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殿英之死真相

谢武申

（作者为国防大学研究员）

刊头题字：朱卓鹏

近年，坊间关于东陵大盗孙殿英最终结局的文章，均语焉不详。笔者聆听过曾任刘邓大军参谋长的李达上将、刘邓大军情报处处长柴成文等谈及孙殿英与刘邓大军的关系和他的死因。

在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顽固派鹿钟麟、朱怀冰、石友三等曾向八路军129师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孙殿英时任国民党陆军暂编第5军军长，他采取了“中立”的姿态，不进攻八路军，但也暗中帮助鹿钟麟、朱怀冰等。

1940年3月，在邓小平和李达率部发起“磁、武、涉、林”等战役，反击鹿、朱的进攻时，孙就将被刘邓大军追击走投无路的鹿钟麟等人藏在他的部队（驻河南林县）中避难。

当邓小平派人让孙殿英交出鹿钟麟时，他不承认收留了鹿钟麟等顽固派首领，反而说129师俘获的朱怀冰部队中，有一部分原来是他的部队，希望交还给他。邓小平当时考虑尽量争取孙继续“中立”，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提出要他支援129师一批枪支和弹药，并让李达去同孙殿英面谈。

孙同意129师提出的条件，还请李达吃饭。席间，孙殿英说：“我孙魁元不会干朱怀冰他们做的蠢事。我说话算数，不但现在不打八路军，就是将来也绝不打八路军，我更不会投降日本人。兄弟的这点子人、枪来之不易，怎么能轻易丢掉呢！李老弟，你们可以放心，还请你转告刘师长和邓政委，我绝不学石友三和朱怀冰。希望今后八路军也不要打我呀！”

以后，孙殿英还通过129师地下党的“关系”，表达他愿意秘密归属129师领导，适当时机再公开反正（起义）。但鉴于孙劣迹昭彰，反复无常，刘伯承和邓小平没有答复他。

解放战争中，孙殿英背信弃义，积极参与攻打解放军。刘邓大军电台早就截获了有关孙殿英（时任国民党军第三纵队司令）的密电，掌握了他的行踪。如1946年4月25日，刘伯承、邓小平、张际春、李达就曾电报军委：“军委、叶罗：一、谍息：孙殿英飞渝晤蒋……”

刘邓大军在打汤阴时，将孙殿英部包围、歼灭，并生俘孙殿英。

刘伯承念及孙殿英在抗战时期不但没有参与进攻129师，还支援了一些武器弹药，想留他一条性命，就让保卫科科长张之轩和情报处处长柴成文把孙殿英押解到司令部（时驻水冶镇）来，亲自给他解开绑绳，请他叙旧、吃饭，李达陪同。

孙殿英向刘伯承谈了当时国民党军供给困难，上司密电各军师减少作战、自筹募兵等情况，并说将士均感前途暗淡，但不敢明言等。

饭后，由保卫科科长张之轩负责押送孙殿英和几个团长回邯郸。

因为这一带有孙殿英组织的会道门，刘伯承担心会道门可能把孙殿英劫走，便对张之轩说：“张之轩！你要是叫他跑了，我宰你的头！”于是，孙出了司令部后，张之轩就又给他上了绑，押至邯郸。

1947年5月6日，刘伯承、邓小平、张际春、李达以“孙殿英面谈国党之情形”为题，将孙殿英所谈，择要电报军委并告陈毅、粟裕。

据负责看守过孙殿英的黎坚（杨盾夫人）说：开始，邢肇棠（原孙殿英第5军副军长）给他送来了一点儿大烟土。以后，因处于战争时期，搞不到烟土，孙殿英的烟瘾又很厉害，没有大烟抽，就把烟土烧成的灰都吃了。后来，连烟土灰也没有了，孙殿英犯烟瘾引发旧病不治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