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经济发展要素支撑体系及效率评价——以广东佛山为例

■杨 蕾 顾婉婷

一、引言与文献综述

经历了改革开放以来30余年的高速增长，我国经济发展现已进入经济中高速平稳增长的“新常态”①。新常态下，如何实现经济发展方式及经济结构的转折性变化，仍离不开回答“依赖什么要素，借助什么手段，通过什么途径”等具体问题。因此，经济增长的动力是什么？这一问题的回答始终是区域经济管理活动开展的核心线索。从经济增长理论模型的发展演进看，古典经济增长理论、新古典增长理论、新增长理论和制度变迁理论都从不同侧面对增长的动力进行了深入研究，资本、劳动力、技术进步、开发程度、制度创新等多种多样的机制因素被引入到增长模型中。现代经济学理论大体上把先行工业化国家的经济发展划分为四个阶段，对应不同的发展阶段及不同的要素驱动模式，分别为生产要素驱动阶段、投资驱动阶段、创新驱动阶段及财富驱动阶段。随着现代经济增长带来的生态环境问题日趋严重，在经济理论中关注生态、环境因素已渐成潮流，忽略已久的自然环境资源这一增长要素的基础性作用也开始被经济增长理论重新审视和评价。综合诸多学者的研究成果，我们得出的基本结论是：经济增长的过程就是将要素的投入转化为预期的产出过程；一国或地区经济增长的要素支撑系统，既包含着资本、劳动力、技术创新，也包括了土地、能源等自然资源及环境质量，各种投入要素的投入数量和相互组合质量及其效率决定了地区经济增长的方式。城市作为人口和经济活动的主要承载单元，在我国经济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经济发展方式战略性调整过程终须落实到各城市具体实现。因此，如何提高城市各要素间的协同效应，以应对要素资源持续向城市集聚引发的资源环境问题，实现区域的可持续发展，是政府在城市治理中面临的现实挑战，由此城市的效率问题受到了广泛的关注。

“效率”一词最早起源于机械工程学，指“机械、电器等工作时，有用功在总功中所占的百分比”或“消耗的劳动量与所获得的劳动效果的比率”②，现广泛应用于经济管理学科。在宏观经济领域，效率指社会利用现有资源进行生产所提供的效用满足的程度，“有效率”即指该主体在投入一定生产资源的条件下实现了产出最大化。因而，城市效率指在一定的技术经济条件下，一定时期内一个城市有效总产出与要素总投入的比值。对城市效率的评价，价值创造角度主要采用了指标体系评价法，通过建立城市效率评价指标体系，对相应指标赋予权重计算城市效率得分，从而对城市效率进行评价，最有代表性的是王嗣均［1］提出的衡量城市效率的6项指标。然而，由于指标体系的建立和评价计算过程中权重的设定存在较强的主观性，结论往往存在一些分歧，指标体系评价法的局限使得这一方法现在已经较少使用，但其在指标的选取方面为后续研究提供了思路。基于投入产出角度对城市效率的评价分析，多采用了数据包络分析方法 （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Charnes等［2］最早运用DEA模型对中国28个城市经济发展状况进行了分析。此后，我国学者运用DEA方法对中国城市效率展开了大量的研究。杨开忠，谢燮［3］对我国直辖市和省会城市的投入产出效率进行了评价；李郇等［4］对我国地级及以上城市的城市效率变化进行分析，提出应通过区域经济一体化和加强土地集约生产能力来提高城市效率；郭腾云等［5］对我国特大城市的效率变化进行了研究，结论显示，特大城市平均效率一般，在现有水平上特大城市发展中普遍存在要素资源利用不充分现象。通过文献检索阅读可知，DEA已成为国内外城市效率研究的主流方法之一，但从DEA评价指标的选择上看，多侧重反映城市的经济效率，尤其产出指标的选择，多以地区生产总值或地方财政收入为主，较少文章考虑了环境因素，忽略了城市发展中环境质量下降等污染产出。薛俊波［6］对我国30个省市自治区的城市效率差异进行分析时，对此不足之处进行了探索，产出指标体系中，增加了GDP与地区污水排放量比值作为反映城市环境质量的指标，但在该论文中，仅以2006年的数据进行了静态分析，没能比较各省市效率的演化情况，使得对城市效率的反映缺乏连续性，不利于对城市发展过程进行追踪和比较。

本文选取特大城市③广东省佛山市为案例，首先通过提取当前城市经济发展中的主要支撑要素，分析佛山当前的经济增长动力；随后进一步对比评价佛山在不考虑环境要素与考虑环境要素两种情景下城市效率演变趋势及差异，分析城市资源要素配置的优化方向，为提高城市经济运行效率，实现佛山经济发展方式战略性转变提供决策支持，也为其他城市发展提供借鉴。

二、理论模型

DEA是使用数学规划评价具有多项输入与输出的决策单元（decision making unit，简记为DMU）之间的相对有效性，称为“DEA有效”，其本质是判断该DMU是否位于生产可能集的 “生产前沿面”上，即由投入最小、产出最大为目标的Pareto最优解构成的面。本文对一城市的历年城市投入产出效率进行评价，假设被评价城市，评价指标体系中有K种投入指标，V种产出指标。以xmk代表该城市第m年第k种资源的投入量，ymv代表第m年城市的第v种产出量，θ(0＜θ≤1)代表要素投入产出综合效率指数；λm为权重变量；s-和s+分别为松弛变量和剩余变量，则城市投入产出效率评价的规模报酬不变C2R模型如公式（1）所示。当存在最优解θm=1时，表明该城市第m年运行在最有生产前沿面上，该城市产出相对投入而言达到了综合效率最优，即实现DEA有效。θm＜1，表明城市第m年DEA无效。θm值越接近1，表明城市综合效率越接近有效。在公式（1）中引入约束条件Σλm=1，将其转变为规模报酬可变的DEA模型，即BC2模型，求取纯技术效率指数θTE，结合C2R模型可将综合效率分解为纯技术效率与规模效率的乘积，θm=θTE×θSE。其中，综合效率反映城市要素资源的配置、利用和规模集聚水平，纯技术效率表示城市要素资源的配置、利用水平，规模效率则反映城市要素规模集聚水平。

在C2R和BC2模型中，产出均为期望产出，但现实生产过程中却常常存在 “非期望产出”，如城市在发展中也排放出大量污水等副产品产生环境问题，因此应尽可能减少非期望产出才有利于实现效率最优，本文采用Tone［7］提出的DEA-SBM模型（公式2），把松弛变量放入目标函数中，通过非径向和非角度的度量方法，更能体现效率评价的本质。其中g,b分别代表期望产出与非期望产出。

三、实证分析

佛山市位于广东省中南部，珠江三角洲平原地区，作为沿海开放城市、“广佛肇”经济圈核心城市之一，近年来佛山经济取得了长足的发展。2012年，佛山GDP达6613亿元，位居广东省第三。目前，佛山基本形成了以高新技术产业及装备制造业为主体的多元化产业结构，科技金融产业融合发展。同时，佛山积极推进城市的生态和环境保护工作，创建“全国绿化模范城市”，探索低碳城市发展模式。以佛山为案例进行分析，具有较好的代表性。

关于研究期的选择，本文首先对佛山市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数据进行了初步分析，建立坐标，坐标的纵轴表示GDP增长速度，横轴表示GDP规模，可以看出，在改革开放最初的20年间，佛山经济规模整体较小，增长呈现快速但波动状态。1999年以来，佛山经济呈规模与速度齐飞的发展态势，处于较大规模的高速增长阶段，2012年起，经济增速开始放缓。本文主要对该阶段的经济发展支撑要素进行考察，结合各投入要素相关数据的可获取性，最终选取了2001—2012年作为研究期。数据主要来源于佛山市历年统计年鉴、环境质量公报、水资源公报等相关官方统计资料。其中环境指数一值由各年城市二氧化硫年平均浓度及森林覆盖率指标采用线性标准化法处理后加总得出。

（一）支撑要素分析

本文选取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土地、水、能源、资本、劳动力、科技创新及环境质量等投入要素进行分析。以GDP作为定量表征经济发展水平的因变量指标（Y），以通车公路里程合计数（Land）、 用水总量 （Water）、 能源消耗总量（En.）、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Cap.）、从业人员年末人数（Lab.）、大中型工业企业技术开发经费投入（Tec.）及环境指数（Env.）作为各投入要素的代表指标项引入，分别用X1-X7表示。因不同要素之间可能存在复杂的作用关系，本文选用逐步回归分析方法进行因素筛选，以寻找当前佛山经济发展进程中的支撑要素。首先设定因变量与其各自变量之间的关系模型如公式（3）所示。

Y=C0+C1X1+C2X2+C3X3+C4X4+C5X5+C6X6+C7X7 （3）

设置解释变量进入回归方程的标准为解释变量的偏F统计量概率P值小于0.01及0.05，剔除标准为解释变量的偏F统计量概率P值大于0.10，基于向后筛选（Backward）、向前筛选（Forward）及逐步筛选（Stepwise）策略分别进行模拟。结果表明，各模型的调整可决系数R2均在0.99以上，显著性检验F统计量均大于临界值。在显著性水平ɑ=0.01情况下，向后筛选、向前筛选策略和逐步筛选策略均仅选取Cap.变量。在ɑ=0.05情况下， 向后筛选策略选取Cap.、Lab.、Tec.和Env.变量，向前筛选策略和逐步筛选策略则包括Cap.变量。即在ɑ=0.01和ɑ=0.05两种情况下不同筛选策略的回归结果形成两种模型，进一步观测各模型的参数值，在ɑ=0.01的模拟结果中，各回归系数均通过了t检验，D.W.值(1.023＜1.462＜2.977)显示序列不相关，对该模型下的标准化残差进行K-S检验，检验结果表明标准表残差与标准正态分布不存在显著差异（表1）。

因此，采用逐步回归法建立的最后优化回归方程如公式（4）所示。

表1摇标准化残差的K-S检验结果（ɑ=0.01，逐步分布策略）

据此，我们可以认为，在2001—2012年间，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是对佛山经济增长最具解释能力的因子，也就意味着在此期间佛山经济发展的主要支撑要素为资本要素。土地、水、电力等自然资源并不是当前佛山市经济发展的主要支撑要素，而创新还未能成为佛山经济发展的主要支撑要素。将佛山的经济发展现状与经济发展阶段划分进行对应，我们可以看出，作为“广佛肇”经济圈核心城市之一，佛山目前仍处于资本密集型为主的投资驱动阶段。

（二）城市效率评价

基于DEA，本文对佛山近年的要素效率进一步分析，考察佛山近年来在投资要素为主要驱动力因子的发展模式下要素间配置效率的演变。在强调绿色低碳循环发展新方式的大背景下，本文分别考察不考虑环境因素影响和考虑环境因素影响两种情景下，佛山城市要素效率的变化情况。

延续上文数据，不考虑环境影响情景下，以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表征资本投入，通车公路里程合计数表征土地资源投入，从业人员年末人数表征劳动力投入，用水总量表征水资源投入、能源消耗总量表征能源资源投入，大中型工业企业技术开发经费投入表征创新投入，以GDP作为产出指标。考虑环境影响情景下，则增加二氧化硫日均浓度作为非期望产出。因研究期较短，遵循DEA模型的拇指法则，将土地资源投入、水资源投入及能源投入合并为自然资源投入，通过标准化处理后加总获取自然资源投入指数值。

利用上述DEA模型和加工处理数据，计算出两种情景下2001—2012年佛山要素资源效率及其分解结果如表2所示。我们可看出，不考虑环境影响情景下，在2003—2007年间，佛山城市要素资源配置相对无效率，其中2004年相对效率值最低。其主要原因在于纯技术效率相对较低，根据模型运行结果显示，要实现DEA有效，达到对应的产出水平，要素的投入值可有较大的改进空间。2003—2005年间主要在投资及劳动力要素上可做较大幅度（10%-20%）的缩减，2006—2007年间，主要应缩减约25%的资源投入。考虑环境影响情景下佛山要素资源效率及其分解结果与不考虑环境影响情景的结果类同，在2003、2004、2006、2007年，佛山城市要素资源配置相对无效率，其中2003年相对效率值最低。相对无效率的主要原因在于纯技术效率相对较低，根据模型运行结果显示，要实现DEA有效，达到对应的产出水平，要素的投入值可有较大的改进空间。各年主要均在资源投入要素上做较大幅度（30%-60%）的缩减。

对比不考虑环境影响和考虑环境影响两种情景下佛山2001—2012年城市要素效率值，我们可以看出，两种情景下，各年份的排名先后顺序有一定变化，在考虑环境影响情况下，2005年变为DEA有效，2004年的效率值排名前移，2003年效率值排名后移。2003—2007年间，除2005年外的其他年份，效率值相对不考虑环境影响情景下都有了较大幅度的下降。由此我们可以推证出两个结论，一是考虑环境因素和不考虑环境因素，城市要素效率会产生差异。说明在评价城市要素效率时，有必要考虑城市发展中的全成本，包括付出的环境代价。二是从佛山的数据来看，考虑环境影响因素后，城市相对效率下降，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佛山经济发展过程中对其环境质量可能造成了负面的影响。

（三）城市发展对策建议

从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出，佛山当前仍处于以资本密集型为主的投资驱动阶段。由于纯技术效率相对较低，资源等投入要素冗余或者说技术创新要素相对不足，使得2003—2007年间佛山城市效率呈DEA无效。近年来，佛山投入各要素与资源之间配置效率相对上升，城市运营状态和经营管理水平有所提高，但经济发展过程中对其环境质量可能造成了负面的影响。

未来佛山应把立足点放在逐步由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上，提高城市效率以实现新常态下的城市经济增长。首先，基于佛山工业强市的基础，大力推行工业产品质量认证和产品技术标准化水平建设，进一步促进企业加强技术创新和对先进技术的应用，尤其在光电、新材料、机械装备、陶瓷建材等优势制造业行业，可通过名牌带动战略提高行业整体自主创新能力；通过整合企业、高校、科研机构、行业协会、培训机构、中介服务机构、金融机构等产学研及市场化资源，搭建技术创新公共服务平台，培育人才队伍，鼓励加强以企业为主体，政府辅助的城市创新要素的投入。其次，加快佛山现代服务业发展步伐。佛山当前的现代服务业发展水平远落后于其制造业水平，使得现代服务业未能发挥拉动整体经济增长的作用。可基于佛山已有的良好的工业及专业市场基础，从加强物流产业、会展产业、以制造业为支撑的工业创意与设计产业着手，有序培育发展金融高新服务区、科技创业园、总部经济服务区等，以优化服务业结构，从而带动佛山整体产业结构的升级。再次，增强环境科技创新能力，重视改善生态环境。佛山应认识到产业结构的刚性使其未来一段时间内的结构性污染问题仍将存在，资源节约及污染物持续减排的压力较大，因而一方面应在进行产品技术与标准的推广应用过程中，强调制定产品生产中的节能、节水及清洁生产标准体系，加快信息化与工业化的融合，改造传统产业；另一方面，严格环保准入门槛，积极引进低投入、高产出、低污染或无污染项目，实施总量控制与强度控制相结合，实现绿色可持续发展。方式，加强绿色改造，增强环境科技创新能力，以实现城市绿色可持续发展。产业创新也是创新驱动的重要助力。在“互联网+”的大背景下，用智能化、信息化改造传统产业，可以积极培育扶持新兴产业，促进城市产业结构优化，以提高服务业尤其是现代服务业比重为目标，同时也尊重城市产业结构的刚性特征，在较长时间内可把重点放在提升制造业的产业附加值上。

表2摇双情景下2001—2012年佛山城市要素效率比较

四、结论

佛山是我国特大城市之一，作为典型的工业强市，佛山发展过程中呈现出投资驱动特征、技术创新要素相对不足，导致城市效率相对较低及城市发展的环境成本等问题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当前，以投资驱动为特征的城市经济增长模式已显现其制约性，经济增长出现下行压力，但资源环境压力仍在增加。未来，在经济新常态背景下，佛山应把立足点放在逐步由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上，促进要素间的合理配置和优化使用，使同等数量的要素投入得到更多的产出，舒缓资源环境压力，提升城市综合效率，以实现城市经济增长的新突破。

创新驱动的核心首先是技术进步。企业是科技创新主体，政府需对企业自主创新提供配套政策与服务。一方面是正向的激励政策，如加大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拓宽企业创新融资渠道，加大对企业研发投入的相关补贴和税收减免政策优惠；建立人才引进的政府激励机制，完善人力资本储备及培育体系；搭建“产学研”创新平台，促进企业与高等院校、科研机构、中介服务、培训机构之间的紧密合作，共同推进创新，加速创新科技成果的转化。另一方面是负向的倒逼机制，如政府应严格环保准入门槛，积极引进低投入、高产出、低污染或无污染项目；对能源消耗及污染物排放实施总量控制与强度控制相结合的节能减排措施，逐步淘汰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项目；实施阶梯水价、阶梯电价、排污权交易等市场化倒逼机制，提升企业生态保护、资源节约、污染减排的意识，转变生产技术

注释：

①“经济发展新常态”强调我国经济正在向形态更高级、分工更复杂、结构更合理的阶段演化：经济增速正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增长，经济发展方式正从规模速度型粗放增长转向质量效率型集约增长，经济结构正从增量扩能为主转向调整存量、做优增量并存的深度调整，经济发展动力正从传统增长点转向新的增长点。

②引自《辞海》。

③根据新的城市规模划分标准，城区常住人口500万以上1000万以下的城市为特大城市，分别是成都、南京、佛山、东莞、西安、沈阳、杭州、苏州、汕头、哈尔滨和香港。

［1］王嗣均.城市效率差异对我国未来城镇化的影响［J］.经济地理,1994,(1).

［2］Charnes,A.,Cooper,W.W.,Rhodes,E..Measuring the efficiency of decision making units.European Journal Operational Research,1978，(2).

［3］杨开忠，谢燮.中国城市投入产出有效性的数据包络分析［J］.地理学与国土研究,2002,(8).

［4］李郇，徐现祥，陈浩辉.20世纪90年代中国城市效率的时空变化［J］.地理学报,2005,(4).

［5］郭腾云，徐勇，王志强.基于DEA的中国特大城市资源效率及其变化［J］.地理学报,2009,(4).

［6］薛俊波.基于DEA的区域效率研究［J］.中国管理科学,2008，(10).

［7］Tone K.Dealing with undesirable outputs in DEA:a slacks-based measure(SBM)approach.GRIPSResearch Reports Series,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