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龄化背景下美国社区居家养老模式分析

贺志武

(西安文理学院经济管理学院，陕西西安710065)

一、引言

对于许多美国老年人而言，社区居家养老意味着在家庭和社区的帮助下，自己在家里慢慢变老，通常是在社区和家庭的照顾下进行养老，当然，主要是还是自己照顾自己，或许还会多一个自己需要人照顾的配偶或亲属。他们的日常生活，可能包括去医生那儿例行检查、时不时去一趟杂货店，又或者家庭成员、朋友或家庭保健助手偶尔来探望一下。但社会隔离的结果往往很极端，它会导致老年人出现一大堆生理和心理健康问题，特别是抑郁症。

在21世纪的最初几年，就已出现越来越多以社区为单位的居家养老模型。这种社区居家养老是由美国“自然退休社区”现象的出现所引发的。美国威斯康星大学人类生态学院的教授Michael．Hunt，将“自然退休社区”定义为最初并不是为老年人设计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成主要容纳老年人的一种房屋发展态势。Hunt 教授发现，在美国的一些特定城市，30%以上的居民是老年人，这不是刻意设计，而是年轻家庭购房后，将孩子养大不再搬家，再后来他们的孩子都逐渐长大，而他们自然而然就地变老，这种现象或许可以作为模型创新的根据，利用规模经济来降低养老服务成本［1］。然而，根据目前老龄化社会发展的状况，可以尝试着将自然发生的，或者说老年人无意集中社区变成老年人计划集中社区的方式来进行养老。

二、美国现有养老模式分析

1．自然退休社区养老模式

自然退休模式养老最初的定义中有两个判别标准:一方面是房屋并不是专为老人设计的;另一方面是没有为这套房屋的老人提供服务。然而，自然退休社区模式在美国是被用来指有意识地在一个地区开发和提供养老服务，这个地区里必须集中大量的老年人，且那里没有人给他们提供特定的服务。第一个自然退休社区养老模式是在纽约市的宾州。基金来源是从美国犹太人呼吁联合会中获得资金支持的。此后，纽约宾州社区养老模式成为了一个可供其他社区效仿的模式。如今，美国有25 个洲启动了自然退休社区养老项目，这只是美国犹太人呼吁联合会主动在国内组织的自然退休社区的一部分。现在在纽约城就有41 个试点，且它们都有担保过的州、市资金来建设的服务范围［1］。自然退休社区养老模式也存在不足，例如:老年人虽然住的很近，但彼此缺少沟通，很少或根本没有明显的社交联系。不同年龄组合的住户或邻里关系住在一起。这使年轻的居民能与老人接触，并在某些情况下为老年人提供援助或服务于老年人，也让老人能与他们社区的年轻人分享自己的技能和经验。社区与一个或多个本地服务供应商签订合同或建立合作伙伴关系。像家庭护理服务机构、运输公司、医疗机构、以及当地的学校和企业等等，为老年人提供养老服务。

在社区，社区工作人员会组织老人们在社区里给别人或对方提出一些任务或服务要求，当然，这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因此，社区组织主要任务之一就是要克服老年人养老服务行业中的一些细节问题，这些细节性问题往往是社会养老和家庭养老容易产生的问题。

2．“村庄”养老模式

以“村庄”的模式居住在一起进行养老，这种养老模式是由培根山庄村(BHV)，位于波士顿的一个基层组织初步建成的。它为50 或50 岁以上的老人提供支持服务。通过与服务供应商谈判及建立合作伙伴关系，村庄为它的付费会员优先提供社会和文化活动、保健和健身计划、家务和上门维修服务，还有医疗保健。除基本的服务外，如去杂货店的交通费用，是涵盖在会员费里的。而且个人得到的大多数服务都会收取基本的服务成本。“村庄”模式的养老目标是让它的会员们足不出户，就可享受独立或辅助生活设施所有的好处。

目前在美国的东海岸和西海岸大约有12 至14 个像这样的“村庄”运行着，还有另外10 个社区通过运用BHV 模型的元素建立属于自己社区的替代型。计划在今后几年间开发约20 个“村庄”。培根山庄村已经成为一种催化剂和信息中心。有时BHV 会组织一个小型国内会议，通常有超过250 个对BHV 模型感兴趣的人出席。正如自然退休社区养老模式，各个“村庄”在所提供的服务和活动上相当多样化，但其有自己的核心内容，包括如下:

(1)地理位置在城市周边和郊区，或农村地区。

(2)在一站式购物的基础上，以全面、协调的方式提供以家庭为单位的社区服务。

(3)以消费者为驱动的组织模式，收取会员费，一些村庄已经试图通过提供奖金或降低贷款利率，帮助低收入和中等收入老人获得服务。

(4)提供有关资源和供应商资讯，并为老人提供交通和超市购物协助。

(5)针对家庭护理服务、家居维修及保养服务、以及其他由私人支付基本费用的服务，通常有一个由村代表委员协商的约为20%轻微折现率。

(6)各种各样的社区建设活动，包括兴趣小组、运动、文化和教育实地考察。

(7)一定程度上有组织的志愿服务，帮助老年人建设社区组织。有些村庄使用“时间银行”模式来组织他们的志愿活动时间。

3．校属退休社区养老模式

校属退休社区养老模式是一种将老人与高等教育机构连结起来的模型，在美国，据估计约80 个学院和大学的校园里有为老年人设置的终身学习宿舍［2］。高等教育机构在规划这些社区时有三个基本方向:学术方向，强调老人可以报名参加正规课程，而不仅仅是在定期或继续教育学习班旁听;护理方向，强调辅助生活和长期护理设施要倾向于独立生活的老人，并提供临终护理;土地方向，强调开发商同时又是发起人、建设者，在某些情况下，还是学院或大学的金融合作伙伴［3］。尽管这些社区的居民通常在65 岁及以上，但建筑都坐落在多代集成区域。老人也选择住在这些社区，因为这些地方能够提供丰富的教育、文化的机会。重点是终身学习，居民不仅有参加大专班和文化节目的机会，还有利用校园娱乐和医疗设施的权利。

有些老人被吸引到规模较大的大学校园附近社区，因为它们往往有高品质的大学附属医院来提供高质量的卫生保健。其他老人则更喜欢体积小的文科院校校园和规模小的大学城。许多老年人选择这种类型的退休社区，并作为本科生或研究生参加大学或学院生活，将自身和他们的历史与校园及周边社区连结起来。

在这些校属社区中常见的现象就是通过让老人参加课程、公众演讲和文化活动，帮助他们参与到学校的学术活动中。然而，现实生活中，终身学习能在多大程度上融入退休社区有很大的变数。不同于村庄养老模式和自然退休社区养老模式，这些社区是计划好的，不是“自然发生”的。住房按年龄划分，所以它们需要有意识的和协调一致的努力来作出承诺，进行代际连结。

倡导这种养老模式的先行者之一，是马萨诸塞州的拉塞尔学院。在给他们郊区的社区分区时经历一段漫长的失败开端后，学校于2000年开放了拉塞尔村庄。他们要求所有居民在比绝大多数校属社区更严格的监督下、在全职校长的督促下争取每年达到450 小时的学习时间。拉塞尔学院课堂给学生提供了接触高龄学生特有的宝贵历史观点和迥异生活经历的机会，也让高龄学生得以接触年轻学生的知识和问题。拉塞尔村庄还设置了老龄化和代际学研究中心，将村民和学校学生联合起来集中在老龄化问题方面进行研究和教学，并组织会议和其他教育计划，旨在汇集所有年龄层的人的知识和力量［4］。

传统养老模型与新的社区居家养老模型——自然退休社区、村庄、校属社区的核心区别在于:老人不再是服务被动的接受者，而是相当活跃的消费者，他们主动接受服务、帮忙组织一切，还可能向他人提供支持和服务。这点在“村庄”模式中体现得特别充分，自然退休社区养老模式也在较小程度上反映了这点。它们通过将老人融入社区规划中实现这点，在老人之间建立社交关系，使他们能够选择如何与其他老人和晚辈建立联系。

三、美国社区居家养老模式发展中存在的问题

所有这些社区居家养老模式，都共同致力于让老人远离冷冰冰的机构设置，留在自己的家园和社区里。他们都在协助老人保持独立，为社区作出贡献，此外，自然退休社区养老模式下的各个社区之间又有着显著的差异。“村庄”和校属社区为他们未来的发展创造了一些具有重要意义的挑战。

1．目标人群的选择和资金筹集的持续性问题

许多已确立的自然退休社区中设置了几个受资助的目标人群。这种情况下，目标人群是低收入老人，而自然退休社区已建立州和联邦基金供其正式居民使用。自然退休社区模式筹集的资金一般是通过私人基金会筹集的，这些私人基金的赠款目标是低收入家庭，但这也无法保证资金的持续性。

另一方面，“村庄”和校属社区位于相当富裕的社区，那里的居民能支付会员费，而会员费包括了员工薪金及包销某些程序和服务费用，如定时搭车去杂货店等。成员们私人支付服务费用，如家庭护理，但他们可以凭借其成员资格在这些私人资助的社区里获得折扣。当这些村庄之中的一个，需要更多资金来扩大活动和雇用更多员工时，他们能从富裕的成员那里得到捐款——但这个办法对位于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地区的自然退休社区而言是行不通的。

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社区居家养老的组织究竟是否可以在中等收入地区发展?那里的居民没有足够的可支配收入来支付的会员费和购买私人服务，但这种水平的收入对于获得资助公共服务的资格而言又太高了。两种筹资模式，在现有的老龄化状态下养老组织收取会员费和政府资助的服务下——就留下一个问题，那就是:究竟什么样的筹资模式适合想要在社区进行居家养老的中等收入老人群体呢?

2．由于地方文化和语言的多样性问题，给社区老年人居家养老带来许多不便

由于美国各州文化和语言的差异性，“自然退休社区”养老模式、“村庄”养老模式和“校属社区”养老模式具有显著差异。“村庄”和校属社区大部分成员是白人或高加索人，说英语，而自然退休社区中老年人为多文化，多语言的群体，这种多样性的问题为社区给老年人提供服务带来了许多不便。

在一个以邻里为基础的社区居家养老的社区里，长年居住该地的老年居民大部分都是白人且讲英语。那里的年轻家庭都移居到附近，他们希望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让拉美裔和讲西班牙语的居民占多数。鉴于社区内越来越多的移民家庭，波士顿最大型的市区就要着手考虑如何将这些社区居家养老项目开发成一个有文化和语言意识的模型，让不同的语言文化背景的老人和年轻家庭成为邻居、彼此感到舒适，甚至有相互进入各自生活的可能。

3．美国社区居家养老模式中，老年人参与社区管理问题

在“村庄”社区养老模式中，老人们的活动很多都是自发的，老年人居民是整个村庄的主要领导者和决策者。他们的活动经费大部分来自于会费，因此，他们的责任感较强。在自然退休社区里，所需要的资金都是来自于外部支持，而负责人都是比较有经验的老年护理专业人员。对于创建领导组织机构，大家的意见不一致。老年人参与社区管理对于老龄化区域的人口增长和社会可持续发展来说是很关键。老年人能够在专业的老人保健护理人员中发挥的作用是比较大的，一般老年人之间能够了解老年人的心理需求和想法，并且能够相互帮助。老年人参与社区管理并成为社区管理的领导者，能够发挥老年人积极性和活跃性。而且可以充分发挥老人本身在社区养老管理中的重要性。

四、解决老年人养老问题的建议

美国社区居家养老模型:自然退休社区模型、“村庄”模型及校属社区模型的创建表明，老人是一个显著的社会资产，是尚未开发的人力资源，如果能够有效地给予支持并加以组织，可以链接多代，利益所有人。

建立老人和其他各代之间的持久连接很重要，这使他们能够独立生活，并为他们社区的成员作贡献。在此，尝试着提出几个方面的建议来推进进一步的研究，以解决社会中老年人养老问题:

第一，建立有酬工作的终身参与制度，并在全职工作和全职退休之间建立好的连结和好的转换。能够做到这一点，不仅影响到能否确保老人有足够的收入度其晚年，也影响到社区能否从老人极其一生的工作技能和知识中受益。

第二，建立并改造城市规划的方式，确保我们的房屋设计，交通基础设施，公园和其他公共场所可以让老人留在自己的家园，享受良好的个人护理服务、医疗保健、继续教育和锻炼机会。

第三，建立良好的社会环境，这种环境要有利于促进老人与老人之间，老人与年轻一代之间的有效沟通，并承认这些代际连结是一种有价值的社会资产，必须持续不断地加以培育和发展。

然而，社区居家养老新模式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机会，让人们看到养老机构可以帮助老人塑造自己的地理环境和社会关系，并对他们和年轻一代的未来发展产生积极影响。尽管社区养老组织一定会给个人生活带来实际意义，但集体活动和规范依然很重要，不能削弱自然退休社区、村庄、校属社区内部成员个体之间的友谊，但他们也是在社区建设和社会资本发展的背景下才出现的。

五、结语

中国老龄化程度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逐渐趋于严重形势，老龄人口数量和老龄化增加的速度都是非常迅速的。然而，我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决定了国家根本不能完全为老年人养老买单，那么我国老年人退休后要住在哪里养老以及他们该如何生活，这些问题变得日益紧迫。因此，通过分析美国三种社区居家养老新模型:自然退休社区(NORC－SSP)模型、村庄模型以及校属社区模型，对中国老年人居家社区养老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鉴意义。根据我国经济发展水平和国情特点，在我国应该积极开展老年人社区居家养老，首先，居家养老在资金来源上应该由个人、社区和国家付费及社会捐赠构成，不断增加对社区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满足老年人的有效需求;其次，加强社区管理人员及服务人员的专业知识和技能的培训，不断提高服务人员的工资待遇，广泛吸收社会各界志愿人士参与其中;最后，加大宣传社区居家养老的优越性、便利性，鼓励老年人积极参与社区居家养老［5］。

［1］Ann Bookman．Innovative models of aging in place:Transforming our communities for an aging population［J］．Community，Work ＆ Family，2008(11):419－438．

［2］James A．Skurla．UMD University for Seniors Residential Community Phase 1:Overview of Possible Models for University of Minnesota/Duluth［M］．Bureau of Business and Economic Research，2007:13－30．

［3］A．Harrison and T．Tsao．Enlarging the Academic Community:Creating Retirement Communities Linked to Academic Institutions［J］．Planning for Higher Education，2006(34):20－30．

［4］Justin Fay．Aging in Community，Master’s Thesis［D］．MIT Department of Urban Studies and Planning，2008:98－106．

［5］贺志武．人口老龄化背景下城镇社区居家养老的可行性分析［J］．陕西教育:高教版，2013(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