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和谐包容的社会文化 以文化促进可持续发展*

马焱

（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北京100730）

构建和谐包容的社会文化 以文化促进可持续发展*

马焱

（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北京100730）

习近平主席在全球妇女峰会上提出：“努力构建和谐包容的社会文化。男女共有一个世界，消除对妇女的歧视和偏见，将使社会更加包容和更有活力。我们要以男女平等为核心，打破有碍妇女发展的落后观念和陈规旧俗。我赞赏潘基文秘书长发起的‘他为她’倡议，希望越来越多男性参与进来。”（以下称“第

三点主张”）。国家最高领导人在国际舞台上把消除性别歧视和构建和谐包容的社会文化，作为推动妇女事业发展的四大支点之一进行强调，前所未有。明确指出消除性别歧视对构建和谐包容社会的重要作用，强调打破落后的性别观念和陈规旧俗，不仅有利于彻底清理当前社会仍然存在的父权、夫权文化，还有利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积极倡导男性参与，不仅体现出对联合国发起的“他为她”倡议的积极回应，也有利于弘扬中国男性参与、支持妇女运动的优良文化传统。这些主张对于推动现实中的性别平等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妇女获得制度性解放以后，性别文化观念对于妇女实际平等权利和地位的获得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新中国成立以来，尤其是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党和政府始终秉持男女平等的价值理念，在全社会大力倡导马克思主义妇女观，逐步推进男女平等基本国策宣传教育进党校、进行政院校、进社区、进家庭、进课堂、进教材，并把营造男女两性平等和谐的家庭和社会环境、树立先进的性别文化写入中国妇女发展纲要；一些主流媒体在重要时间节点，大力宣传党的男女平等主张，封建传统文化中落后、腐朽的性别观念不同程度地受到抵制，男女平等逐渐成为中国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

当前国内外发展理念不断更新，为构建平等和谐包容的社会文化提供了难得机遇。从国内看，全党全社会都在大力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平等、公正作为社会层面的价值目标、价值取向和价值准则，正在成为全体中国人民共同追求的根本价值遵循。而男女平等正是社会公平公正的重要内容，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本质上要求把男女平等作为其中的一项重要内容去推动。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五大发展理念，尤其是“人人参与、人人尽力、人人享有”的“共享”理念与要求，正好契合了妇女运动一向追求的权利机会平等、责任平等和结果平等，也再次呼应了党中央提出的男女两性平等依法行使民主权利、平等参与经济社会发展、平等享有改革发展成果的主张，为打破有碍妇女发展的落后观念创造了更为有利的政治环境。从国际看，联合国2015后可持续发展议程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中，第5个目标就是“实现性别平等，增强所有妇女和女孩的权能”，在具体目标中明确提出要“在世界各地消除对妇女和女孩的一切形式歧视”。在其他目标中也不断强调文化对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作用。比如，目标4“提供包容和公平的优质教育，让全民终身享有学习机会”的具体目标中提出：到2030年，所有进行学习的人都要接受关于可持续发展、人权和性别平等、促进和平和非暴力文化的教育，了解文化对可持续发展的贡献。新议程不断强调文化是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希望所有文化与文明都能推动可持续发展。2015后发展议程设定的目标，必将推动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各国更加重视文化对于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作用，这些目标实现的过程也是平等和谐包容的社会文化形成的过程。

机遇与挑战并存。构建平等和谐包容的社会文化当前也面临着许多严峻挑战。一是由于文化所具有的相对独立性和代际传递性，歧视妇女的传统性别文化不仅不会自动退出历史舞台，还会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不断演变其表现形态。比如，当前社会上出现的“女体盛宴”，就是将女性视为“附属物”“玩物”的封建落后腐朽性别文化与消费主义、商业主义合谋的产物。二是当前一些人借复兴传统文化和重视家庭建设之名，重提父权中心文化对女性价值的规训，片面强调女性在家庭中的隐忍和牺牲，歪曲妇女的家庭角色和责任，漠视女性的社会价值。比如一些地方公开开办所谓“女德”班，主张妇女对丈夫百依百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纵容姑息家庭暴力，以此展现妇德[1]；还有一些所谓的社会知名人士公开将女性的价值固化于婚恋之中，宣扬“女子无才便是‘得’”，贬抑高知女性的生命价值和社会作用。三是伴随媒体市场化、娱乐化和消费主义文化的盛行，媒体对于女性在家庭和社会各领域的“半边天”作用缺乏应有的呈现，甚至存在歪曲女性形象和价值的报道，严重影响社会公众尤其是青年一代性别平等观念的形成。

当前中国最高决策层已经为推进性别平等做出明确而坚定的政治承诺，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经济社会发展的新理念，2015年后发展议程也制定

了以文化促进可持续发展的目标。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为落实习近平主席提出的“第三点主张”，特提以下建议。

第一，将是否坚持男女平等价值观这一中国共产党的政治主张，作为衡量领导干部是否具有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的一个重要方面。坚持男女平等是中国共产党的一贯政治主张和价值追求，党一再强调妇女事业是党的群众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领导干部需要把落实习习近平主席的“四点主张”作为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进一步坚定马克思主义妇女观，正确认识妇女的价值，正确看待妇女在家庭和社会各领域的半边天作用，正确看待男女两性之间的平等、互助、合作关系，正确看待妇女与社会、国家、民族的关系。2015后发展议程目标10提出：减少结果不平等现象，要取消歧视性的法律、政策和做法。能否完成这一目标，决策者是否秉持男女平等的价值理念将是至关重要的影响因素，直接决定了相关法律政策的制订是否具有社会性别的敏感性，也直接影响到社会性别主流化进程。因此，建议在领导干部的集体政治学习和培训中，加入性别平等方面的内容，并把它作为增强领导干部马克思主义理论修养的重要方面。

第二，加强媒体监管，充分发挥大众传媒对男女平等价值观念的正面引导作用。2015后发展议程目标5提出：要使用信息和通信技术，促进增强妇女权能。针对当前媒体监管方面存在的问题（如在国家广电部门收听收看中心的监测手册和电影司的监测条款中，均没有加入性别平等的相关指标）[2]，建议在制定和完善媒介监管政策时，把是否存在性别偏见和歧视纳入监管内容；在一些特定栏目/节目的立意、内容、形式等设计上坚持男女平等的价值导向，特别是在针对重大节日、受众广泛的节目审查环节，应将无偏见、无歧视作为一个评价标准。针对当前媒体传播中存在的带有性别歧视性的标签性词语，如“剩男”“剩女”“女汉子”“娘炮”等，建议将其列入国家新闻报道的禁用语范畴。针对媒体从业者性别意识缺失现象，建议加强对媒体从业者的培训，在媒体从业者岗位资格证获取考试中加入性别平等的内容，增强传播者坚持男女平等原则的文化自觉[3]。

第三，营造性别平等事业男女共同参与、共同尽力、共同享有的社会文化氛围。落实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的“人人参与、人人尽力、人人共享”的理念和要求，需要将妇女问题视为男女双方共同面对的社会问题。2015后发展议程也提出：实现性别平等并增强妇女和女孩权能，需要让男子和男孩参与。建议采取不同方式让不同男性群体意识到自己在推动性别平等进程中的责任和可为空间，比如推动男性决策者把坚持男女平等的政治承诺转化为制订体现男女平等价值观的法律政策的实际行动；男性企业家把促进男女两性平等发展作为企业人力资源管理的价值追求，在制定企业发展战略时自觉为女员工的职业发展创造有利条件；普通男性公民积极主动从精神、物质、时间上与妻子共同分担家庭责任，自觉摈弃“男主外，女主内”“夫唱妇随”“男尊女卑”等不平等的性别文化规范和歧视妇女的陈规旧俗，给妻子和其他女性家庭成员以实际支持。只有男女两性都认识到传统落后的性别规范是对双方的束缚且携手合作的时候，性别平等才可能顺利推进。

[1]全国妇联课题组.夯实男女平等基本国策的价值观基础[N].光明日报,2014-10-11.

[2]刘利群,王琴.互动发展与挑战反思——媒介传播与性别平等20年回顾[J].妇女研究论丛,2015,(5).

[3]“男女平等价值观研究与相关理论探讨”课题组.亟需加强男女平等价值观传播，构建和谐包容的社会文化[Z].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成果要报,2015.

马焱（1973-），女，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理论室副主任、研究员、博士。研究方向：妇女理论、人口老龄化与妇女发展、妇女组织。

本文系2012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男女平等价值观研究与相关理论探讨”（项目编号：12&ZD035）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