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文学作品是人类梦想的言语表达

2015-03-16 22:26李笑然
时代文学·上半月 2015年12期
关键词:文学作品爱情梦想

李笑然

梦是人类奇妙而独特的生理现象,梦想是人类渴望实现的目标,体现的是一种理想,反映的是一种追求。整个人类发展的历史,就是人类寻梦、追梦、圆梦的奋斗史。文学是最富有梦想色彩的艺术形式,梦想是文学的内在特质,也是文学发展的根本动力。每一部文学作品,都表达了人类内心原始的愿望和诉求,也就是人类对生活的期待和梦想,优秀的文学作品是人类追逐生活梦想和存在理想的言语表达。今天,中国梦的文学诠释正成为文学创作的时代主题,将形象地揭示民族的精神密码和心灵之光。

《说文》:“梦,寐而觉者也”。认为梦是无意识状态下的美好幻想和绚丽憧憬。东汉时期的王符就认为:“人有所思,即梦其到” 。明代的熊伯龙亦认为,“至于梦,更属‘思念存想之所致也”。同代思想家王廷相也认为:“梦,思也,缘也,感心之迹也”。这些观点都强调梦是思之产物,集中体现了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向往得以实现的强烈情感。甲骨文的“梦”,简单而可爱。梦境的虚无飘渺、五光十色,只化成,一个人,睡眼迷蒙,躺在简陋的床板上,体现了先人对一切复杂事物背后,绚烂而简约本相的渴望与占问。

梦是想的结果,最常梦、最喜想的是美、是善、是好、是优。梦与想联姻,呈想象、显愿望、见理想,犹似“云想衣裳花想容”、启迪生活,恰如“芝麻开花节节高”、思接地气,更像丹桂“自是花中第一流”、植根国家梦。古人在讲到“文”时说:“文,犹美也,善也”。在关于文学发生的学说中,无论是“游戏说”、“巫术说”、“心灵表现说”,还是 “模仿说”、“勞动说”,都反映了人类对美好梦想的追逐,是运用言语进行的艺术性创造。弗洛伊德更直接地把艺术看作是个人无意识的象征表现,提出“艺术即做梦”。

中国梦,是中国人民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憧憬和期盼,是中华民族不断为之奋斗的理想,已成为国家发展的内在动力和每个中国人的精神支柱。梦是富有文学色彩的,我国上古以来,文学理想本身与中国梦就有着内在而紧密的关系,文学梦也是中国梦的一部分。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文艺是一个时代的镜子、是一个时代的精神面貌、是一个时代的精神风向标,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文艺作用不可替代。”

从历史的维度看,就是从文学梦的历史由来和未来指向上来看问题。文学梦是历史的、现实的,也是未来的。文学梦凝结着历代文艺战线志士的不懈努力和美好夙愿,承载着人们的共同向往和期盼,体现了文学发展的传承脉络和社会功能,昭示着以文载道、以文化人、以文襄世的美好前景。

在中外文学史上,描写人类各种梦想的作品不计其数,关于爱情的梦想、科技的梦想、英雄的梦想、国家富强和民族复兴的梦想被作家反复吟咏歌颂,从牛郎织女到地心漫游,从世外桃源到乌托邦,人类用文学语言表达了人们在不同历史条件下追求美好生活和理想世界的梦想,使文学作品真正成为社会的晴雨表、时代的惊雷声、梦想的彩示屏。

文学作品里的爱情梦几乎和爱情本身一样,青春永驻,万古常新,是亘古不变的主题,也是人类最原始、最纯粹的梦想。早在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期,《诗经》中就收集了大量的爱情诗,首篇《 关雎 》表现了古代劳动人民内心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和追求,突出表达了青年男女健康、真挚的思想感情,“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孔子谓之“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君子” 与“淑女”的结合即是夫妇之德的典范,代表了当时社会爱情和婚姻的理想。《邶风·静女》中则描绘了青年男女天真活泼、相互逗趣的场景,展示了没有世俗偏见的美好情感世界,这种淳朴、自然、平等的爱情是个体生命情感的本能流露,也是人类爱情梦的集中展示。《红楼梦》中宝黛的爱情让人悲悯心碎,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二人凌驾于一切情欲和封建世俗之上的爱情,既不浮于轻薄,也不流于陈腐,这便是曹雪芹心中理想的爱情梦,虽然宝黛爱情最终不过镜花水月,但是曹雪芹所描绘的宝黛内心的契合是中国古典爱情小说的最高境界,是那个时代人们对爱情最美好的憧憬和梦想。当然,文学作品如同生活,总是有悲有喜,与宝黛爱情的令人肝肠寸断不同,《西厢记》则突出了“愿普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的喜剧结局,具有更鲜明的反封建礼教和封建婚姻制度的主题,从而成为鼓舞年轻人坚贞不渝追求爱情梦的成功案例和典型范本。总之,不管喜剧还是悲剧,文学作品里的爱情梦总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体现了中国人最为典型的诠释“爱”的方式:含蓄而坚决,生死而不渝,风花雪月、海誓山盟,美好得不沾尘埃,令人向往。

文学作品里的的科技梦气势恢宏,奇崛瑰丽,描绘了奇特的人生经历或变幻无穷的绚丽景象,给未来指明了美好的前进方向,同时也鞭策人类对文明进行深刻反思从而推动现代化的发展。鲁迅提出“导中国人群以前行,必从科幻小说始”,梁启超也在《新中国未来记》中遥想万国太平会议的召开,将自己的宪政理想托付其中,晚清的先进爱国人士也借由科幻小说培养国人的科学思维。科幻作品是作家在科学基础上展开的合理想象并用言语表达出的梦想,这一梦想跨越若干年后逐渐演变成真。法国著名小说家儒勒·凡尔纳一生创作大量科幻小说,对航空旅行的未来进行大胆设想,西科斯基正是在其作品《征服者罗比尔》的启发下发明了直升机;美国科学家西蒙·莱克发明了《海底两万里》中所想象的潜水艇;韦尔斯在小说《解放全世界》中设想“人造”原子能的出现,随后爆发毁灭性的世界大战,而60年代我国以邓稼先为首的老一辈科学家制造出“两弹一星”,极大提高了中国的国际地位。美国未来学家阿尔文·托夫勒说,一个快速变化的社会,人们必会将目光转向未来。科技梦助推中国梦。中国正处于飞速发展的阶段,一方面过去的科技梦正在不断地变为现实,另一方面,更多科技梦的涌现也构建了我们民族和国家的未来景象,为“科技兴国”的中国梦插上奋飞的翅膀。

文学作品里的英雄梦是热血沸腾、意气风发的梦,是有着大胸襟、大情怀、大境界和大气魄的梦。作家或是不堪现实的逼仄而借笔下人物完成梦想,或是真实反映了一定历史时期的领军人物,其中历史英雄、革命英雄和农民英雄的塑造十分突出。如《三国演义》中塑造了无数叱咤风云的历史英雄人物,有足智多谋、雄才大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曹操,有武艺绝伦、重情重义,“马骑赤兔行千里,刀偃青龙出五关”的关羽,也有娴熟韬略、多谋善断,“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的诸葛亮,硝烟剑影俱付尘烟,古今旧事都付笑谈,唯有那饱含英雄气概的梦想仍在。又如《水浒传》中描写了一百零八位英雄好汉梁山起义,快意恩仇、豪侠飒爽,有一种走马扬鞭、轻生死重大义的气概。革命英雄在新中国文学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如《保卫延安》的周大勇,是有着崇高理想、坚定信念和高尚情操的革命英雄,在一系列战斗中筑起一座生命价值的金字塔;《红岩》中的江姐、许云峰坚贞不屈,在那个需要英雄的时代,他们作为中华民族最高理想的代表推动了中华民族的解放进程。中国的农民英雄亦极具感染力,《创业史》中的梁生宝,《三里湾》中的王金生,《红旗谱》中的朱老忠,都是农村新生活、新风尚的积极建设者,新时期英雄梦想的践行者。

爱国是每个时代的主旋律,文学创作也体现了“民族复兴梦”这一每个中国人不断追求的夙愿,从古至今爱国志士、民族英雄数不胜数,表达爱国情怀的名篇俯仰即是。如西汉名将霍去病,从小生为奴子,长于罗绮,却不沉溺荣华富贵,将国家安危和建功立业视为生命,汉武帝欲为他修建豪华的府邸,他却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而断然拒绝。岳飞的名篇《满江红·写怀》中“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抒发了其扫荡敌寇、还我河山的坚定意志和必胜信念,表达了深受隔绝之苦的南北人民的共同心愿。辛弃疾曾叹“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也表现了其恢复中原的志愿难遂,爱国情怀壮志难酬。而清末梁启超所作《少年中国说》激情澎湃,把复兴中华,国智、国富、国强、国独立、国自由、国进步的梦想寄托于少年,饱含希望和进取精神,贯穿精神气脉,撑起精神脊梁,喷薄出赤热爱国情怀的感召力量。

每個人都有梦想,作家是爱做梦的群体。作家为梦而写作,作品是梦想的言语表达。若作品失去梦想的灵魂内壳,只会变成毫无价值的附庸,政治宣传的工具或是食之无味的鸡肋。文学作品传达梦想,梦想连接道路,道路决定方向。文学之路体现了时代的革新,梦想的衍变。文学作品应该描绘一个怎样的梦呢?应该是为一个更美好的世界而努力,而创作,让中国理想、中国风格、中国气派成为当代优秀文学作品的一抹亮色,让人类梦想在世界舞台上腾飞和绽放。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展现了中华民族的光明前景。对个人而言,梦想是人活着、奋斗着的重要精神动力,失去了梦想,人们也就没有了精气神,也就失去了精彩的人生;对民族而言,梦想是自立自强的依托,失去了梦想,民族也就没有了未来;对文学发展来看,就是要创作出反映当代中国人民实现中国梦的优秀作品。从这个意义上讲,“向下扎根、向上生长”的中国梦,承载着中华民族的未来与希望,是文艺工作者的努力方向。

筑梦成文。文学是用形象说话的语言表现艺术。用形象来反映人类所生活的世界和表现人自身的内心生活梦想是一切文学艺术的共同特征。中国梦是国家梦、民族梦、人民梦,也是个人的梦。“凡作传世之文者,必先有可以传世之心”,文以载梦,以文化人。当今时代,作家群体要深入生活,深入群众,弘扬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态度和艺术宗旨,反映当前我国人民改革开放和开拓创新的火热而伟大的实践,创造出无愧于时代、无愧于民族、无愧于人民,经得起时间检验、揭示中国梦本质内涵的优秀精品力作。只有“采得百花成蜜后”,方知“为谁辛苦为谁甜”?

寓梦于文。文学是有思想标准和艺术标准的,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必须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融时代韵律、生活质感、先进思想和优美形式于一体。“言而无文,行之不远”。《周易》讲:“物相杂,故曰文”。大文学家苏东坡说:“文似看山不喜平”。《尚书》作为我国最早的散文总集,有些篇章就已注重语言的形象化以及语言表达的意趣。文气总能给人心温润,给社会以光明。于精神世界有所拓展、于世道人心有所补益、于价值构筑有所建树,是文学作品的立身之本。因此,文学创作者要有“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的勇气和担当,穿越各种浮躁心态,老老实实地回归作品本身,敬惜每一段文字,推敲每一个细节,塑造好每一个形象,真正使作品触动读者心灵,体现出一个民族的思想深度、精神高度和艺术精度,以可观数量求更高质量,在“高原”的基础上耸立起“高峰”,绝不能缺少心中坚守,失去价值准星,像风中的苇草一样,沦为市场的奴隶、流俗的俘虏和娱乐的帮闲。

圆梦襄文。“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文学繁荣发展是建设文化强国的重要标志。顾炎武提出为文要“有益于天下,有益于将来”,要“明道也,纪政事也,察民情也,乐道之善也”。有了文学修养,则情满人间,就会“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情溢于海”;就会信仰坚定,自觉在心、自行不休,如兰生幽谷、舟济沧海;就会志趣高洁,如红梅“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似墨梅“不爱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因此,全社会都要重视人文、涵养文气,养成全民读书的良好习惯,建设百卉含英、文化梦圆的书香社会,共创“风日晴和人意好”的和谐美景,让人们看到美好、看到希望、看到梦想就在前方,真正做到茫茫文脉流中国,纵横自有凌云笔。

(作者单位: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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