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浙商敢为人先的表现与成因

黄明光

（浙江育英职业技术学院 体艺部，浙江 杭州310013）

再论浙商敢为人先的表现与成因

黄明光

（浙江育英职业技术学院 体艺部，浙江 杭州310013）

从“一通”到“四通”，从买油到开井，从钱庄到银行，从包机到造车等是浙商敢为天下先的一些表现。开放政策的宏观调控，地方政府的宽松政策，地理与经济客观环境，敢于冒险的天性等因素系浙商敢为天下先的原因。

浙商；敢为人先；表现；原因

浙江商人以敢为天下先的创造精神与行为闻名中国。宋城企业董事长黄巧灵认为，浙商的特点之一是敢为天下先，从某种意义上说，做他人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一种创新。正是依靠这种创新精神及勇气，许多浙江商人才能迅速捕捉到商机，发现适合自身生意的“商海”。截止2015年4月，学术界探讨浙商敢为天下先精神的文章比较多，例如，晓伊的《浙商：敢为天下先》。［1］与过去公开发表的文章不同，本文从浙商快递、石油、金融与运输四个行业，多维度地探讨浙商敢为天下先的表现与成因，希望在浙商的研究上有所创新。

一、浙商敢为天下先的表现

（一）从“一通”到“四通”，快递业的敢为人先

走在《邮政法》前列，浙商创办了国内第一家民营快递公司。20世纪90年代，浙江省桐庐县钟山乡詹际盛、聂腾飞从企业辞职后，创办了第一家民营快递公司：申通快递。实际上，按照1986年颁布的《邮政法》及其《实施细则》第四条的规定，开办信件、物品邮件业务，需经邮政行政部门的委托、批准。依据国家法律及邮政法规，申通公司快递属于违法经营。2009年，国家颁布了新的《邮政法》，民营快递获得了法律承认与保护。由于申通公司的创新与法律的认可，桐庐快递业务的序幕正式拉开。短短几年时间，一星之火，燎原全国。快递公司群雄争霸，敢于拼搏的桐庐快递人，胸怀梦想，闯进了全国各地城乡。浙江省内多家民营快递企业，迅速上升为国内快递业的中坚企业。2013年双十一，中通、申通、圆通、韵达等民营快递公司业务先后突破一千万元，各项数据比2012年双十一翻了一倍。浙江省桐庐县的快递四强“三通一达”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公司，成为邮递业务举足轻重的民营企业。［2］勤劳勇敢的桐庐快递人，采用小包裹大市场的形式，敢于创新，诚实守信，历经挫折，闯出了一条敢为天下先的民营快递创业之路。［3］

（二）从买油到开井，石油业的敢为人先

2005年初，国务院公布了国发〔2005〕3号文件的《若干意见》，扩大了私营资本投资的范围。国家允许非公资本投资航空、通讯、铁路运输、电力、石油等五个行业。但在《若干意见》发布之前，敢为人先，勇于追求的温州商人已经做起了买卖与开发石油的生意。黄银荣，浙江省温州人，20世纪90年代，在新疆建立了保德国际贸易有限公司，依靠钢材生意发家致富。同时，在哈萨克斯坦等国家具有经济信誉。2013年，他意识到俄罗斯四周的国家与我国有石油贸易潜力，于是，通过各种关系，获得我国进口石油的特批权。2014年下半年，黄银荣从哈萨克斯坦等国进口2万多吨（价值500多万美金）的成品油，运送到我国内地各省贩卖获利。［4］有贩卖石油的，也有投资开发石油的抢先者。2011年，温州籍女商人王荣生，独自购买甘肃多口油井的开采、经营权，自己组织人员进行开挖，获利丰厚。2014年，又投千万元资金，购买了新疆30多口油井开采权，扩大了开采范围。［5］

（三）从钱庄到银行，金融业的敢为人先

20世纪90年代，国内首家私人钱庄——“方兴钱庄”在浙江省温州市苍南县营业。主要业务一是办理存款；二是给个人与商户办理贷款。金融业务高峰期间，存款户多达几百家，业务资金超过了一千万元。［6］20世纪80年代，台州银行的前身——黄岩路桥银座金融服务社正式挂牌成立。2009年7月，台州市商业银行开业，成为浙江省台州市第一家民营银行（次年9月改称台州银行）。2014年初，温州民商银行获批筹建，注册资金20亿元，成为全国第一批民营银行之一。中国首批筹建的五家民营银行，温商企业开办的占了其中三家。［7］

（四）从包机到造车，运输业的敢为人先

改革开放初期，由于国家政策规定，民航与轿车制造行业仍然由国营企业控制，民营企业难以涉足。浙商在运输行业迈开了艰难的第一步。

20世纪90年代，湖南长沙黄花机场至浙江温州永强机场的航线首次通航。湖南省长沙到浙江省温州航线承包权，第一次由浙江省温州市民营企业家王均瑶获得。浙商中“胆大包天”一说，即指王均瑶1991年的首次承包航空运输线。第二年，浙江天龙包机有限公司正式成立，这是国内名列榜首的民营包机企业。以后几年，均瑶包机企业承包的飞机有小型客机、大中型客机，承包业务从国内做到国外。国内许多大型城市均有天龙包机公司的航班，公司业务繁忙时，一周航班多达四五百个。［8］

在计划经济时期，政府部门对轿车生产、销售进行严格的国家控制。例如，1981年4月，中华人民共和国计委、经委等多个部门发布国家控制汽车生产、进口的《暂行规定》。在20世纪，我国轿车生产由国有企业垄断，这一政策对改革开放后的民营轿车企业经营造成了极大阻碍。浙江省台州市李书福的浙江吉利轿车企业做了我国民营企业生产轿车的开创者。1986年，浙江吉利集团成立。90年代以后，吉利完成各种筹备工作，成为国内首家生产轿车民营公司。1998年，吉利公司第一辆轿车在临海市出厂。2014年，吉利资产超过一千亿元，名列世界五百强企业。经过长期奋斗，李书福完成了从浙江省台州市路桥照相馆个体户到“私营造车第一人”的转型。［9］

二、浙商敢为天下先的成因

浙商敢为天下先的行为原因是多方面的。涉及国家政治、经济文化、价值观多种因素。

（一）开放政策的宏观调控，造就了浙商敢为天下先

1978年，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将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看了三中全会的决定后，许多浙商认为，国家的经济政策一定会发生变化，政策的变化就会产生新的商机。一些浙商这时像猎人嗅到了猎物的异动，开始筹划创业的规划，浙江省各地集体、民营企业逐步涌现。例如，温州市下属各县出现许多乡镇集体企业与家族工厂。集体企业转变为由个人承包的小型工厂。20世纪70年代，苍南县金乡镇一家文具厂，承包给几十个个体户。一个小乡镇涌现2000多家个体工业户。乐清柳市，20世纪70年代以生产低压电器闻名，因为计划经济的控制，个体企业难以发展，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民营电器企业逐年增多。［10］

（二）地方政府的宽松政策，鼓励着浙商敢为天下先

浙商许多创新行为，都发生在国家缺乏明确政策之前，但许多明智的地方党政领导干部支持了浙商敢为天下先的行为。浙江省许多地方政府在民营经济的管理上，简化僵化的监管职能。政策制定方面，突出“宽”与“支”两字。［11］“宽”即营造宽松的管理环境，制定宽松政策。地方市委、政府很少制定详细的经济规划和限制政策，相反，党政部门为推动地方民营经济发展搭建便利及鼓励平台。在困难时刻，对民营经济出台引导、保护政策。“支”就是一些市党政机关敢冒政治风险，容许那些理论上不太成熟，但民众欢迎，又适应地方经济发展需要的民营经济实体及现象存在。当民营经济未被计划经济政策认可时，地方政府采用“挂靠”“默认”等多种形式允许其存在。地方政府的保护行为对民营经济的生存、创新发挥了巨大作用。例如，温州市金融改革前期，苍南县钱库镇人方培林，筹建个体金融服务社时，原计划采用由董事长领导下的经理负责制。钱库镇委书记黄德余在审批个体金融服务社时，建议方培林大胆解放思想，并且提议运用个体经营模式。“钱庄”两字也是黄德余提议后采用的。后来，温州市委书记董朝才在许多方面支持“方兴钱庄”的发展与温州其它信用社的创建。对温州市的金融创新，浙江省委书记王芳、国务院副总理万里均鼓励赞成。［12］

（三）地理与经济客观环境，鞭策浙商敢为天下先

浙江省东临大海，土地以丘陵山地为主，平原面积少，有七山二水一分田之说，同时，自然资源比较贫乏。从农耕经济来说，条件与效益不好，土地匮乏，民众谋生只有经商一途。浙江省海岸线长，提供了出海通达外地的便利。地理因素之外，浙江省一些地区民众自发优先发展商品经济也是重要原因。以温州市为例，早在改革开放之前，许多商人开始外出从事养蜂、香烟、葡萄等小生意。为民营经济的后来繁荣，营造了一个良好的环境。浙江省苍南县钱库镇，系温州著名的小商品批发基地之一，钱库镇被称为“江南鱼米之乡”和“温州威尼斯”。钱库镇的烟酒、针织品等多种老百姓生活用品覆盖了温州地区各县及福建省一些乡镇。生活用品批发业的利润驱动，营造了民间借贷市场，民间资本成为商品市场的重要推动力。生活在民间资本流动区域之中，勇于创业的方培林产生创办民营钱庄的想法，自然不足为奇。

（四）敢于冒险的天性，助涨了浙商敢为天下先

勇于冒险是民营企业家必须具有的一种精神。20世纪的浙商，许多出身农民。对农民企业家而言，创新冒险只有成功与失败，没有退路。要成功，首先必须具有甘冒风险的惊人魄力，在经济机遇不具备或国家政策不明晰的条件下，敢为人先，成为“吃螃蟹”的第一人。浙江一些农民民营企业家长期以“敢于创新、敢为天下先”为创业动力。浙江地区能成为民营经济最活跃的地区与浙商勇于打破传统经济的旧规章密不可分。［13］国内部分学者认为，浙商的冒险精神，突出在“勇”“闯”“先”三字上。许多农民出身的浙商创业之初系三无：无技术、无资本、无市场。因此，草根民营企业家无后顾之忧，使他们勇猛无畏，敢于闯荡市场，拥有自我超越、百折不饶、自强不息的艰苦奋斗精神。浙江省各地，以温州商人的“先闯一步，先迈一关”的超越冒险精神著称。

浙商勇于冒险的精神，并非盲目瞎干，而是建立在认真调查基础之上。例如，王均瑶在承包湖南长沙至浙江温州的航线之前，做了认真的市场研究。王均瑶根据直觉，认为浙江苍南县往返于湖南至浙江之间的各种供销员数量不少，这些群体需要乘坐飞机从事商业贸易。但个人感觉不能代替客观、科学的数据，承包航线需要对航空客流量进行周密的调查研究。为了赶时间，王均瑶通宵达旦，日夜忙碌，派了许多人员来往于湖南长沙、浙江温州等地，深入商店、公司，广泛收集乘坐飞机的客源人数与往返次数。经过几个月的调查统计，在航空专家指导下，写出了近万字开辟、承包湖南长沙至浙江温州的客运航线的可行性报告。在这份报告上交之后，承包航线一事才获得民航局批准。［14］

三、结束语

浙商的发展，成绩令世界各国商业界瞩目。在科技日益发展的今天，我们也看到，浙商面临着巨大机遇与挑战。随着我国法律法规的健全，世界经济一体化及竞争日趋加剧，想发展民营企业，仅靠冒险、大胆，也许已经难以成功。如何在经济热潮中获胜，诸多问题值得浙商集体与社会各界深入探讨。

［1］晓伊.浙商：敢为天下先［J］.中国经济信息，2006（16）.

［2］吴志红.快递业转型“三重门”［N］.人民政协报，2012--02-10（B01）.

［3］黄樱飞.中国民营快递之乡花落桐庐［N］.杭州日报，2010-10-27（A14）.

［4］李琳.浙商的石油生意［J］.浙江经济，2005（5）：42-43.

［5］温婉.温州女商人新疆投资千万一口气“吞”下油井30口［N］.浙江日报，2005-03-04（6）.

［6］无名氏.方培林：活跃在民间金融第一线［N］.温州商报，2012-04-26（24）.

［7］高翔.温州民商银行将于26日开业［N］.上海证券报，2015-03-21（6）.

［8］潘秀慧，尤海峰.胆大包天：一个时代的符号［J］.温州日报，2008-10-14（1）.

［9］姜继玲.李书福一路“阳谋”冲天下［J］.人力资本，2006（12）：13-20.

［10］邱明柱.三次思想解放与温州经济发展［J］.中共浙江省委党校学报，2003（4）：46-50.

［11］兰蕙等.邓小平经济理论与温州私营经济发展［J］.生产力研究，2004（3）：99-101.

［12］魏域涛.方兴钱庄的兴衰［N］.中国经济时报，2013-08 -14（4）.

［13］吕惠明等.农民企业家创业精神形成机制研究——以浙江省为例［J］.农业经济问题，2014（8）：95-99.

［14］肖申.与蓝天结下不解之缘——记温州私营企业家王均瑶［J］.文化交流，1997（2）：17-19.

（责任编辑 张玲玲）

F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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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293X（2015）05-0097-03

10.16169／j.issn.1008-293x.s.2015.05.19

2015-06-08

黄明光（1957-），男，广西桂林人，浙江育英职业技术学院体艺部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