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颖
(广西大学文学院,广西南宁 530004)
《金瓶梅》中梦境描写的叙事意义
徐俊颖
(广西大学文学院,广西南宁 530004)
在明代“四大奇书”中,《金瓶梅》的梦境描写是最多的,也是水平最高的。《金瓶梅》中的梦境描写,对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和人物形象的塑造都有很大的影响,产生了比较好的叙事效果。甚至世情小说之最——《红楼梦》中的很多梦境描写都是从《金瓶梅》里借鉴而来。
金瓶梅;梦境描写;故事情节;人物形象
梦是人潜意识的精神活动,是一种个体生理行为。而在文学作品中,梦却被赋予了广泛的叙事意义。尤其在小说这种文体里,梦境的叙事意义更加明显。在《古今小说评林》中,蒋箸超就说“中国小说,无一书不说梦”[1](P98)。在明代的“四大奇书”中,《西游记》中梦境描写出现了10次,《水浒传》中梦境描写出现了18次,《三国演义》中梦境描写出现了20次,《金瓶梅》中则出现了24次。由此可见,《金瓶梅》中的梦境描写次数是最多的。同时,作为世情小说的开山之作,《金瓶梅》中的梦境描写在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和人物形象的刻画两方面也产生了很好的艺术效果,对小说的整体叙事带来了很大影响。因此,笔者就从这两方面具体分析《金瓶梅》中梦境描写对小说叙事的意义。
英国小说家福斯特在他的文学批评专著《小说面面观》中说:“故事是小说的基本面,没有故事就不成为小说了。”[2](P23)中国古典小说一直以来,也都是以讲演故事作为小说的第一要义。这里所说的故事指的就是小说的故事情节。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故事情节的设定对于一部小说来说是至关重要的。《金瓶梅词话》作为第一部“摹写人情世态之歧,备写悲欢离合之致”[3](P2)的世情小说,它的内容是以西门一家每天的日常生活琐事为主的,如果不在小说情节的设置上下功夫很容易形成生活流水账。但是《金瓶梅》的作者兰陵笑笑生就将梦境同琐碎的现实生活联系起来,丰富了小说情节的发展。
梦境描写由于不受任何现实环境的约束,所以它出现的方式更自由,情节内容也可以天马行空地在现实和虚幻之间来回穿梭,让不符合现实生活逻辑的情节在小说的梦境描写中实现,以此来促进小说情节的继续发展。但是梦境情节又不能因为梦本身的自由性而随意设置,蒋箸超就曾说过“与其不能为全书关锁,毋宁绝笔不写梦”[4](P201)。也就是说,梦境描写一定要出现在小说情节的关键部位,或者对小说的情节发展起到重要作用。这是梦境描写的基础,如果达不到这个目的的话,就不要写梦。兰陵笑笑生就做到了这一点。《金瓶梅》中的梦境描写或引起情节突变,达到出人意料的效果;或勾连上下文,推动情节的进一步发展;或赋予梦境很强的象征意义,预示后来情节的发展。总之,《金瓶梅》中的每一次梦境描写都对小说情节发展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既保证了情节的连贯性和完整性,又丰富了小说情节。
吴月娘是西门庆的正妻,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西门一家的大管家。描写她的梦境的共有3次,她的前两次梦对西门一家的命运前程有着很强的预示作用,都出现在小说的第七十九回。月娘的第一次梦是在西门庆病发初期,在众妻妾之间相互埋怨、争风吃醋最厉害的情况下出现的,月娘的梦境为:
我黑夜就梦见你李大姐箱子内寻出一件大红绒袍儿,与我穿在身上,被潘六姐匹手夺了去,披在他身上,教我就恼了,说道:“他的皮袄,你要的去穿了罢了,这件袍儿你又来夺。”他使性儿把袍儿上身扯了一道大口子,吃我大吆喝,和他骂嚷,嚷着就醒了。[5](P756)
在这个梦中,大红绒袍子象征的是西门庆,潘金莲和吴月娘的夺袍之争影射的是众妻妾之间争宠夺爱的斗争,在争夺中大红绒袍子的撕裂又象征着西门庆是众妻妾争宠的牺牲品。这个梦不仅是当时家庭矛盾在梦里的影射,也预示到了西门庆的死,并影射出西门庆死的真正原因是妻妾之争。月娘的第二次梦境描写是在西门庆病逝当天,梦境如下:
我梦见大厦将颓,红衣罩体,攧折碧玉簪,跌破菱花镜。
在这个梦之后月娘找了吴神仙给他解梦,吴神仙解梦道:
大厦将颓,夫君有厄;红衣罩体,孝服临身;攧折了碧玉簪,姊妹一时失散;跌破菱花镜,夫妻指日分离。
这是《金瓶梅》中24次梦境描写中,字数最少的,也是惟一在小说中对这个梦进行解析的一个梦境。兰陵笑笑生之所以在西门庆将死之际描写这个梦,并借助道士之语对这个梦进行解析,主要是为了唤起读者的注意,让读者意识到月娘的这场梦预示着西门庆以及西门众妻妾的悲惨结局,并强调西门庆的死是西门一家由盛到衰的转折点。
月娘的这两个梦都是利用梦的象征意义来促进情节的发展。小说依靠着梦境的象征意义,给之后情节的发展埋下了伏笔,构成悬念。然后,将梦境的内容现实化,通过梦里的情节引导现实情节的发展,当这些预言在小说描写的现实中一个个得到验证的时候,小说中的神秘色彩逐渐加强,读者的好奇心也一层层被激起,但是由于之前有伏笔,所以读者不会觉得不真实。因此,可以说《金瓶梅》中具有象征意义的梦境描写可以使小说各个情节之间联系得更加紧密,也让故事情节的发展更符合逻辑。
吴月娘的第三个梦境描写对原来的故事情节有了大的转变,并把西门一族惟一后代孝哥的结局定型。这个梦境描写出现在小说的最后一章,梦境发生的背景是:金人入侵中原,战乱纷纷。吴月娘带着孝哥投奔亲家云理守,想在那里避兵,并带上彩礼准备给孝哥和云姑娘完成亲事。夜宿永福寺的时候,月娘做了个梦,梦为:
……云理守激怒骂道:“贱妇,你哄的我与你儿子成了婚姻,敢笑我杀不得你的孩儿!”向床头提剑,随手而落,血溅数步之远。正是:三尺利刃着顶上,满腔鲜血湿模糊。
就是因为梦到云理守杀害孝哥,第二天月娘就同意普静禅师将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孝哥度入佛门。孝哥是西门一家惟一的儿子,在生活中不允许丫鬟照顾孝哥有任何的失误,去投奔云理守的主要目的是要替孝哥完婚。但是,仅仅是因为一个梦,就让月娘将这个苦苦养育了十五年的遗腹子,在即将完婚的时候送入佛门。
这样一实一虚、一悲一喜的鲜明对照,产生了很大的戏剧冲突。作者通过一场梦让小说的故事情节有了个大转折,成就了《金瓶梅》小说的最后一个高潮,并把故事引向了之前预示的西门一家“树倒猢狲散”的结局。孝哥作为西门一家惟一后代,如果他不倒,就证明西门一家还有希望复兴,所以这个仅有15岁的孝哥,他的结局注定是悲剧的。月娘照料孝哥受了十五年的苦,为了给孝哥完婚,他们全家做了充分的准备,这些都因为一场梦而全部结束。故事情节也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梦前和梦后的孝哥的境遇形成鲜明的对比,给读者造成强烈的情感体验。虽然读者心里会有不平,但也是小说发展的必然趋势。
其次,《金瓶梅》小说中有些梦境描写,对小说整体情节发展也起到勾连上下文内容、推动情节进一步发展的作用,是故事情节发展的中间环节,巧妙地为故事的整体叙事设置了一条贯穿前后的因果链。这样做既使梦境描写更真实,又保持了故事情节的完整性。
在《金瓶梅》中,潘金莲自己是无梦之人。但是,她却为了同一件事,两次进入别人的梦中。西门庆死后,月娘因潘金莲不守妇道,让王婆将她领出去卖了。恰巧武松从梁山回来报仇,将王婆和潘金莲都杀了,尸体被埋在了街心无人认领。但是作者不让潘金莲白死,为了故事的推衍,又让她出现在陈经济和庞春梅的梦中。陈经济梦到:
梦见金莲身穿素服,一身带血,向经济哭道:“我的哥哥,我死得好苦也!实指望与你相处在一处,不期等你不来,被武松那厮害了性命。如今阴司不收,我白日游游荡荡,夜归向各处寻讨浆水,适间蒙你送了一陌钱纸与我。但只是仇人未获,我的尸首埋在当街,你可念旧日之情,买具棺材盛了埋葬,免得日久暴露。”
庞春梅梦到:
春梅做一梦,恍恍惚惚,梦见金莲云髻蓬松,浑身是血,叫道:“……今仇人武松已是逃走脱了,所有奴的尸首,在街暴露日久,风吹雨洒,鸡犬作践,无人领埋。奴举目无亲,你若念旧日母子之情,买具棺木,把奴埋在一个去处,奴死在阴司口眼皆闭。”
小说文本中的梦本身就具有极强的虚构性,作者在这里让梦成为人与灵魂沟通的途径,让潘金莲托梦给陈经济、庞春梅替她收尸。然后安排庞春梅将她的尸体埋在了永福寺。接下来,引发出了月娘和庞春梅在永福寺的偶遇,月娘在永福寺的一梦,孝哥在永福寺出家等一系列在永福寺发生的故事情节。因此可以说,这个梦适时出现在适当的位置,打破局限,消除阻隔,使情节顺理成章地继续发展,起到了典型的结构连接作用。
《金瓶梅》中的梦境描写不仅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还有利于小说人物形象的塑造。在小说三要素中,人物是核心,人物形象的刻画是否成功,直接影响到小说的整体艺术成就。梦是人潜意识的流露,所以它更容易表现出人物的内心世界。通过小说中的梦境描写,我们可以获得一个新的窥探人物心灵的“窗口”。另外,作者还根据人物身份地位的不同,对他们的梦境进行不同的描述,这又可以表现人物形象的某个特性。因此,《金瓶梅》中的梦境描写对于塑造丰满的人物形象特别有益。
首先,《金瓶梅》通过梦境描写展示了小说人物的心理活动,表现出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和欲望。弗洛伊德认为:梦是对清醒时被压抑到潜意识中的欲望的一种委婉表达,通过对梦的分析可以窥见人的内部心理活动。因此,在小说中,对梦境的描写也是展现小说主人公内心欲望和冲突的一种方法。想要完整地了解人物的真实想法,他们的梦境是最不容忽视的。
小说中最重要的人物西门庆共有三次梦,其中两次都出现了李瓶儿,这也侧面反映出西门庆最爱的还是李瓶儿。李瓶儿是《金瓶梅》的人物中最多梦的一个。在《金瓶梅》中的24次梦境描写中,直接写李瓶儿之梦的共有7次。通过这7次梦境描写不仅展现了李瓶儿的多面性格,又显现出李瓶儿性格变化的轨迹。所以,李瓶儿是西门众妻妾中,人物形象最丰满的一个。
在和西门庆结婚之前,李瓶儿先做了梁中书的妾,后又嫁给花子虚。梁中书年纪比较大,花子虚又是整日在烟花柳巷寻欢作乐的人,这两人都不能满足李瓶儿肉体的欲望,直到遇见西门庆。为了让西门庆娶她,她自己出钱盖小楼。但是,西门庆却因杨戬一案耽误了婚期。整日思念盼望西门庆的李瓶儿在这个时候做了两个梦,先是梦到西门庆来会她,两人云雨交合。后又梦见狐鬼来摄取她的精髓。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认为,当人进入睡眠状态时,有些欲望,特别是那些违背道德习俗的欲望,会避开潜意识的控制,以梦的形式呈现。中国的俗语中也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说。李瓶儿思念西门庆,但当时她正在为花子虚守灵,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去见西门庆,只能在心里暗暗的思念。因此,才会连续两次做相似的梦。通过这两个梦境描写,展现出李瓶儿的纵欲贪色、不守妇道,同时又表现出她对西门庆的一片痴情。
李瓶儿嫁给西门庆不久生下了官哥。但是,原本官哥身体就弱,又被潘金莲用阴招害死。失子之痛给李瓶儿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再加上潘金莲的千般刁难,冷言冷语,李瓶儿气动肝火,导致血崩,又长期没有找到根治的方子,弥留之际的李瓶儿曾多次梦到她的亡夫花子虚抱着官哥来向她索债,并上报阴司索要李瓶儿的命。病危状态的李瓶儿身体已经彻底不行了,平常处于潜意识的内容慢慢浮现出来,再加上李瓶儿相信今生来世,相信因果报应。她吞没花子虚家的大部分财产,背着花子虚和西门庆私交,这些事始终让她内心惴惴不安。平常她可以把这些不安埋在内心深处,处于弥留之际,这种不安就变成了恐惧,害怕花子虚来找她。另外,李瓶儿在重病期间对生的欲望还是比较强的,她很害怕自己就此死去。此时,她最愧疚的人是花子虚,最害怕的事情是死亡,最思念的人是官哥,最舍不得的人是西门庆,所以,才会多次梦到花子虚抱着官哥来索命。通过对李瓶儿梦境的剖析,我们看到她对花子虚的愧疚,见证了她对儿子的爱,感受到她对西门庆的留恋。这些让我们对李瓶儿这个人物形象有了更多的了解,也让我们见识到李瓶儿由一个纵欲贪色,不守妇道的女子形象,向着疼爱儿子的慈母形象转变。
李瓶儿死后,她又两次出现在西门庆的梦中,第一次是在“西门庆书房赏雪,李瓶儿梦诉幽情”一回,西门庆梦到:
……那厮再三不肯,发恨还要告了来拿你。我待要不来对你说,诚恐你早晚暗遭他毒手。我今寻安身之处去也,你须防范来!没事少要在外吃夜酒,往那去,早早来家。千万牢记奴言,休要忘了!
第二次是在“李瓶儿何千户家托梦,提刑官引奏朝仪”一回:
……李瓶儿叮咛嘱付西门庆:“我的哥哥,切记休贪夜饮,早早回家。那厮不时伺害于你,千万勿忘奴言!”
这两次梦为西门庆的结局留下了草灰蛇线的痕迹,预示着西门庆的结局,对故事情节的发展起了一定的促进作用。最重要的是又从侧面塑造了李瓶儿这一形象。当李瓶儿和西门庆在梦中相遇的时候,李瓶儿先安慰西门庆,自己在阴间很好,请他放心。接下来,两人互相倾诉相思之苦,共享云雨之欢。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再三叮嘱西门庆晚上要早早回家,以防遭花子虚的毒手。在这两次梦境里,李瓶儿又变成了一个温婉、体贴、替夫君着想的贤妻形象。
通过李瓶儿的梦境描写,我们可以看到李瓶儿在和西门庆结婚前、丧子之后、病逝之后形象的转变,了解了她贪欲的一面,感受到她强大的母爱,体会到了她对西门庆的痴情等等。这多个侧面共同塑造了《金瓶梅》中这个有血有肉的李瓶儿形象。因此,笔者认为:李瓶儿的形象之所以这么立体,可以把一半功劳归于这几次梦境的描写。
其次,《金瓶梅》中还描写了很多情节类似的梦境。如庞春梅、陈经济都梦到潘金莲托梦请他们收尸;李瓶儿在病危之际,连续3次梦到花子虚携子向她索命;陈经济、西门庆都在李瓶儿病逝那天晚上梦到“折了的簪儿”。初看时,会觉得这些情节有点重复。但是,仔细观之会发现,这只是作者借梦境来塑造人物形象的一种手段。不同人物对同一件事情的心里反应必然不同,他们心里的具体想法,我们可以分别从他们的梦境中看出来。相似梦境的对比,可以加深我们对梦的主人公的进一步了解,也使他们的形象更加突出。
在《金瓶梅》中,应伯爵是西门庆的众多“帮闲者”之一,也是其中最机灵的一个。在李瓶儿死的时候,应伯爵说了一个梦来讨西门庆的欢心,不管这个梦是真是假,最后达到了让西门庆“心地透彻,茅塞顿开,也不哭了”的目的,他是这样描述的:
不想刚睡就做了一梦,梦见哥使大官儿来请我,说家里吃庆官酒,教我急急来到。见哥穿着一身大红衣服,向袖中取出两根玉簪儿与我瞧,说一根折了。教我瞧了半日,对哥说:可惜了,这折了是玉的,完全的倒是硝子石。
正巧,西门庆也在当晚有这样一个梦:
我前夜也做了恁个梦,和你这个一样儿。梦见东京翟亲家那里,寄送了六根簪儿,内有一根石否折了。
这两个梦境乍看有些类似,但是仔细观之却是符合他们各自身份和特点的。应伯爵是寄生于西门庆的一个“帮闲者”,他的梦境虽然和西门庆相似,但却是从他的立场出发的。他聪明伶俐,很会见风使舵,他很明确地知道,在西门众妻妾中,谁的势力更大,西门庆最爱的是谁。在他的梦中,出现了两根簪子,一支是玉的,一支是硝子石的,这象征的是西门庆最宠的两位妾李瓶儿、潘金莲。但是,应伯爵在这里却用折了玉簪比喻李瓶儿的丧命,把李瓶儿看成玉簪,而潘金莲则是硝子石簪。这主要是因为,应伯爵知道,李瓶儿在嫁给西门庆后带进来了大量的金银和很多奇珍财宝,而潘金莲却是空手进西门府的。从自身利益来看两人虽然都有价值,但是,李瓶儿的价值更大。所以,才会说折了的是玉簪。
在西门庆看来,这六位妻妾都是一样的,他只有对谁感情更深,没有考虑谁更有利用价值。六根簪子折了一支,西门庆觉得心疼可惜,一方面是为折了的这根簪子伤心,另一方面也可惜这六根簪子不能完整,作为丈夫总是希望自己的家庭是圆满的,少了一支就是缺憾。所以说,他梦到的是六根簪中折了一根。作者对梦境的描写也能达到因人而异,以此来强调人物的身份、地位,对小说人物形象的塑造有很大的帮助。
《金瓶梅》作为第一部世情小说,对后来世情小说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其中的梦境描写也被后来的世情小说借鉴模仿。连世情小说的巅峰之作——《红楼梦》中的梦,也都有《金瓶梅》梦境描写的影子。如李瓶儿的死后托梦和秦可卿的死后托梦有异曲同工之妙。吴月娘具有预示作用的梦境和秦可卿“水满则溢”的预示也是有相似之处的。所以,对《金瓶梅》中梦境描写叙事意义的分析,对于我们了解世情小说的发展轨迹是有很大帮助的。
[1]冥飞.古今小说评林[M].上海:民权出版部,1919.
[2]爱·摩·福斯特(英).小说面面观[M].苏炳文,译.广州:花城出版社,1984.
[3]抱瓮老人(明).今古奇观[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9.
[4]冥飞.古今小说评林[M].上海:民权出版部,1919.
[5]兰陵笑笑生(清).金瓶梅词话[M].北京:中国人民出版社,2000.
(责任编辑 孔占奎)
I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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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7257(2015)02-0047-04
2014-09-19
徐俊颖(1990-),女,河南郑州人,广西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元明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