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英译中的翻译审美意识研究

2015-03-27 22:17张久全
淮南师范学院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原诗唐诗译者

张久全

(淮南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淮南232038)

唐诗英译中的翻译审美意识研究

张久全

(淮南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淮南232038)

翻译审美是一个涉及审美期待、审美展开和审美再现的综合心理过程。对唐诗英译中的翻译审美意识所作的系统性研究有助于唐诗的对外传播和翻译美学的深入发展。通过对唐诗审美符号集和审美模糊集的研究和分析,提出唐诗英译审美再现的三种手法,即临摹、神似和迁想妙得。

翻译审美意识;唐诗英译;审美再现;三种手法

一、引语

随着翻译美学理论的不断发展,其研究重点已经从宏观的翻译审美主体(译者)和客体(原文)逐渐扩展到更微观的翻译审美意识这一概念上来。刘宓庆教授认为,翻译审美意识“涉及审美主体的各种审美心理形式,始于主体的审美态度,终于客体的审美再现”1刘宓庆:《翻译美学导论》(第二版),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12年,第171页。。它由审美情感驱动,包括审美感知、审美想象和联想、审美理解和审美再现。译者作为翻译审美的主体,其审美意识无时无刻不在引导和影响着翻译的实践活动,在唐诗英译中的表现尤为突出。唐诗集音美、形美、情美、意美于一体,是内容美与形式美的完美统一,“代表了中国古代诗歌的最高成就,具有极高的艺术美学价值”2王平:《唐诗翻译美学研究》,成都: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1页。,其形式系统的审美符号集,如语音层、文字层、词语层等审美内容以及非形式系统的审美模糊集,如“情”与“志”,“意”与“象”等审美信息尽显古诗之美。因此,一方面,“诗无达诂”,唐诗难译;另一方面,唐诗的翻译要求审美主体要充分考虑客体的内容美、形式美、文化差异和艺术鉴赏的时空差,综合运用审美主体的“情”、“知”、“才”、“智”将审美判断转化为审美再现。而翻译审美主客体间的这种紧密联系,都离不开翻译审美意识的运作。鉴于此,笔者借鉴美学和审美心理学的相关知识,试将翻译审美意识定义为“一个集审美期待、审美展开和审美再现为一体的综合心理过程”。

二、审美期待

审美期待是译者在欣赏文本之前或欣赏过程中具有的期待视野和合理偏见,并将在欣赏艺术作品过程中得以印证、纠正和满足,它有助于激活译者的个人领悟才能和加工才能,提高译者的审美鉴赏力。以唐代大诗人李白的五绝小诗《静夜思》为例,通过审美期待,译者会发现“‘床前明月光’原为‘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的‘上’要读成‘向’(xiàng),‘霜’要读成‘松’(sōng);‘举头望明月’原为‘举头望山月’,而‘头’要读成‘抖’(dǒu),仄声;‘低头思故乡’的‘思’要读‘四’(sì),也要读成仄声。”3许钧,穆雷:《翻译学概论》,南京:译林出版社,2009年,第262页。诗中的“床”和“疑”也存在不同解读。可以说,这首诗已经不只是一首唐诗,它还是一首宋诗、明诗、清诗。因此,译者在准备翻译此诗时,必须通过审美期待展开自身广阔的期待视野,印证已知的审美信息,纠正所谓的合理偏见,这样才能欣赏到诗中那清新朴素而韵味含蓄无穷的艺术魅力。

美国诗人庞德曾指出,“译者首先是一名读者”1李莉:《民族诗歌英译中审美意识的延伸和保留——基于文化归属视角》,《贵州民族研究》2014年第11期,第157页。。审美期待要求译者首先充当一名探究型的读者,认真感受诗歌原文的风貌。由于“诗歌的文体特征等因素制约,诗歌的思想性、审美价值往往会受到影响,诗歌原作的审美意识不能得到全方位体现”2北京大学哲学系美学教研室:《西方美学家论美和美感》,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年,第68页。,更由于唐代诗歌具有“模糊性”的特点,不同译者对同一首唐诗会产生不同的期待视野,翻译出形式各异的文本;而即使是同一位译者,在不同时期,也会创作出不同的译文。因此,在审美期待过程中,译者要始终控制自己的既成结构图式对唐诗理解上的影响,探究诗歌作者进行创作时的社会背景和个人经历,尽可能贴近作者当时的创作意图,力求再现原作风姿。

三、审美展开

审美展开阶段构成翻译审美意识的核心,具体包括审美情感、审美感知、审美联想和想象、审美理解。它是译本质量的关键。唐诗英译本身是一种复杂的心理性和智能性相结合的高级思维活动,因此审美展开对应的是翻译审美主体主观能动性的充分发挥,译者在这一阶段要自觉地进行有意识的、符合科学规律的审美体验,有效地实现唐诗客观美的主体化,以克服其中的语言、时空、文化和心理等障碍,获取充足的客体审美信息,再现唐诗的艺术特色。

(一)审美情感

审美情感包括审美态度、情趣、意志和意向等,它是审美客体的情感涵蕴和审美主体的情感感应。它是审美活动的原动力,并贯彻审美活动的始终,具有明显的民族性和鲜明的个性。实际上,在审美期待阶段,即有审美情感介入,在感知、联想和想象、理解和审美再现中更溶入了丰富的情感内容,成为这些审美心理活动的驱动力,并溶入主体的意识中,强化、深化主体的审美感应。审美主体总是带着“情”去欣赏美、体验美。

晚唐诗人温庭筠在其脍炙人口的七言绝句《过分水岭》中写道:“溪水无情似有情,入山三日得同行。岭头便是分头处,惜别潺湲一夜声。”分水岭下的溪水,潺潺流淌,千古如斯。途经流水的旅人,又何止万千?为何竟无人从这平凡景象中发现诗意之美?译者通过审美期待发现:诗人一生坎坷,终身潦倒,对羁旅行役生活深有体验,同时对朋友情谊格外珍重。独特的人生经历和诗情才华使他慧眼独具,发现溪水这样的伴侣,并赋予它一种动人的人情美。甚至,与其说是客观事物的诗意美触发了诗人的情感,不如说是诗人把自己美好的情感移注到了客观事物身上。诗人有情,便化无情为有情。溪水之景与游人之情交融汇合,客体与主体交融汇合,这是翻译审美贯彻始终的要求。同理,译者在“情动于衷”的驱使下再读《静夜思》,更觉这首诗似信手拈来、浑然天成,写得朴素清新,明白如话。内容与形式之美单纯而又丰富,体现了“自然”、“无意于工而无不工”的妙境。

(二)审美感知

审美感知是审美主体对审美客体对象直观性、整体性的感应和把握,以感性为特征。欧洲古典美学大师阿奎那认为:“与美关系最密切的感官是视觉和听觉。视听感官是与认识关系最密切的,为理智服务的感官”3鹿鸣昱:《从审美的心理因素来谈如何让诗歌译文再现审美价值——以俳句的汉译为例》,《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11期,第124页。。就唐诗英译而言,视觉功能表现为对原诗的阅读和默诵,而听觉功能是一种伴随视觉功能的潜在功能,有助于激发译者的审美想象和联想。可以说,对一首唐诗审美感知的过程也就是译者感知原诗审美构成的过程。这要求译者凭借自身的“情”、“知”、“才”、“志”感应和把握原诗的审美构成和审美价值,并从中析出原文的审美要素:直观可直接感知的表象审美要素,即原诗的形式美,以及诗歌的语义、意境、气势、韵味以及其中隐含的文化信息等非表象审美要素,即诗歌的内容美。因此,译者在审美的过程中,“必须通过感觉和知觉与审美客体发生关系,才能形成对审美客体的完整认识”4邓伟龙:《中国古代诗学的空间问题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第186页。。

晚唐诗人李商隐在七律诗《无题》中写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诗人通过“东风、百花、春蚕、丝、蜡炬、泪、晓镜、云鬓、蓬山、青鸟”等意象情真意切而又含蓄蕴藉地写出了浓郁的离别之恨和缠绵的相思之苦,可谓内容美与形式美的佳作。这也正印了明代胡应麟对古诗的评论:“古诗之妙,专求意象”。唐诗在意象上虚实相生的表现手法使译者在充分感受到了诗人的文采、情采以后,在艺术感应和把握上又有了飞跃,开始进入想象和联想。

(三)审美想象和联想

想象和联想是审美意识的重要环节,是主体和客体的互动,从感性到理性的提升,以移情为特征。译者的审美想象和联想不同于审美感知阶段所呈现的被动性,具有很强的能动性和迁移性,这一阶段要求审美主体的积极参与,将所获得的审美要素不断地加以选择、提炼、归纳和综合。

在某种程度上,想象和联想是翻译审美意识形成的关键,因为只有通过积极的联想和想象,审美主体才能细致、深入、准确地理解客体,实现审美心理活动中的“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当译者读到贺知章的七言绝句《回乡偶书二首》描绘的情景画面:“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必定会触景生情,对诗中描写的审美信息产生形象化的“移情”:诗人离家时正值风华正茂,而归来时却已白发苍苍,故乡的孩童只当他是外来客。此情此景,无不使人联想到久客伤老、物是人非的场景,想必译者也会感慨岁月沧桑、人事无常。总的来说,这两首诗的感情与语言声韵自然天成、朴实无华,毫无雕琢之感,展现给译者的是一片产生审美想象和联想的化境。译者在不知不觉之中移情于诗中的意境,审美主客体也随之产生了互动,实现了“物我同一”。

(四)审美理解

审美理解是审美主体对审美客体内容与形式的总体把握,以理性为特征。译者作为审美主体在鉴赏审美客体信息的过程中,必定要处理广阔而复杂的表象审美要素和非表象审美要素,这也是对审美主体能力的考验。译者只有对唐诗文本中的各种审美要素理解得越透彻,审美再现才会越充分。因此,译者审美理解的好坏与成败直接影响着审美再现的质量。

整体上看,审美理解是一个审美信息传递、转化的过程,也是一个审美意识形成的过程。当译者览读默诵王维的五言绝句《鸟鸣涧》时,脑海中也许会呈现出一幅美丽的画卷:“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译者在无限遐想之中充分感受到了夜间春山的宁静幽美。这时,译者会情不自禁地要求尽可能更多地了解王维其人,其写作动机(题友人皇甫岳所居的云溪别墅)、诗的深层涵义(呈现盛唐时代和平安定的社会气氛)以及诗人运用的艺术手法(动静结合)等。在这一阶段,译者的审美活动已经传统美学所说的“识”,即理解。对唐诗的理解,必须植根于对诗歌综合性的直观把握,由此获取和剖析诗歌中的内容美与形式美,尤其是其中包含的“情”、“志”、“意”、“象”,最终领悟作品的知性意义,完成传统文艺美学的所谓“悟”。为此,译者常常必须求助于广泛的社会文化参照,力求理解的准备、全面和深入。就翻译审美活动全程而言,到达了准确、全面而深入的理解层级,即具备了再现的条件。

四、审美再现

审美再现是翻译审美意识运作的最后一个阶段,它是审美主体感性直觉和理性直觉的审美外化,以对应为特征。审美再现要求将原文之美再现于译文之中。这时主体要将他的全部审美活动的成果赋形于译文。成功的审美再现要求译者已将其经过加工的审美体验艺术地物态化于译作中。在唐诗翻译中,审美再现所要再现的是原文的内容情志美、语言形式美、修辞模式美、音韵声律美等。也就是说,唐诗翻译的审美再现要关照好两个方面:形式系统的审美符号集,如语音层、文字层、词语层等审美内容以及非形式系统的审美模糊集,如“情”与“志”,“意”与“象”等审美信息。笔者在此借用国画术语提出审美再现的三种手法,即临摹、神似和迁想妙得。

(一)临摹

“临摹”就是尽量按照原文的形式美和内容美再现译文,这是在尊重原语民族语言文化的审美方式和思维特点的前提下运用的一种审美再现手段。傅雷先生就曾主张“在最大限度内我们要保持原文句法。但无论如何要叫人觉得尽管句法新奇而仍不失为中文”1黄忠廉:《翻译本质论》,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54页。。许渊冲先生也指出:“翻译唐诗要尽可能传达原诗的‘意美’、‘音美’和‘形美’”2顾正阳:《古诗词曲音译美学研究》,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415页。。但译者在对此诗进行翻译审美时会发现,属于形式系统审美符号集的语言形式美、音韵声律美等很难再现,因为唐诗运用的是是图形文字和“平仄律”,而英语诗歌采用的是表音文字和“轻重律”;此外,由于受到不同文化、时空和心理影响,即使是翻译大家对属于唐诗非形式系统审美模糊集的“情”与“志”在审美再现时也会难以兼顾。这里举盛唐诗人王之涣的五言绝句《登鹳雀楼》说明之:“白日依山尽(仄仄平平仄,‘白’为入声,故仄),黄河入海流(平平仄仄平)。欲穷千里目(平平平仄仄),更上一层楼(仄仄仄平平,‘一’为入声,故仄)。”原诗前两句写的是自然景色,但开笔就有缩万里于咫尺,使咫尺有万里之势;后两句写意,写的出人意料,把哲理与景物、情势溶化得天衣无缝,被誉为唐代五言诗的压卷之作。许渊冲先生根据“三美”原则,译为:“On the Stork Tower//The sun beyond the mountain glows;/The Yellow River seawards flows./You can enjoy a great sight/By climbing to a greater height.”3许渊冲:《唐诗三百首 中英文对照》,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7年,第341页。可以看出,译文充分照顾了翻译审美的要求,取轻重律升格,押aabb韵,这也不失为对原诗语言形式美和音韵声律美的一种补偿。然而原诗中“情志”,即作者登高望远表现出来的不凡的胸襟抱负,以及盛唐时期人们积极向上的进取精神却在译文中稍显不足。唐诗难译,可见一斑。

(二)神似

“神似”就是当原文的形式美和译语的形式美或原文的内容美与译语的形式美之间发生矛盾时,译者应在符合译语表达习惯的同时,艺术地再现原文的审美信息,并尽量照顾原语的表达方式。这与傅雷先生所倡导的神似,即“翻译应当像临画一样,所求的不在形似而在神似”4许渊冲:《唐诗三百首 中英文对照》,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7年,第27页。如出一辙。神似要求译者要充分了解原作者创作时的社会背景、个人经历、创作意图等以缩小审美鉴赏的时空差,然后进一步感知、想象、联想、理解原诗中的审美信息,再现原文风姿。例如,《枫桥夜泊》是唐朝安史之乱后,诗人张继途经寒山寺时,写下的一首羁旅诗。在这首诗中,诗人精确而细腻地讲述了一个客船夜泊者对江南深秋夜景的观察和感受,勾画了“月落乌啼、霜天寒夜、江枫渔火、孤舟客子”等景象,有景有情有声有色。同时,这首诗也将作者羁旅之思,家国之忧,以及身处乱世尚无归宿的顾虑充分地表现出来。原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枫桥夜泊》是古诗中写“愁”的代表作,此诗英译本目前多达三十多个,其中以许渊冲的译文最为“神似”:“Mooring by Maple Bridge at Night//At moonset cry the crows, streaking the frosty sky;/Dim ly-lit fishing boats’neath maples sadly lie./Beyond the city walls,from Temple of Cold Hill/Bells break the ship-borne roamer’s dream and midnight still.”5翁显良:《古诗英译》,北京:北京出版社,1985年,第12页。美中不足的是,许译为求“音美”押aabb韵而因韵害义,把第三行中两个文化名词“姑苏”和“寒山寺”的处理没能照顾原语的表达方式和文化审美属性。“姑苏”译为“city walls”会使读者一头雾水,宜改为“the City of Gusu”并加注,或者忽视时空差,不加注直接译为“the City of Suzhou”。寒山寺得名于唐太宗贞观初的名僧寒山子来此缚茆起居,唐玄宗时名僧希迁在此创建伽蓝,题额“寒山寺”,依照“名从主人”的原则,应音译为“Hanshan Temple”。笔者认为,此后两句若求“神似”诗眼的“愁”,可译为“Outside the City of Gusu,the Hanshan Temple lies in sight/Its bells break the ship-borne roamer’s dream atmidnight”。这样前两句押[ai]韵,后两句同诗题押[ait]韵,既符合英诗轻重律降格,又暗合了汉语的忧愁叹息声“唉”,岂不两全其美?

(三)迁想妙得

“迁想妙得”就是译者在对原文进行充分的审美认识、审美转化和审美加工的基础上,发挥其固有的审美能力和创造性,按照译语的表达习惯,重构原文的审美要素。由于唐诗中积淀了深厚的民族文化,它和英语诗歌在韵律、节奏、诗行的长短排列、修辞手法、语调、氛围等方面的差异有时无法调和,无法再现。这就需要译者充分调动自身的翻译审美意识,创造性地按照英语的表达习惯重构原文。翁显良在翻译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时就采用了这种方法。原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翁译:“ISee Them Not// Men there have been,I see them not/Men there will be,I see them not./The world goes on,world without end./But here and now,alone Istandin tears.”迁想妙得的优点有三:一是在音韵上,译文的独到之处在于巧妙运用了“重复”的修辞手法,“I see them not”三次出现,增添了音律的美感,营造出声音在空旷处回响不绝的效果,同时传达了诗人生不逢时、抑郁不平的情志;二是在形式上,译作与原诗的形式巧妙对应:原诗前两句较短促,后两句较舒缓,一弛一张,而译文前两句整齐短促,后两句流畅舒徐;三是在意思的传达上,两个“I see them not”对应“不见”,“world“对应”天地”,“alone”对应“独”,“in tears”对应“怆然而涕下”。译文做到了“情”、“志”、“意”、“象”的和谐统一。

五、结语

唐诗是中国古典诗歌的精华和巅峰,在某种程度上,唐诗翻译就是翻译唐诗的美,就是寻找、传递和再现唐诗的美。闻一多先生曾说:“一般人爱说唐诗,我却要讲诗唐,诗唐者,诗的唐朝也。懂得了诗的唐朝,才能欣赏唐朝的诗。”1钟一鸣:《中国古典诗歌欣赏十讲》,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382页。同样,译者作为翻译审美的主体,在英译唐诗时不仅要注重规则性的翻译手法和技巧,更需要主动欣赏唐诗、审美唐诗,而这使这一切成为可能的就是译者运作自身的翻译审美意识于唐诗审美要素之中,完成审美期待、审美展开和审美再现。当然,译者在这一过程中会有意无意地将自身的审美体验、经验、观点等主观因素“移情”于译文之中,因此不论译者是采取“临摹”、“神似”还是“迁想妙得”的再现手法,其译文难免都会呈现出个人印记,表现出不同的艺术特色。

A study of aesthetic consciousness in the translation of Tang Poem s

ZHANG Jiuquan

Translation aesthetic consciousness is a comprehensive psychological process involving aesthetic anticipation,aesthetic expansion and aesthetic representation.The research of its operational process must take Tang poems as the object for its high aesthetic value in translation aesthetics.Through a study of the aesthetic symbol sets and aesthetic fuzzy sets in Tang poems,three approaches to aesthetic representation in the translation of Tang poems are proposed,namely,facsimile,spiritual conformity and ingenious reconstruction.A systematic study of the aesthetic consciousness in the translation of Tang poems will not only help the international publicity of Tang poems but also deepen the development of translation aesthetics.

translation aesthetic consciousness;translation of Tang poems;aesthetic representation; three approaches

H315.9

A

1009-9530(2015)04-0052-05

2015-03-28

淮南师范学院2013年度科学研究项目(2013XJ38)

张久全(1982-),男,淮南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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