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质刻刀及其对殷墟甲骨“线条”的影响

徐淑坤

（咸阳师范学院　陕西 咸阳 712000）

玉质刻刀及其对殷墟甲骨“线条”的影响

徐淑坤

（咸阳师范学院陕西 咸阳 712000）

不可否认殷墟甲骨文是我们迄今为止见到的最早成体系的文字，是继上古结绳后的书契范式之一。本文认为玉质刻刀的存在是合理的，殷墟甲骨文书法的特征与契刻的刀法关系密切，刀法的“中侧”是除契刻工具、契刻者之外产生甲骨文“线条”差异的重要因素。

玉质刻刀；殷墟甲骨文；刀法；线条

一、殷墟甲骨文玉质刻刀的合理性

关于殷墟甲骨文的契刻工具普遍认为有青铜刻刀和玉质刻刀两种。相对于青铜刻刀，玉质刻刀的合理性显得并不理所当然。马如森在《殷墟甲骨学》中说：“在坚硬的骨头上，能够刻出如此精美的文字来，对刻字者来说，必须掌握造字规律和行刀技法。”是说证明殷墟甲骨有着相当的硬度。

基于普遍意义上对玉质硬度的理解，貌似契刻坚硬的甲骨，玉质刻刀不足以胜任。其实，矿物学意义上的“玉”主要包括硬玉和软玉两种，但在我国古代玉器文化中，除硬玉﹑软玉以外，碧玉﹑蛇纹石﹑水晶石﹑玉髓﹑大理石等也被用于制作“玉器”。《中国史话---寻找失落的历史年表》中提到：“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些垂饰玉片，它的工艺似乎很简单，但是，玉的硬度很高，用钢凿都琢不动。”说明玉刀足以胜任契刻，玉质刻刀的存在是可能的。周鸿翔先生在《殷代刻字刀的推测》一文中认为铜刀和玉刀刻写甲骨文字是完全可能的。王宇信先生经过试验进一步指出：“玉刀刻字，刃并不易折断，只不过是容易将尖用钝而已。”认为安阳殷墟出土玉刀为刻字工具的说法是有道理的。殷商时期玉器的数量﹑质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殷墟妇好墓规模宏大且未经盗掘，出土各类玉器755件，占殷墟已出土玉器总数的四分之一，被誉为“殷王室墓中最完整的一批资料”。在殷墟妇好墓出土的碧玉刻刀被认为是用作契刻甲骨文的工具。

艾兰（美）《论甲骨的契刻》中详细展示了收录龙形青铜刻刀和妇好墓出土的鱼形碧玉刻刀。妇好墓出土刻刀二十三件，其中十一件为鱼形，七件鸟形，两件虎形，一件龙形。

青铜刻刀与玉质刻刀形异趣同，青铜刻刀多作动物吐舌形，舌尖成刃，尾部有孔或钩；而玉质刻刀多作鱼形，鱼尾倾斜出刃，鱼的口部有穿孔与青铜刻刀一样适宜携带。此外还有未作修饰的青铜与玉质刻刀。

在中国古代，玉（玉器而非玉石）是一种礼器，用以祭祀天地﹑诸神，此外也用于装饰。殷墟妇好墓出土的玉器群不仅仅证明了玉的大量存在，也证明了玉的重要身份。玉刻刀也与贞人的显要地位相吻合，玉刻刀的存在是符合情理的。

二、殷墟甲骨文玉质刻刀刀法对甲骨“线条”的影响

钟明善先生在《中国书法史》中说：“甲骨文由于用刀刻，刀有钝有锐……所成笔画就有粗有细，有方有圆。”钝刀契刻的特征是刻划的起收处或方或圆，含而不露，没有类似锐刀出锋的尖划。另外钝刀类似于秃笔，在客观上限制了笔画的粗细变化，一般笔画较粗，且刻划的痕迹多为“U”形，不类锐刀的“V”形。在契刻速度上也较慢，且速度变化不大，原因即是钝刀契刻过程中要克服更大的阻力。

刀法中钝刀无所谓“中侧”，但对于刀锋较利的锐刀来说，刀的正与侧反映到具体的笔划上就迥然有异。这里所谓“中刀”之名，引自“中锋”（令笔尖在笔画中行）的概念，意即为在行刀方向上，刀锋不侧。

侧刀的刀法比中刀更具有艺术感染力，原因在于侧刀可以刻出粗细有致的线条，并且线条整体较粗。侧刀的粗细变化的范围也较中刀大。侧刀还会产生斑驳的线条质感，犹如毛笔的侧锋，基于不同的书写载体会产生一边斑驳一边精致的效果。

契刻工具的差异与刀的钝锐是甲骨文面貌不同的重要因素，契刻的载体，即材质的不同也会产生不同的契刻效果。吴振红在《楚地简帛书法与甲骨文﹑金文书法的性质差异》中也指出：“形成甲骨文线条粗细不一这种特征的原因有两个方面：其一，与书写工具——刀的“锐”﹑“钝”有关，刀锋锋利刻出的线条就细；刀钝刻出的线条就粗。”

虽然甲骨文在今天容易见到，但其当时的功用依然充满了神秘色彩，具体到甲骨文书法，依然需要直接研究具体的操作。本文粗略论及玉质刻刀合理性及其刀法对甲骨文“线条”的影响，抛砖引玉，期待以工具和载体视角展开深入研究。

[1]（明）张居正.尚书直解[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0.

[2]（春秋）左丘明.国语·晋语[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7.

[3]马如森.殷墟甲骨学带你走进甲骨文的世界[M].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2007.

[4]中央电视台《中国史话》栏目组．中国史话寻找失落的历史年表[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1：152．

[5]周鸿翔.殷代刻字刀的推测[J].联合书院学报，1968.

H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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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8-0247-01

“殷墟甲骨文书法研究”（项目编号：13XSYK0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