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批评要有力量有锋芒

■文/张锦贻

文学批评要有力量有锋芒

■文/张锦贻

文学批评与文学创作本是文学的两翼，两翼都硬朗了、丰满了，文学才能高高飞翔于创作自由的天空。文学批评也必须运用艺术的观点，引导人们不断提高阅读、欣赏水平，在阅读和欣赏中不仅“发现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灵的美”，而且领略作品中“充沛的激情、生动的笔触、优美的旋律、感人的形象”。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追求真善美是文艺的永恒价值。艺术的最美境界就是让人动心，让人们的灵魂经受洗礼，让人们发现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灵的美。习总书记在讲话中点明了文艺的本质与规律，指出了文艺的地位和作用。文学是一项崇高、神圣的事业，在推动这一事业不断进步中，文学研究和文学批评负有重要的责任。

近年来，文艺界、出版界的有些人把一些一时“畅销”的少年儿童读物改头换面，翻来覆去地印和销；或者把异域的文化垃圾装进华丽的口袋，吆喝着当作“少见”的舶来品叫卖。儿童文学，这个一向被认为十分纯洁的领域，也正在不设防、不抵挡的状况中受到污染。在商业大潮中，文学批评也常常被经济、人情等所左右，成为文学创作的附庸而丧失了独立性。正如习总书记所指出的，文艺创作方面“存在着有数量缺质量、有‘高原’缺‘高峰’的现象，存在着抄袭模仿、千篇一律的问题，存在着机械化生产、快餐式消费的问题”。这些问题之所以存在，就在于“在为什么人的问题上发生偏差”。为什么人的问题，是文艺的根本问题、方向问题。事实证明，这个问题解决得好，文艺就繁荣、发展；解决得不好，文艺就凋零、停滞。习总书记从时代前进、民族复兴的高度，强调“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努力创作更多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在新时期、新常态下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对于文学批评来说，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就是要站在人民的立场上看待文学创作，把真正描述人民生活、表达人民心声、反映人民思想的好作品发掘出来；把“弘扬中国精神、凝聚中国力量、鼓舞全国各族人民朝气蓬勃迈向未来”的优秀作品，通过评论呈现给读者。

比如，有的蒙古族青年作家从小生长在大草原，与彪悍、高大的牧羊犬为伴，与刚烈、奔驰的骏马为友，与诸多勇猛、野性的动物为邻。他们创作的动物小说，既写出草原人们与自然万物共处共存的美好生态，更写出一种天人合一的家园情韵和一种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在描写草原儿童与草原动物之间深情难舍、深切相助时，也自然地表现出人心的淳真、人性的善良和人情的笃厚；并由此对照地写出现实中存在的物欲横流、拜金主义等现象，揭示出“低俗不是通俗，欲望不代表希望，单纯感官娱乐不等于精神快乐”，使批判蕴涵其中。这样的作品，适合了大众的审美意识和精神需求，也很符合儿童爱动物、喜奇异的心理特征。经过儿童文学界的评述、评论，他们的以描写动物为主的小说、散文拥有了众多各民族的少年儿童读者。由此拓展开来，使描写动物的优秀文学迅速崛起，成为新世纪中国儿童文学中极其重要的一个部分。

与此同时，也出现一些出版社一窝蜂地向写出了好作品、有了名气的作家集中约稿的现象。有些作家使儿童文学创作成为批量化、程序化的“生产模式”，甚至出现了一些脱离现实、故弄玄虚的所谓魔幻、悬疑、惊悚类作品，致使儿童文学领域中也有了过度追求市场化、娱乐化的不良倾向。其实，这就是在“当市场的奴隶”“沾满了铜臭气”，这就是“在为什么人的问题上发生偏差”。要纠正偏差，就必须从思想上真正认识“文艺事业是党和人民的重要事业，文艺战线是党和人民的重要战线”。“认识文艺的地位和作用，认识自己所担负的历史使命和责任”。

作为一名党的文艺工作者，文学批评就是在文艺战线上战斗的武器。这个武器不但不能丢，还需要不断地磨砺，使其更加锐利、更有锋芒。要真正拿起并充分使用好文学批评这个武器，从领导的角度，“要高度重视和切实加强文艺评论工作”；从文学批评工作来说，必须切实“运用历史的、人民的、艺术的、美学的观点评判和鉴赏作品，倡导说真话、讲道理，营造开展文艺批评的良好氛围”。这也是我们把握和开展文学批评的基本准绳。

早在1859年5月18日，恩格斯在读了文学剧本《西金根》之后，给作者拉萨尔的信中这样写道：“我是从美学的观点和历史的观点对你这篇作品提出非常高的、甚至是最高的要求，而且只有这样我才能提供一些反对的意见，这正是我十分推崇这篇作品的最好的证明。”历史是不能割断的，只有将作品放在一定的历史、时代背景之中，才能正确地判断它的社会价值和思想意义。美是客观的存在，只有将美置于特定的社会、现实氛围之中，才能清晰地考察它的审美价值和美学蕴涵。历史的观点和美学的观点，虽是不同的概念，却是紧密关联着的。它们共同构成了马克思主义的文艺观——文学创作反映时代，书写人民，属于特定的、历史的范畴；文学创作用诗意的语言、艺术的方式来描写时代的真实、表达人民的情感，属于一定的、美学的领域。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新世纪新时代中国当代文学的实际为依据，我们的文学批评才能明晰地“告诉人们什么是应该肯定和赞扬的，什么是应该反对和否定的，做到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文学批评中对“人民”观点的强调，在新世纪新时代有着非同一般的重要意义。因为在城镇化加快的历史进程中，“人民”的观点经常是模糊的。以儿童文学创作来说，真正想着最广大儿童的作家并不是很多。不少作家在谈儿童文学中的游戏精神、在谈西方作品中儿童形象的自由身心，但按“人民”的观点来看，中国当下各民族儿童最缺少的是什么？他们最需要阅读的又是什么？这些都是任何儿童文学创作都无法绕开的。

而万万不能忽略的是，文学批评是文学的批评。文学作品必须具有很高的文学性才是好的作品。好的儿童文学作品，都会有美妙的构思、巧妙的布局、奇妙的想象、精妙的细节，常常会在妙趣横生、妙不可言之中，“传递真善美，传递向上向善的价值观”。因此，文学批评也必须运用艺术的观点，引导人们不断提高阅读、欣赏水平，在阅读和欣赏中不仅“发现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灵的美”， 而且领略作品中“充沛的激情、生动的笔触、优美的旋律、感人的形象”。人们常常误以为文学批评文章就是枯燥干巴的说教，其实好的文学批评文章，总是凸显作品的精妙所在、精髓所载，“彰显信仰之美、崇高之美”，它本身也是精湛、精彩的。

文学批评与文学创作本是文学的两翼，两翼都硬朗了丰满了，文学才能高高飞翔于创作自由的天空。可是，多年以来，文学批评总是滞后于文学创作。除去客观的原因，文艺批评工作者自身“自觉坚守艺术理想，不断提高学养、涵养、修养” 至关重要；“讲品位，重艺德，为历史存正气，为世人弘美德，努力以高尚的职业操守、良好的社会形象、文质兼美旳优秀作品赢得人民喜爱和欢迎”也更为要紧。

（作者系内蒙古社会科学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