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远，那么近

朱苹

天际被渲染上一丝红晕，仿佛一条美丽的红丝带，点缀在轻盈的云朵上。清晨特有的朝露打湿了草尖。那阳光照不到的心底，与泛着红晕的云朵，隔着万丈的高度。突然感觉和任何人都离得那么远。

一

家里似乎只有隔阂。不是不言不语，就是不休不止的争吵。觉着自己和父母离得好远，他们有他们的不理解，而我有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倔强。似乎谁先开口，谁就是这一场无硝烟战场的失败者，谁都不愿意低头。时间在煎熬着，饭桌上的寂静显得那样尴尬，客厅内独自播放着节目的电视机，越发置这种无声的尴尬于难堪的境地。干冷的空气中处处充斥着生疏，我渐渐地学会了沉默，学会了不应不答。于是，一道长到百里之外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之间。固执的我们都不善于表达，不善于沟通。更多的时候，他们觉得我只有敷衍，更多时候，我只觉得自己是个似有若无的存在。话，更少了;心，更远了。

二

初中的玩伴也远了。还记得初识时，从拘谨局促到形影不离，从点头微笑到拥抱欢呼。我们在那块儿不大的地方看了三年的朝阳夕落，闻了三年的花香脉脉。我们会在课上喧闹，会在课间奔跑，会在每一个刚转亮的清晨开始早读，让声音顺着微风飘向远方;我们会在操场上训练，会跑过一圈又一圈猩红的跑道，然后大喘着气，躺在湛蓝天空下的那一片绿草地上。可时间总是走得那么快，不长不短的三年，那过往的欢乐被另一个三年替代。一眨眼，我们又有了各自的圈子，有了各自的学校，各自的教室。但旁边的旁边，再没有了那一树的繁花累累。

三

阳光洒向云层，静静的，扬洒出数道金光，在枝丫间舞蹈。朝露在不觉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被阳光照耀得有些泛白的青草，微微轻摇着。一切又很近了，那遥不可及的光束打在眸间、眉前，打在发梢上，温暖了全身。

四

趁着朝阳的温热，我顺着小路回到家里。开了门，轻轻推了推，闻见扑鼻而来的浓浓的饭香。我转身走进厨房，看见一道忙碌的身影在袅袅的烟气里来回穿梭。不知怎的，一阵鼻酸，我顿了顿脚步，拿起早饭走了出去。饭桌上聊起了欢快的话题，笑语又在柔柔的光雾下泛起了波澜。客厅里的时钟配着满室的融融气氛，滴答滴答，似乎漫数着时光的馈赠。后来的几日，我拿着通讯录，联系了那些未曾再见面的熟悉面孔，听着他们没有改变的声音，感受着他们暖暖的关心和鼓励。这才发现，一切都未走远，因为时光带不走他们，带不走回忆，带不走熟悉的曾经。

五

原来一切都还是原样。

（指导老师：张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