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民变的探析

甘南民变的探析

张国波

(西北师范大学，甘肃 兰州730070)

[摘要]甘南民变是在抗日战争时期，1943年初，生活在甘肃南部地区的汉、回、藏、土、东乡等各族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影响下，反抗国民党政府黑暗统治的一次大规模的民族联合的农民起义。起义虽最终被国民党当局残酷镇压，但在整个起义中，各族民众团结作战，显示出了民族团结的伟大力量，为各民族的团结斗争树立了典范，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长期以来，学界对于甘南民变的研究大多只注重起义的原因、经过和影响，而对于起义的性质和特征论及的较少。文章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从民族团结的角度对这次农民起义的经过、性质、特征和意义作一简单梳理。

[关键词]甘南民变；民族团结；起义

[中图分类号]K265

[收稿日期]2014-11-27

[基金项目]西藏民族大学专门史重点学科资助项目，项目编号：15ZGS004。

[作者简介]李红阳(1989-)，男，山西晋城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研究。

[文章编号]1004—5856(2015)10—0066—04

甘南民变发生在抗日战争最困难的时期。①1938年10月，日军占领武汉，抗日战争进入到相持阶段。自此，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集团坚持奉行消极抗日，积极反共，推行分裂、倒退、投降的反动政策。这一时期的甘肃经济落后，政治腐败，各族人民生活困难。蒋介石为了有效地控制甘肃，先后派出其心腹朱绍良、谷正伦执掌甘肃军政大权，在此期间，虽说对甘肃社会的发展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但是整个甘肃政治黑暗，吏治腐败，社会经济落后，致使民不聊生，生活在最底层的各族民众苦不堪言。[1](P7)

于是，1943年甘肃南部各族贫苦人民，在王仲甲、肋巴佛、马福善、马继祖、肖焕章、毛克让、刘鸣等率领下发动起义，起义军一度达到数万人。起义军以抗粮抗丁为号召，战斗在榆中、临洮、定西、武都、文县、广河、临潭等县的广大区域。但是起义军很快遭到国民党当局的残酷镇压，国民党先后调其正规军队及当地组织的保安团对起义进行围剿，致使死人数千，至1943年夏秋间失败。[2](P221)本文根据相关资料，试图从民族团结的角度来浅析甘南民变的经过、性质、特征和意义。

一、甘南民变的经过

朱绍良、谷正伦在执掌甘肃期间，积极奉行国民党蒋介石反动政府的一系列反动政策，尤其是在广大农村地区，对当地的各族人民进行横征暴敛。民国三十一年(公元1942年)，甘肃各地发生自然灾害，陇中、陇东地区发生雹灾、霜灾，陇南地区发生大面积干旱，临洮、康乐、临潭、卓尼、岷县等地区普遍歉收，致使广大民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2]而国民党政府，不但不对农民进行赈济救助，反而巧立名目，增加苛捐杂税，进一步加重农民负担。

为了反抗国民党政府的残酷统治，求得生存。1942年8月，临洮县的王仲甲、史鼎新与不满国民党当局黑暗统治的卓尼县水磨寺活佛、藏族农民领袖肋巴佛，康乐县回族农民领袖马福善父子取得了联系，决定各自在本地区聚集力量，等待时机，举行起义。1942年冬，刘余生来到临洮牙下集与王仲甲、肖焕章、刘鸣等人商议举行起义的事情。[3](P690)1943年元月，康乐县马福善父子率先带领汉回民众在边家湾提前起义。[4]与此同时，临洮县的王仲甲、毛克让也率当地民众相应起义，陇南农民起义的序幕揭开了。

卓尼的康多是甘南民变的策源地之一。[5]常驻卓尼水磨川寺的肋巴活佛在水磨川一带组织了“草登草哇”(七族组织)，吸收了当地大部分藏族、土族贫苦人民，并且将有枪有马有斗争精神的人联络起来作为核心，准备抗粮抗款，反抗国民党的残暴统治。[6](P256)肋巴佛还同临洮地区的农民领袖王仲甲、肖焕章、毛克让，康乐地区的回族首领马福善、马继祖父子经常接头密谋起义。

起义爆发后，肋巴佛为了配合康乐、临洮地区的起义，率众于1943年2月23日在冶力关召开大会，誓师起义。会上宣布了起义的宗旨：“反对国民党剥削压迫，抗日反蒋”，提出了“天灾人祸，饥民遍地，官逼民反，不得不反，若要不反，免粮免款”的口号。[7](P54)并将起义部队进行了整编，做了相应的人事安排。起义军于2月25日攻下临潭县城，杀了县长徐文英夫妇。随后，甘肃南部的各地各族群众都纷纷响应，在甘肃南部迅速形成了以汉、回、藏、土、东乡等各民族为主体的农民联合起义大军，农民起义军主力达到五万余人，共同反对国民党政府的残暴统治。

起义爆发初期，各族农民起义军先后取得了西坪战斗的胜利，格致坪大捷，使得起义军名声大震，各地民众纷纷响应。[8]农民起义的熊熊火焰迅速蔓延至临洮、榆中、皋兰、康乐、临夏、和政、卓尼、临潭会川、定西、陇西、通渭、渭源、漳县、甘谷、秦安、武山、岷县、武都、徽县、康县、西固(今舟曲)、西和等二十余县，号称十万余众，声势浩大。[9](P536)1943年4月，各路起义军在今皋兰马坡(岷县圣都、闾井)召开会议。会上统一了起义军的番号，定名为“甘肃农民义勇抗战集团联军”，并统一了军事编制，初步形成了以王仲甲为首，马继祖、肋巴佛为副的起义军领导核心，会上还讨论制定了起义军下一步的行动计划。[10](P66)

1943年6月，各路起义军在草川崖胜利会师，会上起义军统一了编制，将各路起义军统一定名为“西北各民族抗日义勇军”。随后起义军所向披靡，军纪严整，所到之处受到当地各族民众的拥护。甘肃南部的农民起义逐渐震撼了国民党政府在甘肃的统治，起义军还一直打到省会兰州附近，使得国民党政府惶惶不可终日。

起义爆发后，国民党当局对起义采取了剿抚并用的卑劣手段。在朱绍良、谷正伦的指挥下，一方面调集就近的国民党正规军和当地的保安团对起义进行残酷血腥的围剿，“民国三十二年，甘南民变被国民党反动派促使下的地方反动分子实行了一次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大抢劫，遭害者波及数十县，被杀者仅渭源即达百十余，被抢劫一空者为数不少”。[11]另一方面，又组织所谓的“宣抚团”，对起义军进行分化瓦解。在国民党反动派的疯狂进攻下，起义军由于没有形成有力的领导核心，缺乏统一指挥，被敌人各个击溃，轰轰烈烈的甘肃南部各族农民起义于1943年底失败。

二、甘南民变的性质

关于甘南民变的性质和领导政党的问题，长期以来各界人士都有着不同的看法，并存在着一定的分歧。为了统一认识，正确解决起义的一些问题，中共甘肃省委于1982年召开会议并发出了通知，对这次农民起义的一些问题，作出了明确结论。[12]笔者根据这次会议并结合相关史料对起义的性质总结如下：

1943年的甘肃南部各族农民起义，就其性质而言，仍然属于反帝反封建的范畴，属于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一个组成部分。[13]首先，它是一次反帝救国的农民起义。1943年，抗日战争进入到相持阶段，中日民族矛盾仍然是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抗日救国是这一时期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望和要求。1943年2月，肋巴佛在冶力关召开起义誓师大会时，宣布了起义的宗旨是“反对国民党剥削压迫，抗日反蒋”。各路起义军在草川崖胜利会师后，统一了编制，定名为“西北各民族抗日义勇军”。这样一来，起义军就把斗争的主要矛头直接对准了日本帝国主义，也符合了中国共产党1935年底在瓦窑堡会议上提出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主张。从起义军的名称来看，它还体现了西北各族人民在国难当头时，团结一致抗击日本帝国主义者的革命斗争精神。其次，甘南民变还具有反封建的民主革命性质。抗日战争自从进入相持阶段以后，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集团开始实行积极反共，消极抗日的反动方针。1939-1943年，先后掀起了三次反共高潮，妄图消灭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革命武装力量。国民党政府还在其统治区域内对各族人民进行残酷的剥削和压迫。因此，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各族人民反抗剥削制度与国民党集团的封建剥削制度的矛盾依然存在，并且呈现出不断激化的趋势。[4]只不过在民族矛盾与阶级矛盾并存的情况下，阶级矛盾应该服从于民族矛盾。因此，只有打退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战胜顽固的封建主义势力和资产阶级的叛变和动摇，才能使中国反封建的民族民主革命取得胜利。甘南民变中提出“官逼民反，不得不反”“抗兵、抗粮、抗款、抗一切苛捐杂税”等口号，就是阶级矛盾尖锐的体现。因此，甘南民变也具有反封建剥削的性质。

甘南民变与历史上的历次旧式农民起义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发起之处，肋巴佛等打着宗教的旗帜，利用“草登草哇”等帮会组织，借以发动各族群众，壮大起义队伍。又如起义大军是各个地区的起义队伍联合体，起义军内部组织较为涣散， 没有形成强有力的领导核心，缺乏统一指挥，战争中往往各自为营，等等。[10](P103)但是，它又不同于历史上以往的旧式农民起义，它虽不是中国共产党直接发起和领导的，但它是在中国共产党的影响下爆发的。红军长征过程中，红一、二、四方面军都曾先后经过甘肃南部地区，在这里，他们向当地民众宣传中国共产党的各项方针政策，切实保护当地各族人民的利益，广泛播下了革命的种子，给当地农民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对起义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如红军在临洮、岷县等县打出“打土豪分田地”“共同抗日”的标语，得到当地各族民众的拥护和支持。

起义爆发后受到中共领导人的高度重视，渭源进步人士任谦在重庆向周恩来汇报了甘南民变的相关情况，周恩来在分析国内国际形势后，指示起义军要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基础上继续战斗，起义军“应分散隐蔽，积蓄力量，以待时机”。任谦后来设法回到甘南，将周恩来的指示传达给了王仲甲、肖焕章等起义军的领导人。[14](P118)

在起义的领导人中，很多人都积极向中国共产党靠拢，有些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1943年下半年开始，史鼎新、任谦、肖焕章、吴建威等人先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从事党的地下工作。因此，这次农民起义与历史上的旧式农民起义还是有根本区别的。

三、甘南民变的特征

甘南民变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各民族为了共同的利益而团结斗争，是一次各民族团结斗争的典范。甘肃南部自古就是一个多民族聚居、杂居和散居的地区。在不同的朝代，各统治者都因地制宜，通过恩威并施的手段对这一地区各少数民族进行着统治。国民党统治时期，对这里的少数民族进行残酷的剥削和压迫。国民党统治者继承了历代统治者的民族压迫和民族歧视制度，推行大汉族主义。[15](P60)对于少数民族实行“以夷制夷”的反动政策，通过封官、利诱等手段扶植各少数民族中的上层分子，使其为国民党政府效力。如朱绍良主政甘肃期间，“对少数民族，故意制造内部分裂，以便掌握，又极力培养马步芳为镇压少数民族的工具，使少数民族处在高压下忍气吞声”。[16]国民党当局还通过各种手段挑拨各民族的关系，造成各民族间矛盾和仇杀，一定程度上为各民族团结反抗国民党的统治奠定了基础。

肋巴佛坐床成为活佛后，虽说处于上层宗教社会，但是他却非常关心下层百姓生活，同情民间疾苦，从来不记民族之间的隔阂和仇怨，对各族民众一视同仁，广行施舍，救世济贫，深得周边数县各族民众的拥护和爱戴。肋巴佛还仗义好客，经常救助逃荒要饭、逃债、逃丁的各族贫苦人，并结识了各族兄弟作为他的好友，这也为他在日后揭竿起义奠定了群众基础，体现了各族人民的团结。[17](P45)

1943年的甘南民变，是各族人民在天灾人祸的背景下，认清了国民党政府的本质。因此，各族民众为了生存，逐渐消除了以往的隔阂和仇视，加强了各民族之间的团结。在起义中，各民族相互团结，相互支援，给了国民党反动派沉重的一击，显示出了民族团结的伟大力量，为各民族的团结斗争树立了典范。

甘南民变的主要领导人中，有不少人上过国民政府创办的军校，例如王仲甲、史鼎新等人，都是正规的军人出身，他们在军校学习期间接受过良好的军事学习和政治学习。因此，这些人都具有较强的军事指挥能力和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这也是这次农民起义区别于以往旧式农民起义的一个特征。

起义初期在临洮县的主要组织者和领导人王仲甲，也是后来整个甘南农民起义大军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他早年接受过良好的军事教育，毕业于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洛阳分校。之后在冯玉祥的国民军中第二十四师中任职，后来返回家乡，1937年在兰州参加了中共八路军驻兰州办事处协助组织的“甘肃在乡军人抗日联络委员会”。1941年“皖南事变”后，参加了友人史鼎新和中共地下党员毛新潮等人组织的“西北民主政团”的活动，②1943年6月，各路起义军在草川崖胜利会师后，王仲甲被推选为“西北各民族抗日义勇军”副总司令，他率领的各族农民起义军转战于甘肃南部的广大地区，有力地打击了国民党军队。

起义失败后，他仍然坚持同国民党反动势力斗争，直到1949年7月被叛徒出卖被捕。兰州解放前夕王仲甲被马步芳匪徒押往武威，于1949年9月5日杀害于武威西门外，时年仅42岁。[18](P224;P227)草川崖胜利会师后当选为“西北各民族抗日义勇军”总司令的张英杰，曾任国民党军直属骑兵营营长。策划起义的史鼎新，1912年被登记为国民党党员，后来又相继深造于保定军官学校和北京陆军大学，1922年在陇南创办了陇南军事学校，先后在军中担任少校参谋、少将参谋等职。[18](P206)

据肖焕章回忆，起义军之所以在起义初期频频获得战斗的胜利，是因为各路起义军领导人采取了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术，避其主力，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并且还制定了严格的军纪。[19]这就使得起义初期，起义军能积极有效的打破国民党军队的围剿，取得了许多战役的胜利，从而震撼了国民党在甘肃的统治。

四、甘南民变的意义

甘南民变虽然失败了，但它极大地震撼了国民党反动派在甘肃的统治。这次起义，使得在此期间封锁陕甘宁边区的大批国民党反动军事力量不得不转向甘肃南部地区，对农民起义进行残酷镇压。而这样一来，减轻了国民党发动军事力量对陕甘宁边区的封锁，大大地支援了陕甘宁边区人民的革命斗争。当年在胡宗南身边当秘书的中共地下党员熊向辉事后也回忆说，胡宗南原计划在1943年下半年由第三十八集团军协同第三十七集团军联合进攻陕甘宁边区。但是1942年底，甘肃南部爆发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各族农民起义军定名为“西北各民族抗日救国军”，提出“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反对征兵征粮”等口号。1943年6月，起义军队伍一度达到数万人，涉及到甘肃南部二十余县，一直打到兰州附近，威胁到国民党在甘肃的统治。朱绍良不得不与胡宗南商量决定命令第三十八集团军放弃原定作战计划，于6月起对农民起义进行镇压。[20](P22)

这次农民起义是甘肃各族人民联合反蒋抗日的壮丽史诗。[21]各族人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国民党反动派的残暴，激发了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斗志，提高了各族人民的政治思想觉悟，促进了各族人民的大团结。各族民众也进一步认识到，只有坚持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才能推翻国民党反动派的残暴统治，真正的过上好日子。这次起义虽然失败了，但它充分显示了甘肃人民的革命力量，实际上是甘肃人民夺取民主革命胜利的一次伟大预演，为甘肃人民革命斗争的历史留下了光辉的一页。[22](P87)

这次各族农民起义在甘肃南部播下的革命种子，为后来在解放战争中中国共产党在陇南地区开展党建工作奠定了良好的群众基础。1947年，中国共产党陇右工委的发展和“陇右人民游击队”的建立，都与此良好的群众基础分不开，它也在解放整个甘肃的战斗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1949年，人民解放军准备解放武山、陇西、渭源、会川等县城，都是在解放大军到来之前，被当地地下党组织和人民游击队先行解放的。[23]

总之，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统治区的甘肃南部各族农民起义，是反蒋抗日、拯救国难的壮举，是甘肃各族人民的一次伟大的革命运动。 它反映了在抗日战争期间生活在甘肃南部各族人民的心声和愿望，是甘肃各族人民联合反蒋抗日的壮丽史诗，也是甘肃省革命斗争中的光辉篇章。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推动历史进步的主力军，甘南民变是各族人民联合发动的，充分显示了人民在历史长河中的伟大作用。甘南民变中各位领导人和各族人民在斗争中表现出的英勇战斗、坚贞不屈的革命精神是值得后人敬仰和学习的。无论过去、现在或者将来，这次农民起义都是进行爱国主义、革命传统和民族团结教育的生动的历史题材。

注释：

①这里的甘南不是今天我们所指的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它泛指今天甘肃南部的广大地区。

②西北民主政团，甘肃民盟的前身，主要是以临洮为基地，联络临洮及周边的各方力量，积极发动各族群众，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压迫剥削，准备武装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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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谷晓红

Analysis of Civil Commotion in Gannan

ZHANG Guo-bo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Lanzhou 730070，China)

Abstract：The Civil Commotion in Gannan happened at the Anti-Japanese War period. At the beginning of 1943，with the influence of Chinese Communist Party，people reacted against the dark governance of the Guomintang government. Although the revolt was violently suppressed，the power of national union was demonstrated. Most studies have concerned the reason，course，and influence of the revolt but less attention is paid to the nature and characters. Based on the literature study，course，nature，characters and significance of this revolt is summariz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national union.

Key words：the Civil Commotion in Gannan；the national union；revo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