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艺的巡礼——简析《美的历程》

⊙徐 洁［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 辽宁 大连 116081］

古代文艺的巡礼
——简析《美的历程》

⊙徐 洁［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 辽宁 大连 116081］

《美的历程》一书是20世纪80年代一部重要的美学著作，具有重要意义。此书以崭新的审美视角，灵活运用历史与逻辑高度统一的方法，宏观而清晰地阐释了中国古代的美学、政治、经济及文化，对当代社会也有重要意义，是现代人了解古代文化的必读之作。

《美的历程》 简评 意义

一、引言

中国古典文化博大精深，徜徉在这浩如烟海的文化长河中，总能给我们以无尽的深思和启迪；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给我们心灵以洗礼和震撼。然而我们的古代文艺著作数量如此繁多，内容如此广博，让我们如何开始这文化之旅呢？

《美的历程》一书是20世纪80年代我国著名的美学家李泽厚先生创作的一部著名的美学著作。该书从崭新的审美视角出发，用寥寥十几万字就将中华几千年的美学、文学、历史文化，梳理出清晰的脉络呈现在人们面前，全书从那遥远的记不清的岁月开始，一直探究到清代，让读者将整个中国古代文化尽收眼底，令读者为之惊叹和折服!

《美的历程》一书共十个章节，分为“龙飞凤舞”“青铜饕餮”“先秦的理性精神”“楚汉浪漫主义”“魏晋风度”“佛陀世容”“盛唐之音”“韵外之致”“宋元山水意境”“明清文艺思潮”。从远古的旧石器时代开始，介绍了人类美学的起源——图腾文化，又记叙了青铜饕餮的狞厉之美以及线的艺术，继而又分历史朝代依次写了先秦的儒道文化，诗经、赋比兴和建筑特色；楚汉的屈骚传统及汉代艺术；玄道盛行的魏晋风度；那悲惨、虚幻、最后走向世俗的佛陀市容；中国诗歌的巅峰盛唐；中唐的气韵，苏东坡的豪情；宋元山水的优美意境；明清时代的市民文艺。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将每一个时代的文化特征都介绍得淋漓尽致，相关的政治、经济、文学、科学、文化都有所涉及，既从纵向上理清了时代发展的脉络，又突出了各个时期的主题，让广大读者既能对美学以及古典文艺有宏观把握，又能对各阶段的历史有深刻的认知。

那么，作者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呢？在阅读此书的过程当中，笔者认为作者有独创之处。

二、简析《美的历程》

（一）有独特的审美视角

李泽厚先生灵活而巧妙地运用了西方的艺术符号学理论，把艺术当作符号来研究，从视觉的审美角度出发，将中国的语言、宗教、艺术都看成是符号之网的一部分。运用这种符号学研究方法，站在宏观的历史高度将符号与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发展进程紧密相连，对美做出了明确而独特的见解。

1.美起源于符号

李泽厚《美的历程》一书认为，在遥远的旧石器时代，人们不懂得审美，但是已经对外形有了朦胧的认识。随着生产力的高度发展，人们的精神世界也逐渐丰富起来，到山顶洞人时期，出现了在尸体旁边撒上矿物质的“红粉”，并将这一“红粉”视为造型艺术的要素之一：颜色。这种“装饰品”将人的观念和幻想外化，他们是物态化的活动。至此，人类社会的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已经开始，这种现象已经不仅仅是对鲜明夺目的红颜色的动物的生理反应，而且已经开始有其社会性的巫术礼仪的符号意义存在。而这一切的图腾形式积淀的社会内容和价值就是中国的审美意识和艺术创造的萌芽。正是这些符号，又经历了漫长历史岁月的沉淀，内容沉淀为形式，想象和观念沉淀为感受；继而开启了中国的音乐、舞蹈、绘画、文学以及所有的中国古代文化，成为中华文明的源头。例如：李泽厚先生认为神话就是人们在众多原古氏族的图腾和标记的基础之上加之以想象而成的，所以我国神话中的始祖大多都是“人面蛇身”；而原始的歌舞也是在这种图腾符号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是原始图腾的狂热的活的形式。这种运用符号学来研究中国美学的大胆开创意识，开启了我国美学研究的新的历史征程。

2.美是情感概念

在“魏晋风度”一章中，李泽厚提出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和以往研究者们认为魏晋玄学是反动的腐朽的东西相反，他认为这一时期是中国思想上的飞跃。因为此时一种真正的思辨的理性的“纯”哲学产生了，一种真正抒情的感性的“纯”文学产生了。李泽厚先生从情感的角度出发，认为这一时期才是真正的文艺。

从悠久的图腾文化进而感悟原始歌舞的艺术魅力，从器物纹饰当中品味狞厉的美，从先秦的建筑艺术和文学准则中来感受理性的精神；李泽厚先生认为艺术不是事物的概念而是情感的概念；美学的着眼点更多的是强调内在生命意兴的表达，艺术不应该重视模拟，而应该重视情感；“有意味的形式”是活生生的流动的富有生命暗示和表现力量的美。

（二）历史与逻辑相结合

李泽厚先生从旧石器时期开始，一直阐述到清代，可谓有极其明确的历史观。他既突出了某一历史时期文化的特点，又将其放在宏观的历史角度加以观照。做到了历史与逻辑的高度统一，将中国八千年的文化勾勒得明朗而又清晰。

同一种艺术形式，在不同的历史发展时期也会有不同文化内涵和审美意义。例如：“佛陀世容”一章中，同样是一种宗教信仰文化，却分别用“悲惨世界”“虚幻颂歌”和“走向世俗”来形容和解读，从历史的发展历程展示出由于社会历史背景的一系列综合因素的影响而展现了不同的时代风貌。同样是绚烂繁荣的盛唐，作者认为李白与杜甫、张旭与颜真卿所表现的美却是大不相同的。作者认为前者的美“是对旧的社会规范和美学标准的冲决和突破，其艺术特征是内容溢出形式，不受形式的任何束缚局限，是一种还没有确定形式，无可仿效的天资抒发”①，后者“恰恰是对新的艺术规范，美学标准的确定和建立，其特征是讲求形式，要求形式与内容的严格结合和统一，以树立可供学习和仿效的格式和范本”②，深刻地阐释了这二者不同的美学意义。

在“魏晋风度”一章中，李泽厚先生指出：“魏晋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重大变化的时期。无论经济，政治，军事，文化和整个意识形态，包括哲学，宗教，文艺等等都经历转折。”③先揭示了整个魏晋时期的大的时代背景，进而又充分阐释了当时的社会庄园经济日益巩固和推广，在政治上分裂割据，门阀世族阶级等级森严，此时的观念体系也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变化，进而形成了一种新的观念体系，从而将此时的这种新的门阀世族的世界观人生观以及魏晋玄学视为一股新颖的先进思潮，这种观点可谓文学史上的创新观点。先生提出这一观点就源于他既从文、史、哲等多方面进行相互观照，又从人类历史的发展角度来看待魏晋风度、从美学的高度来批评魏晋风度；那么从这方面来看，魏晋时期所展示的风度和玄理确实是我国古代社会的一大历史性的进步，玄学就是哲学的又一次解放。

李泽厚先生就是这样客观地分析了每种艺术发展的不平衡性，又将整个中国古代历史的宏观脉络呈现在读者面前，做到历史与逻辑的高度统一。

三、结语

《美的历程》凭借其独特的魅力在20世纪80年代的学术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它的许多批评方法和写作技巧都给人很多启示和深远影响，是古文化学者的必读之作。而笔者认为这部美学著作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它的学术价值，更在于它有很大的社会意义。它的文字清新典雅，它的内容多彩丰富，它所传递的文化内涵更是唤醒了人们沉睡的心灵。在这充满浮华与喧嚣的时代，多少人期待一种心灵的宁静，多少人渴望守候和净化那最初的精神家园，又有多少人需要灵魂的回归。那么让我们细细地品味着书中的快乐，感悟文字的魅力吧！让我们在《美的历程》中开启文化之旅吧！

①②③ 李泽厚：《美的历程》，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年版，第142页，第142页，第88页。

[1] 李泽厚.美的历程[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

[2][美]苏珊·朗格.感受与形式[M].高艳萍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3.

[3] 张伯伟.中国古代文学批评方法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02.

作 者：徐洁，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古代文学专业在读研究生。

编 辑：张晴 E-mail：zqmz060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