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甜
从叶尔克西的循环主题看民族志的书写
——以电影《永生羊》为例
王 甜
(作者单位:河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叶尔克西的作品是民族志的文字和影像书写。本文以影片《永生羊》为例,从循环主题分析了故事中体现出的民族自然、人文文化,也提出了对民族文化传承的忧虑,是少数民族亟需思考的问题。
叶尔克西;民族志;《永生羊》
叶尔克西作为一名民族作家,她的作品为读者展示了个体的体验是如何承载民族文化传承的。电影《永生羊》改编自叶尔克西的同名散文,作为一种影像民族志书写方式,借助了人和故事表达出生命的循环与传承意义。“羊”在哈萨克民族生活和文化中占据着重要地位。“‘永生羊’在哈萨克文化中意为‘永恒的美’。‘羊’作为一种文化符号,表征着草原文化对动物寓言的倚重。”影片《永生羊》的字面意义是可以永生的羊,在影片中反复出现并承载着重要的叙事和文化价值观传达作用。“羊”何以得永生?还需要从影片中的循环主题中寻找答案。影片中的循环主题主要从两方面来表现,一是生命中的循环,二是生活中的循环。
哈萨克族对自然的依赖表现为对牲畜的依赖,形成了“人—羊—草”的依赖关系。影片多次出现宰杀羊时那一句祭词,“你死不为罪过,我生不为挨饿”,这种“庄严肃穆”的仪式是族人对羊牺牲的尊重与缅怀,这与“万物有灵,灵魂不灭”的宗教信仰分不开,在仪式中,羊的生命实现了生与死的转换,羊的死换来人的生,使生命得以循环延续。影片中出现了三种生命循环的关系,母羊与小羊、母骆驼与小骆驼、母亲与孩子,用生命的孕育与死亡体现命运的轮回,对于经历绵羊萨尔巴斯的生与死的哈力而言,又何尝不是作为人的“萨尔巴斯”,一样经历着命运轮回生死循环。
“春牧场—夏牧场—秋牧场—冬牧场”的不断循环,是人跟着牲口转场。就像绵羊萨尔巴斯一样,在周而复始的过程中,表现哈萨克族人对生命循环的深刻信仰。影片中,叔叔在夏牧场中遇到了乌库巴拉;几年后,在“秋草地”上再次遇到;冬牧场上,母骆驼与小骆驼、小羊与母羊、乌库巴拉与孩子经历着生离死别;多年后的春牧场,哈力已经成家立业。四次的转场虽然不在同一时段,却与影片的叙事紧密贴合,更突出了生命循环的意味。
叶尔克西对民族志的书写不仅流淌于自然风情刻画,更表现在每个人物身上和习俗文化中,因而民族志便成了日常的生活图景,用最朴素的文字和画面画出整个哈萨克族宏大的民族风情图。影片中的民族文化符号处处可见,表现出哈萨克族强烈的文化意识,其中,不得不说的便是阿拜和阿肯。《永生羊》中多处使用了阿拜的作品,哈力梦寐以求的就是成为草原上的阿肯,不管哪一位阿肯都深受阿拜的影响。当哈力手捧阿拜诗集研读背诵时,民族文化便得到传承与延续。此外,与羊的命运循环相对应的是人的命运。乌库巴拉经历的坎坷,与她婆婆萨拉的命运如出一辙,萨拉的生活也正是乌库巴拉将要经历的后半生,从时空上看,她们两个实际上是同一个人,共同演绎了哈萨克族女人的一生,而这样的命运又在不断重演,如同草地的转场和小羊萨尔巴斯的生死一样亘古不变。
在以上的分析中,“羊”何以永生便可得到解答。在仪式中,羊为完成生与死的轮回、延续生命而死。哈萨克族的牧民们又何尝不是一群“羊”,每个人都是集体生死命运轮回的组成,将生命还给死亡,死亡又孕育生命,羊的死换来“羊”的生,羊的生命便得以延续。牧民的转场也象征着把生命归还给死亡的行为,但这种行为又带有希冀,归还生命时又生产着生命,羊就是在这样的转场循环中繁衍不息,也得以“永生”。正如《永生羊》结尾时,哈力回忆中说到,“生命世界原本就是循环往复的。纵使有太多萨尔巴斯为我们牺牲,依然有更多的萨尔巴斯延续着它的生命。”
《永生羊》作为影像民族志的书写,已经超出了民族、物种的范畴,探讨了传承这一全人类共同的话题,它向读者传达了如何面对生命和生活,学会尊重。叶尔克西通过影片为哈萨克族游牧文化献上一首挽歌,她虽用散文和影像尽力留存习俗和技艺,却无法阻挡民族的现代化、国际化对传统文化的冲击。如何保留优秀的民族文化,是哈萨克族人甚至我们人类都应思考的问题。叶尔克西在忧虑中做出了努力,用批判的眼光书写哈萨克族的民族志,推之及广。而“我们能做些什么呢?”这是叶尔克西留给读者进一步思考的问题。
[1]邹赞.“羊”的边缘书写与民族风情叙事——解读电影《永生羊》[J].视听,2012(8).
[2]阿泰·库尔曼别克.电影《永生羊》的神话原型解读[J].电影评介,2012(2).
[3]王敏.哈萨克人的制造地理、草原伦理与象征转换——从电影《永生羊》何以“永生”的跨文化理解说起[J].民族文学研究,2012(4).
王甜(1990—),女,汉,河南郑州,硕士,河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