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

李燕翔

Among the fifth batch of Representative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s of Shanghai announced in July 2015， “Gold，Silver， Jade and Stone Inlaying Craft” is included upon verification. Shanghai Arts and Crafts Master Cao Ping is appraised as a representative artist of “Gold， Silver， Jade and Stone Inlaying Craft”.

在2015年7月公布的第五批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中，“金银玉石镶嵌技艺”被审定列入。上海市工艺美术大师曹平成为“金银玉石镶嵌技艺”的代表性人物。细数曹平的一些金镶玉作品，就会发现他的作品在继承传统金镶玉的同时，又有质的飞跃。

“金镶玉”的历史与和氏璧颇有渊源。西汉末年，因为传说中的“和氏璧”（玉玺）被损，于是就有工匠建议，在受损处镶上黄金，掩人耳目。久而久之，便有了后来的“金镶玉玺”。就这样，“金镶玉”工艺从最初的掩饰缺陷，覆盖瑕疵，到后来为了视觉和使用的需要，成为一种奢华的装饰品。以往的“金镶玉”，金和玉是无法剥离的，但曹平却另辟蹊径，把传统的“金镶玉”，做成“金玉合璧”，当拿掉玉体外面的饰金等装饰物后，玉体本身也是一件非常完美的工艺品，而包裹在外的黄金等饰品，则为点睛而作。比如“金玉合璧”《岳飞》，以白玉立体圆雕雕出骏马和岳飞后，视角上素色单一，为了增加可看性，曹平用黄金做马鞍、盔甲、铠甲、护腕等，来增添色彩。金属工艺和玉石雕刻是两个门类的艺术范畴，以前的工艺是雕刻完成后，再有他人进行金属加工，两种门类的工艺师对他人艺术作品的理解会有一定的差异，导致最后呈现的作品本意也会有所不同。为了有最佳的视觉效果，曹平自己动手做好了这些黄金饰件，在准备安装黄金饰件时，曹平犹豫了，玉雕《岳飞》本来就是一块洁白无瑕的好玉雕刻而成，如用黄金永久性覆盖在玉的表面，真有点暴殄天物。最后曹平把黄金饰件做成脱卸式，既能保留玉的本来面目，又能按需脱卸，如此真是一举两得。为了能更多地体现出这块白玉的价值，仅仅做了盔甲、铠甲、护腕、护膝、战靴等，在白色战袍上采用了填冲金粉的手法，似风飘动的战袍更具可看性，盔甲、铠甲表面用了黄金立体雕刻，凹凸有致的花纹显示出岳飞身上的铠甲威力无比。耗时两年多，金玉合璧的《岳飞》终于完成，取下金饰后是雕工精良的岳飞和骏马，配上所有的黄金饰件：一位威武雄伟的武士，手握缰绳驻马而立。气宇轩昂的岳飞头戴镶有红宝石的黄金盔甲，身披黄金铠甲，左手紧握黄金缰绳，右手轻提一根黄金沥泉神枪端坐在黄金马鞍上，脚蹬黄金靴，一身黄金打造的行头闪闪发光，展示在你眼前的岳飞和骏马气势非凡，正所谓“远看取其势，近观取其质”。可以说“金玉合璧”《岳飞》开创了“金镶玉”这一工艺的新领域。

我们知道，金银玉石镶嵌包含玉器雕刻和金银珠宝镶嵌两大不同工艺门类，各自对技艺要求很高。传统的金银镶嵌工艺包括：锯、锉、錾、焊、雕琢、镶嵌、抛光等工艺流程，而玉雕主要包括相玉、切割、出坯、琢磨、精加工、钩线和打磨、抛光等，主要技法有线雕、圆雕、浮雕、透雕、镂空等。一般的金镶玉作品需雕玉和镶嵌两人或多人完成，这是因为金银、珠宝、玉石不同原材料的特殊性质，使得金镶玉的制作技艺极具难度。曹平却睿智过人，熟练掌握多种技艺，他的镶嵌工艺的表现手法精细高超；通过设计画稿、手工起版、镶嵌定位、抛光打磨，在金银宝石等贵重材质天衣无缝的点缀和装饰之下，使单纯的玉石雕件呈现出光彩夺目的美感。

年过五十的曹平，从事玉雕二十多年。因为幼年时拜师专攻素描，八十年代初，又拜微雕大师周长兴为师，学习微雕，因为有绘画的基础，很快曹平在微雕方面游刃有余。精力旺盛的曹平，在学习微雕的同时，又学习了石、木、玉、竹、金和各种珠宝的加工技法。九十年代移居美国后，专工玉雕。斗转星移，经过多年的摸索，曹平突破传统的金银玉石镶嵌范畴，经常会把不同门类的技艺相揉在一起，同时用在一件作品里。比如曹平制作的《羊头刀柄》，在传统金镶玉的工艺上，又融入了“痕都斯坦”工艺，在12厘米长的刀柄上，使用了红宝石和24K金相互一体的镶嵌技法、错金的技法，整个羊头刀柄上红宝石和黄金的使用，完全遵循传统“痕都斯坦”工艺的要求。“痕都斯坦”工艺除了镶嵌技艺外，另一是水磨技艺。就是把玉质胎体打成透薄，有“西昆玉工巧无比，水磨磨玉薄如纸”之说。曹平的《莲花玉碗》，碗体薄如蝉翼，上面薄意莲纹图案，在如此薄透的玉体上，四周镶嵌红宝石，没有超人的技艺，怎敢为之。

曹平从上海来到美国，受西洋文化的影响和浸润，他的金镶玉作品自然会体现出中西交融的海派风格。如他的另一件上乘之作《宝马》，以整块和田玉作马，以黄金和青金石为鞍，用红、绿、蓝宝石点缀。若取下马鞍等其它黄金饰品，单看此马，通身晶莹剔透，造型俊美矫健，马身采用西方雕塑的表现手法，肌肉强健发达。再看它的雕工，线条精美流畅，无论从点、面、还是细节、整体，都给人一种和谐圆润的感觉，配上马鞍等其它饰品，真是珠联璧合，浑然天成。

“痕都斯坦”的痕玉制作历史悠久，玉器造型奇特，在乾隆朝时达到鼎盛，并在内务府设立了专门仿制痕都斯坦玉的作坊。乾隆朝以后，逐渐进入衰弱期，甚至痕都斯坦一名也鲜为人知，直至消失。如今，曹平在金镶玉这一领域里，重新拾起失传的古老工艺，在雕琢中无数次砥砺自己，最终将多种门类的工艺结合在一起，并将这一传统工艺得到升华。

曹平还先后创作了其它金镶玉作品，如《镶金玉镯》、《观音牌》、《力士麒麟》、《宝刀剑》、《观音》、《银盖玉炉》等等，大部分已被玩家收藏。有道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2004年，金镶玉《岳飞》获得了第三届中国工艺美术精品博览会金奖，同年，又被上海市经委认定为上海市工艺美术精品，获第五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作品暨工艺美术精品博览会金奖。同年，曹平被上海市作为优秀特殊人才引进。2005年成为第一届上海市工艺美术最年轻的大师。2006年，他在上海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潜心钻研金镶玉工艺。期待曹平大师有更多更美的金镶玉作品问世，以飨喜欢金镶玉的众多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