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摄影 嘟哥 编辑 大唐 设计 宋海强鸣谢 西藏阿斌 拉萨远驰越野俱乐部
与神为邻的日子三大无人区穿越笔记(三)
文/摄影 嘟哥 编辑 大唐 设计 宋海强鸣谢 西藏阿斌 拉萨远驰越野俱乐部
CROSSING WITH GOD
三大无人区仅是人生路上匆忙路过的一个地方,我不想被人称为穿越英雄,我只是无人区里荒草萋萋的一株小草,最多不过是无数冰山下一个匆匆的过客。几十年之后,我也会和这个世界的一切告别,而雪山还是那个雪山,冰川还是那个冰川,它们在那里还要矗立几万年,也许是几百万年,等待着也许敬畏,也许狂妄,也许感恩,也许浅薄等无数后人的敬仰,或者践踏。
英雄,穿越的不是山水,而是穿越自己的内心。
全文章节:
1.格尔木,藏地遗书
2.五道梁,只求途与你相见
3.卓乃湖,女神的眼泪
4.大坂峰,雪山下的决斗
5.独雪峰,去哪儿追寻人品!
6.太阳湖,混帐就那么回事儿
7.长蛇岭,无限风光在险峰
8.围山湖,疯狂的洛珠
9.西霞河,步入走婚时代
10.普诺岗日,匍匐在冰川之下
后记: 穿越之后不谈英雄!
3月7日,阴。
车队翻过长蛇岭,不久就穿越到围山湖了。
围山湖是从新疆花土沟为起点的南北穿越与从青海五道梁东西穿越的交汇点,到这里即进入西藏羌塘大草原了。逆流的河所著的大作《北方的空地》,说的就是这里的事儿。
进入羌塘,穿越就进入常规穿越线路了。大家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放松起来,先是阿斌的头车沿着山梁表演了一次45度横切爬行,接着就是藏族小伙子洛珠的惊艳登场了。
洛珠,应该是这次穿越无人区令人关注的明星了。这是一个标准的藏族小伙子,中等的身材,黑黝黝的脸膛泛着红光,眼神里永远透着清澈和无邪。
今天,洛珠再次把排量仅2.4升的长城皮卡发挥到极致。只见,白色的皮卡冲过河谷的雪窝,然后对着对面陡直的山梁直冲过去。这种架势把大家吓了一跳,刚下过雪,山梁上松散的浮土和着雪粒,枯草,碎石,脚踩上去稀里哗啦地往下滑。如果发生车轮侧滑,事情可就闹大了。
洛珠原本是玉树州的一户牧民,和祖祖辈辈一样过着游牧式生活。没有人曾关注他们,他们也不需要关注——现代文明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只要牧场不受破坏,有牦牛,有奶酪,有牛粪,有帐篷他们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那片草原上。他们不愿与现代文明交织在一起,也不愿意谁规定他们必须接受所谓的现代文明。
近年来,草场严重退化,摧毁了洛珠赖以生存的土地,游牧这个名词被“发展”的巨轮隆隆碾过,只能永远残存在记忆深处了。洛珠举家迁往格尔木的郊区,被好心的焦师傅收留下来给无人区的科考队开车打工,如今又跟着焦师傅一起为穿越队伍服务。
也许是游牧民族天生的争强好胜,洛珠这次驾驶的是后勤服务车,可每当头车遇到陷车,或者迷路的时候,洛珠总是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方。说来也有些神奇,洛珠似乎对道路有着天生的识别能力,即使在没有GPS的情况下也照样可以在大雪纷飞的天气里,在犬牙交错的乱石滩中里,在你最焦急无奈的时候,毫发无损的从迷雾中钻出来,引导着车队继续前进。
此时,洛珠又一次在大家目瞪口呆中驾着车子安然驶向山顶。这样的刺激实在令人热血沸腾,其余的皮卡自然不甘落后,一个个也擦拳摩掌紧随其后陆续爬上山顶,待到大家清点车辆时却发现丢了丰田路巡。原来秋哥为稳妥,自己寻了一条山势较缓的坡道开上来。我忽然窃笑起来:没有怂车,只有怂人,越野人都知道!
那天晚上,扎营后,我问洛珠:“你相信神灵吗?”洛珠认真的点点头。
我再问:“你相信转世吗?”
没等我说完,洛珠结结巴巴地说:“你们汉人不懂神灵。”然后,他忽然笑起来说“阿斌是个好人,他带我挣钱,这次回去我就去考驾照”。
我一下子愣了,这几天我居然把生命交给无照驾驶者?
此时,洛珠单纯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浑浊,还有一丝渴望。他接着说:“我没上过学,没文化,打工没人要,只会开车。”说到这里。洛珠忽然高兴起来:“等我有了驾照,我想开出租车,帮助爸爸养家,他已经太老了。”我的心顿时沉了下来,这是一个多么淳朴,多么厚道的藏族同胞呀。
对洛珠他们来说,这社会也许太假了。假食品,假信仰,假仁义,他们识别能力欠佳,头脑又不能足够狡猾,由上当受骗,到深恶痛绝,再到同流合污,最后变本加厉。当他们越来越怀疑神灵的真实存在,越来越怀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天理,也就迷失了信仰,失去了道德约束心,失去了最基本的良心,于是人人都对外人有很强的戒心,甚至只相信暴力。
在藏区,像洛珠这样没文化,没技术,没执照,又语言不通的藏民应该还很多,当牧场快速退化的时后,他们的生活一下子陷入窘途,我们真的应该帮帮他们,毕竟他们是我们的同胞,在那片我们赖以生存的高原上已经守护了几千年。
我们衷心希望洛珠用自己的双手养家糊口,不要总为生计而迷失,而煎熬。
洛珠,好人一生平安!
3月8日,晴。
今天的目的地是多格错仁。按计划再有两天就穿越到双湖了,想到马上就重回人间,大家的精神头似乎比前几天好了许多。六点半,车友们就一个个从睡袋里爬出来,抖落抖落身上的薄冰,呼哧呼哧打理好行囊,马马虎虎用过一些早餐,阿斌发令:拔营出发!
天还蒙蒙亮,东边的天边刚刚露出一道暗红的色斑。车队刚刚爬过一道山梁,车台里洛珠报告2号皮卡抛锚了。大家围过去,焦师傅帮助洛珠检查车辆。这部长城皮卡是洛珠三万块钱收购的二手车,仗着洛珠艺高人胆大,这些年跟着车队南征北战,功勋累累。可它实在有些老了,昨天的围山湖的爬山表演貌似是它最后耀眼的一闪,随后低速四驱就失效了。但愿今天不要弃车,它是洛珠的命根子,要靠它养家糊口。
还好,四十分钟后焦师傅妙手回春,皮卡重又发出隆隆的轰鸣。车队继续前进,经过无人区著名的乱石滩,越过一天覆盖红沙的冰河,穿过一大片沙山,来到一片辽阔的草原。各车的司机们兴奋起来,原来这里随处可见藏羚羊角,那是狼群袭击藏羚羊后的遗物。洛珠的经验最为丰富,不仅捡了最好的藏羚羊角,极具造型的盘羊角,还捡了狼牙。只是这样的东西只能看看,带走那是不可能的。
下午六点,该找扎营的地方了,可这里海拔都在5 100米左右,一想要在这样的地方睡觉,头就霍霍地痛起来了。这时,路边不远处发现一只死羊,走近一看居然是家养的羊羔。在这样的无人区怎么会有家养的动物出现呢?
“这里有牧民在放牧,和他们一起扎营怎么样?”
阿斌的提议得到大家的积极响应。毕竟,脱离人类已经一周了,天天与动物为邻,与冰雪为伴,这样的日子大家已经越来越觉得单调了,甚至渐渐的有些崩溃,此时能见到一个游牧的人家自然是一件莫大的幸事,说不定还能讨些酥油茶吃,也许还有烤羊肉,还有青稞酒。可游牧的人们在哪呢?这样的重任自然非洛珠莫属!
洛珠带着队伍向前走,一边絮絮叨叨的抱怨着藏区牧场在大面积退化,牧民们不得不闯到无人区放牧,一边告诉大家这里牧民的风俗习惯。他说:“如果你看到牧民的帐篷边上还有一个小帐篷,而且帐篷上还扎有红色哈达的标记,那就说明这家牧民有一个女儿长大成人了,正在招婿。”
这样的诱惑太大了,车台里马上就有车友急不可待地发问:“然后呢?”
洛珠接着说:“当你看中这家姑娘时,就可以与她幽会。如果姑娘乐意,两人就可以在小帐篷里同居,以致生儿育女。但这里是母系社会,一旦你表现不好被姑娘反感,就随时有被驱逐的危险,而且只能单身净人出走,孩子和财产绝不能带走……”
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走婚?在大家的记忆中,走婚的习俗好像只会产生于云南泸沽湖的摩梭人,或者发生在四川鲜水河大峡谷里的扎坝人。在藏北,以这样的走婚形式出现还是第一次听说。只是这些年走婚的名词已经成为一种旅游的招牌,成为一种艳遇的代名词,甚至变成心存龌龊之徒温饱后的意淫,但我相信这一定是世界上最纯净的走婚,它和这里的雪山一样高洁无暇。
终于,在草原上一个珍珠一样的小湖边,我们看到一座白色的搭帐篷冒着缕缕青烟,成群的牦牛以及白云一样的羊群或成群结队,或拉成一条线沿着湾湾的湖边向帐篷边的石圈走过来。荒原、冰湖、草地、牧羊、帐篷,这样的画面美得令人窒息。
此时,夕阳夕下,圆圆的岸边一块小小的沙洲伸进湖水里,两个藏族的女人跪在地上掘出一湾水坑,再挖出一条水槽,然后用盆子把坑里的水瓢出来,流向水槽,那些牧归的牛羊就争先恐后地围着女人们喝起水来。一些小羊羔找不到妈妈,咩咩叫起来,这时一个穿着艳丽的藏族姑娘走过来把小羊羔抱起来,轻轻晃悠着。雪山、夕阳、湖水、少女。暖暖的阳光洒满大地,一切都像在梦中。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藏族少女,有着一副健美的身材,脸蛋上的高原红,像霞,像火,像太阳,在大家的关注下,冲着大家羞涩的一笑就摆弄那些牛羊去了,可大家分明立刻就能感觉到扑面的温暖,无尽的热情。
我坐在湖边的山顶上,一遍遍回味着少女那美丽的笑容,久久不愿离去。在她的笑容里,也有苦难,也有烦恼,也会有悲欢离合,可更多的是从容,是淡定,是寄托,还有许多坚强。他们相信:今生的苦难,是为了来世的幸福,而来世所有的幸福就在于今世灵魂的坚守,因为转世之后就是天堂。所以,他们心中只有微笑,没有怨恨。此时,我的心中响起布达拉宫广场上号角的低吟,那声音是那样的雄浑、苍茫、悠远、厚重和深邃,就足以打动我的一生。
四周,幽暗下去了,冰封的湖面呈现出一片宁静的墨蓝。我依然坐在那里,静静地想,深深地去感受、去领悟、去发现……。同行的年轻的车友们都跟着洛珠去跳锅庄去了,今夜那个洁白色的帐篷里一定欢歌笑语,那个美丽的姑娘定会把她的笑容洒满夜空。我有些嫉妒,还有些憎恨,什么时候能和他们一样再次年轻?可以将自己的身体交还自然,把世俗遗忘在天边,把美景收在眼底,让心灵流连至永远。
明天就要走了。这里的阳光依旧光彩照人,这里的雪山依然巍峨壮观,这里的帐篷依旧满是博爱。可我却像那些走婚的情人,夜晚悄悄的来,黎明再悄悄的离开,人已远,心却留在这里。即使将来时间久远,心里已经满是沧桑,而打开这段记忆,今天的浪漫情结依然可以清新如初。
此时此刻,我想起徐志摩那首著名的诗: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3月9日,晴
今天,每个人都觉得轻松起来,而且这是一个最需要期待的日子。
一周了,天天与高反煎熬,与山峦竞技,与风雪抗争,与严寒搏斗,而且基本不洗脸,不刷牙,不换洗内衣,在每人都几乎达到生理极限的时候忽然看到希望的曙光,这种幸福是难以比拟的。更关键的是,穿越无人区最后一天的压轴大戏是世界第三大冰川——普若岗日冰川。
普若岗日冰川,位于西藏羌塘西北部的双湖特别区东北部90公里,属国家级羌塘保护区的核心区,除南极、北极以外,为世界第三大冰川。更以冰川、湖泊和沙漠相互伴生、三位一体而别具特色。
车队跨越冬温河,普若岗日冰川就遥遥相望了。阿斌的坦途开路,丰田80和LC200就随其后,沿着一道道墨绿的冰河斗折蛇行,绕着一堵堵褐红色的岩壁迂回前进。秋哥副驾上车窗的升降器颠坏了,捂着一条帐篷的地垫在挡风,那地垫亮晶晶的像一面旗子飘荡在驶往冰川的道路上。河道上不时凸起一处处高大的冰锥,也或是凹进一个个深深的冰窟,这都是冰川地貌地下温泉的杰作,车行在这样的冰面上就像玩碰碰船,危机四伏的感觉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渐渐地距离冰川越来越近了,冰川与褐色大地接吻处拉出长长的白色的雪线,冰墙、冰洞、冰舌一一展现在眼前。那些冰川是那样的晶莹剔透,更是那么的纤尘未染,以一种无比壮观的姿态矗立在大家面前。
今年是马年,佛祖释迦牟尼的出生年。据说,在马年转山,转一圈相当于平时转十三圈,能额外增加十二倍的功德。想到这里,身体有些发软,想跪下去,匍匐在地,和那些转山的朝拜者一样把自己的虔诚融化在等身长头里。记得进无人区之前的送行晚宴上,我开玩笑地说:如果能够出来,希望血液里流淌着忏悔的血液,没有一丝糟粕。如果回不来,那一定是残存的肉体在为佛祖做最后一次供养。
可是,这些天我终于明白,自己的罪恶早已根深蒂固,几十年已经形成的麻木、世故、贪婪早已布满身体的角角落落,不知道灵魂的底线,也不知道欲望的终结,每日所做的无非是用一个错误弥盖另一个错误,于是永远纠结在永无停顿的道路上,感受不到一丝的和谐,安宁,和静谧。想起一句话,真的身体有些发麻,还有些颤栗。走前那一天,同行的空空大师说:“我们要终究死在人类自己递出的那把刀下,因为我们没有灵魂,却又无比聪明,无比贪婪。”
车友们都从越野车里跳下来,忙不迭的和冰川合影留念,再在雪地上写下自己的心愿。冰川在高原的艳阳下漫射出庄严的光芒,远方的雪峰上大风掀起的漫卷的旗云,寂静的冰舌下只有大家欢畅的笑声。忽然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我们的吵闹会不会惊扰了山神的安宁?仰望群山时产生的那种如同草芥的存在感让我觉得平和安全,可更多感受到的是崇拜和敬畏。
无人区,很多穿越人喜欢以征服论断,以勇士自居,可谁能征服自然?
无人区,很多人穿越人喜欢以征服论断,以勇士自居,可谁能征服自然?人类似乎总是过高评估了自己的伟岸,甚至总认为自己可以“人定胜天”。不管是凯撒,还是拿破仑,还是亚历山大,百年之后不都化作茫茫大地的一捧粪土,可山永远在那里,它继续以自己的方式任性地存在,无论世事变迁,还是人来人往,并不能让它高傲的本质有丝毫改变。
人类也许就在这种对自然的敬畏中感恩苍天大地所赐,于是在进化的过程中有了做人的底线,有了灵魂的诉求,有了对来世的负责。于是,又有了良心,有了责任,有了博爱,有了平静,有了幸福!于是,我们理解了在西藏最永恒不变的风景是那些磕长头的人们,在他们的身影中读到信仰的力量。
我静静的坐在那里,在这种敬畏与感恩的交织中慢慢入定了。我跪下身躯,匍匐在普若冈日冰川之下。真是久违的感觉了,就像小时候伏在摇篮里等候母亲的拥抱。风停了,四周安静下来,也许只有在这遥远的雪域高原,在这没有人认识你的角落里,才有可能真正的安静下来 。在一种穿越空间的静谧里,忘了自己身在何方,放任灵魂在蓝天与白云间自由飘荡。
恍惚间,还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再次随着转经的人群来到了八角街,在玛吉阿米酒吧的二楼上,选择一处靠窗的木桌,一边吃着藏牦牛酸奶,一边听着梵音般的经曲。木窗外面,远处的大昭寺依旧灯火辉煌,一尊尊佛像寄托着人们幸福的企盼,在飘扬的诵经声中,在酥油灯的闪亮中,依旧慈眉善目。飘扬的经幡是它的呼吸,六字真经的诵音是它的心跳。此时此刻,我不知身在何处,心里却一片澄明。
是的,人生苦短。为什么不在这雄伟的冰川下,让心静下来,看人间万象,听花开的声音,让安宁的心迎接幸福的到来?
人生苦短。为什么不在这雄伟的冰川下,让心静下来,看人间万象,听花开的声音,让安宁的心迎接幸福的到来?
如果世间真有这么一种状态:心灵十分充实和宁静,既不怀恋过去也不奢望将来,放任光阴的流逝而仅仅掌握现在,无匮乏之感也无享受之感,不快乐也不忧愁,既无所求也无所惧,而只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处于这种状态的人就可以说自己得到了幸福。
——卢梭
《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梦》
在无人区,人在大自然面前渺小的不如一棵小草,更不必说在高寒地带顽强生存的藏羚羊,藏野驴,野牦牛。
这些天,每日的工作几乎变成千篇一律的接风宴会,天天在一片“英雄”或“勇士”欢呼声中熏晕。直到有一天,我忽然觉得在这样虚幻的应酬中一天天过去,真的是在消耗自己有限的生命。于是,关掉手机,把自己关在楼上的小屋里,像动物一样反刍着在无人区的日子里。试图延续无人区里那些难忘的孤独,那些难忘的风景,以及那些难忘的人与事。
说真的,我不配称为英雄,比起那些在无人区里尽职尽责的师傅们来说,我仅仅是一个不称职的游客。比起船哥,以及曹哥等坚强的车友们来说,我更多的是怯懦。体现在内心深处的是自始至终的纠结,先是做一回穿越英雄梦想后的虚荣和冲动,然后是感觉危险后的退缩和担心。
在无人区,人在大自然面前渺小的不如一棵小草,更不必说在高寒地带顽强生存的藏羚羊,藏野驴,野牦牛。我们不是在围山湖被几只孤独的野牦牛困在河边动弹不得吗?尽管它们在人类的枪口面前是那样的脆弱,而它们的生存状况却是高原环境保护的晴雨表。也许这些小生灵灭绝之日就一定是我们的长江和黄河枯竭之日,如果有一天果真这样,我们还敢为英雄一词弹冠相庆吗?
我们敬畏自然,因为人不过是巍巍雪山之下的匆匆过客,即使你自认为非常的伟大,无比的英明也没用。违背自然规律的后果一定会遭受大自然的加倍惩罚,就像全中国除了西藏到处都是雾霾一样,我们的体魄终将为自己引以为豪的大开发付出病痛的代价。
我们急需信仰,因为信仰是我们的灵魂。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生活节奏日益加快,生活环境日益恶化,当生活的压抑将要砸碎掉我们最后一层人性底线的时候,当我们的头脑与钢筋水泥一起浇筑的时候,的确需要我们走出去,或许风花雪月,或许越野江湖,把我们心底潜藏的良知、真情,以及慈善统统晾晒在大自然的风景中,更换一种心境去投入到生命的旅途中。
这些年,我走遍全国,试图把心灵安放在更远的地方,企图找回属于自己的极乐世界,结果走得越远,离家越近,反而更加热爱上原本抱怨的生活,更加热爱比外国月亮更圆的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