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苏哈托时代印尼华人政治地位的变迁

鲍文君

（南京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江苏南京210023）

后苏哈托时代印尼华人政治地位的变迁

鲍文君

（南京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江苏南京210023）

在后苏哈托时代，印尼华人曾一度受到歧视和种族迫害。而当一九九八年五月爆发的“五月风暴”后，苏哈托总统正式下台，印尼的国内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个社会的发展陷入了一片混乱的状态之中。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为了不可阻挡的时代潮流。而后来印尼政府提出并且制定了多项相关的政治制度，同时进行了政治制度的改革，渐渐淡化种族歧视，赋予华人平等的权利，使得印尼华人的生存处境以及政治地位有了很大的改善与提升，印尼也逐渐走向民主化。针对后苏哈托时代印尼华人政治地位的变迁进行论述，明确指出印尼华人要想改善和提升自身的政治地位，需要政府和其他方面的努力。只有这样，印尼华人才有机会争取到更多民族平等的利益，才有可能顺利地提升其政治地位。

印尼华人；国际形势；政治地位；华人政策

一、后苏哈托时代印尼的华人政策

（一）印尼华人政策的内容与特点

由于受到国内金融危机的影响而引起印尼社会的动荡，印尼苏哈托政权的垮台标志着印尼进入了民主时代，印尼政府在后苏哈托时代制定的华人政策带有明显的时代特征与民族特点。无论是在言论方面、政治方面、文化方面还是民族层面，都充分体现了民主、平等、自由的精神，对歧视性政策的废除体现了其宝贵的革新精神。在苏加诺时期，对华人经济进行限制、打击和限制，这些错误的判断导致了国家经济受到重创。而苏哈托政府时期，在看待华人和经济建设上持有不同的观点，并总结苏加诺统治时期的经验教训，利用华人资本建设国家经济，在政治、文化方面采取严厉的强制同化政策[1]。对华人政策的调整涉及国籍、经济发展、华人参政、文化宗教等问题，其所包含的范围更为宽广，内容也具体得多，考虑的问题及解决的策略也比之前的更加彻底和深入。当然，同时也存在一些不可避免的滞后性与弊端，仍然存在印尼当地的某些居民对华人持有排斥心理的现象，因此对待华人的看法的改观并没有那么理想[2]。不过长期的磨合是可以使当地的居民与华人和睦相处，共同发展。总之，华人政策具备一定的进步意义，要想使华人政治地位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平等，离不开印尼华人、印尼政府、社会的努力，因为印尼华人要得到社会的认可，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困难要克服。

（二）印尼华人政策调整的原因

印尼华人政策调整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苏哈托的下台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政治、经济以及社会危机，反而各种矛盾接踵而来。首先谈谈中国因素的影响，印尼华人与中国有着紧密的血缘关系，华人在促进印尼与中国两国的合作交往中发挥了不可低估的作用，在当今和平民主的时代，印尼华人政策的调整为华人积极争取公民权益的斗争提供了有效的保障。其次，二战后中国与印尼的关系一直处于一波三折的状态，印尼华人政策的调整吸取了历史的经验教训，对于两国外交关系的缓和和好转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再者，印尼华人从这次“五月暴动”中汲取了教训，他们成立一些社团，举办一些研讨会、论坛等，都可以看出华人确实在政治上开始觉醒，参政意识也不断增强，他们敢于为争取公民的合法权益进行不懈的斗争；还有一部分重要原因在于，印尼华人不仅加入印尼的国籍，而且在生活、情感等方面渐渐地认同印尼成为自己的祖国[3]。然而，调整印尼华人政策的重要原因就是发展印尼的国民经济，印尼华人利用中国有利的消费市场、廉价的劳动力以及飞速发展的经济，通过自己出色的能力为印尼创造物质财富，打开印尼的市场。他们做出的重要贡献以及宝贵的荣誉，成为印尼民族资本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周边国家的政策影响力也不小，尤其是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采取宽容政策，加快了民族融合，印尼政府深刻地意识到排斥华人和强制同化的政策是行不通的，违背了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从国际形势来分析，很多人呼吁和平与发展，世界格局呈现多极化，反对战乱和歧视是世界人民的共同愿望。只有顺应这种趋势，才不会在国际发展潮流中迷失自我，正确定位自己，加强与世界的联系与融合。

二、后苏哈托时代印尼华人政策对华人社会的影响

（一）对政治生活的影响

首先，后苏哈托时代政府制定的华人政策对华人政治参与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它赋予了华人参政议政的权利，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其次，华人社团在印尼法律的保护之下，再一次兴起并迅速发展，各地的华人社团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参加政治活动，有效地表达其政治意愿，通过集会、游行、示威等方式为那些受到歧视和屈辱的华人争取平等、合法的利益[4]。

（二）对文化教育的影响

印尼政府同时把政策调整的重点放在了文化教育上，文化应该是多元化的，强制性要求文化实现同化这个手段是不可行的。近年来，中国的国力逐步提高以及在世界舞台上的地位日益增强，全球兴起了一股学习汉语的热潮，印尼也不例外。印尼华文教育的复兴归功于汉语的兴起与不断发展，类似于华文广播、电视台等华文媒体的出现，以及各种汉语考试、华文补习班的兴办，意味着华人文化正在被印尼社会和人们所认可[5]。最重要的是，有效地传播和发扬了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让人们感悟华族文化的魅力，既增强了中华民族的自信心和自豪感，又给世界留下了难能可贵的精神财富。

（三）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从经济发展层面来看，由于印尼华商获得平等的公民权、人身权，企业的权益也得到了保障，在竞争激烈又相对平等的环境下，使华商在促进印尼经济发展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6]，既挖掘和开发更多有益于印尼经济发展的有利资源，又促进了中国与印尼之间的贸易与合作，有助于两国友好往来。

三、关于华人政策调整的思考与建议

1.对华人政策的思考。苏哈托时代以前，印尼的华人政策以维护印尼苏哈托政权及其资本积累为主要目的，并没有充分考虑到印尼作为一个国家，它的发展需要什么条件，需要做哪些准备，需要克服哪些发展的弊端。因此，后苏哈托时期的印尼华人政策以长远的发展的眼光，看到了印尼今后发展的道路，既考虑到国家发展的前景，也考虑到稳定政局的必要性，不仅改变了印尼华人的生活处境，还影响印尼国家对外交流合作。

2.对华人政策的建议。尽管华人政策的改革在促进印尼政治、经济、文化上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能够让华人以公平、公正、公开的身份参与政治，华人经济蓬勃发展，华人文化百花齐放，但一些历史根源依旧存在，逐渐激化的社会矛盾使华人在印尼遭受了长达数百年的歧视与迫害，很多印尼当地人仍保留强烈的排华意识，要想用几十年的时间彻底改变他们的观点和华人遭排挤和迫害的局面非常的困难，华人政策的施行也应顺应社会历史发展的潮流。种族主义的威胁不容忽视，华人应学会对自身的正确定位，尽量融入印尼人民的生活、工作和社会圈子当中，尽可能消除不同种群之间的隔阂[7]，减少不必要的社会矛盾，做到和谐共处，互帮互助，团结友爱。华人同样要提高参与政治生活的积极性与重视程度，推动印尼民主化的进程。尊重宗教信仰也有利于印尼华人生存与发展，正确处理好宗教信仰问题，推进宗教的融合和社会的稳定。金融危机带给印尼很多难以解决的社会问题，例如经济衰退、生产力落后、失业率上升等，华人创办的企业在一定程度上使印尼经济得到恢复，资源的有效利用，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都给政府带来了相对可观的财政收入。总之，面对严峻的国内形势以及特殊的国情，印尼华人和政府要加倍努力，积极正确地应对各种政治、经济、文化上的问题，防止悲剧重演。

四、后苏哈托时代印尼华人政治地位的提升

（一）印尼华人政治地位提升的原因

1.国际因素。从国际因素上考虑，其一，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发展的主题，苏哈托政权的垮台，结束了印尼的专制时代，印尼从此进入了民主时代。随着民主进程的逐步发展，华人的基本权利有了基本的保障，正是有这样的社会环境和历史背景，使印尼华人政治地位进一步得到提升，华人政策的调整与实施也奠定了稳定的政治基础[8]；其二，比较受国人关注的也是中国与印尼的外交关系，两国若能保持相对稳定的友好合作关系，增强相互之间的了解与信任，中国做好发展的规划与国内基础设施的建设，即与印尼实现互利双赢。

2.国内因素。从国内因素分析，印尼进行了宪政改革，进一步完善立法机构、司法机构、官僚机构等，加强权力的制约与平衡。“五月暴乱”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民族分裂、社会动荡，社会矛盾激化，此次反华暴乱严重导致印尼华人的生命财产的损失，既带有历史原因，又带有社会贫富差距悬殊的经济政治因素，致使在印尼的数万华人不幸遇难，一件件的惨案不断叩击人们的心灵[9]。这场暴乱直接影响了印度尼西亚在世界上的国际形象和国际地位，严重摧残了印尼的经济建设。这场暴乱深深刺痛印尼华人的神经，他们开始觉悟了，懂得在政治活动中要持有积极参与的态度，为争取平等的公民权利而努力奋斗。

（二）印尼华人政治参与的健康发展

印尼实施一系列的民主改革之后，其公民的政治参与的模式发生了转变，印尼的社会政治氛围也变得自由、宽松，这样印尼华人的参政议政的权利得到了保障。印尼的生产力发展也逐步从技术主义转向自由主义，实践证明，民主化的社会能够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五月暴乱”之后，很多印尼华人深深吸取了残酷的历史教训，明确地意识到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争取到一定的地位和相关的权利[10]，就能够在纷乱的社会环境中顽强生存下去。那些具备先进思想的华人为了达到参与政治的目的，纷纷组织起华人社团，包括文艺团体、青年团体、文化团体、综合性团体等等，顺应形势发展的需要；他们还组建了一大批华人政党，反对种族的歧视和争取民族的平等，组织各种维权运动，保障华人的一切合法利益。

五、决定后苏哈托时代印尼华人政治地位的根源

探究后苏哈托时代华人政治地位的根源有多种，我们先从华人自身出发，由于受到中国传统政治文化、民族政治心理的影响，印尼华人明显缺乏对政治参与的热情和积极性，对于政治没有高度的重视和过高的奢望。华人缺乏政治动机和参政意愿，其实与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习俗、语言、价值观等都息息相关[11]。中国封建社会中遗留下来的宗法观念、皇权意识等，经过长期的历史发展，逐步形成了中国的一种政治文化定势。谈起华人的族群也是值得关注，华人种群内部存在多种冲突和矛盾，内部的不和谐与不团结间接影响了印尼华人的政治地位，同时也严重地削弱其政治权利。

印尼华人之所以漠视政治，有以下几点原因：

（1）经济欠发展，社会生产力不高，使华人把就业与生存的经济问题放在首要位置，经济基础薄弱，谋生困难，生活不美满，印尼华人自然就忽视了政治参与的重要性[12]。

（2）如果能够提高公民参政议政的能力，将大大增加公民参与政治的有效性。假如缺乏对政治的了解，华人就会失去参与政治的信心，从而产生逃避政治或漠视政治的表现。当连华人自身对政治都提不起兴趣，更别指望政府会采取合法手段保护和实现华人合法的权益[13]。

（3）华文教育的发展过程是艰辛和曲折的，至今华文教育体系依旧不完善，华文教育条件不佳，加之印尼同化政策的压迫，印尼华人受教育的程度很不理想，所以在争取华人政治地位的努力中不是很占优势[14]。

六、结语

该论文针对后苏哈托时代印尼华人政治地位的变迁做出一系列的阐述，并对其形成的原因进行系统论述，探究其形成的历史根源，还涉及了后苏哈托时代华人政策的特点、内容以及执行中的困境等。由此我们可以得知，后苏哈托时期的印尼华人拥有人身、自由、言论的自由，政治意识开始觉醒，参与政治活动的积极性也逐渐提高；印尼政府在经济上也重视华人资本的作用，以有效方法促进印尼经济的恢复与发展；在文化教育上，华人文化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华文媒体的发展很大程度上起到了推动的作用。因此，华人的政治地位的变迁是一个很艰辛的历程，只有国内外的共同努力，克服重重困难，才可以有效提升印尼华人的政治地位。

（1）要求印尼政府遵循民族平等的原则，不同民族之间尽量做到求同存异，避免民族之间的纷争，贯彻落实民族平等政策，加强民族间的融合与交流。

（2）要求华人要主动融入到主流的社会当中去，可以参加一些慈善事业与当地居民建立友好互助的人际关系。

（3）要求印尼当地居民树立正确的民族观念，以宽广的胸怀接纳华人，帮助他们尽快地融入当地生活，也可以接纳华人文化，将其作为本民族的丰富和发展。

（4）在处理中国与印尼的关系上，要求中国正确定位华人，从客观上看待华人与印尼的社会生活状态，共同建立友好合作和互帮互助的关系，增进相互之间的交流与合作，进而提高华人的政治地位，也有利于华人的生存和发展。

注释及参考文献：

[1]温北炎,郑一省.后苏哈托时代的印度尼西亚[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6.

[2]江宗仁.印尼华人经济现状与展望[M].台北：世华经济出版社,1992.

[3]梁英明.融合与发展[M].香港:香港南岛出版社,1999.

[4]常松,慕容.黑色的五月——印尼暴徒残害华人暴行真相[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台出版社,1998.

[5]廖小健.马来西亚华人的政策特点[J].华人华侨历史研究,2008(4).

[6]贾都强.转型进程中的印尼华人社会：现状、问题与前景[J].当代亚太,2006(1).

[7]龙异.印度尼西亚华人政策与华人政治参与的历史分析[J].暨南学报,2013(5).

[8]郑达.马来西亚与印度尼西亚华人政策比较[J].华侨大学学报,2009(1).

[9]唐慧.试析后苏哈托时代印尼政府华人政策的调整[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6).

[10]杨启光.试论印尼华人文化[J].东南亚研究,2006(4).

[11]杨启光.后苏哈托时代印尼华人新型社团[J].华侨华人历史研究,2003(1).

[12]黄丽嫦.中国与印尼关系发展中软实力的提升及华侨华人的推动作用[D].广州:暨南大学,2010.

[13]徐长恩.印尼华人融入主流社会研究[D].广州:暨南大学,2008.

[14]单琴琴.后苏哈托时代中国与印度尼西亚关系研究[D].湘潭:湘潭大学,2008.

Changes of Indonesian Chinese Political Status in the Post Suharto Era

BAO Wen-jun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Nanjing,Jiangsu 210046)

In the post suharto era,Indonesian Chinese once suffered from discrimination and racial persecution. And when after"May Storm"in 1998 President suharto official to step down,great changes have taken place in the domestic situation in Indonesia,its political and social development was in a state of chaos.As the change of international situation,peace and development became the theme of the times,to seek peace,development and cooperation have become an irresistible trend of the times.Then the Indonesian government proposed and developed a number of political system,political system reform at the same time,gradually fade out of racial discrimination, equal rights,given Chinese made the living situation of the Indonesian Chinese and political position have the very big improvement Indonesia also gradually went toward democratization.The essay discusses the change of political status,make clear that Indonesian Chinese want to improve and raise their political status,need government and Indonesian Chinese own efforts.In this case,the Indonesian ethnic Chinese strive for more the interests of national equality,to enhance their political status.

Indonesian Chinese;international situation;political status;Chinese policy

D734.2；K342.5

A

1673-1883（2015）04-0037-04

（责任编辑：董应龙）

2015-09-24

鲍文君（1991-），女，江苏淮安人，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东南亚国家政治现代化问题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