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那只“黑天鹅”？

甄文媛

“你别看这是一台电吹风，其实，这是一个剃须刀。至于这个，你别看它是一个剃须刀，其实，这是一台电吹风。”

电影《国产凌凌漆》里的这一经典片段曾被当时的众多广告模仿其出人意料的巧妙创意。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当我们远远看到一辆传统概念中那个叫“汽车”的东西驶来时，已经无法准确套用这句台词：“你别看这是一辆汽车，其实，这是一个……”

这注定是一道没有标准答案的填空题。或许就像17世纪之前的欧洲人认为天鹅都是白色的，但看到澳大利亚的黑天鹅出现时，昔日的信念完全崩溃，谁也无法想像未来的那个“汽车黑天鹅”会是什么样子。不同的参与者，同时也是改变者正在极尽所能给出自己的想像：在传统汽车领域人士看起来“异想天开”的特斯拉把车做成了富人们的“大玩具”，在他们自己看来，这只是一个“互联网设备”。

“未来，人不用开车了，那么车内空间可以是满足办公需求的移动办公室，也可以是对应娱乐需求的KTV包厢。” 12月23日，在2014全球新能源汽车大会新闻发布会现场，浙江时空电动汽车有限公司（下称浙江时空）董事长陈峰正这样畅想汽车的未来，“重新定义汽车（的状况）正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发生。”

的确，当前的智能化、电动化浪潮正在改变世界工业格局。在这个重新定义汽车的时代，未来的汽车将不仅是具有联网功能的交通工具，也是具有互联网特质的移动终端，智能化和电动化高度融合的产物，给人类带来全新的产品和服务体验。在陈峰及不少业内外专家的眼中，新能源汽车“一定会革了传统汽车的命”，根本原因在于这个新生事物带来了变革的力量，其动力系统、车身底盘技术，以及销售服务模式和价值链等都对传统汽车有着革命性的意义，现在与燃油车相比还不完美的它们必须拥有足够的创新才能够迎来机会，而传统汽车企业很难有动力革自己的命。

这样的判断很合理，但我们也无法忽视现实。不少传统车企在这个浪潮下正悄然改变着自己的想法。仅仅过了十多年，吉利汽车董事长李书福就将自己那句“汽车就是四个轮子加两个沙发”更改为“未来的汽车是四个轮子加上车载的绿色的电缆，再加上计算机”。众泰汽车董事长吴建中更是直言“我们造的不是电动车，是新的移动智能终端”。

传统车企几乎在不约而同地重新定义汽车，正说明“现在谈‘重新定义汽车的主题非常适时。”北汽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总工程师陈平表示，从汽车发展的一百多年历程来看，由最初发明汽车到丰田大规模生产汽车追求普及和高效率，再到现今能源环境的要求，以及互联网智能化浪潮带来的冲击，已经到了对汽车进行重新思考的时刻。

各方都可以思考，但大车企绝不会放松对这个时代的主导。陈平认为，未来汽车发展有三大趋势：电动化、互联网化、智能化。但是汽车行走的第一属性不会改变，基于用车安全、便利等方面考虑，即使行业发生重大变革，在此整车厂的经验技术应该传承下去，主导推进汽车的发展。北汽新能源自身也在改变传统的造车模式，据陈平介绍，他们采取了“轻资产+资源整合”的造车模式，与美国Atieva公司合作电动汽车设计，在加州与北京两地有均团队推进设计工作，生产则在国内的北汽的新生产基地，与西门子公司合作驱动电机，与韩国SK公司合作生产电池……还有与乐视跨界合作造车一事，乐视发布的互联网造车计划也是北汽未来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陈平透露，这些准备工作都在有序进行。

这不仅仅是车企的事。“我们思考的是整个产业链的问题。”特锐德汽车充电有限公司副总裁郭永光表示，特锐德推出了“电动汽车充电群系统”解决方案，并以免费建桩的模式在青岛、北京、天津等地推广，盈利主要在后端收取服务费。特锐德的充电桩也有新定义，郭永光表示，“不仅是一个充电设施，它将会是一个与电动汽车交互信息的终端，能够在充电过程中上传车辆的电池管理系统状态、运行数据，甚至是胎压的变化。这些信息都会上传到云端，经过大数据分析，从而给用户提供维修保养，车辆更换等建议，这是传统汽车所无法完成的。”在这个过程中被重新定义的，还有特锐德这个企业本身，因为公司的研发团队人员数量已经占到公司总人数的1/3以上，大部分来自微软亚太研究院、苹果、谷歌等科技公司，未来他们可能就是一家科技公司，而非制造业公司。

无论是谁做主导，谁来革谁的命，新能源汽车重新定义的，不会仅仅是用户直接感受到的这是一辆车还是一个娱乐工具或是什么。在陈峰看来，新能源汽车将通过技术变革改变汽车产业的利益分配方式，通过商业模式的创新赢得消费者获取更多市场份额，将是改变汽车产业的一场革命。甚至，是全产业链乃至整个社会的生活方式和环境。

这是大势所趋。360董事长周鸿祎曾说，“任何企业都可以找最强的竞争对手打，但有一个对手你是打不过的，那就是趋势。趋势一旦爆发，就不会是一种线性的发展。它会积蓄力量于无形，最后突然爆发出雪崩效应。任何不愿意改变的力量都会在雪崩面前被毁灭，被市场边缘化。”诚如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