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合一:生态文明建设中的“哲学基本问题”

2015-03-17 14:05王云霞
关键词:天人合一

王云霞

(吉林农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长春 130012)

·生态文明建设·

天人合一:生态文明建设中的“哲学基本问题”

王云霞

(吉林农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长春130012)

摘要:当代生态文明建设必须要在哲学层面上有其理论根据,这就需要对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作出回应。当代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是在生存危机的背景下,摆脱自然哲学直接把自然物作为对象以后,思维开始把“人与自然之间的应然关系”作为问题反过来而思之才产生的,这一人与自然之间的应然关系可以被概括为“天人合一”。作为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天人合一”不同于古代哲学的自然本体论和抽象人性论,而是在“人类应当可持续生存”这一价值预设的基础上,从历史唯物主义原则出发,探索克服当代生存悖论的新出路。正是因为天人合一被赋予这一新时代的理论内涵,该命题才构成了当代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基础。

关键词:天人合一; 生态哲学; 哲学基本问题

收稿日期:2015-07-03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深化经济体制改革中市场和政府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研究”(14BKS031);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司法伦理的实效性研究”(13BFX003);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历史进程与基本经验研究”(13CDJ009);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项目“信息违法犯罪行为的规制与矫正”(14YJA820007);吉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生态文明建设中的伦理问题与道德抉择研究”(2014B1)

作者简介:王云霞(1972-),女,黑龙江绥化人,副教授,哲学博士,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研究。

中图分类号:B82-058

文献标志码:志码: A

文章编号:编号: 1009-1971(2015)05-0122-05

Abstract:The contemporary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must have its theoretical foundation at the level of philosophy, which demands a response to the “the basic questions of philosophy” of ecological philosophy in accordance. “The basic questions of philosophy” of contemporary ecological philosophy is to take natural objects directly as object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survival crisis, breaking away from natural philosophy. Your mind begins to put ought to b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and nature” as a problem in turn thinking to produce and that between man and nature ought to be can be summed up as “the unity of heaven and man”. As the fundamental problems of philosophy of ecological philosophy, “harmony between man and nature” differs from the theory of ancient Chinese philosophy of natural ontology and abstract human nature, and starting from the principle of historical materialism it seeks to overcome the paradox of contemporary life in a new way based on the presupposition that “human beings should be sustainable survival”.It is because of that the harmony between man and nature is endowed with the theoretical connotation of the new era, the proposition constitutes the theoretical basis of the construction of modern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早在19世纪资本主义处在上升发展时期,马克思就率先展开了对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分析和批判。直到20世纪,随着人类科学技术的发展以及世界市场的不断壮大,人类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冲突越发显著,生态危机成为当今时代备受关注的又一大危机形态。由此生态哲学应运而生。本文将集中分析生态危机背景下,生态哲学所要解决的基本问题究竟是什么。

一、生态哲学中“哲学基本问题”的反思原则

恩格斯曾经提出过一个著名的论断:“全部哲学,尤其是近代哲学的重大基本问题是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1]根据恩格斯的上述论断,对于一般哲学而言(这里把生态哲学看作一般哲学的一个分支),哲学基本问题就被概括为“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哲学家们对此提出这样的问题:人究竟能否凭借他的“思维”来认识其对象“存在”呢?因此,只有当明确提出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的时候,哲学才真正进入了“反思”阶段。所以,一般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是在“反思的思维”出现以后才被明确意识到的。由此,当我们探讨当代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的时候,也一定遵循这一反思的原则。随着20世纪生态危机的加剧,人们才开始关注这样的问题:人与自然应当建立怎样的关系?这就第一次把“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当作了问题,由此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也就第一次在“反思”的意义上被自觉到了。这样,把人自身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作为问题,就进入到了“反思”状态。哲学基本问题起源于“反思思维”的出现,这一点对于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的出现来说,与一般哲学基本问题的出现是一致的。

在生态哲学中,核心问题就是探索人与自然之间的“生态关系”问题。那么,这种“关系”成立是有前提的。也就是说,在生态哲学中思考的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不是一个客观的事实关系问题,而是一个价值上的“应当关系”问题。因为,在事实上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是一个完全客观的“事实”。人是自然物,人是自然界的一个成员,人的生存要与自然界之间产生物质能量的转换关系,等等。这些都构成了一种人与自然之间的客观的事实关系。因此,如果从这一事实关系上来看,人作为自然界的成员,从来都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即“天人合一”的。人始终处在自然界中,因而时刻都与自然融为一体。如果在事实判断上,“天人合一”这一哲学命题就是没有意义的了。哲学也就没有必要把追求天人合一作为自己的目的了。因为天和人原本就是合一的。但是,我们产生了这样的问题:生态哲学为什么还要研究如何实现“天人合一”这一境界呢?显然,这里所追求的“天人合一”不是一个事实判断,而是一个价值判断了。也就是说,“天人合一”是对人类来说的一种生存价值,而这一价值则不再是“事实”,而是一种理想的“应然”状态。正因为是“应然”的,所以“天人合一”才构成了人类生存的理想,因而也就成为了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

二、“天人合一”作为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及其生存论价值预设

中国古代哲学就提出了“天人合一”的问题,因此,看起来这一命题不是一个新问题。那么,为什么我们仍然认为当代的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也是“天人合一”的问题呢?这就取决于我们对天人合一问题的重新理解。我们先看看古代哲学中天人合一的含义。在古代哲学中,天人合一这一命题的基本含义是,首先承诺“天道”是至高无上的绝对的存在。世界万物包括人类自身莫不在“天道”之下生生不息。“天道”也就是最高的存在论原理。而人类作为一个自然物,无论就其自身身体来说,还是就人类的精神来说,都不过是“天道”的显现而已。就身体方面来说,可以从中医学中得到充分的说明。比如,在中医学中把人的身体的五脏六腑分别与天道的阴阳相对应,因此中医学的基本原理就是,如何让身体的器官符合天道的阴阳动变规律。符合阴阳动变规律也就是身体最符合它的自然本性的状态,也就是健康。医治疾病也就是帮助身体恢复它应该服从的“天道”之阴阳动变规律,从而实现天人合一。

就精神而言,人类总是需要“替天行道”的精神,这实质就是中国古代的道德学说。所谓道德,也就是人类的行为要与天道相契合。因为天道也就是人类行为的最高规律。当天道落实在“人性”中的时候,就是所谓的“道德”。因此中国哲学中提出了“天命之为性,率性之为道,修道之为教。”[2]人类在按照道德法则来行为的时候,也就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因为道德也就是天道落实在了人性之中的产物,因此道德也就是“得道于心”的生命理想状态。因此,在中国古代哲学中所使用的“自然”概念,已经超出了作为实体的自然物的自然概念,而是指谓作为“天道”的这一最高的自在的客观规律。在老子哲学中,自然是“自然而然”,天道从其自身的本性出发运行,而且它自己是自己的规定,没有其他的条件能够作为天道的原因。西方自然哲学中的自然概念是实体意义上的自然物。而中国哲学中的自然概念更加等同于西方哲学中的“绝对精神”[3]。

现在,我们看看当代生态哲学中,天人合一是在什么意义上成为哲学基本问题的。无论是就身体来说,还是精神来说,古代哲学中所讨论的天人合一问题,应该包括两层基本内涵:其一是在自然本体论意义上的天人合一;其二是抽象的人性论层面上的天人合一问题。而这两个层面上的天人合一问题具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古代哲学所处的时代是农业文明时代。在农业文明时代,“天人合一”的问题只是从一般的自然本体论和抽象人性论意义上来把握的。这里没有把人类的社会历史的生产方式的特殊性考虑进去。因此,古代的天人合一是就“人之为人”的一般本性来说,如何实现天人合一的问题。现在,我们重新理解的生态哲学中天人合一这一命题被赋予了新的内涵。

生态危机的实质是人类的危机,而不是生态本身的危机。当我们提出生态危机和生存危机的时候,我们是以这样的“价值预设”作为前提的。什么价值预设呢?就是人类应当可持续地生存下去。我们把这一价值预设作为全部生态哲学的逻辑前提。如果离开这一价值预设,那么全部生态哲学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比如,如果我们换成这样的预设,即设定人类是否能够可持续地生存,对于大自然来说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那么,所谓的生态危机就无所谓危机。因为“危机”是以“可持续生存”作为标准的。我们也把违背可持续生存的状态称作危机。所以,“生态危机”的实质就是“可持续生存”的反题。因此,如果我们不预设人类应当可持续生存,那么就无所谓危机了。这样说来,生态哲学就是以“人类应当可持续生存”这一价值预设作为它的逻辑前提的,因此这种哲学说到底是人类中心论立场的。尽管有很多生态哲学倡导一种所谓的“自然中心主义”,但这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人类中心论的立场。因为,如果是彻底的自然中心主义,那么,人类的生死存亡不过是大自然的一种“偶然现象”,大自然并没有规定人类必须是应当可持续生存的,就如同任何其他的物种灭绝一样,也不过是大自然的一种偶然现象而已。所以,尽管有学者宣称一种自然中心主义的主张,但归根结底并不能改变人类中心主义的立场。因为,只有设定人类应当是可持续生存的,全部生态哲学才是有意义的。然而,仅仅停留在这一价值预设层面,问题还远没有解决。我们还需要按照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的原理,进一步探索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

三、历史唯物主义对生态哲学中“哲学基本问题”的应答

人类为了可持续生存,就必然要借助于自然界提供的物质生活资料,马克思称其为人类的“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4]。在这个意义上,生存是人类从自然中获取生活资料的实践过程。就可持续生存而言,农业文明的生产方式和生存方式,是人类最好的生存方式。在农业文明时代,天人合一是与可持续生存不相矛盾的。在农业文明条件下,“天人合一”表现为,自然提供给人类生活的资料,全部都是在能够保证人类可持续生存的界限内完成的。所以,在农业文明中,天人合一是自在的事情,天人合一也不会被作为生存问题提出来。然而,在工业文明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确立以来,直到今天才出现了人类的谋生活动的生存悖论:本来是追求可持续生存,但却在事实上越来越违背人类的可持续生存。这是当代提出天人合一问题的根本的生存逻辑上的悖论。

天人合一在生存的意义上就是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而问题在于什么是和谐。和谐实际上是以人类的可持续生存作为最高尺度的。当我们探讨人与自然的和谐或者冲突的时候,其实背后都是以是否符合人类可持续生存这一价值预设作为评判标准的。否则,如果离开这一价值预设,就无所谓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问题了。因为在自然本体论的层面上,人类的行为无论如何都会保持“天人合一”。比如人类砍伐森林,大自然就会以“水土流失”的形式回应砍伐森林这一行为。如果人类制造更多的工业气体,那么大自然就会以雾霾的方式回应人类,等等。总而言之,人类的一切行为都会相应地引起大自然的“回应”,这是一个人类与自然之间交互作用的事实。如果抛开人类应当可持续生存这一预设,那么人类的一切行为所引起的自然后果,都不能被看作“灾难”。这在自然本体论上,不过是一个客观事实的“因果反应”而已。在这个意义上,人类从来都是天人合一的。人类掠夺自然,自然就会“报复”人类,这就是天人合一。否则,如果人类无论怎样掠夺自然,自然都没有“回应”,那就是人与自然的分裂,因而就不是天人合一了。但事实不会如此,人类从来都在“天人合一”中存在着。

现在,如果人类的生存行为走向了违背生存,这就出现了悖论。当代重新提出天人合一的问题,实质并不是在自然本体论意义上的天人合一,因为如上所述,在自然本体论的意义上从来都是天人合一的。而现在我们遇到了“天人分离”的局面,乃是因为人类出现了生存危机。所谓人与自然的冲突是在违背可持续生存这一意义上才成立的。也就是说,如果人类可以放弃持续生存,那么就无所谓人与自然的冲突了。同样道理,人与自然的和谐也不是在自然本体论上而言的,也是在人类可持续生存这一价值预设下才成立的。否则人怎样对待自然,自然就会怎样地“回应”人来,这一定是天人合一的。而问题是,当人类的生存行为违背了生存本身,就出现了天人分裂的局面。因此,解决人类生存悖论是重新提出天人合一问题的实质所在。这样,我们得出了全文的基本结论:人类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征服自然,但征服自然的生存行为,反过来却违背了人类的可持续生存,这是生存悖论。而天人合一就是要把人类的征服自然的生存行为,限制在人类可持续生存的界限之内。在这个意义上,生态哲学就是要重新反思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问题,这一关系就是围绕人类可持续生存而建立起来的“天人合一”之境。

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天人合一不是一个抽象的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问题,而是在具体的社会生产方式这一背景下,如何建立天人合一的生存方式。因为资本逻辑的天性就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扩张”。这一天性导致人类不断地挑战自然界为人类提供的可持续生存的生态界限。因此,很多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都把当代人类生存危机的根源归结到了资本主义制度,并进而开创了在当代批判资本主义的新的理论视野。“马克思主义不应仅仅被视为具有通常意义的研究价值,而且还可以作为研究生态问题的一种有用框架。”[5]这就意味着,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仍然要纳入到历史唯物主义的视野上才具有现实意义。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应该立足于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在人类生产方式的实践中克服人与自然之间的冲突,摆脱生存悖论,重建适应人类可持续生存的天人合一之境。

四、基于“生态哲学基本问题”的生态文明建设实践探索

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根本性质来看,哲学应该解决人类的实践问题,马克思的哲学因此被称为“实践论哲学”。而对于生态哲学来说,同样不是一种抽象的哲学,这是它与一般哲学的根本区别所在。一般哲学致力于探索形而上学的诸多问题,马克思明确批判这种近代以来的形而上学的哲学。他主张,哲学必须诉诸实践,才有它的现实基础和生命力。今天,我们思考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这显然不是一个形而上学的问题,而是一个事关如何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实践问题。从实践论原则出发,生态哲学基本问题应该被纳入到生态文明建设的实践之中,才能获得生态哲学基本问题,即天人合一的实践道路。

(一)生态文明建设中“天人合一”的实践论内涵

生态哲学如果离开生态文明建设,就变成了抽象的形而上学,因此,生态哲学首先应该是一种实践论的哲学,它必须要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学理意义上的支撑。从这一思考出发,我们要探索生态文明建设的实践路径。天人合一作为生态哲学的哲学基本问题,在具体的实践当中,是通过具体的生存矛盾反映出来的。也就是说,能否解决生存矛盾,是能否实现天人合一的现实基础。既然天人合一已经不再是抽象的人性论意义上的哲学基本问题,那么,在生态文明建设实践当中,天人合一具体地表现为人类能否可持续地生存下去,从而可持续地作为自然的成员而存在。这是生态文明建设意义上的天人合一的实质。简要说,如果人类可持续生存下去,就是与自然的统一;相反,如果人类自我毁灭,就离开了自然,即天人分离。为此,生态文明建设要确立天人合一这一生态哲学基本问题的实践基础。

(二)寻找生态文明建设中天人合一的“平衡点”

解决生存矛盾的方法,在哲学上表现为“中庸之道”。这也是生存辩证法的实践形态。天人合一主要是通过生存辩证法对矛盾的解决来实现的。这就需要在生存矛盾的两端之间寻找一个恰当的“平衡点”。具体说,要从以下三个方面探索生存辩证法的“中庸之道”。

一是生态文明建设要寻找物质资料与生态环境之间的“平衡点”。生态文明建设要解决的第一个天人合一问题,是寻找建立在物质生活资料基础上的经济增长所支持的生存,与自然生态环境所支持的生存之间的“平衡点”。简单说,就是如何实现既要从自然中获取生活资料,同时又要保持自然生态所提供的生存条件。因为自然对于人类来说,是在双重的意义上来支持人类的可持续生存的。其一,自然为人类提供物质生活资料;其二,自然提供人类生存的环境条件。而这两者之间并不总是协调的。如果过多地获取自然提供的物质资料,可能就会破坏生态环境;相反,如果只注重保护生态环境,却又限制了人类对自然物质资料的使用。因此,生态文明建设必须要在自然物质资料与自然生态环境之间寻找“平衡点”,而这一平衡点就是“天人合一”的实践之路。

二是生态文明建设要寻找当代人生存与后代人生存之间的“平衡点”。人类的生存危机在一定意义上并非是当代人的生存危机,而是后代人的生存危机。因此,可持续生存主要指的是后代人能够有生存的条件。当代生态文明建设要把后代人的可持续生存作为根本出发点。因此,当代人的生存条件和后代人的生存条件之间,就出现了一种张力关系。当代人的过渡消费,其衡量标准并非仅仅是当代人类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冲突,更重要的是,发生了当代人与后代人之间的冲突。我们的过渡消费,是指当代人把后代人的生活资源消费掉了。否则,如果不是着眼于后代人,当代人的消费标准或许还可以进一步提高。因此,这种张力关系表现为:如果当代人过多地占有了自然资源,那么后代人就相对少地占有自然资源;相反,如果当代人少消费点自然资源,则后代人就多占有了一点资源。这样,生态文明建设就必须要寻找第二个“平衡点”,即当代人的生存资料获取量与后代人生存资料占有量之间的平衡。只有抓住这一“平衡点”,才能实现生态哲学所承诺的哲学基本问题,即天人合一。

三是生态文明建设要寻找农业文明生产方式与工业文明生产方式之间的“平衡点”。当代,仍然有极端保守主义观点认为,当代人类生存危机的解决,只有唯一的一条出路,就是回到农业文明的生产方式。按照这种观点,生态文明建设必须要消除工业文明生产方式,重新回到农业文明时代的生产方式。然而,这一观点显然是不现实的。一方面,农业生产方式在当代仍然是人类获取生活资料的基本来源;另一方面,世界范围内仍然是工业文明生产方式占据主导地位。这是世界发展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客观事实。因此,生态文明建设不可能重新回到农业文明生产方式,只能是在农业文明生产方式与工业文明生产方式之间,找到一个恰当的“平衡点”。这是生态文明建设中解决天人合一问题的第三个实践基础。

综上所述,生态哲学的核心是研究人与自然之间的“生态关系”的问题。生态哲学的兴起,是与人类所面临的生存危机这一现实有着密切关系的。生存危机在人与自然之间的生态关系上,表现为“生态危机”。这就说明,生态哲学研究的出发点,是要解决人类的生存危机这一现实问题。因此,当代提出生态文明建设,就是要在反思生态哲学的基本问题的基础上,在实践中探索一种适合人类可持续生存的人与自然之间的天人合一之境。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219.

[2]子思.中庸[M].北京:海潮出版社,2009:1.

[3][德]黑格尔.小逻辑[M].贺麟,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1.

[5][英]乔纳森·休斯.生态学与历史唯物主义[M].张晓琼,侯晓滨,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1:3.

The Harmony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Basic Philosophical

Problem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WANG Yun-xia

(School of Marxism,Jili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12,China)

Key words: the harmony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ecological philosophy;basic philosophical problems

[责任编辑: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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