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文化的整体性



中国传统文化的整体性

西方近代文化是一个分科的文化，而中国传统文化则是一个综合的文化。它是把文史哲、政经法、农工医等都当作一个整体来看待，而不是把它们分门别类。同样一个道理，既可用于治国，也可用于治身，还可用于处理人与天地万物的关系。比如中国很重要的一个观念是阴阳五行。阴阳是互相消长的，阴长阳就消，阳长阴就消。阳可以转换成阴，阴可以转换成阳。阴里面有阳，阳里面有阴。五行之间、自然界的万事万物之间都有一个相生相克的问题，这就是我们讲的平衡，生态中相生相克的关系变化了，生态就失衡了。这样的道理可以用在治国上：两极分化不就是阴阳失调了吗？达到阴阳平衡是最稳定的状态。但是这个平衡不会是永恒的，需要不断地调整；同样可以用在养生上：五脏六腑是五行的关系，五行的关系出了问题，人就有病了。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强调的“理”体现在各个事物上，表象是不同的，其道理可以贯通万物。

但是我们近代以来受到西方文化分门别类的所谓“科学精神”的影响，否定了我们传统的强调万物一理、贯通综合的思想方法，而认为中国的传统文化是糊里糊涂的、模糊的、说不清楚的。往往用西方分科的定位、定性标准来看中国传统文化，把中国的传统文化说得一无是处。于是我们的思维方式改变了。想问题的方法全部要清晰，定量、定性，要确定无疑，此就是此，彼就是彼。但我认为不能那么简单，不能都是非此即彼，还要看到此中有彼，彼中有此；此离不开彼，彼离不开此；此能够转换成彼，彼能够转换成此。

（摘编自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楼宇烈在北京什刹海书院所作演讲“儒家的礼乐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