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哲学方法论审视

2015-03-23 09:57路向峰
东岳论丛 2015年7期
关键词:方法论中国化哲学

路向峰

(河南财经政法大学 道德与文明研究中心,河南 郑州 450046)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哲学方法论审视

路向峰

(河南财经政法大学 道德与文明研究中心,河南 郑州 450046)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既是运用马克思主义解决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等实际问题的历史进程,又是把后者的实践经验和历史经验提升为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历史进程。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深层本质的理解离不开方法论特别是哲学方法论的自觉,从马克思确立的哲学思维方式出发,能够为我们提供理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否可能、何以可能以及如何推进的原则体系的钥匙。哲学思维方式的契合是理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哲学理论基础,实践选择与哲学思维方式变革的双向互动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方法论涵括的双重意蕴。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方法论;实践思维方式

现实生活永远是理论发展的沃土。①马克思深刻地指出:“这些前提在这里是根本不可能提供出来的,而只能从对每个时代的个人的现实生活过程和活动的研究中产生。”②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既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及其实践思维方式正确性不断被确证的过程,也是二者不断超越自身理论表达形式的局限性从而在现实生活的土壤中不断自我超越的过程。从马克思哲学思维方式确立的基本原则和内在逻辑出发来理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哲学本质,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方法论来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运动,既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以及实践思维方式自身发展的要求,也是我们理解中国悠久的历史文明和文化形态现代转换进而实现民族思维当代转换的关键所在。

一、哲学方法论是理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深层本质的“钥匙”

方法论自觉是学术研究和学科发展的重要动力。③不仅如此,方法论的论域扩展以及视域的创新还会引发学术研究的新突破。但在现实的学术研究中,研究者往往把方法论作为一个自然而然的前提应用到研究的进程中来,缺乏一种自觉的方法论意识。人们往往专注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成果、现实境遇、发展历程、内在逻辑、文化意蕴等,对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深层本质的方法论特别是哲学方法论研究缺乏应有的理论自觉。但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所使用的原则、规范、方式、手段又无一不是属于方法论的范畴。换言之,不阐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方法论特别是哲学方法论就不能够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个研究客体有一个准确而恰当的界定。其实,恩格斯早在150多年前就明确向我们指出: “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哲学方法论阐明如下问题:创立于150多年前的马克思主义如何能够与当代中国现实相结合?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的必要性何在?当前和今后应该如何进一步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中国传统文化何以能够与马克思主义相互融合?这些问题概括起来,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否可能、如何可能、为何必要以及应该确立怎样的理论视野和坚持哪些正确的哲学方法论原则的问题。简言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哲学方法论指的是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进程或深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的一般哲学方法的总称。其包含两方面要义:一是用马克思主义改铸中国传统文化和民族思维,推动和促进中国先进文化的形成与发展以及民族思维的时代转换;二是吸取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中的精粹部分, 用以丰富马克思主义以及马克思哲学的思维方式,使马克思主义具有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

每一种文化、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思维方式。思维方式在本质上是社会意识的一种基本形式,它是受社会存在决定的。不同民族,由于社会生产方式、社会实践方式各不相同,其思维方式必然各具特色。由于人类社会实践是一个由低级向高级逐步发展的过程,因此,与此相应,思维方式也必然呈现出一个历史发展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多数民族的思维方式均是由其内在社会生产方式驱动而呈现出一个由古至今的历史发展进程,但也有部分国家由于社会现状的剧烈变动而不得不以某种方式受到外来民族思维方式的冲击和挑战。近代中国社会发展所引发的民族思维方式以及哲学思维方式的变革总体上属于后一种类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既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及其实践思维方式正确性不断被确证的过程,也是二者不断超越自身理论表达形式的局限性从而在现实生活的土壤中不断自我超越的过程。

在哲学思维方式本质的视域中审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深层本质缘于两个方面的需求:一方面是深化马克思主义哲学思维方式理论研究的需要。当代中国作为马克思主义传播与发展的主阵地,其传统哲学思维方式在多大程度上以及如何被实践思维方式所融合与超越不是自然而然的理论前提,而是需要说明的;另一方面是我们在哲学思维方式融合与超越的视域中审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深层本质的需要。一直以来,学者们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形态、理论地位、历史进程、文本依据等诸多方面进行了深入探讨,得出了丰厚的理论成果,但却鲜有从哲学思维方式融合与超越的视域论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可能性和现实可能性,但这一方面确实亟需阐明和论述。如此我们能够在理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外在表现形态的基础上理解其引领中国民族思维方式改造的伟大作用。

二、哲学思维方式的契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哲学理论根基

以伦理实践为本质特征的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是长时期以来深深的积淀于中华儿女的思想深处,并且其作为一种民族文化的深层本质已经成为我们民族文化的基因。在鸦片战争之前,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主导了中华文化特有的风貌,五千年的灿烂文明史也的确见证了这种哲学思维方式在中国历史上所发挥的积极作用。但当近代历史的帷幕揭开以后,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的局限性在历史现实的“催促”下日渐显现。伦理实践思维方式虽说也是在天人合一的前提下,倚重实践的价值取向,但显而易见的是,这种践履的出发点却是人的伦理道德。到了近代,这种哲学思维方式无疑成了历史发展障碍性因素。中国伦理实践的思维方式首先表现出的是尚古保守的思维倾向,⑤常常以经学的方式表现出对传统的维护和辩解。事实上,对经典的崇尚限制了中国人自由思维的空间,扼杀了国人的创新意识和创新思维,进而影响了中国历史发展的进程。其次,中国伦理实践思维方式表现出明显的伦理性。在这种思维倾向的主导下,伦理原则永远都是放在第一位的。以儒家伦理为核心的封建伦理道德使得“善”与“不善”成为评价一切社会行为的唯一标准,修身和内省成了国人的最高目标。但显而易见的是,这种伦理道法往往就演变成了维系宗法伦常的思维工具,而人的自主意识和主体意识在伦理性思维的笼罩下被压抑甚至是丧失了。

恩格斯曾经说过:“关于思维的科学,也和其它各门科学一样,是一种历史的科学,是关于人的思维的历史发展的科学。”⑥思维以及思维方式都是与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紧密相连的,曾经作为中华民族精神和智慧象征的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顺应了中国奴隶以及封建制的经济制度以及政治发展需求。但当中国封建社会内部逐渐萌发出资本主义的萌芽以及近代中国面临内困外危的社会变革之时,这种维系了中国两千余年封建统治秩序和社会稳定的哲学思维方式再也难以为继,历史现实的驱动和理论发展的诉求使之不得不面临近代中国哲学思维方式变革的严峻课题。曾经有一位外国汉学专家作出了精到的评述,他指出,中国近代史“从根本上说,是一场最广义的文化冲突。”⑦面对内忧外患,思想家们纷纷提出了改造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的方案,明清之际的思想启蒙、洋务运动的探索之途、戊戌变法的改良之法、辛亥革命的变革之路都未能实现对民族思维方式改造的重任。五四新文化运动真正开启了近代中国思想解放的大门,为中外思想文化提供了相对自由的融合与交流的舞台,其高擎的科学与民主的大旗也为近代中国哲学思维方式的变革准备了舆论条件。近代中国历史发展的事实表明,全盘西化、改良主义、实用主义、复古主义都不能担当起民族思维和传统哲学思维方式改造的重任,那么,究竟什么样的哲学思维方式才能够以契合中国近代中国社会现实的方式实现这一历史使命呢?答案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主导哲学思维方式——实践思维方式。近代中国历史的转变不但为马克思实践思维方式融合和超越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提供了历史和现实契机,而伦理实践思维方式与马克思实践思维方式的亲和性为这种融合和超越提供了思维方式选择的理论条件。

任何一个民族思维方式的发展都呈现为一个历史进程,它伴随着该民族社会实践方式的变革而不断发生或急或缓的变化。源于社会实践方式的多样性,一个民族的文化以及思维方式能够伴随着该民族的实践进程以及对外交往的进程不断的与其它民族的思维方式进行交流和融合,由此形成一个世界范围内文明形式和民族思维方式以及哲学思维方式不断交流和融合以及超越的局面。因此,对于民族思维形成的社会实践基础来讲,它无疑是民族的和内在的;对整个人类历史不断的走向世界历史的整体趋势来看,任何民族的思维又无疑是世界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不断中国化的过程就是实践思维方式在中国革命以及建设的历史进程中不断的融合、协调、超越的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的历史进程。只有立足于近代中国以及现代中国和当代中国社会发展的现实,立足中国走向现代化的历史进程,在协调与超越的辩证法中,才能真正理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深层本质以及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现代化的本质和内涵。

作为两种在不同历史过程和地域中形成的哲学思维方式,马克思的实践思维方式和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自然存在明显的界分。从思维方式与历史发展进程的一致性来讲,二者的确是处于东西方不同文明发展路径之下的两种迥异的思维形式,其内容与表现方式由于与其自身的社会历史发展的一致性而必然表现出大相径庭的特征。马克思主义哲学之所以能够成为现代哲学的肇始形态,原因就在于马克思从物质生产实践出发,扬弃了黑格尔的思辨思维方式和费尔巴哈的人本学思维方式,在人们的生产和生活实践中找到了用历史唯物主义理解人类历史的钥匙,从而把自己的哲学功能归结为不仅要“解释世界”,而且要“改变世界”,而把马克思哲学“解释世界”和“改变世界”统一起来的正是实践思维方式。实践思维方式产生于德国的特殊的社会历史环境之中,但在方法论意义上却远远超出了地域的界限而成为西方现代哲学的主体部分。究其本质,我们可以看到,以科学的实践观为核心范畴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实践思维方式本身就具有开放性和创新性,这种特性使得它能够超出地域的界限而在新的社会实践的基础上与不同民族的具体现实实现结合,从而使得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形态不断创新,理论内容不断丰富,从而推动马克思主义不断向前发展。

从理论融合的可能性上来分析,如果我们用理论哲学和实践哲学来统一区分哲学发展的路径的话,马克思实践思维方式和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又有充分融通的理论可能性。王南湜教授在论及中国哲学的精神时,曾对这种划分方式做出过深入而细致的探讨,他把有史以来的哲学发展总体上区分为实践哲学和理论哲学两大发展理路。⑧哲学的本质差异植根于哲学思维方式的差异,理所当然,中西哲学各自的特质也应是植根于哲学思维方式的差异的。参照这种划分,西方主流哲学传统当属理论哲学,而中国哲学则属于实践哲学。马克思实现了西方哲学思维方式的伟大变革,当然是归属于实践哲学的。既然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与马克思实践思维方式同属实践哲学的发展理路,那么二者在理论上的融通是不存在什么障碍的。如果刨去地域因素的限制的话,我们认为,二者共同的归属更多的体现在思维方式的亲和性上。从本质上来讲,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当属古代实践哲学,马克思哲学则是以实践思维方式为本质特征的现代实践哲学;中国古代实践哲学的思维方式更多的体现在理论精神层面,而马克思实践思维方式则是在现实中变革世界的现实哲学。以实践思维方式标示其变革本质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对于中国来讲在地域上属于一种外来文化样态,它在中国进行传播、运用和发展的过程,其实质也就是与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以及文化相互融合的过程,是马克思主义的民族化和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化的双向融合与超越。因而在界分、融合与超越的辩证法中我们能够从理论上更深刻的理解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现代化的本质以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深层本质。

三、实践选择与哲学思维方式变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方法论的双重意蕴

面对近代中国社会的巨变,资产阶级的先进知识分子试图在制度层面上引入西方的君主立宪制和民主共和制来改造近代中国现有的政治制度,在文化层面上通过引进西方哲学思维方式来实现对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以及民族思维的改造。这种努力虽然从制度层面上说在某种程度上失败了,但却开启了近代中国思想变革和社会变革的大门,使得人们不再一味盲目的谋求用西方所谓的先进制度抑或是器物来实现中国的现代化,他们开始认识到民族思维的转变和新的哲学思维方式的确立是破解“中国向何处去”难题的深层次本质。总而言之,中国迈向现代化的社会变革和思想变革的步伐并未因此而停顿下来。近代中国的历史和社会转变的现实既为我们转变民族思维和进行哲学思维方式选择和重构创造了条件和机遇,也在客观上为马克思主义及其蕴含的哲学思维方式与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和民族思维的融合进而改变近代中国面貌提供了理论的和现实的可能性。

鸦片战争后,中国社会的内忧外患使得传统哲学思维方式的局限性和变革的紧迫性表现的更为明显。在马克思主义真正的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之前,中国的先进知识分子在思想层面对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的变革又一次次的失败了,根本原因在于这些尝试都不能契合中国社会实践方式变革的现实和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的实践本质。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现代化变革的任务绝不可能是通过“拼接”抑或是“复制”的方式实现,而只能是在一种具有开放性的和实践性的科学理论的指引下,在融合与超越中实现的,而马克思主义哲学以及实践思维方式正是这样一种理论和这样一种哲学思维方式。而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五四运动的爆发以及中国社会发展的现实需要则正好为两种哲学思维方式的融合与超越提供了历史和现实契机。

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西方列强用枪炮迫使中华民族第一次直面泱泱大国之外的文明形式,尽管这种文明输入是以一种扭曲的和野蛮的形式出现的。面对外来文明的“入侵”与诱惑,近代中国的资产阶级先进分子先后以“洋务运动”、“戊戌变法”和“辛亥革命”等现实改良运动和革命运动开始了对中国现代化运动的尝试。但一次次的失败,使得资产阶级先进知识分子对资本主义制度及西方思维方式产生了疑虑,认识到完全“西方式”的社会改造模式、文明形态、以及哲学思维方式并不能为解决近代中国 “向何处去”这种历史转变与选择的难题提供良方。从历史的转变和时代发展的必然性来看,在西方文明的强势冲击下,中国人民一方面深刻体会到了那紧闭的国门之内的民族与世界其他制度与文化差距的强烈反差,产生了对资本主义先进物质文明的一定程度的向往;另一方面,又对这种以血与火、枪和炮为代言形式表现出来的制度和文化产生了情感上和思想上的强烈反抗。而事实也的确证明,这种代表西方资本主义发展水平的先进物质文明及其文化形式并不像也不能挽救中华文明和中华民族于危难之中,单纯西方式的文化形态及其蕴含的哲学思维方式与中国传统文化及其蕴含的哲学思维方式依然各走各的路,二者都不是真正能开启中国现代化进程的那把钥匙。原因在于它们都没能撬动中国民族思维的近代转换,因而也都不能在历史转变和哲学思维方式变革的双向选择中推动中国历史发展的进程。

如果有一种理论既能够对资本主义发展作出批判并预测其历史趋势又能够契合国人在追寻民族思维与哲学思维方式转换的双重需求,那么这种理论无疑是最契合近代中国现实的。纯粹资产阶级式的改良挽救不了近代中国,当然全盘西化、改良主义、实用主义、复古主义都不能担当起民族思维和传统哲学思维改造的重任。马克思主义从其诞生开始就是一种对当代资本主义文明的批判和反思的理论体系,这一理论体系不仅触动了资本主义文明的现实根基,同时也对其产生的文化和思维方式背景资源进行了彻底而深刻的改造,勾勒出了一种超越现有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安排和运行模式的,定位于全人类解放的崭新的文明形态,指出了走向这一文明形态所必须遵循的哲学思维方式——实践思维方式。事实上,马克思在自己的理论中所追寻和探索的东西以及其哲学理论中所蕴含的哲学思维方式正是为民族危亡而在现实和革命实践中苦苦追寻的中国共产党在实践上所追求的东西。缘着这个逻辑,我们能够理解并不是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就能够把马克思主义的旗帜真正的插在中国革命的高地上,这种炮声更多的是在启迪中华民族在面对历史转变时要勇于抛弃成见,转而选择在理论和实践上都能够契合中国革命需求的马克思主义及其蕴含的实践思维方式。以反帝反封建为目标的五四运动不仅拉开了中国新民主主义的序幕,而其更重要的贡献是为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以及实践思维方式与中国传统思维方式的融合提供了良好的历史契机。“五四运动”使得曾经由梁启超引入过而后又否定过的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开始真正为中国知识分子所接受和理解,并逐步与中国的革命实践相结合。在历史的发展中真正的为一个政党所接纳为指导思想,借以改变近代中国积贫积弱的历史现实。以“五四运动”为开端,蓬勃发展的工人运动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发展提供了实践基础,反过来,马克思主义的引入与发展也为工人阶级登上中国的历史舞台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指导,马克思主义者的队伍由此迅速发展壮大。正像胡绳先生所指出的那样,“越来越多的知识分子聚集到马克思主义的旗帜下。用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来规划中国的未来。”⑨事实上,中国共产党的早期领袖大多都对马克思主义及其哲学思维方式的本质有着比较深刻的理解。陈独秀指出,“以马克思实际研究的精神研究社会上多种情形,最重要的是现社会的政治及经济状况。”“要发挥马克思实际活动的精神”结合中国的现实去干革命,去从事社会活动,如此才能真正改变近代中的落后局面。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以及哲学思维中国化的历程伴随着五四运动的思想解放的潮流被开启以后,中国近代的历史和中国革命的面目就焕然一新了。

总的来说,马克思主义的传入和扎根是由中华民族历史转变、发展的整个过程的现实需要和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变革的理论选择的双重驱动中实现的。从思想传入的路径来讲,马克思主义并不是由西欧的资本主义强国直接传入中国,而是经由资本主义同样不甚发达的俄国传入中国。从中国社会变革的路径来讲,中国的革命并没有走俄国那样夺取中心城市以取得革命胜利的道路,而是走向了一条农村包围城市的中国特色革命道路。从中国所面临的社会历史条件来讲,帝国主义的压迫、封建主义的顽固以及亡国灭种危机的绞合使得中国民族思维和哲学思维方式选择更加困难。在社会历史转变与哲学思维方式变革的双重驱动下,马克思实践思维方式融合与超越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方式具备了良好的历史选择机遇和融合超越的理论条件和现实机遇,当然这也为中国民族思维方式的改造提供了良好的理论基础。总之,马克思主义哲学及实践思维方式融合与超越中国传统民族思维和哲学思维方式的进程,既是马克思实践思维方式自身开放性品格的本质要求,也是近代中国历史转变和哲学思维方式变革的必然选择。事实证明,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进行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事业既是符合中国社会历史发展的现实选择,又是契合马克思主义哲学实践思维方式的实践本质的。

[注释]

①阎孟伟:《马克思的实践哲学及其理论形态》,《哲学研究》,2012年第3期。

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3页。

③聂家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的方法论自觉——一基于学术史综述的考察》,《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9年第5期。

④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43页、第284页。

⑤陈中立等:《思维方式与社会发展》,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第495页。

⑦费正清编:《剑桥中国晚清史》(上卷),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251页。

⑧王南湜:《追寻哲学的精神:走向实践哲学之路》,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430页。

⑨从五四运动到人民共和国成立 课题组编:《胡绳论“从五四运动到人民共和国成立”》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第100页。

⑩陈独秀:《马克思的两大精神》,《广东群报》,1922年5月23日。

[责任编辑:杨晓伟]

本文受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2014年重点项目“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方法论研究——基于民族思维转换的视域”(项目号:2014-zd-075)资助,并系2012年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研究”(项目号:12&ZD001)的阶段性成果。

路向峰(1978-),男,河南财经政法大学道德与文明研究中心研究员,思想政治教育学院讲师。

B27

A

1003-8353(2015)07-0143-05

猜你喜欢
方法论中国化哲学
再论推进藏传佛教中国化的三个维度①
正确认识和把握藏传佛教中国化的几个问题
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
菱的哲学
汉学方法论值得关注
UAF的方法论意义
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若干问题
抓改革落实,习近平的十大方法论
大健康观的哲学思考
简述黑格尔的哲学史观与方法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