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政治文化现代化的农民公民意识培育分析

岳佳（西华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四川南充637009）

走向政治文化现代化的农民公民意识培育分析

岳佳
（西华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四川南充637009）

摘 要：公民意识是政治文化的重要着力点，也是通过经济、制度、文化和环境推动国家走向现代化的动力源泉。公民意识价值显现，培育和提高农民公民意识势在必行。作为上层建筑的政治文化要适应生产力发展，对当前农民公民意识的培育提出了新要求。根据农民公民意识政治认知水平和政治效能感两个衡量指标，提高农民公民意识需要从内化和外化两方面着手。

关键词：政治文化；公民意识；政治认知水平；政治效能感

国家现代化是国家需要和公民适应的呈现。在社会主义新农村和城乡一体化建设新时期，农民公民意识的创新是政治文化创新的首要因素。国家的发展离不开对农民的研究［1］。农村是多种政治文化的汇集地，除以马克思主义为主流文化，还糅合了传统政治文化和西方政治文化。农民政治意识受传统政治文化、主流政治文化和异质文化的多重混合影响，既有对宗法思想的保留和对权力的无比崇拜，也有盲目西化和政治虚无主义思想。农民公民意识的提高成为政治文化走向现代化的突破口。根据农民政治意识的衡量指标，从内化和外化两个方面实现其创新成为大势所趋。

一、农民公民意识亟待提高的政治文化要求

公民概念由来已久，最初产生于希腊城邦，由亚里士多德提出，他认为“人在本性上应该是一个政治动物”［2］，公民是组成城邦的基本单位和政治基础，当时的公民身份具有鲜明的等级色彩。现今，公民是从法律视角对公民个体进行的界定，具有三个方面的要素：拥有一国国籍，享受法定权利，履行法定义务。公民意识基于客观现实产生，是一种社会需要。马克思说：“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3］农民公民意识是农民对客观现实所赋予具有公民身份以及其所蕴涵的内在价值的肯定和认同，它具有历史继承性和时代性等特征。纵观我国历史长河，传统政治文化通过官僚体制覆盖到广大农村地区，对农民政治意识产生了直接、深刻而广泛的影响。文化具有延续和传承的功能，是对传统的基本制度、价值观的传递，构成了现今政治文化不可或缺的部分［4］。政治文化现代化要求农民公民意识进一步提高。

（一）人全面发展的要求

社会的全面发展要求社会成员实现全面发展。基于对人与社会关系的探讨，马克思提出关于人全面发展的学说，他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具有的抽象物，在现实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5］当前我国农村地区，受小农经济发展模式影响，农民政治意识延续了传统政治文化的影响，同时受主流政治文化和西方异质文化的传播影响，村民角色定位混乱。

人全面发展学说赋予人作为个体主体性不断提升和发展的价值。公民价值在于人是一个平等的独立个体，农民在主体性、权利性和责任性方面具有平等地位，它们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赋予农民主体地位实际内涵的综合反映。就其主体意识而言，公民是一个法律概念，农民公民主体集中体现为国家宪法和法律对其公民身份、法律人格的肯定和尊重。就其权利意识而言，权利意识是公民意识的核心。当农民对自身公民身份具有认同感时，他们能够感受到政治生活、文化生活和社会公共事务对其的吸引力，发挥其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追求现代政治文化倡导的民主、公正和公平正义。就其责任意识而言，农民的主体意识从要求独立、自由、平等的公民身份出发，他们首先获得了政治人格的平等，其次获得了经济人格的平等。当前农民需要承担作为独立人格主体所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公民意识的理性化体现为公民责任意识，其目的在于确保社会处于一种稳定与和谐的有序状态之中。公民的主体意识在其所有的公民意识中居于基础地位，是实现人全面而自由发展的基石。

（二）社会主义民主、法治的要求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制度建设是培育农民公民意识的先导。阿尔蒙德和维巴指出：“一个稳定的和有效的民主政府，依靠的是人民所具有的对政治过程的取向—即政治文化。政治文化能够支持民主系统”［6］。社会主义民主建设构成政治文化创新发展的有效素材，而其要求农民公民意识要与时俱进，摆脱传统政治文化中糟粕部分的束缚，确保其脱离滞后性的影响。民主制度能否有效运作离不开公民对民主的认可和追求，当民主价值观被附着、内化为公民的自我意识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民主制度才是有效的制度。因此，民主制度建设亟需提高农民公民意识。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建设是社会主义农民公民意识得以培育的核心，法治是公民行为得以实现的保证。法治国家是一个国家实现现代化的理性选择，法治性便成为社会主义公民意识的一个基本特征。十八届四中全会明确指出，人民群众的拥护、支持和信仰是法律权威性和至上性定型的来源。公民意识与法治国家是一种互动联系，法治国家的存在是公民意识得以产生、发展的重要前提，而公民意识作为一种集体理性反过来会促进法治国家深度发展。建设法治国家既需要建设完备成熟的法律体系，还要将法的精神和法律秩序有效地输入到农民公民意识当中。国家治理现代化时期，建立社会主义法治国家需要公民个体的价值发挥和公民意识的有效实现。

二、农民公民意识的测量标准

当前，农村处在转型发展的关键时期，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和新型农村城镇化建设是农村追随国家现代化的理性选择。在发展农村的道路上，农民作为主体力量，其公民意识水平高低直接影响农村发展的成效。农民公民意识的测量标准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农民的政治认知水平；二是农民的政治效能感。

（一）政治认知水平

公民认知是指公民对于公民权利与公民义务的认识和理解。从公民权利来看，公民应当了解有关国家政治、经济、法律等各个方面的知识；从公民义务来看，公民需要储备一定的知识、能力才可以更好的履行各项法定义务要求。当前农村政治文化在一定程度和范围内受传统政治文化的束缚，政治认知特征呈现出主观性强的崇拜心理、盲目的服从心理、淡薄的民主和法制意识及被动的政治参与。主要表现为：第一，对政治本身的认知虽呈现科学化发展的趋势，但农民的权利和责任意识、政治参与意识，公民的民主、法治意识等现代民主政治观念依然处于不被理解和有效运用的阶段；第二，科技的发展和互联网的普及，农民对政治信息的取舍由被动消极型逐步向主动积极型转移，所获政治信息的渠道也得到了拓展，所获政治信息量日益增大。就农民而言，受传统自然经济的影响，其对国家在农村各项政策的关注基于个人利益的考量。

（二）政治效能感

政治效能感是公民在政治认知的基础上，在国家治理框架内有效运用国家民主、法治的现代理念享受政治权利和履行政治义务的政治行为的实现效率，是农民对自我政治能力的感知。农民是否具有政治效能感主要从两方面进行衡量：一个是内在政治效能感，主要表现为农民在特定区域内对自身政治感召力和影响力的认知，从了解型和影响型两个方面考察；另一个是外在政治效能感，即农民对于村委会和基层政府这些外部力量回应的认知，主要指农民对于村委会和基层政府的重视与回应其诉求的主观认知，从重视型和回应型两个方面考察。［7］政治效能感是衡量农民公民意识水平的一杆秤。当前农村，农民对于权利意识和责任意识表现出一种不对等的态度，重权利实现轻义务履行。

三、实现农民公民意识的创新

要将农民转换成为一个合格的公民，他们不仅需要学习公民知识，提高政治认知水平，还需要发展公民能力，提高政治效能感。

（一）外化

公民知识是培育农民公民意识的基础性条件，它需要公民通过宣传教育和大众传媒等途径来掌握。公民知识的获取主要依靠外化的形式实现。当前我国农村社会公民环境尚处于不成熟的阶段，这种情况下，对农民开展理论的指导和知识的储备就显得十分迫切。美国哲学家杜威曾说：“只有通过行动才可能控制结果所依赖的条件。”［8］公民认知对正在成长着的农民公民意识将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

1．拓展农民公民意识教育新内涵。

随着农民诉求的不断升级，农民公民意识的内涵也日益丰富。当前农民公民意识的核心要素是公民的权利和义务意识、法治意识，它们与农民公民身份与生俱来。对农民开展公民意识教育在于引导农民认识到自身在国家和社会治理中的重要地位。当前，农民公民意识教育的新内涵主要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理念，即民主、平等、法治、公平、正义的精神，树立起相关理念。拓展农民公民意识教育新内涵，跨越道德层面的束缚，实现农民公民意识向政治现代化、政治文明以及社会主义法治层面延伸。

2．提高农民公民意识教育有效性。

农民公民意识教育有效性是在解放思想、与时俱进的基础上实现的。由于农民思想状态有其特殊性，在对国家发展战略的接受和吸收上存在限度。为此，提高农民公民意识教育有效性主要有两方面，一是要实现农民公民意识教育方式的科学化，注重教育与实践相结合。公民意识体现为一种认识活动，是人与环境互动的结果。实践是将环境与主体联系在一起的的桥梁和纽带，农民的实践活动为其公民意识的形成提供了现实依据。二是要促进农民公民意识教育途径的多样化，除传统的家庭教育、学校教育之外，还有注意加强对国家重大方针、政策的宣传教育，加大大众媒介传播和网络传播。

（二）内化

公民能力是将公民认知内化为公民的自觉意识和自觉行为，是开展公民意识教育的最终目的。由公民认知转化为公民意识，并提高政治效能感，需要公民主体的积极参与，这是实现公民意识内化的有效方式。

1．发展基本公共服务

在深化转型时期，基层政府致力于通过发展社会公共事业、扩大基本公共服务来提供农民权利意识、义务意识和法治意识培育的适宜土壤。基本公共服务在基层的大力推进，服务领域和层面的不断延伸对农民公民意识培育产生了直接影响，主要体现在农民通过公共服务利益共享的平台，能够在参与中对抽象的、难以理解的权利和义务产生具体的感知和追求。公共服务注重培育和发挥合作的价值，能够形成农民对基本公共服务的决策和监督。当前农村经济发展促进了农民消费，农民在满足生存型消费的基础上开始逐渐向发展型消费和享受型消费转换，为适应这种需求和变化，基层政府需要把社会治理的重点投入到发展农村科教文卫事业和基础建设方面，使农民逐步享受到基本的公共服务。这一过程中，基本公共服务与农民利益密切相关，吸引农民对基层政府提供基本公共服务决策的关心和参与。

2．深化民主参与

当前，政治文化主要表现为一种参与式的民主文化，深化民主参与旨在通过农民利益表达机制培育农民的公共参与意识和自治精神。第一，深化农民政治参与要进一步落实制度安排，畅通农民表达渠道。实现农民从政治冷漠转化为积极的民主参与是提升农民公民意识的关键，尽管在制度设计上，农民政治参与长期受到制度保障，即人大制度、信访制度等为农民的利益表达提供了基本的制度环境。但当前农民群体的利益表达依然处于不被重视的层次，其表达渠道和路径并没有得到制度的有效保障。要进一步落实农民政治参与的制度安排，创设适宜的制度环境，切实从畅通农民表达渠道增进农民公民意识的培育。第二，发展农村社区，对农民利益的实现的维护，以及对农民公民意识培育具有重要作用，主要体现在价值观和实践两个层面。在价值观成形上，发展农村社区帮助农民却对自己的身份定位，培育农民的权利诉求意识和权利追求意识；在社会实践中，发展农村社区为农民参与新农村建设和城乡一体化建设提供了实践环境。农民则能在民主参与中利用自身权利表达自我诉求，在实践中领悟自身的角色地位、具体的权利和责任，培育农民公共参与意识和自治精神。

农民公民意识的创新发展适应了城镇一体化建设和基层政府实现现代社会治理的需要，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理性选择。通过内化和外化两方面的培育，农民公民意识培育朝着有效性的方向发展，增强了村民自治和参与公共服务的民主环境和氛围，促进了法治意识的增强，进一步完善农民的全面发展。

参 考 文 献

［1］［美］埃弗里·M·罗吉思．乡村社会变迁［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8：320．

［2］亚里士多德．政治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130．

［3］马克思恩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82．

［4］［美］菲利克斯·格罗斯．公民与国家［M］．北京：新华出版社，1998：183．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6．

［6］［美］加布里埃尔·阿尔蒙德，西德尼·维巴．公民文化——五个国家的政治态度和民主制［M］．上海：东方出版社，2008：443．

［7］李蓉蓉．农民政治效能感对政治参与影响的实证研究［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3（4）：82．

［8］［美］约翰·杜威．确定性的寻求［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33．

（编辑：佘小宁）

The Analysis on the Cultivation of Farmers＇Civic－consciousness on the Way to the Political Culture Modernization

YUE Jia
（The School of Politics and Adminstation，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Nanchong Sichuan 637009，China）

Abstract：Civic consciousness is an important focal point of political culture．It is a spur to promote nation modernization by developing economy，system，culture and environment．The value of civic consciousness is growing，so it is imperative to cultivate and improve farmers＇civic consciousness．The political culture，as the superstructure，should be attuned to the productive force，which makes new requirements to cultivate farmers＇civic－mindedness．Based on the two measurement criterions，farmers＇political efficiency and farmers＇political attitude，the improvement of farmers＇civic－consciousness should be done in two aspects，which are internalization and externalization．

Key words：Political culture；Civic consciousness；Political attitude；Political efficiency

作者简介：岳佳（1988－），女（汉），山西榆社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基层民主方面的研究。

收稿日期：2015－05－11

中图分类号：D6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1－816X（2015）10－097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