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亭亭(河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 河北 石家庄 050024)
●文学研究
《红楼梦》回目里的千秋
罗亭亭
(河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 河北 石家庄 050024)
中国古典章回小说的回目到了《红楼梦》中,运用已经臻于精致完美。《红楼梦》的回目已经不单单是概述一回主要故事情节这么简单了,红楼回目独有的魅力除了表现在形式美上之外,在内蕴上的人物评论、回目功能及叙事风格上的表现更为深刻。回目中也蕴含着千秋,体现着作者的匠心独运。
《红楼梦》; 回目; 评价模式; 功能; 风格
小说的回目由宋元话本发展而来,后来分回标目的章回小说成为我国古代长篇小说最主要、甚至是唯一的形式。自明代“四大奇书”到《红楼梦》[1],小说回目的地位与作用越来越受到作者的重视。曹雪芹在《红楼梦》的回目里可谓是煞费苦心,使之与小说主体一起共同承载着他的思想。回目较之小说内容,只是“微言”,但其中蕴含的“大义”却不容忽视。
小说作品一般来说作者的态度和对人物的评论都会在所叙述的故事当中流露出来,后来随着叙事理论的发展,许多作家开始倾向于用“局外人”的视角力求客观的进行叙述。尽管他们期望的是独立于故事之外,客观的叙述不夹杂个人主观的评价,由于情之所系,也许会在小说内容上尽量做到客观地叙述,但却会在回目当中忍不住透露自己的喜恶之情。将态度与评论从正文移植到回目上来是一种很好的策略。《红楼梦》前八十回中带有人物评论性质的回目就有37回,将近占到了一半的比例,这是其他小说望尘莫及的。除此之外,《红楼梦》的回评模式也趋于多样化。
《红楼梦》回目评论中有一个极富特色的评论形式:“首字一字评”。所谓“首字一字评”就是上下两句回目的第一个字是带有评论性质的,直接修饰后面的人物,表现人物特征。因此,我暂且粗略地将红楼回目中的人物评论分为“首字一字评”和其他评两类。“首字一字评”如第二十一回的“贤袭人 俏平儿”、第五十六回的“敏探春 时宝钗”等等。其他评有的为多字评,如“薄命女 葫芦僧”、“情烈”、“独艳”等等;有的为句中一字评,如“贪利权”、“才选”等等。“首字一字评”并非《红楼梦》回目的首创,在《三国演义》[2]中就曾出现过,比如“猛张飞智取瓦口隘”;《西游记》[3]中也有过“心猿”、“魔王”、“魔主”等字样,“心猿”出现的次数非常多,几乎成了孙行者的代名词了,而“魔王”等的描述则有些泛泛,似乎是妖怪的头儿都可以这样称呼。没有一部书的回目像《红楼梦》一样如此频繁、大量的使用“首字一字评”。前八十回红楼中的“首字一字评”出现的回目有第21、24、47、52、56、57、62、68、73、77、80回十一个回目,占了总回目数的近百分之十四。曹雪芹定是在创作时充分认识到了“首字一字评”对刻画人物的巨大作用才会不遗余力的使用,也成就自己的一大特色。
一般章回小说的回评简单、明确,褒贬善恶十分分明,不存在理解上的歧义,与正文是相表里的。如《三国演义》“关羽义释曹操”一回中的“义”字,本身就是“正道正义、情谊”的意思。从第五十回的内容可以知道,诸葛亮神机妙算,在曹操逃跑道路中三设埋伏,分别让赵子龙、张翼德和关云长预先伏兵于乌林西宜都北、葫芦口和华容道。曹操逃过前两关,在最后遇到关羽的伏兵时早已人困马疲、毫无招架之力了。程昱此时跳出来评价关羽说到他“恩怨分明,信义素著”,让曹操用当初有恩于关羽的事来说服他,曹操也确实因此而逃脱一劫。很明显罗贯中在这里沿用的就是“义”字的本意,于回目中也毫不掩饰的赞赏了关羽的信义为先和义重如山。又如《西游记》,这部小说的佛道思想非常浓重,在回目中就表现出来了。吴承恩在回目中设置的人物评论并不是客观定性的,而是用一些意义比较模糊的字眼,让读者用心去领会。像“心猿”的“心”字就不是一个明确表现人物性格的字,它突出的是人物内心修行之事;同样“魔”字表现性格也十分模糊,而且还是多个人物共用的,但是还是可以让人一眼望去就能大致明了它们的含义的。
《红楼梦》回目中的人物评论情况非常的复杂,曹雪芹立足于写“真实”的人物,即鲁迅所说的“其要点在敢于如实描写,并无讳饰,和从前的小说叙好人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的,大不相同”[4],所以在给人物性格进行定性时必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加上曹雪芹本身对红楼人物难定褒贬的态度致使情况更加复杂了。总的来说,红楼回目的人物评论主要有“一语定性型”、“反寓型”和“模糊型”三种。
“一语定性型”。所谓“一语定性”是指作者的态度十分明确,不费心力就可以读懂,这种类型的人物评论较多的是继承了明代“四大奇书”的传统,表明了作者对小说人物的一种明确态度,也是《红楼梦》回评中使用最多的一种情况,在第4、10、12、16、24、28、29、32、33、39、46、47、48、51、52、55、57、62、64、66、68、71、72、73、74、78、79诸回中均有体现(其中第28、33、47回是在上句回目中体现,第52、62回在下句中体现),将近占到百分之三十四的比例。如第四十六回的“尴尬人难免尴尬事”、第六十八回的“苦尤娘赚入大观园”等,从中很容易读出曹雪芹的厌恶、怜惜之情。被曹雪芹赞赏的人物当然更是不乏其数:“醉金刚轻财尚义侠”、“勇晴雯病补雀金裘”等。采用“一语定性”的评论方法,主要是因为这些特征是人物身上显而易见的,曹雪芹的态度也是明晰的。这是最易理解的一种评论类型。
“反寓型”。所谓“反寓”,顾名思义,作者于言语之外另有寄托和寓意,这深层的意思就并不那么容易理解了,它与作者一贯擅长的“隐”的手法息息相关。在这一类人物评论中,读者往往会觉出“名不副实”的味道来。属于这类人物评论的回目有9、18、19、21、23、33、42、45、47、57、62、66等回(其中第19、21、62回是上句体现,第33、47、57、66回是下句体现的),比例相对小些,占到了百分之十三点七五。如第十九回的“情切切良宵花解语 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与第二十一回的“贤袭人娇嗔箴宝玉”,乍一看似乎没什么不妥,但耐不住琢磨。第十九回中曹雪芹将花袭人与林黛玉并列到一起,又将她们同宝玉的感情相对比,究竟是在抬高袭人还是在讽刺她的“不守本分”,就需要另作一番探讨了;后一回的“贤”字更有探讨的价值。袭人给读者的印象的确是贤德,包括红楼中的人物对她的评价也无不如此,这是表面层次的。仔细阅读文本,会发现一种与“贤”完全不同的状况:早在第三十四回宝玉挨打之后,王夫人叫住袭人问话,袭人便说了一通“大道理”,口吻完全不似下人,竟是半个主子的风范。她急急想要把宝玉从园子里搬出来,明着是为了贾宝玉的名誉着想,实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怕宝玉和其他丫头“胡来”,日久生情,也靠着这次机会袭人得到了王夫人的认可,成了她安插在宝玉身边的心腹;抄检大观园时,晴雯见王夫人对自己平常的情况如此熟知,且百般刁难,聪明的她马上就“心内大异,便知有人暗算了他”,无疑,袭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又在第七十七回,宝玉见私下和丫头们说笑的话都被王夫人知道了,心里不禁怀疑,听到宝玉的话连袭人也觉得是“有些疑他之意”,作者在处处暗示,怕读者还是弄不清他的意思,又安排袭人自己说出了一番令人震惊的话语来:“真真的这话越发说上我的气来了。那晴雯是个什么东西,就费这样心思,比出这些正经人来!还有一说,他纵好,也灭不过我的次序去。便是这海棠,也该先来比我,也还轮不到他。”这番尖刻犀利的话,哪是一向与人为善、以和为贵的贤人能说的出来的?至此,曹雪芹已经把他一手给花袭人安上的“贤德”假面目揭了下来。需要透过作者的“瞒”去求得真义,也是这部宏伟著作十分耐人寻味的原因之一,“反寓法”的运用为小说增添了不少光彩。
“模糊型”。《红楼梦》中的许多人物,作者对他们的态度都是不分明的[5],有时会出现赞赏与厌恶并行的情况。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曹雪芹便很聪明的采用“模糊”技巧将难题转移到读者身上,让读者自己去品味其中的五味杂陈。这一评论类型存在的回目很少,但却很具有代表性和创新性。具体是在第8、21、27、28、52、56等回得到体现的(第21、28回是下句体现,第52回是上回体现),在前八十回中占了百分之七点五。典型的例子就是第五十六回的“敏探春”和“时宝钗”。 探春的机敏是众所周知的,但“敏”就真的表现着曹雪芹对这个人物的赞赏态度吗?不尽然。从小说中可以知道,探春的性子很辣,也很绝情。为了摆脱庶出的身份他甚至不认赵姨娘,在处理亲舅舅丧事的用度上也一点情面都不留,透露着一层冷酷之气。在这种情况下探春的言语也都是很得理的,反应也不可不谓是“敏捷”,但读来此人物形象给人的感觉并不十分舒服。曹雪芹这一“敏”字所蕴含的褒贬态度事实上也是模糊不清的。“时”字所要表达的意义也是很模糊、很笼统的——审时度势、适合时宜,都有可能,至于作者曹雪芹的态度,到底是褒扬薛宝钗的机智灵敏全大体还是讽刺她太会奉和应承?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那么褒贬之情孰多孰少又是一个不得解的问题。解决的办法就只有靠读者去参透了。最后莫衷一是的结局又恰恰同作者难以分明的态度互相照应,相得益彰。
曹雪芹利用回目进行评价,一是将自己作为客观的叙述者,但又不能完全摈弃主观情绪,故透过回目含蓄出之;二是在正文中隐藏了自己的身影。这是由其创作追求决定的。三是对褒贬难定的人物采用回目评价较多。原因是人是复杂的,不是像《三国演义》那样人物性格单一和类型化。为了将人物塑造得更加富有现实性与真实性,同时也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褒与贬及喜恶难定的一面,曹雪芹采用了多种多样的回目评论模式,突显了他善于在继承中勇于创新的精神,而且又做的非常到位,难能可贵。
回目最重要的功能是概括一回的主要内容,这一点毋庸置疑。《红楼梦》的回目除了具有叙述一回主要内容之外,还有三个特殊的功能。
首先,红楼回目具有“补失”的叙事功能。这里的“失”是指“失文”:仔细阅读《红楼梦》会发现,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小说正文当中有许多事情、细节作者都没来得及写,或者是在传抄过程中遗失了,这些信息在回目中得到了有效的补充。例如,贾瑞,字是天祥,是从第十二回回目得知的,正文中并没有叙述;也有的章回作者或许是嫌赘述,只在回目中一笔点明,如“贾元春才选凤藻宫”,一个“才”字不仅交代了贾府大小姐的去处,也点明了她的才高八斗和不同凡响,这样一来曹雪芹就不用大费周章的去描绘元春才选进宫的事,而可以着重在大观园儿女的才情上下功夫了,这也是红楼回目叙事的一大特色。
其次,红楼回目具有“预言”的叙事功能。这一功能参与了小说整体结构的建筑。目送手挥、草蛇灰线的笔法在曹雪芹这里运用的十分纯熟,连回目也是处处设伏。第三十一回“撕扇子作千金一笑 因麒麟伏白首双星”,这一回的后半部分至今都是个迷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曹雪芹在此处用麒麟埋下了伏笔,暗示了两个人共结连理的命运;第五十八回“杏子阴假凤泣虚凰 茜纱窗真情揆痴理”这一回伏日后黛玉早亡、宝玉与他人联姻、宝玉悼念黛玉几乎是没有疑问的;连同第七十五回的“开夜宴异兆发悲音”暗示宁国府即将被贾珍败坏殆尽了。不像第五回中曹雪芹把主要人物的命运作成诗和曲,使人一览无遗,这些回目当中的预言叙事要含蓄多了。
第三,红楼回目还具有“照应”的叙事功能。为避免人物形象受损或者赘述,有些没有言明的事曹雪芹简单的在回目中做了交代,利用回目的上下句和不同章回的回目做照应。如第六回的“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初试”和“一进”在此回中相互照应,既然后文有刘姥姥的“二进”,那么言外之意,很有可能暗示读者宝玉和袭人之间还有“二试”和“三试”。重复写一件事会让人产生抵触心理,也会落入俗套。曹雪芹便想到恰巧可以利用回目的“照应”功能来解决这一问题。这样一来不仅节省了不少的笔墨,还使得文章更加含蓄、有意味。
红楼回目除概括一章内容之外,还与正文之间有莫大的联系,许多已经内化为内容的一部分了。以上三种特殊的回目功能表现了曹雪芹巧妙的心思,他处处为大局服务,思绪的缜密非常人可比。
叙事风格特色也是《红楼梦》回目不可忽略的一个方面。在叙事风格上,红楼回目有两个鲜明的特点,分别是俗雅并列和悲喜对照。曹雪芹意识到了在回目当中运用对比的方式来展示其对于人生的理解和态度。
(一)俗雅并列的情趣表达
《红楼梦》中有许多回目体现了一俗一雅的对应,如第9、38、39、41、48、49、64诸回。第四十一回是“栊翠庵茶品梅花雪 怡红院劫遇母蝗虫”,用了极其高雅的“梅花雪”来对应颇具俗气的“母蝗虫”。把刘姥姥喻为母蝗虫,是从上层人物的视角来看的,由于阶级条件的不同,大观园里的主子们很容易瞧不起像刘姥姥这样的村妇;但同时也不乏戏谑和调笑的味道,继而增加了文章的趣味性。从更深的层次上看,这样的对比包含着作者俗雅共赏的心境。又如第六十四回“幽淑女悲题五美吟 浪荡子情遗九龙佩”,前半部分写的是黛玉生性多思,有感于历史上有名的五位女子而为之作诗以抒怀,后半部分紧接着就写了贾琏与尤二姐的浪荡情事,也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例子。单单从这两句回目上来看,读者难免会感觉到一丝突兀,实在是因为林黛玉与贾琏、尤二姐之间的品格、格调差异太大,把二者放在一起很“不和谐”。但是,也正是在这份“不和谐”中显现出了人生的百态。其实兰陵笑笑生也有过这样的运用,在大俗之中穿插进雅的文化(多是在用字用词方面),如《金瓶梅词话》[4]第十五回“佳人笑赏玩月楼 狎客帮嫖丽春院”、第二十一回“吴月娘扫雪烹茶 应伯爵替花勾使”等,但只是少数,不似《红楼梦》中的对比突出,并且主要关系的是情节的发展。
曹雪芹多次将俗与雅两种不同风格的事件并列描写,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实际上,他在有意表达着一种对人生存在多样情趣的默认态度。能够写出这样一部伟大的作品来,曹雪芹必定对生活有着全面的认识。自身身世所系,他经过的人事,历过的沉浮使他既看到了生活中崇高、高雅的一面,也不否认并存着俗气的东西,对此他是欣然接受的。许多作家在文本中表现的风格都是单一的。曹雪芹丝毫不避讳俗与雅的对比。人生是复杂的,不是用一种形态就可以定义的。俗雅并存的叙事风格从一个方面反映了曹雪芹对人生多样性、复杂性、汇融性的一种认识,一种接受。
(二)悲喜对照的着意运用
在俗雅并列的叙事风格之外,曹雪芹还着重表现出了另外一种回目叙事风格——悲喜对照的叙事风格。这一风格,更直接的关系着人物的命运、小说的主题和作者的人生观问题。从立意到表现,回目悲喜对照的叙事风格在《红楼梦》中大放光彩。早在《红楼梦》之前就曾经出现过这样的例子,如《水浒传》[6]第一百一十九回“鲁智深浙江坐化 宋公明衣锦还乡”,《金瓶梅词话》第七十九回“西门庆贪欲得病 吴月娘墓生产子”等,这种情况同样出现的很少,偶然性的因素更多一些。
红楼回目的悲喜对照叙事风格体现在第8、14、16、25、27、43、45、63、75、78等回。如第十六回“贾元春才选凤藻宫 秦鲸卿夭逝黄泉路”,前一个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的非常喜事,后一个笔锋一转,却写到秦钟命丧黄泉的大悲事;第四十三回与第六十三回分别以王熙凤庆寿、贾宝玉祭奠金钏和贾宝玉做寿、贾敬疾殁构成一悲一喜的叙事格局,一次可以说是偶然,三番四次的这样做就可知作者是别藏深意的。大喜接着大悲,与荣宁二府由盛而衰的大背景遥相呼应,传达着作者“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的思想。其余诸回的悲喜对照风格虽然没有以上三回的突出,也各自表达着类似的凄情惨景:第二十七回一边是宝钗忘情扑蝶的美好画面,一边是黛玉感伤泣红的悲戚场景;第七十八回老学士闲来无事咏诗作兴与痴公子真情实意撰写诔文相对比等等。
如果说曹雪芹有心在俗雅叙事风格中表达一种豁然的接受态度,那么悲喜对照的叙事风格就直接体现着他对当时现实人生苦难悲剧的阐释。一欢之后必有一悲相随而来,即使在偌大的喜事面前曹雪芹也不忘交织进悲凄的因素。《红楼梦》的悲剧性贯穿于小说的字里行间,源于曹雪芹深沉的悲剧意识。曹雪芹行文时没有一刻忘记大局,能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以至于“即以回目言之,笔墨寥寥每含深意,其暗示读者正如画龙点睛破壁飞去也,岂仅综括事实已耶”[7]。《红楼梦》和《史记》一样都是作者的发愤之作,曹雪芹一生积压的悲愤都吐露在了这本著作当中。他的状况与当时的司马迁一样,理想都不能得到社会的认可,他抱着极度的愤懑之情揭露了那个社会的弊病,但又找不到疗救的方法,所以以凄惨为结,期望后世人能从中得到启发,替他完成改造社会的理想。
《红楼梦》的回目不但在形式上做到了整齐划一,在表达作者的倾向上笔法多变,引人深思,而且还充分发挥了它的补失、预言和照应功能;此外回目叙事风格还承担着宣扬小说主题的重要作用。曹雪芹赋予了红楼回目更加深刻的意蕴,它与小说的主旨是紧紧相关的,可以说由内到外层层都蕴含着新意和深意。不仅人物评价模式趋于多样化,回目的功能也得到了极大的发挥。风格上,俗雅并列与悲喜对照的叙事风格更深刻的反映着曹雪芹的人生感悟。这些都是曹雪芹在《红楼梦》回目中注入的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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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彭小南, 覃修桂. 《石头记》回目中的转折和隐喻分析[J]. 重庆工商大学学报,2010,(28):117—118.
The features of the chapter title ofAdreaminRedMansions
LUO Ting-ting
(School of Liberal Arts, Hebei Normal University,Shijiazhuang 050024, China)
The use of Chinese classical zhanghui novel's chapter was exquisite and perfect inAdreaminRedMansions. The chapter ofAdreaminRedMansionsis not just telling the main story line, its unique charm is reflected in both form and connotation, and may be profounder in the latter, such as the figure comments, chapter's function, narrative style in connotation. Chapter contains a lot, reflect the quality of the author.
AdreaminRedMansion; chapter title; evaluation type; function; style
2015-04-01
罗亭亭(1993— ),女,河北馆陶人,在读研究生,主要从事唐宋文学研究。
I207.411
A
2095-7408(2015)04-006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