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军,刘 春
(1、2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云南丽江 674100)
手工艺是“一个民族在历史的长河与特定的地域环境中逐渐积淀的文化结晶”[2]P124,手工艺通过聚集形成手工艺村落。手工艺村落文化作为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发展演变可以说是“乡土中国”发展的集中缩影。在滇川交界处泸沽湖地区的摩梭人中间,手工艺在他们中世代流传,其浓缩了极其久远而且珍贵稀有的历史文化和传承技艺,形成了较为典型的手工艺村落文化。通过摩梭人手工艺的个案分析,不仅能够帮助摩梭人传承民族手工技艺,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而且更可以窥见传统乡村文化发展的演变历程。
瓦拉别自然村又名瓦拉壁、瓦拉片,隶属于云南省宁蒗彝族自治县永宁乡温泉村委会,全村共有89户,483人(2014年数据),居住民族为纳西族(摩梭人)、普米族、彝族等,以摩梭人为主体居住民族。瓦拉别村手工艺种类繁多,涉及的手工艺主要有手工编织、制作皮革、制作苏里玛酒、制作梳子、制作木雕、民间绘画等,手工艺文化异彩纷呈。到目前为止(2014年8月),该村聚集了2个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分别为阿七独支玛(传承民族民间优秀传统文化)和潘米托丁(达巴、民族民间音乐艺人,传承民族民间文化艺术);3个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依次为阿七尼玛(民间皮革工艺大师)、次里都支(民间医学传承人)、公布次里(喇嘛、民间绘画工艺大师);9个公认的民间工艺大师,分别为鲁汝扎司玛(手工编织)、布佳扎司玛(制作苏里玛酒)、阿伍七品(制作木雕)、翁冲高汝(制作梳子)、扎西品措(皮革大师)、由都次尔(含摆舞,是摩梭人古老的丧葬舞蹈)、格瓦达斯(含摆舞)、纳开涌都(制作猪膘肉)、鲁汝都支(达巴)。手工编织是村里手工艺的代表,是世代传承下来的技艺,其中每家每户都有人会手工编织工艺。瓦拉别村是摩梭人聚居相对集中的村落之一,它比较完整地保留了摩梭人的传统文化,于2006年被云南省政府公布为“摩梭人传统文化保护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一个如此小的村庄里呈现出了摩梭手工艺文化的多样性,形成了名副其实的以手工编织为代表的瓦拉别手工艺村落文化。
“文化结构的变化指的是文化整体或大部分特质的变化”[3]P39,这种变化大多是在文化渐进过程中形成的。瓦拉别村手工艺种类繁多,自从形成手工艺村落以后,产业结构、人们的生活方式以及从事手工艺人数的比例等都发生了明显的改变,通过这些变化可以看出乡村文化发展演变的一般历程。
(一)产业结构的改变。瓦拉别村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富,自从形成手工艺村路以后,产业结构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历史上摩梭人主要是靠农业和商业为生(茶马古道)。农业主要种植小麦、玉米、土豆等,其产量较低。农业之外主要就是商业,“永宁为康藏交通之中心地点,为滇川交界之重镇,”[4]P163是茶马古道上云南通往四川、西藏的必经之地。茶马古道促进了永宁地区商业的发展,此时的手工业还是作为副业存在。如“永宁手工业,极其幼稚,虽然自绩其麻,自织其布,自缝其衣裙,不待外求而所出的产量,极其有限。”[4]P163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新中国成立以后,交通越来越便利,茶马古道逐渐衰落,摩梭人的手工艺也呈现出了衰弱的迹象。20世纪80年代以后,“呈现了手工艺传承复苏和传承规模化发展的格局,其逆转的关键在于手工艺的价值与现代社会发展的契合关系”[5]。自从20世纪90年代起,随着泸沽湖和丽江等地旅游产业的发展,摩梭人的手工艺作为重要的旅游产品变得越来越重要,成为了摩梭人重要的收入来源。以前的摩梭人除了农业就是商业,现在的摩梭人从事的行业主要有的农业、手工业、服务业、旅游业等,可以看出手工艺村落形成之后产业结构的巨大调整。
(二)生活方式的改变。随着产业结构的调整,摩梭人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可以说从20世纪90年代起,手工编织工艺改变了摩梭人的生活,为大山深处的摩梭人带来了希望。到目前为止,虽然摩梭人手工编织产品的价格比较低廉,但是它正在日益改变着摩梭人的生产生活方式。以前的摩梭人农忙时从事农业,农闲时男人就外出跑马(从事茶马古道运输商品货物),妇女在家料理家务、放牧等。现在的摩梭人农业种植基本上自给即可,大量的土地处于荒芜状态(主要是因为地处高原,产量低),闲暇时间妇女基本上都在进行手工编织,男子基本上外出打工或者在泸沽湖地区做生意等。也可以看出,摩梭人的收入来源由原来的农、商业为主发展到现在的以农业、手工业、服务业、旅游业等多样化的收入来源。手工艺村落形成之后正在日益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可以说这正是手工艺村落形成以后传统乡村文化调整适应的结果。
(三)手工艺比重增加。手工艺村落形成之后,不仅改变了村庄的产业结构,而且从事手工艺人数的比例逐渐增加。笔者于2014年8月暑假前往瓦拉别村做调研,调查手工艺村落(瓦拉别村)人们从事手工艺所占的比例。在瓦拉别村先后走访了28户(28户家庭成员共222人),他们所从事的行业从务农、经商到手工编织不等,呈现出了他们所从事行业的多样性。在这些多样性中,又以务农和手工编织相对集中,他们所占的比例最高(两者均为27户),两者都占到了总户数的96.43%,其次是经商和务工人员所占的户数,分别为7户和6户,占被调查总户数的25.00%和21.34%。通过分析可以看出,在瓦拉别村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从事手工编织。每一户从事手工编织的人数从1人到4人不等,每一户有1人从事手工编织的户数占到了最大比例,达到了19户,可以说在瓦拉别村基本上每户至少有一名从事手工编织的人员。由此可见,在手工艺村人们所从事的行业中,从事手工艺的人数所占的比重较高。因为手工艺产品能够为当地带来明显的收入,这也体现了手工艺村落形成以来传统乡村文化产业结构调整以适应发展的结果。
在瓦拉别村,摩梭人的收入来源从他们所从事的行业中也可以窥见一斑。他们每户都会种植粮食,主要作物有玉米、土豆、小麦、燕麦、荞麦、水稻(红米)等。由于摩梭人地处高寒山区,加之土地贫瘠,所以农作物产量不高,造成了很多土地处于荒芜状态,形成了种植的粮食基本上是自给自足的局面,很少有人拿出剩余的粮食去卖掉。所以摩梭人在种植业方面(主要是指粮食)的收入基本上是微乎其微(其中村子里有两户每年卖粮的收入在三四百元钱左右)。由于地处山区,交通不便,基本上都会饲养一些家畜,如牛、马、羊、猪、鸡等,牛、马主要是用来犁地、运输等,而猪则是摩梭人一年的肉食来源,他们会将猪在过年的时候全部杀掉,制作成猪膘肉,这种肉经过剔骨后风干,可以保存很长时间。摩梭人很少将畜生卖掉,由此可知摩梭人在畜牧业方面的收入也是很有限的。在工资性收入方面,主要包括稳定性工资收入和不稳定行工资收入。由于瓦拉别地处山区,全村的整体文化水平较低,基本上以务农为主,所以,工资性收入很少。其中,稳定性工资收入主要有7人,有2个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年收入为一万元左右)和3个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年收入为四五千元左右)。此外,还包括村长(翁冲着比)的工资性收入(年收入为一千元左右)和小学教师(杨德祥)的工资性收入(年收入为三万元左右)。不稳定性工资收入主要包括达巴(潘米托丁)和喇嘛(公布次里)做法事时户主给的他们的酬劳以及制作绘画时(主要是公布次里)户主给的酬劳,多少不固定,主要是随着户主的经济情况以及意愿而定。另外,不稳定性工资收入还包括村民们到村里的药材厂帮忙时获得的临时性收入。每当种植药材和收获药材的时候,药材厂里忙不过来,就会请村民们帮忙,支付给他们一天50元钱的工资。由于近几年市场不景气,加之外部激烈的竞争,在瓦拉别村手工艺收入的分布情况中(主要是手工编织,其他的手工艺像木雕、皮革等基本上都做的很少了),年收入在3~4千元所占的比重最大,有6户,占被调查总户数的21.43%;紧接着是1~2千元和9千~1万元所占的比重,分别为5户,占到了被调查总户数的17.86%;说不清楚手工艺年收入的也不少,有6户,占了被调查总户数的21.43%,因为他们手工艺赚的钱基本上都又开支出去了,从来没有认真计算过手工编织一年到底能有多少收入。
在本次的调研中,对于摩梭人的收入来源我们还涉及到了林业收入(采集、药材和水果等)、加工业收入、运输业收入、经商收入和其它收入。由于摩梭人地处山区,森林资源丰富,当地人会到山上采集一些野生药材等,因为野生药材越来越少,所以他们林业收入中采集所获得的收入很少;除了采集野生药材之外,摩梭人也会种植一些药材,主要有苏丹、吉梗、柴胡、杜丁子、天麻等。药材的种植周期较长,一般2-3年才收获一次,市场价2元左右/每公斤,所以种植的户数不多(被调查的有7户种植),一般家庭种植面积也就是几亩左右,但是村里有一个药材厂,种植了大约有200多亩的药材(承包了村里其他人的土地,承包费每亩每年在50~80元左右),每当种植或者收获药材的季节,他们就会请村里的人们帮忙(支付给村民一天50元钱的报酬)。种植水果方面,主要有核桃、苹果、向日葵等,但是种植面积较少,基本上是自家食用,所以摩梭人在林业收入中种植水果方面也是很少的。加工业收入方面,基本上是外地的老板拿来原材料让当地村民加工围巾、披肩等,一条披肩才给4元钱左右的加工费,他们基本上都是农闲时间做,因为摩梭人有制作手工编织的传统。除此之外,他们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做一点还能有点微薄的收入。因此在加工业方面,大部分利润都让外地的老板赚走了,村民的收入微乎其微。在运输业方面,村里只有2部运输车,主要运输一些沙子、木材等,并不是天天都有生意,期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停在家里,其普通年份收入也就是三四千元左右,遇到好的年份收入能有一两万元左右。经商方面的收入主要是有几家在丽江和泸沽湖等地做生意(手工编织批发),由于市场冲击,加之丽江古城房租增加,他们一年做生意的收入也就是两三万元钱左右。村里还有几个小卖部,主要卖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和小孩子吃的零食等,虽然收入微薄,但也能补贴家用。其它方面的收入主要是一些外出务工人员的收入,务工地主要集中在昆明、丽江、成都等地,年收入为两三万元左右。此外,其他方面的收入还包括政府拨给村民(主要是翁冲高汝家)的“摩梭重点保护民居”的维护费,一年为一千元左右。村里还有2家农家乐,主要是发展旅游,接待游客住宿、餐饮等,年收入在1~2万元左右。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瓦拉别村摩梭人的收入来源主要集中在手工编织、务工、药材、农业等,手工编织在全村的收入来源中所占的面较大,基本上每家都能从手工编织中获得不等的收入,而且手工编织的收入来源能占到他们总收入来源的三分一左右。对于当地的经济来说,手工编织可以说是支柱产业,在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方面其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手工艺村落的形成促进了当地经济发的发展。
当地方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会反哺手工艺,促进手工艺的全面发展,这在历史上是很常见的事情,通过摩梭人手工编织的历程可以窥见经济发展反哺手工艺发展的缩影。摩梭人自古以来就有手工编织的传统,据村里的阿伍七品老人回忆说,“听家里的老人说民国时期那个时候的手工编织主要是用麻,编织的物品主要有麻布、麻袋、背包、腰带等。自从他小时候记事起,他们村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种麻、编织,编织的时间主要集中在农闲季节(腊月、一月、二月、三月等),那时候也有编织的图案,基本上都是从历史上传下来的。”①在五六十年代的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中,也提到了永宁摩梭人(纳西族)制麻、编织的过程:“永宁纳西族用麻布作衣服,各家自己都栽培麻,作为生产麻布的原料……生产麻布的过程很繁杂,先将晒干的麻干放在水中,让水泡松,然后将麻剥下,将剥下的麻皮析成细麻,将短麻接成长麻线,缠成一至二市两重的股,再放在纺车上纺。纺好之后,漂洗三遍。漂洗时用灰水、鸡蛋和猪油等,使麻变白。将漂洗好的白麻,打成二至三市两的线团,继续在木桩上将线团理成经线。最后将理好的经线放在木织机上织成布。”[6]P29
手工编织的历史就这样一直传承着,文革期间家家户户都还有种麻进行编织的习惯(手工编织那时候是合作社),“编织和缝制是每个摩梭妇女必会的手艺”[7]P185。“自从改革开放之后,政府说手工编织用的材料麻里有毒,就不让用麻线进行编织了,取而代之的是毛线等现代的化纤材料,是由国家提供的。90年代之后,随着丽江、泸沽湖等地旅游业的发展,手工编织也相应的扩大了规模,主要产品是披肩、围巾等旅游产品。”②随着手工编织规模的扩大,2005年阿七独支玛在妇联和民委的帮助下成立了首个“摩梭传统手工纺织厂”(个人独资企业)并加入泸沽湖摩梭文化研究会手工传承分会,于2006年在县工商局正式注册。摩梭传统手工纺织厂的商标是摩梭人祖母们佩戴的古钥匙,象征母系大家庭中女性地位和权力。12个版权图案是摩梭手工技艺的体现,妇女们通过把摩梭图案织的手工艺品中,使摩梭手工纺织品成为了新时期摩梭文化传承的新载体。摩梭传统手工纺织厂,以保护和传承摩梭传统文化及增加山区妇女就业为目标,坚持传承和创新摩梭手工纺织业。目前,从事手工纺织人数已经达到900多人,主要是家庭式作坊。
为了促进摩梭人手工编织工艺的发展,村里于2014年成立了“摩梭手工艺品开发协会”,会长为以前村里的老村长翁冲高汝。据翁冲高汝会长介绍,他们成立这个协会主要是促进摩梭人手工编织的发展,其协会的主要责任是协调会员之间劳动用工、产品价格等方面的矛盾;其次是为会员提供技术培训、信息服务等,达到资源共享,促进会员与外部的联系,提高会员产品的知名度,进而进行产品的统一销售;第三主要是开展会员之间的联谊活动,以便联系人们之间的感情,进而增进对手工编织工艺的共识。③由于缺少资金,他们在宁蒗县民政局注册资金只有1万元,但是已经有不少会员加入进来,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虽然摩梭手工艺品开发协会才刚刚起步,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我们相信它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从以上手工编织工艺的发展历程来看,当地经济的发展对手工艺的反哺的力度因时期而不同。在50~60年代当中,由于当地经济比较落后,经济对手工艺发展的反哺力量较弱。到了20世纪90代以后,由于丽江、泸沽湖等旅游产业的发展,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这一时期经济对手工艺发展的带动作用比较明显。不仅如此,村里成立的“摩梭传统手工纺织厂”和“摩梭手工艺品开发协会”更是促进了手工艺的全面发展。
手工艺村落对传统乡村文化造成了跨时空的影响。在时间的跨度上,手工艺在代际之间传承,即使在文化大革命时期也没有造成中断,可以说手工艺延续了传统乡村文化。在空间的跨度上,手工艺改变了人们以往的产业结构、日常的生活方式等,扩大了空间地域的范围,带动了山区妇女的就业等。手工艺村落对传统乡村文化造成了跨时空的影响,既有积极的影响,也有消极的影响。
1.改善了农村的生活。手工艺文化“作为一种社会叙事,一方面在制造和解释特定的历史记忆,另一方面,它更在解释着人们在社会中的日常生活”[8]。手工艺将摩梭人的日常生活与艺术融为一体,使得人们的日常生活得以艺术化地展现出来。手工艺村落形成以来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提高了农村的生活水平,改善了农村的生活质量,有利于边疆少数民族的和谐与稳定,对于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具有重要的意义。
2.弘扬了手工艺文化。手工艺村落“凝固了传统文化的诸多意蕴,是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认识民族文化的标志性的符号意义”[9]。手工艺村落的形成传承了传统的民族手工艺文化,弘扬了摩梭人优秀的民族文化,全面改善了瓦拉别村的乡村面貌,提高了瓦拉别村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加快了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最终促进了社会、经济、文化与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
3.增强了民族自信心。“手工艺是特定区域、特定民族乡村生活的产物,其产品的形制与内蕴必然透显区域与民族文化的特征,代表着区域与民族文化属性,以此构成民族民间手工艺的个性特色,形成民族民间手工艺在文化上的唯一性。”[10]通过手工艺在文化上唯一特性的展示,增强了人们的民族自尊心,“展示了社会的集体力量,唤醒了人们的集体道德,更增强了人们之间的族群记忆与族群认同感”[11]。
4.加强了文化间交流。手工艺作为民族文化集体智慧的结晶,具有包容性,通过手工艺产品的流动,增强了本土文化与外界文化的交流。“它们既能尽快调适自身接受社会崭新文化中有利于发展的要素,同时,以虔诚的尊重本民族文化传统的态度、弘扬优秀民族文化精神、坚持固有文化原则……构成一种融合本土与外来文化于一体的崭新文化类型。”[9]
手工艺村落对传统的乡村文化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消极影响,如制作木雕、梳子等,如果市场需求旺盛的话,会对当地的原材料(森林资源)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坏;毛纺织品如果市场需求量大,会增加当地地生态环境承载的畜牧量,对当地的生态环境造成一定的影响;手工编织如果按照市场需求、游客的喜好来进行加工,就会失去原来本民族的特色,会对当地的手工艺产品造成一定的冲击,使之陷入恶性循环等。
传统的乡村文化有自身的发展规律,特别是结合传统乡村文化的持有者,即其文化主体的情况来看,作为主体的“人”、“群体”并非“传统/现代”的简单回应物,他们本身就集政治、经济、文化为一体,也集历史与现实或说传统与现代为一体,他们的需求、情感既植根于传统之中,也生长于现实之里,[12]序P2手工艺村落只不过是加速或者延缓了传统乡村文化的演变,瓦拉别村手工艺极其完美的阐释了传统乡村文化的演变。与此同时,瓦拉别村的手工艺也传承着摩梭人传统的民族图腾色彩,保存着摩梭人古老的智慧,是摩梭人优秀传统民族文化的载体。希望通过摩梭人手工艺的发展,能够在传承摩梭传统文化的同时,促进当地经济社会的繁荣,共同促进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发展。
注 释:
①②资料是笔者根据瓦拉别村阿伍七品老人的讲述整理而成,访谈时间:2014年8月4日。
③资料由“摩梭手工艺品开发协会”会长翁冲高汝提供,访谈时间:2014年8月6日。
[1][美]克莱德·伍兹著.施惟达,胡华生译.文化变迁[M].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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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宋恩常,尼阿巴圭.宁蒗县永宁区纳西族社会及家庭形态调查[M].载宁蒗彝族自治县纳西社会及家庭形态调查(宁蒗县纳西家庭婚姻调查之一)[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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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刘春.滇西北传统图形与现代旅游产品开发设计的契合[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社版),2011,(5).
[10]刘春.民族民间手工艺传承衰微与勃兴——基于汤堆村藏族黑陶手工艺的田野调查[J].学术探索,2013,(9).
[11]王永军.阿细祭火仪式与生态和谐——以云南省弥勒市西一镇红万村为例[J].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2013,(8).
[12]肖青.民族村寨文化的现代建构——一个彝族村寨的个案研究[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9.
贵州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