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尚剑,孙有平
●成果报告 Original Articles
球队社会网络与绩效的关系研究
杨尚剑1,孙有平2
团队社会网络会对团队的绩效产生重要影响,这使得对团队社会网络的研究逐渐成为管理学的研究热点之一。然而,团队的性质不同,其社会网络指标对团队绩效的影响效果也会不同。集体项目运动队不同于其他一般的管理团队,集体项目运动队中的“小团体现象”“权威运动员现象”“老队员欺负新队员现象”等会导致不同的社会网络结构的形成,这种不同的社会网络结构会对运动队绩效产生怎样的影响,目前并没有明确。以国家体育总局篮球高水平后备人才基地U15年龄层次的男子运动员为样本来源,依据社会网络的相关理论,采用社会网络分析、问卷调查、数理统计等研究方法,通过一定的变量界定和测量,描述我国高水平青少年男子篮球队的社会网络特征,实证研究球队社会网络与球队绩效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发现:社会网络密度高的球队拥有较高的作业绩效和关系绩效,而球队的群体中心性高则会对球队的关系绩效产生不利影响,同时,球队派系化所导致的破碎化结构程度高也不利于球队作业绩效和关系绩效的提升。
篮球队;社会网络;关系绩效;作业绩效
近年来研究发现,团队的社会网络对于一个团队的绩效有着重要影响,这使得对团队社会网络的研究逐渐成为管理学的一个研究热点[1]。研究社会网络的方法主要是社会网络分析(Social Network Analysis,SNA),社会网络分析既是一种方法又是一种理论,是近些年发展起来的西方社会学的一个重要分支,现已逐渐成为一种重要的社会结构研究范式[2]。它呈视社会结构为一张人际社会网,通过量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结构,来研究一个网络之中的个人如何通过关系,在动态互动过程中相互影响、相互改变,从而影响整体结构,是目前为止对结构研究最有力的工具[3]。社会网络分析这种独特的分析群体人际结构的优势,在实际的应用中逐渐展示出其强大力量,为诊断团队的运行状况提供了有效的工具、途径和方法,在组织管理中逐渐具有越来越重要的实践意义[4]。
然而,相同的社会网络指标用于不同性质的团队研究时,其结果也是不同的。以社会网络密度这一指标而言,有的研究显示其与团队绩效正相关[5],还有的研究结果显示是呈倒“U”型[6],另有研究显示无显著影响[7]等。究其原因,可能是由于不同类型的团队,比如创新团队、高管团队、研发团队等,其工作性质不同,对于工作目标、合作程度、绩效考核等方面的要求也不同,因此需要其形成不同的社会网络结构。集体项目运动队的工作性质、目标等与其他一般团队又有区别,并且集体项目运动队中的“小团体现象”“权威运动员现象”“老队员欺负新队员现象”等又是客观存在的,这些现象会导致不同的社会网络结构的形成。那么,这些不同的社会网络结构会对球队绩效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就成为本研究所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基于此,本研究的目的在于依据社会网络的相关理论与方法,通过一定的变量界定和测量,描述我国高水平青少年男子篮球队的社会网络特征,实证研究球队社会网络与球队绩效之间的关系。
团队绩效是团队完成既定目标的实际结果,早期的研究将其仅仅看成是一种结果,后来BORΜAN和ΜOTOWIDLO[8]提出“关系绩效”的概念,把团队绩效分为作业绩效和关系绩效,认为作业绩效指的是任务的完成情况,是指员工通过直接的生产以及相关的活动对组织所做出的贡献,主要受工作者的经验、能力以及与工作有关的知识等因素的影响。而关系绩效主要指的是构成组织的社会、心理背景的相关行为,包括帮助他人的行为、亲组织的行为、组织奉献精神和责任感等。因此,团队绩效既是一种结果,又是一种行为。在体育领域,我国学者马红宇、王二平[9]在2002年就指出,对于运动队团队绩效的测量也应该“遵循人事心理学的研究思路,从作业绩效和关系绩效两方面进行评价”。基于此,本研究将球队绩效定义为,我国高水平青少年男子篮球队完成球队既定目标的程度,包括关系绩效和作业绩效两个方面。
社会学认为,从人的角度来说,社会网络指的是社会行动者以及行动者之间相互关系的集合,从社会网络关系图形的角度来说,社会网络指的就是若干个点以及各点之间的连线组成的集合,这里的“点”就代表社会行动者,“线”就代表关系[10]。管理学认为,对于一个团队来说,社会网络指的是在团队成员之间建立的相互关系的集合以及由这些关系形成的网络结构,不同的关系结构可以导致不同的个人行为以及团队行为。社会网络理论认为,一个集体,不论大到一个社会、经济体或小到一个企业、团队,其内部结构形态会影响到该集体的经济绩效、社会行动、知识创新等方方面面的结果。同时,它还认为“社会现象不是个体行动者的简单加总,即个体加总不等于总体。”[3]由于本研究的对象是我国高水平青少年男子篮球运动员群体,因此在借鉴其他学科对于社会网络概念解释的基础上,将社会网络定义为,在我国高水平青少年男子篮球运动队中,运动员之间由于不同的关系连结而形成的球队整体的人际结构。
社会网络可分为个体网、局域网和整体网3种不同的网络类型。其中,社会行动者个体和与之直接相连的其他个体构成的网络是个体网;局域网的范围比个体网大,它是在个体网的基础上再加上其他与个体网存在关系的点所构成的网络;整体网指的是由一个群体内部所有成员之间的关系构成的网络。其中,整体网关注的是一个相对闭合群体或组织的关系结构情况,它可以揭示整体网络内部的各种结构特征,为改善个体的人际关系、增强成员间的互动程度以及提高组织的工作效率等提供参考[11]。本研究的对象是我国高水平青少年男子篮球运动队,是一个相对闭合的群体,因此本研究采用的是一个整体网的研究。
反映团队社会网络的指标主要有密度、群体中心性以及小团体。密度的大小反映团队中人与人之间连结的紧密程度,代表团队成员之间互动程度的高低。在社会网络的图形中,网络密度就是该图形实际存在的线与可能存在的最大数量的线的比值。比如说,如果团队成员之间彼此都是孤立的,则该网络的密度为零,反之,如果团队成员间彼此都互相连结,则该网络的密度为1。一个群体的结构形态指标中,密度是一项重要变量,因为无论是一支球队或者是一个工作团队,可以有紧密关系,也可以有疏离关系,通常来讲,拥有紧密关系的团队合作行为较多,信息流通较顺畅,团队绩效也会较好,而关系相对疏离的团队,队员之间相互的情感支持会比较少,也不愿为团队付出过多的情感和做出更多的除工作以外的有益于团队的行为[3]。如果一支球队中,队员只注重自己训练和比赛,队员之间没用交流和往来,互相的想法得不到一个有效的沟通,那么队员也不会对球队有太多的感情,队员之间也会缺乏默契,球队也不会取得理想的成绩。另外,依据埃默森的交换网络理论,队员之间的互动程度低,彼此的相互依赖就会少,那么队员之间从彼此那里获得的报酬也就少,从而给予对方的回报也就会相应减少。而依据团体动力理论,队员之间的互不付出势必会影响到球队的内聚力水平,内聚力不高将会对团队绩效产生重要的负面影响。因此,我们提出:假设1球队网络密度对球队作业绩效有正向影响;假设2球队网络密度对球队关系绩效有正向影响。
群体中心性的概念则与密度恰好相反,它代表的是一个团队权利的集中程度,也就是团队互动集中在少数人身上的状况,“如果一个团队的群体中心性很高,那么整个团队的互动实际上是很集权的,几个关键人物实际上就代表了整个团队的互动。”[12]QUATΜAN和CHELLADURAI[13]认为,社会网络视角就是用来解释什么样的人际关系结构能够提高或者限制有价值资源的流动。对于一支球队来说,如果球队的群体中心性高,那么球员之间有价值的资源就不会产生流动或仅限于少数几个人之间的流动,只有少数人之间有互动的球队,其凝聚力自然不会太高,而已有研究表明,球队的凝聚力对于球队绩效的提升起着关键的作用[14]。另外,依据团队角色理论,一个有效的团队需要不同的团队成员扮演不同的团队角色,而不是只有一两个关键角色存在,而群体中心性高的球队,非正式的权力只集中在少数人手中,也就是说只有少数人在球队中扮演角色,那么这样的团队的有效性是不会高的。因此,假设3球队群体中心性对球队作业绩效有负向影响;假设4球队群体中心性对球队关系绩效有负向影响。
小团体,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团体中的一小部分人关系特别紧密,以至于结合成一个次级团体。小团体的研究是社会学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它从小团体在整个团体关系中所占据的位置出发,分析小团体与大环境之间、各个小团体之间以及小团体内各个成员之间的关系。社会网络对于小团体的计算方式中,派系是最“严格”的,它在社会网络图中,是最大的完备子图,其具有两个主要特征:第一,一个派系至少包括三个成员;第二,任何两点之间都是直接相连的,即派系的密度为1。派系化导致的破碎结构指的是一个团队中由于一个或若干个派系的存在而导致团队成员之间处于相互割裂的关系状态,派系化所导致的破碎结构会对团队信任产生重要的负面影响[15],即一个团队中被隔离在任何派系之外的队员数量越多,组织成员之间的互动程度就越低,就会有越多的人参与不到有价值资源流动的系统中来,团队的信任也会受到重大的影响,并且团队中成员的角色也不会得到一个有效的整合,从而使整个团队的有效性降低。此外,在体育领域也有研究显示,球队队员之间的信任会对球队绩效产生显著正向影响[16],因此,我们提出:假设5球队破碎结构对球队作业绩效有负向影响;假设6球队破碎结构对球队关系绩效有负向影响。
2.1 样本来源与测试程序
本研究的样本来源是国家体育总局篮球高水平后备人才基地U15年龄层次的男子运动员。本研究数据的收集采用问卷调查的形式,调查分为预调查和正式调查两个阶段进行。预调查历时12天,对象包括江浙沪三地的8支球队,由本文作者和课题组的另外一名成员,前往各支球队的所在地,在充分征得教练员的同意后进行调查。预调查共发放问卷111份,现场填完现场回收,回收率100%,其中有效问卷107份,有效率96.4%。正式调查阶段历时17天,是由本文作者和课题组的另外一名成员前往2013全国篮球高水平后备人才基地篮球赛的连云港赛区和青岛赛区进行。正式调查共28支球队,发放问卷349份,收回349份,其中有效问卷336份,有效率96.3%。其中需要说明的是,预调查的7支球队(上海徐汇区体校未到赛区参赛)再次填写了问卷,用以检验问卷的重测信度,用去掉7支球队共84份问卷以外的252份有效问卷做验证性因子分析,对各量表的结构效度进行验证。
2.2 研究工具
2.2.1 球队社会网络问卷 KRACKHARDT[17]将社会网络划分为情感网络、咨询网络和情报网络。其中,情感网络指的是团队成员之间的感情连带,强调是成员之间的私人朋友关系,是一种“强连带”关系;咨询网络指的是团队成员之间基于工作关系的帮助与指导,属于一种“弱连带”关系;情报网络指的是团队成员之间重要情报的传播情况,也属于一种“弱连带”。然而KRACKHARDT在后续研究中发现,情报网络的应用价值较小[18],而在华人情境下更是很少涉及[3]。因此,本研究将球队的社会网络分为情感网络和咨询网络进行研究。测量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在队中,您跟谁的私人交往比较深?”测量情感网络,“训练或比赛中遇到问题您会向谁请教?”测量咨询网络。
在具体每项指标的计算过程中,对于球队社会网络密度的衡量,我们取情感网络密度和咨询网络密度的平均值来表示整个球队社会网络的密度。群体中心性反映了球队内部非正式权力的集中程度,它与情感网络密切相关,能反映出一支球队情感的维系是否只集中在少数几个人手里。因此,我们用情感网络的群体中心性来表示球队非正式权力的集中程度。派系指的是在网络中至少3人之间的强连带,按照罗家德[15]等的建议,我们将情感网络和咨询网络中派系的重叠部分作为衡量派系的指标,用球队中被隔离在派系之外的队员的数量作为球队破碎结构的指标。
2.2.2 球队关系绩效量表 对于关系绩效的评定,本研究采用中国香港樊景立等人开发的中国情境下的组织公民行为量表(Chinese Organizational Citizenship Behavior Scale,COCB)[19]。COCB包含5个维度共20个条目,其报告的克隆巴赫α系数分别为0.87、0.87、0.86、0.82和0.81。经过修订,我们得到了一个包含4个维度(球队认同、帮助同事、责任感、人际和谐)共13个条目的测量运动员组织公民行为的量表。该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数为0.844,间隔两周后的重测信度为0.822。效度检验采用跨样本的验证性因子分析,各项指标分别为:c2=71.923,DF= 53,c2/DF=1.357,GFI=0.955,AGFI=0.923,RMR=0.049,RMSEA= 0.040,NFI=0.938,RFI=0.909,IFI=0.983。本研究将修订后COBC命名为“球队关系绩效量表”,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法测量。
2.2.3 球队作业绩效量表 对于作业绩效的评定,本研究选取了运动员满意度作为评价指标。运动员满意度是运动员通过对其运动经历的构成、过程以及结果等方面进行综合评估,而表现出的一种积极的心理状态[20]。在体育管理的组织行为研究中,满意度可以说是评定工作绩效最合适的指标[14,21]。目前体育领域测量运动员满意度比较权威的量表是RIEΜER和CHELLADURAI编制的运动员满意度量表(Athlete Satisfaction Questionnaire,ASQ),本研究选取了ASQ中针对结果的两个分量表作为测量球队作业绩效的工具,即运动员对个人表现(individual performance)的满意度和对球队表现(team performance)的满意度(简称“个人表现”和“球队表现”)。这两个分量表都各自包含3个条目,RIEΜER等人报告的两个分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数分别为0.85和0.95。经过修订,原量表的条目和结构均未发生变化。经检验,该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数为0.797,间隔两周后的重测信度为0.898。效度检验采用跨样本的验证性因子分析,各项指标分别为:c2=14.188,DF=8,c2/DF=1.773,GFI= 0.979,AGFI=0.945,RMR=0.033,RMSEA=0.059,NFI=0.970,RFI=0.944,IFI=0.987。本研究将修订后ASQ命名为“球队作业绩效量表”,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法测量。
2.3 数据处理
本研究采用SPSS 17.0统计软件对所收集的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相关分析以及回归分析,采用AΜOS 7.0软件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采用UCINET 6.0软件进行球队社会网络各指标的计算。
2.4 共同方法偏差的控制
共同方法偏差的控制手段包括程序控制和统计控制。本研究对于共同方法偏差的程序控制是在严格设计量表条目的基础上,通过匿名测试、分时间段(间隔2天)对受测者进行预测变量量表和效标变量量表测试的方法进行的。统计控制的方法采用的是PODSAKOFF[22]等介绍的Haman单因素检验。具体的做法就是对量表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对未旋转的因子进行检验。结果显示,经探索性因子分析一共析出4个特征根大于1的公因子,其中第一个公因子主要是关于关系绩效的测题,总共解释了15.6%的变异,Harman单因素检验的原则是,如果只析出1个因子或者某个因子解释力特别大,那么可以判定存在该份量表存在共同方法偏差,从本研究检验的结果来看,测量的数据受共同方法偏差的影响较小。
2.5 数据团队层面的整合
由于球队社会网络与球队绩效之间关系的研究属于团队层面的研究,因此,需要对所收集的数据以球队为单位进行团队层面的整合。rwg是评估组内一致性的指标,JAΜES[23]等人认为,rwg>0.7表示团队数据具有较好的一致性,可以整合到团队层面进行研究。rwg的计算公式如下:
3.1 球队社会网络与绩效各变量的相关分析
对球队社会网络与绩效各变量的相关可以看出,首先,网络密度与球队作业绩效的“球队表现”维度显著正相关,与“个人表现”维度则相关不显著;与球队关系绩效的“球队认同”“帮助队友”“人际和谐”3个维度显著正相关,与“责任感”维度的相关不显著;其次,群体中心性仅与关系绩效的“帮助队友”维度显著负相关,与其余各维度的相关性均不显著。最后,球队派系化导致的破碎结构与球队作业绩效的“球队表现”维度显著负相关,与“个人表现”维度则相关不显著;与关系绩效的“球队认同”“帮助队友”“人际和谐”3个维度显著负相关,与“责任感”维度的相关不显著(见表1)。
表1 球队社会网络与绩效各变量相关分析一览表
3.2 球队社会网络预测球队绩效的回归分析
以球队网络密度、群体中心性和破碎结构为自变量,分别对球队的作业绩效和关系绩效的各变量进行回归(相关分析不显著的变量不进入回归模型),结果见表2。
表2 球队社会网络预测球队绩效回归分析一览表
从表2所显示的回归分析结果可以看出,4个回归模型拟合良好,均通过F检验(Adj R2=0.550、0.610、0.732和0.617,P<0.001)。从假设检验的结果来看,首先,球队社会网络密度对球队作业绩效的“个人表现”维度无影响,对“球队表现”维度有显著正向影响,研究假设1得到部分验证;球队社会网络密度对关系绩效的“球队认同”“帮助队友”“人际和谐”3个维度有显著正向影响,对“责任感”维度影响不显著,研究假设2得到部分验证。其次,群体中心性对球队作业绩效的2个维度影响均不显著,假设3没有得到支持;群体中心性对关系绩效的“帮助队友”维度有显著负向影响,而对其余3个维度的影响均不显著,因此,研究假设4得到部分支持。最后,球队派系化导致的破碎结构仅对球队作业绩效的“球队表现”维度有显著负向影响,所以假设5得到部分支持;球队派系化导致的破碎结构对关系绩效的“球队认同”“帮助队友”“人际和谐”3个维度有显著负向影响,对“责任感”维度影响不显著,研究假设6得到部分支持。
(1)球队社会网络密度对关系绩效的“球队认同”“帮助队友”“人际和谐”3个维度有显著正向影响。本研究的社会网络包含情感网络和咨询网络,情感网络也称友谊网络,指的是队友之间感情维系的紧密程度,感情联系越紧密,那么基于朋友关系的互帮互助就会越多,球队的人际氛围就会越和谐,就会对整支球队产生情感的依赖,从而也会更加对这支球队产生认同,而咨询网络本身就是一种帮助队友解决训练、比赛中遇到问题的角色外行为,因此,球队的社会网络密度高,则球队的关系绩效也会随之增高。球队社会网络密度对作业绩效的“球队表现”维度有显著正向影响,表明球队队员之间的互动程度越高,则球队越容易取得好的成绩。这与WARNER、BOWERS和DIXON[24]的研究出现不一致,WARNER等人通过对NCAA的两支女子篮球队的研究发现,胜率低的球队的友谊和咨询网络的密度平均值高于胜率高的球队,但是该研究只属于个案研究,其结论不具有广泛性,他们自己也说道:“本研究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向运动队管理者以及研究者提供一个方法。”其实,在管理学领域关于社会网络密度与绩效之间的关系也仍未达成共识,比如,SPARROWE[25]等人的研究发现网络密度对绩效的影响是不显著的,而REAGANS[26]的研究认为网络密度对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KRACKHARDT[18]等则认为组织是具有粘连性的,有点粘又不太粘的组织,也就是网络密度不是很低也不会太高的组织,最容易产生较高的绩效。因此,罗家德[3]就指出,产生这样的结果是很让人意外的,这促使研究者去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
(2)群体中心性对关系绩效的“帮助队友”维度有显著负向影响,表明球队的人际连带集中在某一个人或少数几个人身上时,将会减少队友之间的帮助行为。一支球队群体中心性高,代表着球队队员主要跟球队中的一个或少数几个核心人物存在互动,跟非核心人物的普通队员之间的平行互动反而少,这样的结构会造成资源传递和社会交换的不顺畅,基于社会交换理论,普通队员将很少会得到除核心人物以外的其他队员的帮助。
(3)派系化所导致的破碎结构对球队作业绩效和关系绩效都有显著负向影响,表明被隔离在任何一个派系之外的队员数量越多,越不利于球队绩效的提升。一个群体中出现小圈子的状况,亦属正常,如果小圈子之间有“弱连带”即“桥”的角色,那么通过“桥”可促使小团体之间的信息流通,使彼此获得更多的资源,这样将有利于群体绩效的提高。但是,如果小团体之间没有弱连带的桥梁,更有甚者,除了一两个小团体外,其他成员均游离在小团体之外,即我们所定义的破碎结构,那么群体的知识分享很容易产生断层,队员之间很难产生交集,整支球队就会缺乏凝聚力,致使球队的绩效受到严重影响。
本研究分析探讨了我国高水平青少年男子篮球队的社会网络与球队关系绩效以及作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实证结果表明,我国高水平青少年男子篮球运动队的社会网络结构中,社会网络密度高的球队拥有较高的作业绩效和关系绩效,而球队群体中心性高则会对球队的关系绩效产生不利影响,同时,球队派系化所导致的破碎化结构程度高也不利于球队作业绩效和关系绩效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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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ionshipbetweenBasketballTeamSocialNetworkandPerformance
YANG Shangjian1,SUN Youping2
(1.School of PE,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34,China;2.School of PE and Health,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41,China)
Social networks have an important impact on the team performance,which makes the research on the social networks gradually become a hot topic of management.However,the nature of the teams is different,so that the impacts of the social network on the performance of the teams will be different.Collective sports team is different from other general management team,“small group”,“authority athlete”,“old members bully new players”in the collective sports teams will lead to the formation of different social network structure,and the different social network structure will produce what kind of impact on the performance of a sports team.At present,there is no clear.The study chose U15 male athletes of national high-level basketball athlete talent base as the samples,based on the social network theory,used the methods of SNA,questionnaire and mathematical statistics,discussed the relations between team social network and performance through certain variable definition.Main research conclusions showed that the higher social work density team owns the better task and contextual performance.But the higher team centrality has the bad impact on contextual performance.At the same time,the broken degree,which caused by team faction also do harm for the improvement of team task and contextual performance.
basketball team;social network;task performance;contextual performance
G 804.8
:A
:1005-0000(2015)02-099-05
10.13297/j.cnki.issn1005-0000.2015.02.002
2015-01-20;
2015-03-11;录用日期:2015-03-12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项目编号:10ZD&052)
杨尚剑(1981-),男,山东栖霞人,博士,讲师,研究方向为运动队管理与运动心理。
1.上海师范大学体育学院,上海200234;2.华东师范大学体育与健康学院,上海200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