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语素与词素

□焦　佳

试析语素与词素

□焦佳

语素是最小的音义结合体，是最小的有意义的语言单位。语素不是独立运用的语言单位，它的主要功能是作构成词语的材料。词素是从词或词干的直接成分的角度来确定的音义结合体，它不一定是最小的音义结合成分，词素对于汉语分类是一个关键问题。本文将探讨汉语中的语素和词素的问题。

汉语语素词素

一、引言

汉语由字、词、短语组成句子，其中语素和词素是两个基本的语言单位。语素和词素都是现行汉语语法学中表示词下一级语法单位的术语。二者均源于20世纪30年代结构主义语言学的代表布隆菲尔德等人提出的“morpheme”这个概念。起初，传统语法学派把它译成“词素”，并定义为“词素是构成复合词的最小单位的总称”“词素是构成词的具有一定意义的最小单位”“词素是词里边具有意义的构词单位”。到了50年代末，吕叔湘先生把它译为“语素”。

二、语素及其分类

语素是最小的音义结合的语言单位，也是最小的语法单位。它不是独立运用的语言单位，其主要功能是作为构成词语的材料。

语素可以根据不同的标准分出不同的类型。现代汉语中的语素绝大部分是单音节的，如“天、马、草、人、走、黑、民、光、念、跑”等，它们有一个音节，但可以独立使用并表达一定的意义；也有两个音节构成的语素，如“蝴蝶、蜻蜓、铃铛、吐司、苍茫、灿烂、琵琶、沙发、蜈蚣、荒唐”等，它们由两个音节构成，只有两个音节搭配在一起才能准确的表达语义，单独一个音节无法使用；另外，还有三个或三个以上音节的，如“法西斯、苏维埃、海洛因、哈尔滨、巧克力、喜马拉雅、法兰克福、奥林匹克、马克思主义、中华人民共和国”等。它们由三个或三个以上的音节搭配在一起才能顺利表达语义，单独一个音节无法使用。双音节语素中有一部分是从外语借来的，由三个或三个以上音节的语素大都是从外语借来的。

（一）按是否有词汇意义来分

1.实语素，指有实在意义的语素，表示时间、地点、处所等，又叫作词根语素，如“昨、今、这、那”等。

2.虚语素，指没有实在意义的语素，它只表示某种语法意义，又叫做词缀语素，有前缀、后缀（汉语中没有中缀），如“子、头、们”等。

（二）按音节来分

1.单音节语素，如“天、马、草、人、走、黑、民、光、念、跑”等。

2.双音节语素，有双声词，如“琵琶、乒乓、尴尬、仿佛、玲珑”等；叠韵词，如“从容、葫芦、糊涂、灿烂、轰隆”等；非双声叠韵词，如“蜈蚣、珊瑚、奚落、茉莉、牡丹”等；外来词，如“夹克、的士、巴士、芭蕾、吐司”等；专用名词，如“北京、纽约、苏轼、杜甫、白菜”等，一共5类。

3.多音节语素，主要是拟声词、专用名词和音译外来词，如“海洛因、冰激凌、佳木斯、哗啦啦、塔基亚娜”等。

（三）按是否能单独回答问题来分

1.自由语素，能够单独回答问题的语素，又叫成词语素，如“好、来、行”等，这种语素的构词能力强，技能单独乘此，又能与其他语素联合构成词语，且在句子中的位置灵活。

2.黏着语素，与自由语素不同，它不能单独成词成句的语素，又叫不成词语素或不自由语素，如“历、语、视”等，但能作为构词成份与其他语素组合成词。

（四）按语素的组合能力来分

1.定位语素，是当一个语素同别的语素组合成词的时候，位置是固定的语素，如“家、者、化、老、第”等。

2.不定位语素，是当一个语素同别的语素组合成词的时候，位置不固定的语素。自由语素和大部分不自由语素都是不定位的，如“衣、孩、书、素、人”等。

5.按语素的替换能力来分

1.可替换语素，确定语素可以采用替代法，用已知语素替代有待确定是不是语素的语言单位，可以为别的已知语素所替代的就是可替换语素，如“蜡烛、马虎、汉字、英语、男孩”等。

2.不可替换语素，采用替代法，用已知语素替代有待确定是不是语素的语言单位，不可以为别的已知语素所替代的就是可替换语素，如“葡萄、橄榄、扑克”等。

（六）按语素所起的作用来分

1.表义语素，是指出现在一组同义词中的音同形同意义上相同或相近的语素。换言之，它们虽出现在不同的单个同义词里，却可以认定为是同一个语素，如“男孩、女孩、孩子、孩童、小孩”。

2.别义语素，是指出现在一组词中的音同形同意义上却不同的语素，每个语素字同、音同、形同，表达的意义却不同，是一个语速的不同意义，即别义，如“花朵、花钱、葵花”等。

（七）按语素构词能力来分

1.成词语素，即能够独立成词的语素，又称自由语素。成词语素可以单独成词，也可以和其他语素组合成词，如“牛、地、又、葡萄、橄榄”等。

2.不成词语素，即不能单独成词的语素，必须和别的语素组合成词。不成词语素可以分为“不定位不成词语素”和“定位不成词语素”。如“民、语、伟、型”等可以承担所组成词的全部或者部分基本意义，且位置自由的词为“不定位不成词语素”。“阿、子、者、家”等和其他语素组合成词时，位置固定，指表示一些附加意义的词叫“定位不成词语素”，又叫词缀。

虽然划分语素可以从不同的标准出发分出很多种类型，但是从词汇学角度来说，从语素构词能力为标准的分类，具有使用价值。

三、词素

词素是词的组成成分，是语言中语音和语义的最小结合体，只包括不能单独成为词的语素——即构词成分。

（一）词素的分类

一个单词可以由一个词素组成，也可以由两个或两个以上词素组成。词素与语素在汉语中有交叉关系，下面我们以英语为例，来简要区分一下。

1.从可否独立使用来看，可以分为两大类：

（1）自由形式，如“book，walk，table，bad，lamp，elephant，plan，wall，cat，dog”等具有完整的词汇意义、能够单独构成一个词独立使用的词素。

（2）黏着形式，如“un-，com-，-ish，-able”等具有一定意义、但不能独立存在、必须粘附在其他形式上的词素，叫作“黏着形式”。

2.从所含的语义来看，可以分为两大类型：

（1）词素含有明确的词汇语义，在单词中表达主要的意义。如“book，case，toler-，tele-，-scope，-phone，-gram，communic-”叫作“词根”（root）。词根中可以单独使用的，如“book”和“case”称为“自由词根”（freeroot）。前面提到的自由形式都是自由词根。词根中也有不少是不能单独使用的，它们必须与其它词素结合起来才能构成词，如“toler-，tele-，-scope，-phone，-gram和communic-”称为“粘着词根”，粘着词根属于粘附形式。

2.词素或者只有语法意义、而没有词汇意义（例如表示名词复数的-s），或者虽有一定的词汇意义、但在词中只表达次要的意义，称为”词缀”。那些只有语法意义、没有词汇意义的词缀，在英语中屈指可数，它们是表示名词复数的“-s”表示某些名词所有格的“-’s”，表示动词过去式和过去分词的“-ed”表示动词现在分词和动名词的“-ing”，表示一般现在时中动词第三人称单数的“-s”表示某些形容词、副词比较级的“-er”和最高级的“-est”，以及这些词缀的变体。

（二）词素与字的关系

字和词素实际上不是一一对应的。

1.有的汉字实际上代表着几个不同的词素。

（1）“副”这个字就至少代表3个词素。

“副1”：表“第二的、次级的”义。

“副2”：表“相配、相称”义。

“副3”：表示某种事物的计量单位。

2.同一词素也可以同时由不同的汉字来表示。

（2）“来吧”的“吧”也可以写成“罢”。

3.一个汉字还可以包含两个词素。

（3）“俩”“仨”，它们实际上分别指代两个词素“两个”“三个”。

4.有些汉字在某些场合代表词素，在某些场合又不代表词素。

（4）“沙”“巧”“马”等字在“泥沙”“恰巧”“马路”里，它们有意义，都分别是词素；可是在“沙发”“巧克力”“马达”里，它们都不表示意义，都不是词素，只是作为一个音节的代表。

（三）词素与词的关系

刘叔新在《汉语描写词汇学》一书中说词的构造成分，一般提出的就是词素或语素这两个说法，本来是先后不同的译名，传统语言学采用“词素”，结构主义语言学兴起之后较多采用“语素”，在选择了“语素”之后，“词素”仍可留下而派以新的用场可以使“语素”和“词素”各适用于不同的场合，具有不完全相同的含义，作为两个不一祥的术语而同时并存。

“语素”这一术语来自西方语言学中的“morpheme”，汉语语法中引用这一概念曾有三个译名三种内涵。最早称为“形素”，是指一个词内的形态成分；后来称为“词素”，是指一个词的组成部分；现在称为“语素”，是语言中最小的音义结合的语法单位。还有一种见解是，朱德熙先生把“morpheme”译为“语素”。而早期比较流行的译名是“词素”。

“语素”和“词素”虽然同是从“morpheme”中译来的，但两者还是有一定的差别，“语素”可以先于词的划分，而“词素”必得后于词的划分，而且“词素”还包括“语素组”。比如说“解放军”一词中，“解”“放”“军”三个字，每一个音节为一个语素，且都是不定位成词语素，可以理解为“语素+语素+语素”，但由于汉语中不但有语素存在，还有词素，那么这种划分就不恰当，“解”和“放”可以成为一个词。且在“解放军”中，“解放”的语义和结构比较独立，所以优先划分为“词素+词”，“解放”是由“解”和“放”组成的语素组，它只存在于合成词或固定语中，不能作为词单独使用。由此可以看出，由词素组成的词必然多于两个音节。相反，“巧克力派”虽然与“解放军”结构相似，但不能划分为“词素+词”的结构，而只能是“语素+语素”的结构，因为“巧克力”是一个多音节外来词，是单独的语素，而“派”作为一个音译外来词，在汉语中起词缀作用，且是后缀，因而“巧克力派”只能是“语素+语素”的结构。

一般词素组成的词最少有两层结构，以“龙虎斗”为例。第一层结构是“龙虎+斗”，是主谓结构，指一种争斗的场面；第二层结构是“龙+虎”，是并列结构，表述出主语是由“龙”和“虎”构成，两者为并列结构。

刘叔新认为，词素和语素可以并存，词素是词的直接成分，而词内语素是词中的最小音义结合体。而南开大学宋玉柱则认为没必要让词素和语素并存，不必改变词素的定义，让词素和语素的划分与句法取得一致，这也符合了汉语词法构造和句法构造的特点。

四、结语

我们认为，并不需要把它们看成是矛盾的对象，词素和语素各有其特定含义，二者各尽其责，不可替代，两个术语可以并用，当作为独立的语法单位时成为“语素”，在构词法中涉及构词成分时成为“词素”。

［1］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

［2］陆志韦.汉语构词法［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

［3］吕叔湘.汉语语法分析问题［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

［4］刘珣.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简论［M］.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2.

［5］刘叔新.汉语描写词汇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6］韩亚楠.浅谈语素和词素［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4，（10）.

（焦佳辽宁抚顺辽宁石油化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113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