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年先生“学术救国”之人生轨迹

2015-03-27 21:29
衡水学院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张岱年救国哲学

钱 耕 森

(安徽大学 哲学系,安徽 合肥 230039)

张岱年先生“学术救国”之人生轨迹

钱 耕 森

(安徽大学 哲学系,安徽 合肥 230039)

张先生几近百年的风雨人生之成长历程及其所取得的巨大的成就,与他自觉选择并始终持守“学术救国”之路,密切不可分。他早在少年就立志要“强中国”;中年选定走“学术救国”之路,信仰马克思主义哲学;抗战时,他要创造出“勇猛宏毅”的新哲学,成为抗日救亡的理论武器;新中国成立后,他无论个人处境如何,都“坚信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把爱国主义与爱党、爱社会主义完全统一起来了。他在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指引下,以辩证唯物论为基础,创造出“综三合一的新唯物论”的哲学体系,成就了他一生的丰功伟业。张先生“学术救国”的伟大爱国主义精神,获得了广泛认同,垂范后世,必将有助于我们学习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爱国”精神,所以值得我们永远发扬光大!

张岱年;学术救国;爱国主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张岱年先生生于1909年5月23日,卒于2004年4月24日,享年95岁。张先生是清华大学与北京大学的名教授,是著名的哲学家、哲学史家、文化学家、一代宗师。

张先生的成长历程及其所取得的成就,与他自觉选择并始终持守“学术救国”之路,密切不可分。为了纪念张先生,让我们一起来重温一下张先生崇高的“学术救国”的赤子之心的情怀吧。张先生高寿,活了几近期颐。他的百年人生,经历了20与21两个世纪的满清、民国和新中国三个朝代的历史大变革时期,特别是晚清垂危、民国初年北洋军阀混战和14年抗日战争以及17年极左路线,特别是其中的“反右运动”和10年空前浩劫的“文化大革命”的历史阶段,祖国灾难深重,民不聊生,个人穷困。张先生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坚定信念,为迎接挑战,战胜危局,为民族复兴,自觉选择并艰难地坚持走着“学术救国”的极不平凡之路。直到改革开放之后,才躬逢盛世,以耄耋之年,为建设祖国,老当益壮,终将爱国、爱党、爱社会主义高度统一起来,做出了超常的贡献,大器晚成,影响深远,给我们留下了丰厚的精神财富。

一、张先生少年立志“强中国”

张先生年届耄耋时回忆,1926年,他“初中毕业时,班主任卢玉温(光润)先生让每个学生写终生志愿,我写道:‘强中国,改造社会;成或败,退隐山林。’今日看来很可笑,未免狂放自大。”[1]575当其时,张先生乃是年仅十五六岁的一介初中生,尚未涉世,岂能懂得国家大事呢!但他却白纸黑字写出“强中国,改造社会”为自己的远大志向。这凸显张先生与众少年不同,他人虽小,但心很大,他早慧,成熟得很早。

二、张先生中年立志“学术救国”

他说:“中岁以后,自知不是搞政治的材料,就专门从事学术研究了。但爱国之志是始终不渝的。”[1]575他晚年回忆还说:“我青年时期,正值国家多难,当时志在救国,但是未能参加实际斗争,而是走了一条学术救国的迂阔道路。当时以为,为了救国济民,首先要有一个既能显示宇宙人生的真理又能挽救民族危难的哲学。屈原的名句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则是向古今中外的哲学思想求索,未能走向社会,只能通过讲坛和社会取得一定的联系,至今思之,实感遗憾!吾今已届耄耋之年,渐就衰损,但生命不息,工作不止,还要向理论深处进行求索。”[1]464社会本是分工合作的,即使发生战争的非常时期,也是既有前方,又有后方。张先生的态度充分表明他本希望自己的一生能同时既在学术上,又在实际工作中对所热爱的祖国多作贡献。这更表明他自中岁起,从实际出发,就自觉地立下了以“学术救国”的伟志,并且终其一生历尽沧桑,矢志不渝。

三、在民族危亡时,他要创造出“勇猛宏毅”的新哲学,成为抗日救亡的理论武器

1940年鸦片战争以后,我国受西方资本主义列强的入侵,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日本帝国主义则蓄谋已久,力图独霸我国。于是,1931年爆发了“九一八”事变,日本帝国主义侵入我国东北;1937年爆发了“七七”事变,日本帝国主义变本加厉,全面侵略我国。大敌当前,中国人民同仇敌忾,各行各业都投入于抗日救亡的洪流之中。那么,哲学应如何发挥其独特的作用呢?

1) 1933年5月25日,张先生在天津《大公报·世界思潮》上,发表了《论外界的实在》一文。他“意在从理论上证明外在世界的客观存在,反驳主观唯心论”[1]580。为了有效地进行抗日救亡运动,决不能主观臆断地对待敌我,必须客观地知己知彼,才能转败为胜,夺取最后的胜利,而这就必须自觉地坚持以唯物主义哲学作为指导我们行动的理论基础。可见,张先生这篇重要文章立意甚佳。所以,主编特地加上按语说:“季同(张先生的笔名——引者注)此篇,析事论理,精辟绝伦。切望平津读者不可因敌迫城下,心神不宁,遂尔忽之。同时更宜信:有作出这等文字的青年的民族,并不是容易灭亡的。——编者特记。”[2]148

2) 1934年1月25日,张先生在天津《大公报·世界思潮》上,又发表了《中国思想源流》的重要文章。他说:“中国民族现值生死存亡之机。应付此种危难,必要有一种勇猛宏毅能应付危机的哲学。”他提出要创造出一种“勇猛宏毅”的新哲学。为什么要提出这种新哲学呢?张先生认为:“中国若不能创造出一种新哲学,则民族再兴只是空谈。”并且,他又认为:“哲学上若还不能独立,别的独立更谈不到。”所以,他在全文最后一句,高声呐喊道:“中国要再度发挥其宏大、刚毅的创造力量。”那么,如何创造出这种新哲学呢?张先生指出:“此哲学必不是西洋哲学之追随摹仿。”“然又不必采新孔学或新墨学的形态,而是一种新的创造。”“而是中国固有的刚毅宏大的积极思想之复活。”[2]199这充分表明张先生清醒地认识到,哲学必须从实际出发,与时俱进,进行转换,反映时代精神,弘扬传统哲学的精华,创造出“勇猛宏毅”的新哲学,成为抗日救亡的一种新的理论武器。

张先生在1935年4月8日的《国闻周报》上发表了《论现在中国所需要的哲学》一文。他说:“亡国有亡国的哲学,兴国亦须有兴国的哲学……中国现在所需要的哲学,乃是一种有力量的哲学,能给中华民族以勇气的哲学。须能从绝望中看出生路,从危险中看出光明,从死中看出生,从否定中看出更进的肯定。须能鼓舞人的勇气,培养人的斗争意志,激励人的坚忍情神。唯其如此,才能把中国从危亡中拯救出,才能有助民族的再兴……中国以前思想,蔽于静而不知动,蔽于家而不知群,蔽于中庸而不知力;今后思想,应注重力、群、动,注重克服环境而利用之,注重自作主宰改造环境之理想。”[2]239这里的“有力量的、有勇气的”“应注重力、群、动”等的兴国哲学与上述的“勇猛宏毅”的新哲学,是一致的、互补的。这是张先生所渴求并力践的兴国哲学。

抗战期间,由北大、清华、南开三校南迁昆明共同组建成彪炳青史、影响深远的“西南联合大学”的校训,不是别的,就是“刚毅坚卓”,这是1938年11月26日西南联大第九十五次常委会会议决定的:“联大以‘刚毅坚卓’为校训。”[3]

由此可见,“联大”校训“刚毅坚卓”四个大字与张先生所力倡的“勇猛宏毅”哲学的四个大字,可谓不谋而合,同为抗战救亡的软实力。诚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张先生晚年回忆“勇猛宏毅”的新哲学,还说:“这是我所期待的,也是我所努力从事的。”[1]582诚然,“学术救国”,不仅是张先生抗战的当下,而且也是他毕其一生所执着“期待”与“努力从事”的志业。

3) 1937年7月29日,日军入侵北平,北平沦陷。清华大学奉命南迁,与北京大学、南开大学合并为长沙临时大学。张先生说:“清华同仁纷纷离校,我与让兰(冯友兰先生堂妹、张先生夫人冯让兰女士——引者注)暂到城内大姐家居住,遂与学校失去联系。当时清华大学哲学系助教,在我之外,还有王森、李戏渔,哲学系助理是申荆吴,都未能随校南行,滞留北平……冯友兰先生、金岳霖先生随校南行,辗转到达昆明。”[1]591清华大学“实行南迁的办法是,发出通知,叫教师和学生于暑假后开学时,在长沙集合,学校迁到长沙。教授们去的,学校发给路费,其余的人自想办法前往。”[4]原来学校路费有限,难以发给所有教职员工和学生。因此,凡自己无力成行的人,就只得留了下来,张先生身无盘缠,遂被迫成了留守人员。

显然,留在沦陷区,度日如年。但张先生决不苟且偷安,卖身求荣!他为了保持爱国之身,发誓“不与敌伪合作”!这样,他就难以找到合适的工作,长期失业在家,生活穷困,居无定所。例如,他离开清华园搬进城内,先暂时寄居其大姐家,其后多次迁居,有两年住地安门附近东煤厂,之后迁至南长街二条,1941年迁居西城小沙果胡同八号,1943-1946年寄住在冯友兰先生在什刹海旁白米斜街3号的旧宅,北平沦陷八年,他搬家竟多达五六次,寄人篱下,实属无奈。

但张先生却高度自觉地传承了中国传统文化“安贫乐道”的优秀精神,乐于持守爱国主义之道,乐于不断探索宇宙人生的哲理之道。他坚持“闭户读书,不与敌伪合作”[1]591。张先生一面苦读,一面苦思,一面苦写。他说:“七七事变后,余蛰伏故都,不与世接。日惟取中西古今哲学典籍读之,专务深沉之思,拟穷究天人之故,有得辄札记之,三四年间居然成帙,遂于民国三十一年春起整理成篇。”[5]114他原拟写出《天人新论》一书,内含四个部分。首先,1942年写成《哲学思维论》,“此书写于艰苦的生活之中,躬役柴水之劳,没有敷文衍词的时间,所以文字不免过简,这是希望读者原谅的”[5]3。第二,同年又写成《知实论》,“今时异势易,难以续写,遂将原写第一部分独立成书,命之曰《知实论》,亦曰《知觉与实在》”[5]71。第三,1943年写成《事理论》,“惟生事颇窘,躬役柴水之劳,著作之业时作时辍……乱世治学,亦云难已”[5]114。第四,1944年写成《品德论》,“迨至民国三十三年,百物昂腾,生活日窘,遂不能从容写作,而仅能以简纲之体裁抒其积思。此篇专论有关于道德理想之问题”[5]202。

张先生如此苦读苦写,其动力与目的完全出自于对祖国的无限忠诚。他说:“自芦桥变作,余未克南行,蛰伏故都,遂与世隔。念今日固国家艰难之秋,实亦民族中兴之机,乃专力撰述,期有补于来日。”[5]202可见,张先生深信抗战必胜,深信多难兴邦。他“专力撰述”,就是为了迎接“民族中兴”之日的到来,他决心在“民族中兴”之时,作出自己独特的贡献。

他本拟坚持写下去,但是“厥后生活日益窘迫,运思维艰,竟尔辍笔”[5]218。竟然走到了救国无门、生活无着的末路。

张先生的哲学体系,笔者称之为:“综三合一的新唯物”。(《光明日报·学术》,2009年6月23日)其体系的理念,源于他写的《哲学上一个可能的综合》一文(1936年5月25日《国闻周报》)所提出的“今后哲学之一个新路,当是将唯物、理想、解析,综合于一”[2]262。他以这个理念为指导思想,于1935-1936年,写成50多万字的《中国哲学大纲》(副题为《中国哲学问题史》)一书。又于1942-1944年,写成《天人新论》系列五本书中的四本书。这样,除了《天人简论》一书尚未写成外,他的哲学体系业己构成。其构成时间,并非在和平时期,而是在烽火连天的抗日战争期间,诚可谓“多难兴学”啊![6]

4) 俗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1942年,由王锦第介绍,张先生与私立(并非日伪“公立”——引者注)中国大学校长何其巩先生及中国大学哲学教育系主任童德禧先生相识。他说:“何校长听说我著有《中国哲学大纲》(写于1935-1936年的手稿,是力作——引者注),恐其在战乱中遗失,建议我到中国大学讲课,藉此将《大纲》印为讲义。于是遂于1943年秋季到中国大学任讲师,讲‘中国哲学概论’课,是为《中国哲学大纲》第一次排印(出版后,公认为其成名代表作——引者注)。”[1]599于是,第二年的1944年,即晋升为副教授。

1945年8月15日,中国人民取得了伟大的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张先生说:“1945年抗战胜利,强寇降伏,1945年8月15日听广播日本投降的消息,我不胜雀跃,为平生第一次高兴欢乐的日子。”[1]599

四、新中国成立后,张先生把爱国主义与爱党、爱社会主义完全统一起来

1948年12月,清华园解放了。张先生说:“1949年新中国成立,毛泽东同志宣布:‘中国人民站起来了!’我深受鼓舞。”他适值年富力强之时,“我正值不惑之年,开始了新的生活”[1]603“新中国建立,我躬逢盛世,心情振奋”[1]502。

张先生早自大学生时代起,就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信仰马克思主义哲学,写文章宣传马克思主义哲学。大学毕业教书时,在课堂上讲授马克思主义哲学,在科研上著书立说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创造自己的新哲学体系时,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指导,力图结合中、西、马三种哲学,尝试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他可谓是一位独立的老马克思主义者。所以,建国初,他踌躇满志,奋力更上层楼,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传统哲学的发展,力图作出新的贡献。解放初的1949年,就在清华向全校开“大课”,讲过“辩证唯物论”与“新民主主义”。

但是,不久他于“1957年之后却遭遇到曲折的命运”[1]502。被打成“右派分子”。于是,他的教学与科研工作统统被剥夺了。换言之,他的爱国的正当权利也就完全被剥夺掉了!只发给他个人极少的生活费,而他的全家生活一直就只靠他一个人的工资,那么多年的日子,真不知怎么挨过来的?张先生不意遭此空前厄运。所以,他不胜感慨地说:“当时我觉得,我信仰唯物论,又拥护社会主义,不会有什么问题。不意于1957年秋季,我遭受了平生第一次严重的厄运。”[1]605他百思不得其解,竟然以为:“‘五十而知天命’,我年近五十竟遭此大厄,才知道人生确实有命存焉。”[1]606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一位早就坚信马克思主义哲学辩证唯物论与历史唯物论的人,竟然落到了“有命论”,该是多么的令人痛心啊!多么的令人无奈啊!据云,打了那么多的“右派分子”,还不够数!于是,就将张先生等“补划”成右派分子!

张先生的厄运挨了5年,“迟至1962年7月,宣布摘掉右派帽子,可以参加教学工作了,但仍难以发表文章”。实际的情况仅仅是所谓的“摘帽右派”而已,还不是“革命群众”呢!

但是,张先生毕竟是一位久经考验的爱国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所以,他说:我“在划入另册的时候,我自信是拥护党拥护社会主义的,我仍然信持辩证唯物论,愿努力弘扬中国唯物论的光辉传统。”[1]606可是,到了“文化大革命”时,由于张先生既是“摘帽右派”或是“老右派”,又是“资产阶级教授”或是“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于是罪上加罪,就成了革命的重点,专政的对象,又遭受到了漫长的10年的迫害!

一直等到粉碎“四人帮”,“文化大革命”结束后,“1979年1月,党拨乱反正之后,重新审查,宣布1957年实属错划,完全恢复了名誉和待遇”[1]606。可见,张先生的冤假错案,前前后后竟长达20多年,而人生苦短,其损失该有多大啊!

张先生说:“1978年党中央拨乱反正,重审历年的冤假错案,1979年1月,北京大学党委宣布张岱年1957年属于错划,予以改正,于是恢复了我的名誉和待遇。于是我获得了新的政治生命。”[1]614张先生新的政治生命的重要标志,是他于1983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张先生入党的征途,非同一般,而是经过了长期的重大考验。孔繁先生说,张先生自从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以后,“颇长时间遭受不公正待遇。但是,张先生对此并没有计较个人成败利钝。他很赞赏孔子所说‘仁者不忧’,曾说孔子‘仁者不忧’并非没有忧患意识,而是不忧虑个人的成败得失,这是一种高尚的精神境界。因此,他虽然身处逆境,他所关心的仍然是国家民族的前途和希望”。又说:“在今天新的历史条件下,人们一方面要强调个人的人格尊严,另一方面也要坚持个人对社会的责任,个人对民族的义务,这两者是完全统一的。可以说张先生在这两者完全统一方面,为我们作出楷模。”所以,“在十年‘文革’结束之后,在拨乱反正期间,张先生毅然加入中国共产党。这表明他的‘以德抗位’的人格尊严精神,终于得到党的理解和承认。他老人家在历史的风浪颠簸中终于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7]。

什么是张先生的人生价值呢?笔者认为这就是:他“在哲学上,我一贯信持辩证唯物论;在政冶上,我一贯拥护社会主义,参加中国共产党是我多年的愿望。我坚信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1]614。一言以蔽之,把爱国主义与爱党、爱社会主义完全统一起来了,这就是张先生的人生价值。

果不其然,张先生“老当益壮”的晚年生涯充分体现出他那弥足珍贵的人生价值。他说:“到1979年,我年届七十,又重新焕发了学术的青春。现在虽已达耄耋之年,仍愿继续前进。”[1]502-503“进入80年代,我以高兴的心情努力工作,写出了很多的学术论著。”[1]614限于篇幅,就不细述了。欲知详情,可参看拙作《早慧·中断·晚成——张岱年与北京大学哲学系》一文[8],特别是八卷本的《张岱年全集》。

张岂之先生说:“20世纪是中华民族为独立和复兴而奋战的时期,其间产生了一批有深沉爱国情怀、崇高人格操守和精湛学术素养的人文学术大家;岱老是其中之一。他是20世纪我国中哲史研究的大家,也是中国新文化建设的理论家和学问家。”[9]

2004年4月24日,张先生因病逝世,享年95岁。张先生走完了艰难曲折的“学术救国”一生,终于划上了爱国、爱党、爱社会主义的圆满的句号。他终其一生的高尚人品与杰出贡献,得到了充分的肯定与高度的评价,中共中央领导敬献了花圈,他受到了应有的殊荣。

“爱国”,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内容之一。张先生毕生一以贯之,与时俱进,愈老愈笃的“学术救国”的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必将有助于我们学习并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所以值得我们永远发扬光大!

[1] 张岱年.张岱年全集:第8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6.

[2] 张岱年.张岱年全集:第1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6.

[3] 蔡仲德.冯友兰先生年谱初编[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1:226.

[4] 冯友兰.三松堂全集:第1卷[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1:87.

[5] 张岱年.张岱年全集:第3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6.

[6] 钱耕森.多难兴学 创新不已——纪念张岱年先生逝世二周年[J].哲学动态,2006(7):3-8.

[7] 陈来.不息集——回忆张岱年先生[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44-45.

[8] 王宗昱.愿随前薪作后薪:北大哲学系百年系庆系友回忆文集[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74-91.

[9] 刘鄂培,杜运辉,吕伟.张岱年哲学研究[M].北京:昆仑出版社,2010:2.

Life Track of Zhang Dainian’s “Saving the Nation by Academic Research”

QIAN Gengsen
(Department of Philosophy, Anhui University, Hefei, Anhui 230039, China)

There is a close relation between his growth experience and great achievements and his conscious agreement of saving the nation by academic research in Zhang Dainian’s almost a hundred years long life journey. In his early years, he was determined to make China stronger. In his middle age, he chose definitely the way of saving the nation by academic research and believed in Marxist philosophy. During the period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he promised to create a new philosophy of bravery, which became the guiding theory in anti-Japanese and national salvation movement. After the foundation of new China, whatever his plight was, he insisted on firmly: “Only socialism can save China, and there would be no new China without the communist party”, which linked the patriotism with loving the party and loving socialism. Guided by the belief, he created the new philosophical system on the basis of dialectical materialism which synthesized the three elements, and thus obtained his great achievement in philosophy. His spirit of patriotism is widely praised by Chinese and is helpful for us to practice socialist core values, which deserves to be carried forward.

Zhang Dainian; saving the nation by academic research; patriotism; socialist core values of patriotism

B234.5

A

1673-2065(2015)05-0054-05

10.3969/j.issn.1673-2065.2015.05.011

(责任编校:耿春红 英文校对:杨 敏)

2015-02-20

钱耕森(1933-),男,安徽巢湖人,安徽大学哲学系资深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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