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亮 郭培贵
[摘要]明代内阁阁臣是辅助皇帝决策的人员,地位尊崇。阁臣的地域和户类分布都比较广泛,为实现人才的优势互补,以便提高最高决策层的决策效率和质量,并将各边远落后地区,以及社会各阶层的人才纳入国家统治集团核心以增强明廷的凝聚力、维护国家的安定与统一都有积极的意义。但阁臣在各省直间的分布又不平衡,相对集中于经济、文化发达和科举实力雄厚的南方各省;在年龄构成上,阁臣的中进士、入阁年龄及在阁年限等都符合人类生理和心理发展的一般规律,说明明代阁臣队伍的年龄结构和活力状况良好。
[关键词]明代;阁臣群体;地域;户类;年龄
[中图分类号]K248[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3541(2015)03-0103-10
The Structural Characteristics of Cabinet Minister Group and its cause and impact in the Ming Dynasty
——The distribution on the regional and family class, the age of became jinshi, into the cabinet and working time of cabinet minister as the center
SHILiang1, GUO Pei-gui2
(1College of History, Nankai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1,China; 2College of Social Development,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Fuzhou 350007, China)
Abstract: The status of the cabinet minister of Ming dynasty was very high, they were the emperor queen's highest decision makers. The distribution of the cabinet minister both in region and family class was very broad, this was conducive to achieve complementary talents and absorbed all walks of life and all regions into the Ming imperial court, its not only beneficial to improve the highest level of decision-making efficiency and quality, but also played an irreplaceable role in enhancing the Ming courts cohesion and social stability and consolidate its unity. But the cabinet minister in the unbalanced distribution between the provinces, most of them concentrated in the southern provinces with developed economy, culture and imperial strength. The age of became jinshi, into the cabinet and working time in accordance with the general rule of human physical and mental development, this shows that the age of the cabinet minister of Ming dynasty team structure and vitality in good condition.
Key words:the Ming Dynasty;cabinet minister group; region; family class; age
[收稿日期]2015-01-20
[基金项目]2011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明代进士群体与政治及社会变迁研究”(11BZS030)
明代阁臣的地位尊崇,所谓“虽无宰相之名而有宰相之实矣”[1](卷七《史三》,p.58),虽有夸大之嫌,却也说明阁臣与前代宰相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对于内阁及阁臣,学界已经进行了较为深入、系统的研究,成果丰硕,但还存在着诸多空白以及未曾深入之处。本文拟以阁臣群体为考察对象,从其地域及户类分布、中进士及入阁年龄和在阁年限方面做进一步探讨。
一、阁臣的地域构成
关于阁臣的地域分布,王其榘《明代内阁制度史》与吴琦、洪早清《明代阁臣群体构成的主要特点》均有涉及,但两文皆以现行行政区划与地域范围统计阁臣,并以阁臣祖籍为标准来划分阁臣省(直)属,以至于造成统计和研究的混乱;吴文以王书为参考,实际上是重复了王书的观点。为进一步提高研究的精度,本文以明代两直十三布政司为统计单位,并以阁臣本人户籍所在地作为划分其省(直)属依据来统计阁臣的地域分布。如此,才符合历史的实际,且更有利于了解阁臣地域分布特点,以及评价这样的地域分布。兹将明代阁臣的地域分布状况统计于下表1。
表1明代历朝阁臣(161人[2])分省直数量统计
数据来源:现存明代各科《进士登科录》、《进士履历便览》(《明代登科录汇编》,台湾学生书局,1969年、《天一阁藏明代科举录选刊·登科录》,宁波出版社,2006年版);(明)王世贞撰《弇山堂别集》卷四五《内阁辅臣年表》(中华书局,1985年版)。本表相比于王其榘《明代内阁制度史》之《明代阁臣简表》、《明代阁臣简传》与吴琦、洪早清《明代阁臣群体构成的主要特征》表1《明代阁臣籍贯地域分布表》有三点不同:一是统计阁臣数量不同,王表统计阁臣数为164名,吴表为162名,本表则为161名;二是统计单位不同,王表与吴表均以现行行政区划与地域范围统计阁臣所属,而本表则以明朝两直十三布政司为单位统计;三是划分阁臣省(直)属的依据不同,王表、吴表以阁臣祖籍为准,本表则以阁臣本人户籍所在地为依据。据张朝瑞《皇明贡举考》(《续修四库全书》史部第828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卷三(第245页)、卷四(第289页)、卷五(第312页)、卷六(第373页)、卷九(第538页)、卷九(第538页)载,徐有贞为顺天府宛平县匠籍,李东阳为金吾左卫籍,曹元为直隶大宁卫官籍,翟銮、方从哲为锦衣卫籍,朱国祚为太医院籍,因本人户籍所在地皆为北直,故本表皆计为北直人。另,据(明)邹幹等编《成化八年进士登科录》[《明代登科录汇编》(三),第1286页]载,杨一清“贯云南安宁州人,湖广巴陵县民籍”,又据《皇明贡举考》卷四(第308页)载“湖广巴陵县人,翰林院秀才”,可知其祖籍为云南安宁州,又为翰林院秀才,于顺天乡试,但本人户籍为湖广巴陵,故本表计为湖广人。
由上表所示数据可知,明代阁臣在地域分布上呈现出以下特点:
第一,阁臣地域分布广泛。相比于明代进士、庶吉士遍布两直十三布政司及辽东地区的情况,阁臣在云南、贵州、辽东皆无分布,分布范围有所缩小。但在全国16个政区中的13个有阁臣分布,分布比率达到8125%,这无疑也说明明代阁臣的来源与构成在地域上具有相当的广泛性。明代阁臣地域分布广泛,这与明廷实行的庶吉士制度有直接关系。据相关研究,明代庶吉士出身的阁臣为87名,其中,地处北方、西北和西南的北直、山东、河南、山西、陕西、四川、广西七省直庶吉士阁臣共43名,几乎占明朝庶吉士阁臣总数的一半,占七省直阁臣总数61名的70%强;若就以上单个省直而言,庶吉士阁臣也都占到本省直阁臣总数的半数以上。此外,虽属“南卷”地区的远方省份湖广、广东,庶吉士阁臣也分别占到本省阁臣总数的半数以上。这都说明庶吉士考选已经成为北方、西北、西南地区和其他边远省份人才入阁的最主要途径[3]。亦即是说,庶吉士制度成为明朝阁臣地域分布广泛的制度性保障。
阁臣地域来源的广泛性,有利于提高决策层的决策质量和效率。一方面,阁臣来自于全国大部分地区,有利于更全面的了解全国各地的实际情况,使之制定的决策更具针对性;另一方面,不同地区的人才具有不同的优劣和特点,最高决策层成员特点的多样性,能够实现人才的优势互补。另外,阁臣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地方利益,其地域来源越广泛,越能兼顾平衡各省直间的利益,这对于增强全国的凝聚力,稳定社会秩序以及巩固统一都有重要意义。
第二,阁臣在各省直和地区间的分布差距悬殊,地域分布不平衡。按照拥有阁臣数量的多少对各省直进行排序,南直隶25名,北直、浙江各23名,江西22名,山东、湖广各12名,福建11名,河南10名,四川9名,山西、广东各5名,陕西、广西各2名。从总体上看,排在前四名的南直、北直、浙江、江西拥有阁臣93名,占阁臣总数的5776%,即是说,不到1/3的省直占据了阁臣数量的近3/5。其余9省拥有阁臣68名,仅占阁臣总数的4223%,而山东、湖广、福建、河南和四川拥有的阁臣数又占据了这其中的近80%。说明阁臣在各省直中的地域分布虽然差距悬殊,但又具有相对集中的特点。若分区域来看,各地区拥有的阁臣数量差距亦相当悬殊。南方地区的南直、江西、浙江、福建、湖广、广东六省直拥有阁臣98名,占到阁臣总数的60%多;北方和西北地区的北直、山东、河南、山西、陕西五省直拥有阁臣52名,占阁臣总数的323%;而西南地区的四川、广西、云南、贵州四省拥有阁臣11名,仅占阁臣总数的68%。
明代阁臣之所以呈现这样的地域分布态势,与各省直的经济水平、人口规模、政治地位与资源、文化氛围、科举水平等密切相关。以政治地位与资源为例,处在北方地区的北直隶拥有阁臣23名,成为仅次于南直隶并与浙江并驾齐驱的阁臣地域分布密集省份,占到北方地区阁臣的近半数。一方面与永乐朝以后,北直隶被最终确立为政治中心,使得其政治地位大幅提高有直接关系;另一方面,作为京师所在地,由于朝廷征派职役有大量非民籍户类的人口迁入北直隶,从而使大批移民及其后裔具有了北直隶户籍。例如,李东阳,祖先本为“湖广茶陵人,曾祖文祥以戎籍隶金吾,遂居京师”[4](卷二《华盖殿大学士李东阳》,p152),李东阳本人便为金吾左卫籍;又如,徐有贞祖籍为直隶吴县,本人则为顺天府宛平县匠籍;曹元祖籍为直隶含山县,本人为直隶大宁卫官籍,翟銮祖籍为山东诸城、方从哲祖籍为浙江德清县,但两人均为锦衣卫籍;朱国祚祖籍为浙江秀水县,本人则为太医院官籍(详见表1下说明)。亦即是说, 6名阁臣是祖先移入北直隶而获得北直户籍的,占北直阁臣总数2609%。北直隶作为京师所在地的特殊政治地位成为其拥有较多数量阁臣的主导因素。而阁臣之所以相对集中于南方各省,则与科举制度的推行紧密联系。由于科举制度的推行,经济、文化最发达的南方地区占了优势,使得阁臣相对集中于南方各省直,实际是阁臣选任摆脱了会试朝廷调控后,其地域分布恢复了与各地区科举实力相称的原始状态。以考试决定取舍是官僚体制下最为公平的甄选方式,体现了阁臣选任具有很高的公平性。公平产生信服力,这同样对于增强全国的凝聚力、稳定社会秩序以及巩固统一有重要作用。
第三,从时间上看,阁臣的地域分布大体上呈现出渐趋扩大的趋势。制约于阁臣数量,永乐、宣德、正统、景泰四朝阁臣的地域分布比较狭窄,相对集中于某些省直。永乐新增阁臣的地域分布仅限于江西、浙江、福建,宣德仅限于北直、福建、湖广,正统限于北直、山东、南直、江西,景泰限于北直、江西、浙江、四川,以上四朝共新增阁臣23名,南直、江西、浙江即拥有15名,占总数的6522%。亦即是说,永乐到景泰四朝阁臣多数集中于南直、江西、浙江三省直。天顺以后,阁臣的地域分布趋于广泛。一方面阁臣的地域分布扩展到北方和其他边远落后的地区,到明末,除贵州、云南、辽东外的13个政区皆有阁臣分布;另一方面,原来阁臣相对集中的省直阁臣数,在同时期阁臣数中的比例降低。天顺到崇祯共有阁臣138名,南直、浙江、江西拥有其中55名,占到3986%,比之永乐到景泰朝时降低了2536个百分点。从动态来看,阁臣地域来源的广泛性在加强,这是明廷实行会试南、中、北地区分卷录取制度而对北方和其他边远落后地区进行政策性倾斜的结果。明朝最高决策层的成员地域来源愈来愈广泛,是人才选拔水平提高的表现,应该予以充分的肯定。
第四,正统后阁臣地域分布情况与会试南、中、北卷规定录取比例基本相当。宣德以后,明朝实行会试南、中、北地区分卷录取制度,以便保证人才在地域来源上的广泛性,规定三地区的会试录取率分别占录取总量的55%、10%和35%[5](卷七七《会试》,p450)。阁臣绝大多数为进士出身,其地域分布理应受到此规定的制约,进而保持与此规定的一致性。为此,笔者根据会试南、中、北卷地区的划分,将各朝阁臣的地域分布情况及其在同期阁臣总数中的比例进行了统计,制表2以期说明。
表2明代各朝南中北卷地区阁臣数量及其所占比例统计
1数据来源同表1。
2中卷地区13人,包括籍贯为南直隶的2人,分别是:正统新增阁臣苗衷,籍贯定远县,属凤阳府;崇祯新增阁臣何如宠,籍贯桐城县,属安庆府。据万历《明会典》卷七七《会试》(第450页)所载,明廷划定的南、中、北卷地区,南直隶之凤阳府及安庆府属于中卷地区。
由上表可知,永宣时期进士出身的阁臣共有6名,皆来源于南卷地区,中卷、北卷地区均零分布,这显然不利于团结除南卷地区外的广大地区以便维护国家的安定与统一。正统后,永宣时期的局面有了极大的改观。至明末,中卷地区共出现阁臣13名,占正统后阁臣总数的867%,低于会试中卷地区的规定录取率133个百分点;北卷地区共出现阁臣51名,占正统后阁臣总数的34%,比该地区的会试规定录取率减少了1个百分点;南卷地区共出现阁臣86名,占正统后阁臣总数的5733%,比该地区的会试规定录取率增加了233个百分点。由此看,正统后阁臣在南、中、北卷地区的分布情况与三地区的会试规定录取比例基本相当,但也存在一定出入。这种情况,与明代庶吉士中、北卷地区占比略高于会试中、北卷地区的规定录取比例,南卷地区占比则略低于会试南卷规定录取比例的情况[3]呈现出完全相反的态势,说明明代高级官吏的选用与储备性人才的选拔存在较大差异性。
以上统计结果表明,举子们取得进士出身后,中、北卷地区的进士在进入内阁时要付出比南卷地区士子更大的努力。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状况呢?
首先,综合因素作用的结果,经济水平、政治资源、文化实力等皆有重要影响。无疑,南卷地区无论在经济水平、政治资源,还是文化水平、科举实力等方面皆优于中、北卷地区,故而南卷地区的士子在仕途上优于北卷和中卷地区的士子可以理解。以政治资源为例,阁臣主要通过特简和廷推选任,人为因素在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或大臣荐举、或现任阁臣推举,占有政治资源较多的南卷地区自然在阁臣的选任上更有优势,王世贞《弇山堂别集》卷三《内阁同乡》一一列举现任阁臣推举同乡入阁的情况便是明证[6](卷三《内阁同乡》,p46)。
其次,明廷所实行的会试南、中、北地区分卷录取制度本身便是对北方和边远落后地区士子考取功名的政策性倾斜和制度性保障,制约于其他因素,比如,规定的具体落实状况,阁臣在南、中、北卷地区的分布与会试规定的录取比例出现一定程度的偏差也属正常情况。
正统后,阁臣地域分布情况与会试南、中、北卷规定录取比例大致相当,这对于保证中、北卷地区的人才通过科举进入仕途并积极向上流动从而进入统治高层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两者间大致相当,仅仅反映出这段时间的平均值。从时间轴上看,阁臣分布与会试规定录取比例在不同时期也有不同程度的高低表现。以北卷地区为例,虽然该地区的阁臣分布低于其会试规定的录取比例,但也有天顺、天启两朝阁臣分布高于会试规定的录取比例,分别高出3643、1115个百分点。若从明中、后期来看,明中期(正统元年到万历十年)北卷地区拥有阁臣27名,占这个时期阁臣总量72名的375%;明后期(万历十一年到崇祯十七年)北卷地区拥有阁臣24名,占明后期阁臣总量78名的3077%;明代中、后期北卷地区拥有阁臣数,在同期阁臣总数中的占比相差达673个百分点,这与崇祯朝无奈之下采用“枚卜”的方式简选阁臣,增加了阁臣地域分布的偶然性有关。更为重要的是,明后期政治日益腐败,选官方面弊端丛生使然。
二、阁臣的户类构成
明承元制,实行严苛的户类制度,将良民分为民、军、匠、官、儒、盐、灶、医、站等若干户类,世代承袭,不得随意更改。其中,民户为主体,占到大多数,军户、匠户依次次之。另据估算,军户占到明代人户总量20%左右,匠户大致占到3%[3]。明廷希望借此限制不同职业者在职业间的流动,以保证社会秩序的稳定。各类人户在法律上又是平等的,都具有良民身份,有入学及科举并以此进入仕途、向上流动的机会,实则为打破这种严苛的户类制度留下了空当,使得社会流动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这对社会的发展无疑是极有益的。笔者对明代阁臣的出身户类进行了逐一确认和统计,统计结果见下表3。
表3明代阁臣出身户类统计
1数据来源:各科《登科录》及李周望《国朝历科题名碑录初集》附明代历科题名(《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集部第116册,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8年)。
2包括天顺朝阁臣岳正,为军官籍;嘉靖朝阁臣张孚敬,为军灶籍。
上表共统计明代阁臣149名,占明代阁臣总量的9255%,能较为准确的说明明代阁臣户类构成的基本状况。由上表可得,明代阁臣的户类构成具有以下特点:
首先,阁臣的户类构成表现出一定程度上的广泛性。明代阁臣分别来源于民户、军户、官户、匠户、儒户、灶户六个户籍类别。其中,民籍阁臣最多,所占比例为6577%,军户次之,占比为2081%,两者占比之和达到8658%,构成了阁臣的绝对主体。其余四个户类所占比例仅占1342%。这与各户类在总户数中的位次和所占比例大致相当。
其次,从时间上来看,阁臣户类构成的广泛性逐渐增加。永乐、宣德、正统、景泰四朝中只有3种户类的阁臣,其中民籍阁臣占了多数,只出现2例军籍阁臣及1例儒籍阁臣,仅占到同期阁臣总数的1304%。天顺以后,阁臣的户类来源更加广泛,至明末,阁臣的户类增加到6个,非民籍阁臣的占比亦达到381%,比之永乐、宣德、正统、景泰四朝增加了2506个百分点。无疑,阁臣户类构成多样性的增加,有利于建构起人才特点多样性的合理人才结构,且对于提高最高决策层的决策效率和质量有重要意义。
再次,军、匠籍阁臣在阁臣总数中的占比超过了两者在户籍总数中的占比。其中,军籍阁臣在阁臣总数中的占比超过军户在户籍总数中占比081个百分点;而匠籍阁臣表现更为明显,在阁臣总数中的占比超过匠户在户籍总数中的占比103个百分点。这是军、匠籍阁臣在激烈的科举竞争和仕进之路上付出更多努力的结果。明代军户、匠户分别世袭承担繁复的军役和工役,为服役还需辗转奔波,国家对其控制相对严格,虽同属良民,但社会地位稍低[7](pp403-409)。为了改变这样境况,军、匠籍人户具有更强烈的上升欲望并愿意为之付出比别人更多更艰辛的努力。
复次,官籍阁臣的数量及其在阁臣总数中的占比超过了匠籍阁臣。官籍阁臣有7名,在阁臣总数中占到47%;匠籍阁臣有6名,占到阁臣总数的403%。官籍阁臣比之匠籍阁臣分别多了1名和067个百分点。虽然差别细微,但却悖于官籍人户少于匠籍人户的事实。关于官籍,王毓铨认为:“是居官人本人身分之籍,不是他所从属的役籍”[8],但笔者所统计之户类皆载于各科《登科录》及李周望《国朝历科题名碑录初集》附明代历科题名,理应为中进士者自身的户类,李寿仙亦认为,王毓铨对官籍的解释或可商榷,但同样认为,官籍“确实与役籍有所不同,主要是为了确认某种特殊身份。不过,这些特殊身份者大多享有一定数量的徭役优免权,可以视为‘免役户”[9]。弄清了官籍的性质,或可解释官籍阁臣的数量及占比超过匠籍阁臣的原因。官户与匠户、军户有很大的不同,在于不用承担繁重的兵役和工役,而且可以免除一定的徭役,这样,官户人家一般在经济、教育等方面都有比较良好的条件,官户子弟也有更多的时间为科举做准备,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天然的受到为官为吏之道的熏陶,使得在仕进之路上更具优势。
三、阁臣中进士、入阁年龄及在阁年限
吴琦、唐洁《寿龄与政治:明代阁臣寿龄及其影响因素》一文从寿龄这一特殊视角,关注到寿龄与政治的关系,视角新颖,但未及深入,仅仅探讨了阁臣的寿命问题,未涉及阁臣的中进士年龄、入阁年龄及在阁年限等问题,而恰是这些问题不仅对于了解明代官员队伍的年龄结构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可以为准确评估明代阁臣的活力状况,以便为进一步评价最高决策层的决策效率和质量提供重要的参考依据。吴琦、洪早清《明代阁臣群体构成的主要特征》一文虽关注到阁臣的入阁年龄、任阁职时间问题,但一应参考王其榘《明代内阁制度史》,未采用《登科录》、《进士履历便览》等一手资料,且未进行严谨的考证工作,以至于统计结果存在一定的误差。为此,笔者对现存明代各科《进士登科录》、《进士履历便览》,以及各朝《明实录》等相关史料进行了爬梳,考证并统计出127名阁臣的中进士年龄,占明代进士出身阁臣总数的8141%;考证并统计出131名阁臣的入阁年龄,占到明代阁臣总数的8137%,以此为统计对象,基本上可以反映出明代阁臣中进士、入阁年龄的一般状况。另外,根据《明史·宰辅年表》及《弇山堂别集·内阁辅臣年表》及相关史料相互对比考证,可较为准确统计出明代161名阁臣的在阁年限。特制表4以显示相关统计数据。
表4明代阁臣中进士、入阁年龄及在阁年限统计
1数据来源:现存明代各科《进士登科录》、《进士履历便览》;各朝《明实录》;《明史》卷一○九《宰辅年表一》、卷一一○《宰辅年表二》及相关人物列传;《弇山堂别集》卷四五《内阁辅臣年表》;(明)焦竑《国朝献徵录》卷一二到一七《内阁》(《续修四库全书》第525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明)雷礼《国朝列卿记》卷一三《内阁大学士行实》(《续修四库全书》第522册);(明)陈盟《崇祯内阁行略》(《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史部第116册,齐鲁书社,1996年版);清国史馆编《贰臣转》(周骏富编《清代传记丛刊》,台湾明文书局,1986年);台湾“国立”中央图书馆编印《明人传记资料索引》(文史哲出版社,1968年版);王其榘《明代内阁制度史》以及部分地方志中的人物传记。本表经较为繁复的考证和统计而得,在主要史料的采用上,以《明实录》和《明史》相关列传最可信,《登科录》、《进士履历便览》次之,《弇山堂别集》再次之的原则,为节省篇幅,仅以统计结果呈现。表5—9数据来源皆同此表。
2有鉴于某些阁臣有两次甚至两次以上的入阁经历,为保证数据的准确性,在统计阁臣平均入阁年龄时仅取其第一次入阁时的年龄。吴琦、洪早清《明代阁臣群体构成的主要特征》统计119名阁臣的入阁年龄,得出阁臣的平均中进士年龄为54岁,本表在将所统计阁臣数量增至131名的情况下,得出阁臣的平均入阁年龄为5504岁。
据上表所示数据,遂成下表:
表5明前、中、后期阁臣中进士、入阁年龄及在阁年限统计
(一)阁臣中进士年龄
作为明代进士群体中的翘楚与精英,明代阁臣与一般进士相比,在中进士年龄上更具有优势。由上表4可知,明代阁臣的平均中进士年龄为304岁;另据相关统计,宣德五年至万历三十二年(1430—1604年)间,44 科共12 661 名进士,平均中进士年龄为3277岁[10],亦即是说,明代阁臣的平均中进士年龄相较一般进士的平均中进士年龄小237岁。说明明代阁臣的中进士年龄相比一般进士具有较大的优势,这为其在仕途的发展上留下了较为充分的余地。由对比可得,弘治新增阁臣李东阳[11](p2)、正德新增阁臣杨一清[12](p1286)中进士年龄皆为18岁,是阁臣中中进士年龄最小的,崇祯新增阁臣傅冠的中进士年龄为58岁[13](p448),是阁臣中中进士年龄最大的。由小至大,阁臣的中进士年龄呈下表的层级分布。
表6阁臣中进士年龄分层统计
由上表可得,阁臣中进士年龄以26—30岁年龄段,在进士出身阁臣总数中的所占比例最高,为315%;其次是31—35岁年龄段,占总数2441%;再次是21—25岁年龄段,占总数2047%;复次是36—40岁年龄段,占总数787%;41—45岁年龄段占总数63%;18—21岁年龄段占总数551%。换句话说,排在前三名的三个年龄段,从21岁到35岁间中进士的阁臣共计97名,占到进士出身阁臣总数7638%。21—35岁年龄段是一个人一生中的黄金时段,生理方面精力充沛,心理方面也达到成熟稳定状态,在智力上也达到最高水平,进士出身的阁臣多数在这个年龄段中进士,符合人类生理、心理发展的一般规律。
从动态来看,据表5显示,阁臣的平均中进士年龄总体上表现为增大的趋势,明前期和中期分别为29岁、2846岁,明后期则增至3332岁。明代良民皆有参加科举而向上流动并进入仕途的机会,故而士子对科举趋之若鹜,使之竞争渐趋激烈,导致明后期阁臣平均中进士年龄的增大。
(二)阁臣入阁年龄
阁臣的入阁年龄最能体现出阁臣精力状况,并直接关系到明代最高决策层的决策效率和质量。明代内阁是官员仕途发展的最高峰,其入职年龄相比一般官员而言有其特殊性,突出表现即为阁臣的入阁年龄偏大。由表4可得,明代阁臣的平均入阁年龄为5504岁。另由对比可得,天启新增阁臣冯铨的入阁年龄为31岁,为入阁年龄最小者;崇祯新增阁臣傅冠的入阁年龄为75岁[13](p448),为入阁年龄最大者。由小至大,阁臣的入阁年龄呈下表的层级分布。
表7阁臣入阁年龄分层统计
本表相比吴琦、洪早清《明代阁臣群体构成的主要特征》有两点不同:一是将能较为准确考证出入阁年龄的阁臣数量由119名增至131名;二是划分的时间断限不同,统计结果亦有差异。吴文得出40岁以前入阁为14人,41—50岁入阁为28人,51—60岁入阁为46人,61—70岁入阁为24人,71岁以上入阁为7人;而本表得出阁臣40岁以前入阁者14名,41—50岁入阁者24名,51—60岁入阁者57名,61—70岁入阁者28名,71岁以上者8名。
由上表可得,首先,阁臣入阁年龄以51—55岁年龄段在阁臣总数中的所占比例最高,为2443%;其次,56—60岁年龄段,占总数的1908%;再次,46—50岁年龄段,占总数的1527%;复次,61—65岁年龄段,占总数的1145%;66—70岁年龄段占总数的992%。亦即是说,排在前三名的三个年龄段,从46岁到60岁间入阁的阁臣共计77名,占到阁臣可考入阁年龄者总数的5878%。由于阁臣工作的特殊性及地位的重要性,要为国家的最高决策参与意见,这就要求一方面阁臣的入阁年龄不宜过大,否则阁臣的精力、进取心及责任心都无法保证,会为最高决策起到负作用;另一方面,阁臣的入阁年龄不宜过小,年龄小则资历浅,资历浅则难以服众,年龄小则历练少,历练少则经验不足,均不利于决策工作的开展和实施。作为国家最高决策层的成员,阁臣在入阁时必须在政务能力、社会阅历、人际关系、知识积累、理论修养、思想境界、胸怀,而且特别是在进取心、责任心上达到较高的水准。由上表可得,近3/5阁臣于46—60岁年龄段入阁,一则年龄不至于过大或过小,二则这个年龄段又经历了较长时间的为官历练,符合人类生理和心理的发展规律,无疑是阁臣入阁年龄的最佳时段。
从动态来看,据表5所示,明前、中期阁臣的平均入阁年龄陡增,中、后期虽呈现出增大趋势,但总体上趋于稳定。明前期阁臣的平均入阁年龄为42岁,中期则陡增至552岁,后期则渐增至5742岁。一方面说明阁臣的年龄结构趋于合理,另一方面由于科举竞争日益激烈,致使阁臣的中进士年龄增大,进而导致阁臣的入阁年龄相应不断增大。
(三)阁臣在阁年限
阁臣在阁年限在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出政局的稳定性。由表4可得,阁臣的平均在阁年限为524年。实际上,阁臣的在阁年限相差很大,景泰新增阁臣俞纲的在阁时间仅有十余日[14](卷四,p176),正德新增阁臣刘宇的在阁时间更是仅有三日[15](卷八七,正德七年五月癸酉,p1878);在阁久者,如杨士奇,在阁年限达41年7个月之久,又如杨荣,在阁年限也达37年11个月。按阁臣在阁年限的由短到长,阁臣的在阁年限呈下表的层级分布。
表8阁臣在阁年限分层统计
本表比之吴琦、洪早清《明代阁臣群体构成的主要特征》表3《阁臣任职时间分段统计表》,按照相同的时间段划分,统计结果有所不同。按表格自左而右,吴表统计人数分别为29名、39名、40名、26名、13名、10名、4名。
由上表可得,阁臣在阁年限处于2—5年(包括5年)时间段者在阁臣总量中所占比例最高,达2609%;其次是1—2年(包括2年)时间段者,占总数的2298%;再次是1年以下(不包括1年)者,占总数的1863%;复次是5—10年者,占总数的1533%;而在阁10年以上者仅占总数的1677%。阁臣在阁年限处于前三位的时间段,即任职为5年或5年以下的阁臣占到阁臣总量的677%;任职超过20年的阁臣仅有4名,占阁臣总数的248%。以上数据表明,内阁阁臣的任职期限不长,更新速度比较快。这对于长时间保持决策的稳定性和连续性会产生影响。
从动态看,明前、中、后期阁臣的平均在阁年限呈现渐短的趋势,洪武到宣德阁臣的平均在阁年限为17307年,正统到万历十年则减至631年,万历十一年到崇祯十七年(1583—1644年)更是降低到269年,说明明代阁臣的更迭速度愈来愈快。究其原因,一方面与阁臣的入阁年龄偏大密切相关。如表5所示,阁臣的平均入阁年龄在明前、中、后期表现为渐趋增大,前期为3733岁,中期骤增至552岁,后期则增加到5738岁,阁臣入阁年龄的偏大,健康状况必然受到影响,据笔者统计,明代阁臣有34名卒于阁任,占阁臣总数2112%,这样一来,不断选任新的阁臣成为一种不得已的做法;另一方面,明后期政治日益腐败,阁臣不以在阁为荣,纷纷乞罢以求归去,有上疏达几十次者如,赵志皋为乞休上疏八十余次,未准即卒(详见《明史》卷二一九《赵志皋传》,第5776页);李廷机入阁后,第二年便以养病为名,累疏乞休,到万历四十年九月上疏达一百二十余次,最后在叶向高的劝说下神宗才准其回籍(详见《明史》卷二一七《李廷机传》,第5740—5741页)。。至崇祯朝,思宗在位17年,选任阁臣达44名之多,明后期“内阁辅弼价值的降低,也造成了阁员的频繁更换。”[16](p395)
(四)各级科名进士中进士、入阁年龄及在阁年限
明代进士出身的阁臣有156名,占阁臣总数的9689%,按科名可分为一甲、庶吉士、二甲、三甲。进士阁臣的中进士、入阁年龄及在阁年限在各级科名上表现出一定的规律性变化。据笔者统计,明代阁臣一甲出身者42名,庶吉士出身者87名,二甲出身者9名,三甲出身者18名,根据史料,能较为准确统计出阁臣相关年龄构成的一甲、庶吉士及二三甲阁臣分别为39名、68名、8名、12名,占到一甲、庶吉士及二三甲出身阁臣总数的9286%、7816%、8889%、6667%,庶可反映出进士出身阁臣各级科名年龄构成的一般状况。故特制表9以显示之。
表9进士阁臣中进士、入阁年龄及在阁年限统计
由上表可得,各级科名进士中进士、入阁年龄及在阁年限表现出以下特点:
首先,进士阁臣的平均中进士年龄在一二三甲上表现为递减的趋势。一甲进士出身的阁臣平均中进士年龄为3333岁,二甲进士出身的阁臣为31625岁,三甲进士出身的阁臣则为2783岁。进士出身经由殿试获取,摆脱了会试南、中、北卷地区分卷录取制度的制约,一凭策文之高低,考取一甲的难度高于二甲,考取二甲的难度高于三甲,这正与进士出身阁臣的平均中进士年龄在各级科名上的变化相一致,体现了明代科举的高度公平性和客观性。庶吉士是从二三甲进士之中选拔、培养的储备性人才,其平均中进士年龄为2903岁,与二三甲进士的平均中进士年龄2935岁基本相当。
其次,虽然三甲进士出身的阁臣在中进士年龄上相比一二甲进士更占优势,但在入阁年龄上却未占优势。一甲进士出身的阁臣平均入阁年龄为5364岁,二甲进士出身者为485岁,三甲进士出身者为5967岁。虽然三甲进士阁臣在中进士年龄上比一二甲阁臣分别小了55岁、3795岁,占有优势;但三甲进士出身的阁臣在仕途发展上却处于劣势,三甲进士出身的阁臣入阁年龄比之一二甲出身的阁臣多603岁、1117岁,完全抵销了中进士年龄上的优势。说明由于明代阁臣选任注重高科名进士,一二甲进士出身的阁臣在仕途的发展上要比三甲进士出身的阁臣更具优势。庶吉士出身的阁臣平均入阁年龄为5615岁,二三甲进士出身者为552岁,前者比后者高了095岁;但考虑到庶吉士要入翰林院学习三年,实际上庶吉士的仕途还是要优于二三甲进士。
再次,在在阁年限上,一甲、庶吉士、二甲出身的阁臣也优于三甲出身的阁臣,说明高科名进士出身的阁臣政治生命更长久。
四、结语
从上述对明代阁臣群体地域及户类分布、中进士及入阁年龄和在阁年限上的计量分析及考述中,可以得出以下几点结论:
第一,明代阁臣的来源具有高度的广泛性。首先,表现在地域来源的广泛上,全国除云南、贵州、辽东以外的13个政区皆有阁臣分布;明廷所实行的庶吉士考选制度以及宣德以后实行的会试南、中、北卷地区分卷录取制度成为阁臣地域来源广泛的制度性保障,得以将北方、西北、西南及其他边远落后地区的人才纳入统治集团核心。其次,表现在户类来源的广泛上,出身于非民籍的阁臣占到所统计阁臣总数1/3强。这都说明,明朝皇帝以下最高统治集团核心成员的选任已经触及全国各主要地区,并深入社会各阶层及各户类,这对于改善明朝统治集团核心成员的地域及户类出身构成,实现来自不同地区、不同阶层、不同特点人才之间的优势互补,提高最高决策层的决策效率和质量,以及增强上下团结、稳定社会秩序与巩固统一都有重要意义。
第二,阁臣地域分布在各地区、省直间具有明显的不平衡性。阁臣相对集中于南方地区的南直、浙江、江西、湖广、福建以及北直、山东诸省直,其余各省拥有的阁臣数仅占阁臣总数的1/5强;这一地域分布态势,实际是阁臣选任摆脱了会试朝廷调控后恢复了与各地区及诸省直在人口规模、经济水平、政治资源、文化发达程度和科举实力等方面相称的原始状态。
第三,军籍、匠籍阁臣在阁臣群体中的占比分别高于军籍、匠籍人户在总人户中占比的事实,说明社会地位较低的人群,比地位较高的人群具有更为强烈的上升欲望,并愿意为此付出更艰辛的努力;而明代科举又为这种努力和上升愿望的实现提供了稳定、公正的渠道与制度保障,成为明廷有序从社会底层吸收人才以保持官员队伍活力和社会凝聚力的有效工具。
第四,明代阁臣的中进士及入阁年龄和在阁年限等都符合人类生理和心理发展的一般规律,说明明代阁臣队伍的年龄结构和活力状况良好,这对于保证最高决策层的决策效率和质量是有利的,对现实亦颇有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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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亮: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郭培贵:福建师范大学社会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兼职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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