帮忙。

“文学,你这么多礼盒要送谁啊?”

我装完最后一个盒子,喘了口气:“我给你找了个钢琴老师,就是那个知名的Marvel,现在想找他指点的出价再高他都不一定愿意呢,他这次答应给你免费辅导,直到你能出师。今天顺利的话,让他看看你的钢琴水平怎么样,给你制订个教学计划,拜个师,这些是为你准备的拜师礼物,总要表现点诚意不是?而且Marvel这个人,你只要好好抱他大腿,以后不会愁吃穿的。”

“不!我不去!”

我不由分说揪住了阿成的耳朵,血腥镇压了他的此次反抗,把他一把丢进了车里。

我们到达约好的琴房时候,Marvel已经到了,房内传来悠扬的琴声,节奏曼妙。我看了眼站在我旁边还在赌气的阿成,禁不住浮想联翩,真希望他未来也能白衣胜雪,安宁美好地徜徉在艺术纯净的世界里,远离社会上的肮脏与不堪。

Marvel听到我们的动静,便停下了弹奏,从琴房里走了出来。

今天他穿了一件烟灰色的开衫,显得越发文静,他对我笑了笑,似乎想说些什么。

然而他还没开口,就被阿成打断了。

“文学,文学,我想起来了!你知道他是谁不?!”他的脸上写满恍然大悟和新仇旧恨,“就是那个男的!”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把我拉到一边,凑到我耳边小声道,“你忘记了吗,就是那次在餐厅里,老盯着我看,觊觎我的美色,妄图染指我的那个男人!”

不远处的Marvel虽然听不到我们说话的内容,但正望着阿成的脸,他皱着眉,一脸若有所思。

“你看,他看起来也认出我啦!”阿成在我耳边继续道,“你看他脸上表情多淫邪,一看就是对我贼心不死啊!你让他做我老师,不怕送羊入虎口吗?”

我之前忘记阿成对Marvel还有这个误会,但此刻一听阿成添油加醋,外加Marvel脸上的表情确实相当复杂,再联想到高傲的文音对Marvel已经有了那么明显的示好,但也不见他下一步行动,外加阿林的追求更是奔放热情,他也不为所动,娱乐新闻上也不曾见到他的花边新闻,艺术圈里又多“弯男”,Marvel真的是……

我看了一眼站在我边上拼命给我使眼色的阿成,再看了另一边盯着阿成看的Marvel,觉得任务颇为艰巨。

“要不,阿成,你去给Marvel弹一曲听听?让他先听听你大致是个什么水平?然后也好让他因材施教啊!”

就这样,阿成还是被我们带到了琴房。

他像以前无数次一样,端坐在了钢琴前,侧脸美好,手指间仿佛蕴藏满了力量。

然而当音乐响起,我和Marvel都皱起了眉头。

他弹得磕磕巴巴,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牙膏一般挤出来的,音符与音符之间没有任何承上启下的韵律。这甚至无法称作曲子,只能说是一个个孤立的噪音。然后他弹了一个大大的破音,那个声音刺耳到他自己也停了下来。

琴房里萦绕的是非常尴尬的安静。Marvel看了我一眼,先走出了琴房,我跟着追了出去。

“哈哈哈,那个Marvel,阿成平时太仰慕你,这次实在是太紧张了,导致完全发挥失常!他平时真的不是这样的,他平时能把这个曲子弹得非常流畅、非常动听!我听过的!”

“文学,我知道你想帮助你朋友的心意,但是他真的……我不想让自己显得很刻薄,钢琴确实是一件需要熟能生巧的乐器,但是首先需要有对音乐的感知力,否则苦练也无法弥补。你的这个朋友,恐怕他对音乐并没有什么灵性。还有,我不知道他到底对你有多重要,重要到你愿意这么护短,甚至不惜为他这样欺骗我。”

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Marvel说这话时,脸上竟然露出些许落寞的神色。

下期精彩预告:阿成的马——安娜被文音等人踹了一脚后,难产了。阿成和文学齐心帮安娜接生成功后,阿成执意追究安娜难产原因,将踹过安娜的人通通抓进了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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