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安老区抗日纪事

2015-04-03 04:32吉春发
档案与建设 2015年12期
关键词:汽艇碉堡徐家

吉春发

(南通市通州区兴仁镇,江苏南通,226300)

日军侵犯阚家庵

阚庵镇又称阚家庵,是一座古老的小集市,距陈家酒店镇2公里,是四安老区的南大门,一条悠长的运盐河向东可达西亭和县城金沙镇,一条乡土古道可通兴仁镇至南通城。当年,小镇上开着几家馒头点心店、豆腐坊、粮油商行,烟糖酒、香烛鞭炮、布匹鞋帽等日用杂货店,水陆畅通,买卖兴隆,集市热闹。

1938 年秋,一队日本兵从兴仁镇西北观音堂进犯阚庵镇,镇上居民纷纷下乡躲避。日本兵一到西街头的斗香台,就行凶开枪打死农民蒋洪顺。进街后,用刺刀戳死粮行伙计蒋四虎和门三候。有几个未及转移的青年妇女,都被日军头领拉倒地上强行轮奸。日军领队的抓住豆腐店壮年汪琛,大声查问:“你是做什么的?”汪琛回答说:“做豆腐的。”日军吼叫:“啊!做‘队伍’的?刺拉刺拉的!”当即用刺刀残忍地戳破他的胸瞠,汪琛活活惨死于血泊中。鬼子涌进东街头随手开枪,打死一个姓葛的农民。日军离开时还放火烧毁了阚庵小学、观音堂尼姑庵和姚永年家茅草盖顶的几间老房屋,当时烈焰腾空,浓烟冲天!

1943 年夏,日军为盘踞阚庵镇封锁水陆要道,在镇中构筑了坚固的据点,树起“太阳旗”,东西街头筑起两座碉堡。这座小集镇成为当地的人间地狱。1943 年秋至1945 年夏,日军经常下乡“清剿”,沿途杀人放火抓人,抢夺粮食钱财,牵走耕牛,捉去鸡鸭,强奸民女,无恶不作。当时,抗日民主政府庵西乡指导员汪克厅、谢坝乡张指导员,先后被日军杀害。家住此地的县临时参政会参政员朱东木被捕后,遭受毒打而死。税务干部朱少卿被捕后受“老虎凳”、烙铁烫肉等酷刑后死于碉堡内。当地小型押档店的葛兆本被日军抓去后戳死在酒店街的南街头。一个青年人在酒店街上理发,才剪了一半头发,日军硬说他是民兵而强行抓走,劈死在街南戚家桥畔。日军还绑架一些无辜群众,关押在阚家庵东街头碉堡内,用皮鞭拷打。日军还到处张榜宣告:“勒令绑架人员家属,速以巨款赎身,延期者一律刺拉杀头”!庵西一个老人曹品山被迫交了2000元才得放回,被折磨得体无完肤,面容憔悴。

1944 年初夏,日军又迫使几位农人,在阚家庵东边碉堡旁挖了一个深坑,然后从碉堡里牵出11个青壮年,统称是民兵,逼令站立坑边,日军几个刽子手举起锃亮的大刀,直向他们凶猛乱砍,将尸体推入坑里,把人头用铅丝穿过,挂在木桥栏上“示众”。

1945 年5 月,日本兵撤离阚庵镇时,还将镇东、镇西两个碉堡塞满柴草,倒上汽油,关锁洞门,引爆燃烧,把关押在碉堡内的60多人活活烧死。如此法西斯暴行惨绝人寰!

阚庵伏击日汽艇

1941 年夏,南通县警卫团二营和新四军一师三旅七团二营组成江海挺进支队,深入通海地区,狠狠打击日军,连连获胜传捷报,并将红旗插上狼山之巅,使南通城里的日军大受震慑。随后,江海挺进支队挥师北上,在阚庵镇机智地伏击摧毁了日军汽艇,又取得大快人心的战果。

1941年10月21日清晨,宿营在四安老区王家桥处的七团二营营长康林得到情报:“驻金沙日军将用汽艇运送一名军官和一批军用物资,并派十多名日兵护送,途经水路西亭、阚庵去南通城”。为了打击日军的嚣张气焰,康营长立即率领部队急速行军到阚庵镇,布置伏击。阚庵这座小集镇地处陈家酒店河与运盐河交汇点十字形的岸畔上,交叉口的北面和东面建有二座较大的木桥,交叉口南面的河道较为狭窄,也有一座小木桥。商店和居民住宅皆是背河而建,店门面都向街道。康营长根据这特定地形,将部队分别埋伏在木桥两边的商店与住房里,战士们在面朝河边墙壁上开凿了射击口,河中又横堵了许多树枝,等待日军汽艇驶入伏击圈。同时,对西亭、兴仁方向派出阻击敌兵增援的警戒小分队,又迅速动员商民疏散到较远的乡下去。

日军汽艇从县城金沙开出后,在西亭据点河下逗留片刻,西亭维持会长徐德隅的弟媳、日本女人全村留尉和她的女儿徐仲萱一行,笑盈盈地搭乘此次汽艇去南通城。日军汽艇如往常那样飞速犁浪驶向阚家庵,当汽艇驶进十字河口包围圈中,康营长高声命令:“打!”伏击部队的机枪、步枪、手榴弹,从河岸墙口一齐开火,汽艇顿时着火燃烧,冒出滚滚浓烟。我军的杀喊声震响河岸,护艇的日本兵张皇失措,躲入船舱。此次伏击战速战速胜,汽艇千疮百孔,变成一具废壳,艇中尸首都被枪弹烈火击碎烧焦。歼灭日军军官一名和士兵十名,缴获机枪一挺、手枪一支,还有步枪、子弹等。战后打扫战场,发现在桥南棉花田里有几只高筒日军皮靴,方知有两三个日本兵朝兴仁镇或南通城方向逃跑了。

午后,盘踞在南通城里的日军大队,急驾多辆摩托车、速驶几艘汽油艇,带足轻重武器,水陆并进,直达阚家庵战斗现场。是时,江海挺进支队已撤离得无影无踪。日军无可奈何,只得七手八脚地抬去何姓人家存放在关帝庙里的一口棺材,收殓了日本军官的遗体。然后,将棺材和其他死尸摆在河南农田中,堆足柴草,浇上汽油火化,捡其骨灰。又用开来的新汽艇拖着废艇残骸,驶向南通城。

梁灵光领兵救百姓

南通县抗日民主政府县长梁灵光也是南通县警卫团团长。他在抗日战争烽火连天的岁月里,率领军队奋勇杀敌,勤政为民爱护老百姓。

当年,南通县警卫团和西区独立营常在陈家酒店镇东北处的徐家桥安营扎寨,梁县长也常在徐家桥小学里召开大会,发动群众坚持抗日斗争,巩固民主政权。因此,日伪军将徐家桥这块地方视为眼中钉。

1942年10月19日凌晨,盘踞在石港镇和骑岸镇的日本兵,突然派遣两支小分队向徐家桥包抄。当地群众听说日本鬼子从石港方向偷袭过来,纷纷往东边的良家庵一带躲避。谁知骑岸的敌人又从顺遂桥向西扑过来,挨家逐户抓人,抓去许多徐家桥在此避难的群众。在良家庵河西芦苇丛中,也躲藏着一些乡亲,由于疾风劲吹,芦苇起伏,露出芦苇中人影,凶恶的日伪军搜索发现,当即向河中开枪,“哇啦哇啦”狼嚎般地扑近,抓走芦苇丛中的避难群众。

两路日伪军在徐家桥会合,并未抓到新四军和民兵,也没有袭击到民主政府的行政机关。日军恼羞成怒,便把抓来的一群老百姓关在徐家桥小学教室里,持枪看守。同时,速到学校北处的徐子芬杂货店抢光烟酒糖和日用品,还到附近居民家翻箱倒柜,抢掠财物粮油,抬走肥猪,捉去鸡鸭。敌人回到徐家桥小学后,一面忙着宰猪杀鸡、烧茶做饭,一面滥施淫威,拳打脚踢、吊打拷问被抓群众,逼供“谁是民兵、谁是新四军家属”。敌军头头在桌上架起一挺机关枪,怒目恐吓被抓群众,高声扬言:“谁人隐瞒不交代,当场枪毙!”被抓群众宁死不屈,拒不回答!

正当日伪军饮酒吃饭时,徐家桥小学西北边骤然响起了枪声。敌人惊慌地放弃学校里的群众,丢下饭碗向校外撒腿逃窜。原来,南通县长梁灵光获悉被抓群众集中绑在徐家桥学校的消息,立即与通西行署主任顾尔钥联系,率领县警卫团飞快地包围过来,机关枪、掷弹筒、手榴弹向慌乱的敌群猛力开火。日伪军招架不住,连滚带爬,丢下枪支,狼狈而逃。

被抓群众从教室里冲出来,惊喜交集,感激地说:“多亏梁县长领兵救了咱们老百姓!”

新坝围困日据点 打援击败敌伪兵

1943 年10 月底,日伪军在“清乡”中侵占了陈家酒店镇北郊温桥村东、坝桥村西与蔡坝村南的三村交界处的新坝,设置据点,筑起坚固的碉堡,驻有日军一个小队、伪军一个排。日伪军经常到周围村庄里去“清乡”,烧杀掳掠,给老百姓的生命财产造成深重的灾难。徐福元、孙德广、宣茂泉、许汉章等十几户住房被烧光。茶庵殿一带的钱三、钱贵兄弟俩和邻居许坤等20 多个平民被抓去活活戳死,抛在据点东边的呆沟里。还有7个青壮年农民也被无辜杀头,割下的人头挂在据点南边的竹篱笆上。百姓对敌人恨之入骨,盼望新四军早日拔掉新坝的据点。

1944 年7 月24 日午夜,通西四分区主力部队和南通县警卫团、四安区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新坝据点围困起来。东北面的警戒部队埋伏在新庙子,以备阻击从石港而来的增援之敌;西边的警戒部队埋伏在严家园,以备阻击从于家桥而来的增援之敌;南边的警戒部队埋伏在李孙桥,以备阻击从阚家庵而来的增援之敌。区乡干部们连夜动员组织数千名基层民兵,作好助战后勤。是夜,我军按兵未动。

25 日晨,新坝据点的一支敌军从碉堡出动,向西走了百米之远,就被我军一排冷枪,打得昏头转向,慌乱地缩回据点。随即,碉堡上的子弹向四野乱射,又投了几枚掷弹筒炮弹,见没人还手,停止了射击。其时,我军埋伏在新坝附近人家与战壕中,严密地监视着被围困的敌人。是日,驻石港的日伪军前来增援,途经新庙子时被我军警戒部队狠狠地打击,只好抬着死尸望风而逃。

傍晚,指挥部获得可靠情报:驻阚家庵日伪军将连夜出发,企图前来解救新坝被围据点。为了歼灭这股来援的敌人,我军迅速增兵警戒到南线,在新坝以南的姚家店旁设伏,特用六挺机枪组成阻击火力网,同时又在姚家渡河东与河西两岸埋伏,做好对水陆两路日伪援兵的夹击准备。晚上8 时许,我军南边的警戒部队发现阚家庵的敌人快步而来,埋伏在姚家店旁前面的士兵一枪未发。当敌人进入朱家小桥包围圈时,埋伏的警戒部队同时出击,六挺机枪向“袋里”的敌伪猛烈扫射,后来活捉了一名躲在小桥底下的日本兵。

这一天两次打援全胜,我军无一伤亡,军民欢欣鼓舞,对继续围困新坝据点,打击日伪军的决心更坚定,信心也更大。被困的新坝日伪军无援断粮,不得不于同年冬乘冷月幽光仓皇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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