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万山区丹砂文化旅游价值的开发

赖 全（铜仁学院 贵州 铜仁 554300）

论万山区丹砂文化旅游价值的开发

赖 全（铜仁学院 贵州 铜仁 554300）

万山丹砂文化的旅游开发成效不彰，迟滞不前，其原因主要在于发展思路存在天然缺陷：耗资多，耗时长；内涵单一，吸引力不持久。突破困局的可能路径包括：弃用汞文化，启用丹砂文化；建设丹砂文化游乐园。

丹砂 万山区 文化遗产 工业遗址

万山特区为国家设立的县级汞矿特区，国内荣称“汞都”，又称“丹砂之城”。围绕万山特区开展丹砂文化研究可以有效整合文化资源，进一步繁荣地域文化，同时亦可以其为主题开展文化产业运作以及旅游开发。丹砂文化虽非万山特区所独有，然万山特区执丹砂文化牛首之地位则无可替代。且最大机遇在于望眼全国未曾有全面整理丹砂文化之课题项目，尚无成熟之丹砂文化示范基地，故塑造万山特区丹砂文化之典型印象迫在眉睫。另外，建设万山特区丹砂文化符合铜仁市委市政府发展旅游经济之总体布局，万山丹砂文化旅游无独木难成林之虞。然则，文化旅游开发需要预先准备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宽阔的文化视野。欲对丹砂文化进行旅游开发，必先对万山特区丹砂文化做整体性的基础研究。

一、万山区汞矿经济的困境及其原因

万山特区被列为资源枯竭型城市，其延续与发展的关键在于产业转型。早在2006年，刘泽坤同志就已经于《理论与当代》发表专文《万山旅游文化产业发展的思考》，指出万山发展旅游要坚持“突出一条红线，擦亮一块招牌，弘扬两种文化，构建一个网络”，核心就是合理利用汞文化。铜仁学院林睿老师亦在《科技信息》2009年第20期发表论文《浅析万山汞矿遗址工业旅游对万山特区的经济作用》，专门论述了汞都博物馆的建设思路。2012年10月29日，记者李银、周芙蓉在《新华每日电讯》第六版发表文章《“汞都”转型：从卖资源到卖文化》，简单介绍了万山的发展方向：第一，从“卖资源到卖技术”，发展汞产品深加工，推动汞矿开采和加工技术输出；第二，从“卖产品到卖文化”，一方面从简单的工业品生产转向工艺品生产，另一方面利用工业遗址发展工业旅游；第三，城市扩容异地转型，发展生态农业。现今，万山特区党委和人民政府已然注意到万山特区汞矿历史的文化价值，积极推动汞矿工业遗址申遗工程。2012年7月21日，申遗报道组在《铜仁日报》第一版发表文章《“中国汞都”冲刺世界文化遗产》，综合说明了万山特区汞矿资源枯竭后的困境以及突围战略：被国务院确立为第二批资源枯竭型城市后，万山特区党委致力于产业转型，大力发展旅游业。在突围战略的框架下，万山特区党委制定了具体的发展策略：围绕着地下矿道为核心的工业遗址建设矿山公园并整合文化资源，进而依托矿山公园积极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在文化遗产的品牌效应带动下推进旅游业发展。纵观前贤的观点，其思路可用“工业遗址——矿山公园——文化遗产——观光旅游”模式概括之，可谓匠心独运，颇具披荆斩棘的创新智慧。

遗憾的是，从万山制定转型战略至今，旅游业的发展成效有不尽如人意之处。有多位学者分别撰文指出了万山旅游业存在的现实问题。其中，刘凌樟在《铜仁日报》2009年5月9日第四版发表的《如何加快万山特区文化旅游产业发展》较为集中地说明了相关情况。“万山旅游业刚刚起步，可以说尚未破题。万山生态文化旅游的真正魅力不为外人了解，知名度还较低。成熟开放的景点屈指可数，旅游基础设施和配套服务条件还不能满足游客的需要，回头客和旅游的宣传效应未得到应有的体现。2008年全年共接待游客不足2万人，旅游综合收入不足千万元。主要问题是：一是缺乏突出万山资源特色的旅游业发展总体规划和景区景点详细规划，景点布局缺乏前瞻性、科学性和系统性；二是旅游景点建设投入严重不足；三是旅游公路建设滞后，旅游环线尚未形成；四是接待条件和服务水平差，还没有一家星级宾馆；五是对万山独具特色的旅游资源开发、包装、推介宣传不够，景点知名度不高；六是旅游产品开发相对不足；七是市场化运作力度不够，招商引资和鼓励民间资金投入旅游建设力度较小，缺乏有实力的企业投资打造旅游精品。”［1］万山旅游存在的问题总结起来就是王同文、田明中在《中国国家矿山公园建设的问题与对策研究》一文中指出的三大方面：第一，管理体制问题；第二，规划设计问题；第三，资金投入问题。［2］经过几年的调整，管理体制方面已经有了长足进步，设立了直属铜仁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县级事业单位“万山矿山国家地质公园管理局”。另外，在资金投入上也逐步拓宽了渠道。但是，规划设计方面仍存在一些问题。虽然万山区在2011年委托北京大学和深圳园林景观公司分别编制了《万山汞矿遗址保护规划》和《万山汞矿遗址利用规划》，可是这两份规划书依然围绕工业遗产文化产业园建设展开，仅仅关注到了万山汞矿在工业史迹方面的文化内涵，忽略了商业、中医、科技、宗教、书画方面的深厚内涵，使丰富的万山汞矿文化仅仅展现出单薄的侧面身影而缺少层次感，进而欠缺强大的吸引力。万山区作为国内汞矿工业执牛首处，与国际上其他著名汞矿遗址相比自有不同凡响的东方神秘魅力。若能充分发扬丹砂文化的东方神秘魅力，万山区的文化旅游必能增添更多的吸引力。

万山区文化旅游项目建设多年而成效不彰，原因是多方面的。笔者认为，“工业遗址——矿山公园——文化遗产——观光旅游”模式的天然缺陷是其中非常重要的制约因素之一。该模式的天然缺陷集中体现为两个方面：第一、投入资金量大；第二、文化内涵单一，吸引力不持久。“工业遗址——矿山公园——文化遗产——观光旅游”模式的主体思路是通过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带动旅游产业，因此，需要预先完成两个步骤：首先，需要修复“地下矿道”为核心的工业遗址，但此类工程耗资巨大；其次，需要完成世界文化遗产申报，亦要耗费巨额经费。依据万山申遗报道组所提供资料，要完成工业遗址旅游项目的建设需要高达250亿元人民币［3］。这对于地处西部腹地的万山区而言，融资难度甚巨。另外，“工业遗址——矿山公园——文化遗产——观光旅游”模式一方面紧紧抓住了汞都的工业遗址文化，另一方面则是仅仅抓住了汞都的工业遗址文化。由此，汞都自我束缚了手脚，其文化内涵趋于单一向度，缺乏广度和宽度。其实，万山作为汞都，完全可以把其定位为与汞相关文化汇集的中心，交相辉映，荟萃鼎盛。

二、万山区丹砂文化旅游开发新思路

万山转型的思路可以从“通过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带动旅游产业”变为“通过发展旅游产业推进世界文化遗产申报”，突破困局可从正名始，弃用“汞文化”，启用“丹砂文化”。长时间以来，万山发展旅游业围绕“汞都”做文章，以“汞”字为抓手，从汞矿工业遗址切入，把“汞都”的内涵浓缩为工业意味浓厚的“汞文化”。如此一来，一方面增加了“汞都”旅游价值开发的难度，另一方面限制了“汞都”旅游价值后期延伸性开发的操作空间。如果放弃“汞文化”而使用“丹砂文化”，万山则可以借助“汞都”之名整合万山之外地区和工矿以外领域的丹砂文化资源，诸如：务川仡佬族与丹砂的不解之缘，巴郡丹砂女王清寡妇的商业传奇，皇家丹书铁券的君臣故事，中医丹砂入药的神奇功效，古代书画的丹青妙用，道教符箓与佛教壁画中丹砂不可替代的神秘传统，炼制长生不老丹的奇特传统。弃用“汞文化”，启用“丹砂文化”，这不仅仅只是更换一个名字，而是让“汞都”的文化内涵从一元转向多元，使多地域、多领域的文化资源富集于万山。

再者，万山发展旅游项目可以从建设矿山公园转为经营丹砂乐园，从主推汞都博物馆转向主推丹砂游乐园。“工业遗址——矿山公园——文化遗产——观光旅游”模式前期投资巨大的弊端是造成万山发展工业遗址旅游成效不彰的主要原因。那么，经营丹砂乐园是否可以避免建设矿山公园的困境呢？申遗报道组已经指出，“工业遗址——矿山公园——文化遗产——观光旅游”模式的最终完成需要250亿元。另外，前期投入2000余万建成“中国汞都·万山国家矿山公园”项目一期工程，开放之后的效果则仍然不尽如人意。相较而言，经营丹砂乐园则无需如此巨量投资，而且，边建设边运营的灵活性更强，难度更低。有资料可证笔者浅陋之见。拉萨市欲招商建设大型现代化游乐场，投资总预算仅为1.2亿元。代表国内先进水平的深圳欢乐谷三期工程总投资1.8亿元，而天津欢乐谷的总投资仅为17亿元。再则，建设矿山公园只能在工业遗址上进行，丹砂乐园却可以选址于万山区新城郊区，可以借助铜仁市的各项基础设施，交通更加便利。由此可见，经营丹砂乐园要比建设矿山公园的难度低。但是，笔者并不建议放弃建设矿山公园。经营丹砂乐园的初衷是为了尽快打开万山的旅游业困局，通过经营丹砂乐园来积累资金，进而支持矿山公园的建设。

从建设矿山公园转为经营丹砂乐园的价值和意义不仅局限于找到一个投资较小的旅游项目以便突破万山区旅游业的困局，还在于拓展了一条从观光旅游趋向体验旅游的新路径。旅游大致分为三大类型：以导游为中心的观光旅游，以项目为中心的休闲旅游，以游客为中心的体验旅游。面对同样的景点或娱乐设施，不同的游客会有完全不同的体验；为了获得同样的体验，不同的游客可能需要完全不同的实现方式。观光旅游与休闲旅游为游客提供的都是标准化的旅游产品，在满足游客个性化的需求方面存在先天不足。因此，在观光旅游和休闲旅游的基础上催生了新的旅游类型——体验旅游。万山区旅游业的发展要突破重围，一方面要充分借鉴成熟项目的成功经验，另一方面也要开发新型旅游项目，尝试体验旅游这一新路径。惟其如此，万山才能在凤凰古城——梵净山道场——万山汞都这一旅游线路的建设中找准位置、实现价值。凤凰古城主要为休闲旅游，梵净山道场主要为观光旅游，如果万山的旅游项目没有独辟蹊径，则必然在吸引游客方面受限颇多。体验旅游的理念可以指导万山走出这一困境。前文所提到的林睿老师也秉持如下观点：“就该项资源的开发，本人认为应该以体验式旅游为突破点”［4］。但是，矿山公园地势起伏不定，地形高低不平，不利于开展参与式旅游活动，体验旅游的先进理念难以得到实践。经营丹砂乐园则可以避开这一难解之题。选址于他处的丹砂乐园可以一方面运营游乐场的传统项目，另一方面又尝试实践体验旅游的先进理念，为万山旅游业的后发赶超找寻路径。

三、丹砂文化旅游开发的负面影响及其消除机制

弃用“汞文化”，启用“丹砂文化”，无形中为万山旅游产品增添了宗教、皇权、传统医药等元素，使其知识性更加丰富，趣味性更加显著，神秘感更加强烈。那么，是否存在误导游客不相信科学而崇奉错误意识形态，进而有损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风险呢？这一问题的答案是：不会对游客产生误导。我国自落实宗教政策以来，开放了许多宗教场所，其中许多宗教名山的文化旅游已经发展多年，并不存在误导人民群众的现象。相反，正是由于这些宗教场所的开放，人民群众可以清晰辨认出披着宗教外衣的邪教组织。宗教文化旅游的多年实践已经检验出了真理。而且，丹砂乐园是一个供游客旅游的地方，不是宗教场所，并不宣传宗教义理，也不具备宗教神圣感。特别重要的一点是：丹砂乐园不仅有皇权、宗教等元素，还有工矿文化这一科技元素。所以，经营丹砂乐园完全无封建迷信沉渣泛起之虞。

另外，以游乐园的方式开发丹砂文化的旅游价值，会不会造成对丹砂文化的过度开发和庸俗化理解？在文化资源的旅游开发过程中，政府与企业必然要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没有政府和企业的参与，文化资源的旅游开发将无法完成。但是，地方政府出于发展地方经济的美好初衷，求快速度、求大规模，缺少科学规划，容易对丹砂文化做过度开发；企业经营者则可能为了迎合市场需求，满足部分游客的恶趣味而对丹砂文化做庸俗化解读。这些做法都可能会使丹砂文化的内涵趋于浅薄化，降低丹砂文化对游客的吸引力，不利于丹砂文化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那么，怎么才能较好地避免以上不利影响呢？首先，要充分重视媒体的预警作用，正确应对负面的新闻报道。本文所谓的媒体的预警作用指的是丹砂文化旅游的开发思路如果偏离了正轨，矛盾和问题积累到一定程度将低烈度爆发，此时媒体就会对存在的问题进行报道，通过新闻监督的方式警示开发者。丹砂文化的旅游开发者如果能够正确应对负面的新闻报道，可以较好地避免上文所提到的不利影响。但是，“媒体预警”这一机制仍属消极应对的方式，常常使开发者处于被动境地。因此，万山区丹砂文化旅游需要一种更加积极主动的不利影响应对机制——“学者预警”。在本文中，“学者预警”的内涵是万山区丹砂文化的旅游开发过程中积极引入专家学者，重视其专业建议。学者通过观摩、调研、参与建设等方式，提示现存问题，提交专题报告，提供决策建议。相比于“媒体预警”的滞后性和破坏性，“学者预警”更具超前性和建设性，能使开发者掌握更多的主动权。“学者预警”之所以具有超前性，在于学者具有更高的专业敏锐度，能在问题初萌时迅速锁定，从而为问题的解决争取更大的转圜空间。另外，由于学者秉持着客观中立的态度，在初萌之时就锁定了问题，把不利影响控制在有限范围之内，这就使“学者预警”不附带破坏性。而且，学者在反馈现存的问题时常常提供针对性较强的专业建议，提示解决问题的思路，因此，本文认为“学者预警”更具建设性。如果开发者能正确应对“媒体预警”，主动建立“学者预警”机制，丹砂文化在旅游开发过程中就可以很好地避免过度开发和庸俗化解读等不利影响。

【责任编辑：张伟】

［1］ 刘凌樟.如何加快万山特区文化旅游产业发展［N］.铜仁日报，2009-05-09.

［2］ 王同文，田明中.中国国家矿山公园建设的问题与对策研究［J］.矿业研究与开发，2007（2）.

［3］ 申遗报道组.“中国汞都”冲刺世界文化遗产［N］.铜仁日报，2012-07-21.

［4］ 林睿.浅析万山汞矿遗址工业旅游对万山特区的经济作用［J］.科技信息，2009（20）.

F592.7

A

1008-8784（2015）04-16-4

2015-09-12

本成果得到贵州省重点学科“民族文化遗产学”和铜仁学院重点支持学科“宗教学”经费支持。

赖 全（1985—），男，江西赣州人，博士，铜仁学院重点支持学科“宗教学”学科带头人，社会发展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民族文化与宗教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