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广西北部湾地区与东南亚地区的海上交往

2015-02-25 18:35吴小玲
学术论坛 2015年7期
关键词:交趾合浦朝贡

吴小玲

自古以来, 广西北部湾地区是中国与东南亚各国海上交往的前沿和门户。 从时间上来看,宋代以前, 中国与东南亚各国的海上交往主要是以朝贡贸易为主的政治交往,以合浦港为中心港口,交往的国家有10 多个(涉及到今天东盟的大多数国家)。 宋代以后,随着安南的立国,中国与东南亚各国的朝贡贸易继续发展,私人海上贸易逐步增多。官方朝贡贸易往来的主要港口是合浦港, 但中越往来的主要港口逐步移到钦州。 《岭外代答》中所涉及到的国家有30 多个。 元明清时期,经由广西北部湾地区的民间交往占主流。 交通的变化、移民和文化的传播对海上丝绸之路的影响是值得关注的问题。 正视这段历史,可为建设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提供借鉴。

一、历史上东南亚地区是广西北部湾地区海上交往的主要地区

(一)以合浦为起点的汉代海上丝绸之路连接了广西北部湾地区与东南亚各国

汉元鼎六年(公元前111 年),汉武帝以合浦港等为中心港口开展官方海外交往。 据《汉书·地理志》载:“自日南障塞、徐闻、合浦船行可五月,有都元国;又船行可四月;有邑卢没国;又船行可二十余日,有谌离国;步行十余日,有夫甘都卢国。 自甘夫都卢国船行可二月余,有黄支国,自武帝以来皆献见。 有译长,属黄门,与应募者俱入海市明珠、璧琉璃、奇石异物,赍黄金杂缯而往,自黄支船行可八月,到皮宗;船行又二月,到日南、象林界云。 黄支之南,有已程不国,汉之译使自此还矣。 ”[1](P1671)“这是有关中国与东南亚、南亚海上交通的最早的系统记载”[2](P9), 这条航经大概沿今东南亚沿海到印度孟加拉湾,途经10 余国,途经“都元国”(今印度尼西亚)、“邑卢没国”(今缅甸勃国附近)、谌离国 (今缅甸悉利),“夫甘都卢国”(今缅甸卑谬附近)[3](P7)、皮宗(今新加坡西面的皮散岛)[4]。 今天,在当年途经地沿岸的印尼、苏门答腊、爪哇和加里曼丹等地发掘了属西汉的雕像和浮雕、 五铢钱、陶鼎、陶魁等;在合浦汉墓中出土了不少中原汉墓少见的璧琉璃(玻璃珠)、人形足铜盘(其人形与马来半岛、苏门答腊岛等地的土著居民“原始马来族相似”),还有头部硕大、胡须满颊、鼻梁勾如鹰嘴的陶俑[5]等。 资料表明,合浦现已发掘的上千座古墓葬中大部分是西汉晚期及东汉墓,推算汉墓群墓葬约有10000 座,这是至今中国南方已知汉墓最集中的地区,也是以合浦港为中心的广西北部湾地区是汉代海上丝绸之路起点的重要佐证。

(二)三国至隋的广西北部湾是中国与东南亚朝贡往来和佛教从海上进入中国的口岸

从汉末经三国至隋朝, 广西北部湾地区是中国与东南亚、南亚各国开展朝贡贸易往来的要地。史书载“自汉武以来,朝贡必由交趾之道”[6],“南海交通频繁之大港,要不外交广两州”[7](P35)。三国时吴王孙权派吕岱从合浦港出发从海上到交趾平定叛乱,派“中郎康泰、宣化,从事朱应,使于寻国(即扶南王范寻)”[8]。 南朝齐、梁时,林邑等国商船多经合浦港登岸再转抵中原。 隋朝大业元年(公元605年),隋炀帝派遣刘方和宁长真领兵从合浦港出发,经越南中部沿海登陆,打败林邑国。 隋炀帝还任宁长真为宁越安抚大使,坐镇合浦,控制南海市舶冲路[3](P10)。 大业三年(公元607 年),隋炀帝派常骏、王君政自广州出发沿着海岸线经合浦到安南沿海,最后抵达赤土(今马 来西亚)[7](P41),赤土国王子随同回访,“循海北行,达于交趾”[7](P39),从合浦上岸,到首都拜见隋炀帝。 大业六年(公元610 年),在洛阳举办的中外商品交易会上,“贡于隋者颇多,大抵皆南海中小国”[9],他们均经过广西沿海港口进入中原。

这个时期,有一批佛教僧侣从广西北部湾港口搭乘商船出洋取经或者登陆进入中原地区,如“南北六朝间往来南海之沙门十人”[7](P31),南朝宋文帝曾“敕交州刺史(管岭南及北部湾地区)令泛泊”[10]往闍竺(今印尼爪哇等地)邀请印度高僧那跋摩前来诵经。

(三)唐朝时期,合浦、乌雷是广西北部湾地区与东南亚各国交往的主要港口

唐朝廷重视发展海外贸易。 “海外诸国,日以通商,羽毛齿革之殷,鱼盐蜃蛤之利,上足以备府库之用,下足以赡江滩之求”[11]。 龙朔元年(公元661 年),唐在广州、交州等到地设市舶使,掌番货、海船贸易之事。 市舶收入给政府带来了财富,广西沿海的一些俚僚蛮酋因海外贸易而大发横财,“广人与夷人杂处, 地征薄而丛求于川市”[12],海外贸易以广州、交州、合浦等地为港口,合浦、乌雷是广西北部湾与东南亚各国交往的主要港口。 “当时之发航地,首广州次交州,偶亦为今合浦境内之旧治,与钦县境内之乌雷”[7](P60),东南 亚各国“汛交趾海(即北部湾)”来朝贡,也有“交、南入贡由钦州路以归”[13]。钦州乌雷是中国距离东南亚、印度最近的港口,商人、使节、高僧择之为出入的门户。 如益州高僧义朗和智岸、义玄“俱至(钦州)乌雷,同附商舶,挂卜百丈、陵万波,越轲扶南”[7](P52),“交趾之北(北部湾地区),距南海有水路,多复巨舟”[14],说明这一带地区船只来往的频繁。

(四)两宋时期是广西北部湾与东南亚地区进行海上交往最繁荣的时期

宋朝大力发展海外贸易。“今天下沿海州郡,自东北而西南,其行至钦州止矣。 沿海州郡类有市舶……”[15], 宋朝廷在廉州设沿海巡抚司管理市舶[16]。通过广西北部湾沿海港口与东南亚交往的国家不断增多。 据《岭外代答》载:“正南诸国,三佛齐其都会也。东南诸国,阇婆其都会也。……近则占城、真腊为窊里诸国之都会……西南海上诸国, 不可胜计……姑以交趾定其方隅。 直交趾之南,则占城、真腊、佛罗安也。交趾之西北……。渡之而西,复有诸国。 其南为古临国,其北为大秦国、王舍城、天竺国。 又其西有海,曰东大食海……”[15]。 当时由广西沿海港口出发南航所到之国有安南、占城国(今越南中部)、真腊(今柬埔寨)、三佛齐(今苏门答腊岛)、阇婆(今爪畦岛)、故临国(今印度半岛西南岸)、注辇拉(今印度的科罗曼德尔海岸)、大秦国(即东罗马帝国今意大利)、大食国(今阿拉伯)、波斯国(今伊朗)、昆伦层期(今非洲西北部马达加斯加和附近岛屿)、木兰皮国(在今非洲西北部和西班牙南部)等。 据统计,两宋时期,来华朝贡的国家有26 个,朝贡次数为302 次[17]。 其中,越南朝贡45次,占城朝贡56 次,真腊,三佛齐33 次,合浦港是各国进出中国的主要港口。 但钦州也是中越两国使者往来的必经之地,“正使至廉,必越钦港”[15]。

当时,与广西北部湾地区交往最频繁的是安南国。 大中祥符三年(1010 年),北宋朝廷特许在廉州及钦州如洪寨(今钦州黄屋屯一带)设立互市。 宋神宗元丰二年(1079 年),广西经略提出:“钦、廉州宜创驿,安泊交人。 就驿置博易场,委州监押”[18](P7260),钦州博易场设立于城外东江驿,“凡交趾生生之具悉仰于钦,舟楫往来不断”。来此交易的商人有来自国外的“小纲”和“大纲”,即“其国富商来博易场者,必自边永安州移牒至钦,谓之小纲。其国遣使来钦,因以博易,谓之大纲。 ”还有国内的“小商”和“富商”,即“吾之小商近贩纸笔米布之属日与交人少少博易”,更有“富商自蜀贩锦至钦,自钦易香至蜀,岁一往返,每博易动数千缗”[15]。 博易场成为中国西南地区对外(主要是越南)贸易的主要场所。 这一盛况持续至南宋,如绍兴三年(1133 年)十月,广南东西路宣谕明橐谈二广边郡透漏生口、 铜钱事时说到:“邕、钦、廉三州与交趾海道相连,逐年规利之徒贸易金、香。”[19],绍兴二十八年(1159 年)二月,知钦州戴万言:“邕、钦、廉州与交趾接,自守倅以下所积俸余,悉皆博易。”[20]除了正常的朝贡贸易和民间贸易外,中越间还有走私贸易发生,如南宋绍兴十年(1140 年)广南宣谕明橐奏:“闻邕、钦、廉三州与交趾海道相连,逐年规利之徒贸易金香……”[21]

(五)元明清时期广西北部湾地区主要与东南亚进行民间交往

元初,广西沿海的钦、廉曾作为造船基地,准备对外用兵。至元二十四年(1287 年),元宣布开放广西沿海互市,把廉州沿海巡检司改为市舶提举司管理港口事务,迎接使者商船,对进出口货物征税等。

明初,安南、占城等国“北直廉州,循海北岸”[7](P52),向明朝进贡。 明政府设广东钦州之防城、陶佛二水驿等,增设“交趾云屯市舶提举司,接西南诸国朝贡”[22]。 明中叶后,海禁实行,官方贸易贡舶不再经广西沿海,朝廷令廉州府“诏禁钦廉商贩毋得与安南夷交通”[23]。清初,廉州府宣布寸板不许下海,违者处死等[24],广西北部湾沿海的对外交往受到禁锢。

“由钦州之防城, 三日程可至交趾万宁州之江坪。 由东兴街至江坪,陆路仅五里,间隔一小河。 江坪与各省商贾辐辏,民多婚娶安居于斯焉”[25]。 明清严厉的海禁无法断绝由于历史上的渊源关系而形成的中越民间交往。 明初,钦州康熙岭长墩岛曾设巡检司署,后在嘉靖年间复设,对往来于安南沿海-茅尾海-如洪江-内陆各地的船只收盐税和进出口货物税[26];“及安南事动,商旅少鲜至,然每季犹可得银三四十两”[13], 这多少反映了明中期后钦州沿海进出口贸易的情况。当时钦州“民用所资,转仰于外至商贾”[13]。 明天顺四年(1460 年),因“安南盗珠贼,潜与钦、廉贾客交通,盗氽珠沲,互相贸易”,朝廷“出榜禁约,钦廉濒海商贩之人;不许与安南国人交通,诱引盗珠”[25],说明当时民间私人贸易已发展到了一定规模,引起了朝廷的禁止。 清康熙二十三年(1684 年)废除“禁海”令,相继设立江海关、浙海关、粤海关,在全国开辟了一百多处对外贸易的港口,广东有七个总口,钦州、廉州属于69 个小口之内[26],广西北部湾地区的民间对外贸易更为兴盛,“钦州属之东兴街,思勒峒二处,逼近安南,民夷杂沓,私贩甚多”[27],边贸的对象仍以安南为主。 一批商人往来于广东沿海及越南间,钦州、廉州等港是必经之地,钦州《冯氏族谱》载:“曾祖广运公业红单船由海广行粤省钦廉安南等处往复贸易”[28],广西沿海与安南的民间边贸往来已形成一定规模。

二、历史上广西北部湾地区与东南亚地区海上交往的特点

(一)早期以朝贡贸易为主,后期私人海上贸易逐步增多

广西北部湾地区与东南亚地区海上交往早期是以朝贡贸易为主的政治交往, 后期以私人海上贸易为主的经济交往逐步增多, 体现了中国古代海上对外贸易的一般规律。 从时间上来看,大抵宋朝以前, 两地间的交往是以朝贡贸易为主的政治交往,以合浦港为中心港口,交往的国家有10 多个。 如汉武帝时开辟的以合浦港等为起点港的官方海外交往。 从三国至隋,广西北部湾地区成为中国与东南亚、南亚各国朝贡往来的要地和佛教进入中国的途经地之一。 宋代以后,随着安南的立国,中国与东南亚各国的朝贡贸易继续发展,以私人海上贸易为主的经济交往逐步增多。 官方朝贡贸易港口主要是合浦港,但中越交往的主要港口逐步移到钦州。 《岭外代答》中涉及到的与中国交往的国家有近30 个,但主要的交往对象是越南。元明清时期,经由广西北部湾地区的民间交往占主流,官方交往基本断绝。

(二)海上对外交往带有很大的偶发性

中国历代封建王朝把对外交往的重点放在陆路交往上,海上交往带有很大的偶发性。 史书上留下寥寥可数的中国政府出使东南亚的记载, 如三国时吴王孙权派朱应和康泰出使扶南国 (今柬埔寨境内);南朝梁武帝时派云宝到扶南迎取佛发[6],隋炀帝派常骏、王政君出使赤土(今泰国境内)[29]。北宋时,东南亚各国来使频繁(如上述)。 但北宋政府出使很少,而且只限于交趾、占城等国。 南宋时与东南亚国家的往来更少,唯有民间贸易兴旺。 元朝除与暹罗保持和平往来外,与东南亚诸国间限于战争及征服的关系。 明中期开始实行对东南亚各国主动示好的政策(如郑和下西洋),但主要是通过政府控制下的官方朝贡贸易和使节贸易来实现的,它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民间海上贸易的发展。 可见,中国历代王朝对东南亚各国的政策基本上是消极被动的,双方的接触十分有限和偶然。 这在广西北部湾地区与东南亚地区的交往中体现得较为明显。 历史上,广西北部湾地区出现海外交往及贸易繁荣局面的背后都与中国封建王朝对北方或西北的统治失控有关。 如西汉时期,匈奴控制河西走廊到西域的交通线;唐朝安史之乱后,陆路丝绸之路衰落;北宋时,辽和西夏控制中国西北地区;南宋偏安江南等,都促使中国封建王朝致力于开拓海外交往,直接促进了广西北部湾地区对外贸易的发展。 但一旦广西沿海出现某些不安定因素,如宋朝以后安南对广西沿海的骚扰;明清时期的“海疆不靖”等,禁止百姓出海往往成为统治阶级的一个首要选择。 广西沿海港口的优势被各种外部不利的因素所掩盖,其对接东南亚地区的作用不能充分发挥。 这一因素也影响到广西沿海港口在近现代的开发和利用。

三、在广西北部湾地区与东南亚地区交往中起持续影响的因素

交通的变化、移民和文化的传播是对广西北部湾地区与东南亚海上交往产生持续影响的重要因素。

(一)交通条件的变化对广西北部湾地区与东南亚交往的影响

由于地缘上的优势,广西北部湾地区是中国与东南亚交往的前沿地区。 早期,由于航海技术不发达,外海航行不安全可靠,船只只能沿海岸航行。 广西沿海港口成为中国与南海各国交往的主要启航点。 随着造船技术的进步和航海知识的丰富,海上续航能力的提高,中国海船逐渐离开沿海岸向远洋横渡发展,广州逐步成为中国南部对外贸易的中心港口,广西北部湾地区的官方朝贡贸易衰落,民间贸易逐步成为主要形式,这体现为宋代钦州博易场、如洪寨的设立,明清两代中越民间贸易的发展。

交通条件的变化决定了广西沿海港口的变迁及发展。 自汉代起,位于南流江入海口的合浦港成为中国与东南亚各国开展朝贡贸易的主要港口。钦州乌雷因处于从合浦港到今中南半岛沿海的必经之地而在海上丝绸之路上占重要地位,从唐总章元年(668 年)起,乌雷成为乌雷县、陆州、玉山郡的治所所在地长达100 年。 唐朝以后,由于合浦港逐步泥沙淤积,加上广州与交州间的海上运输线路不畅,“初交趾以北,距南海有水路,多覆巨舟”[30]。 咸通八年(公元867 年),高骈开凿了通往交趾的水道天威径[12],使船只无须绕过白龙尾,可直达交趾。安南建国后,从钦州通安南是当时最便捷的海上通道,“今安南国,东海路通钦、廉,……由钦州渡海,一日至。 ”[31]再加上“异时安南舟楫多至廉,后为溺舟,乃更来钦。 交人之来,率用小舟,既出港,循岸而行,不半里,即入钦港。 正使至廉,必越钦港。 乱流之际,风涛多恶,交人必至钦也”[15]。 宋代的钦州便取代合浦成为广西北部湾地区对外交往贸易的主要港口。

明朝廉州通越南的海路:“自乌雷正南二日至交趾,历大小鹿墩,思勒隘、茅头捍门入永安州,茅头少东则白龙尾、海东府界,正南大海外,抵交趾、占城二国界,泛海者每遇暴风则舟漂七、八昼夜至交趾青化(清化)府界……”[32]清代,“广东海道:自廉州乌雷山发舟,北风顺利,一二日可抵交之海东府,沿海岸行八日,始至海东,有白藤、安阳、涂山、多渔诸海口,各有支港以达交州,此海道大略也”,“自冠头岭而西至防城……水道皆通”[50]。顺畅的交通,使广西沿海地区与越南等东南亚各国间保持了贸易往来。

(二)海外移民对广西北部湾地区与东南亚地区交往的影响

由于广西北部湾与东南亚地区陆地接壤或海道相通,历史上,广西沿海百姓因各种原因移居东南亚的现象不断出现。 随着私人海外贸易的发展,来往商船的增多, 随同商船移民到东南亚地区的人员不断增多。 “在1820 年代,中国每年出洋的商船总数通常为315 艘, 而赴越南贸易就占了三分之一”[34](P21-24), 这其中有可能会有一部分随商船移民或滞留越南不归的人。 “这些海外贸易商,有相当一部分在海外各地压冬或长期居留,成为移民的主要来源。 ”[35](P59)此外,还有政治性移民,如明钦州龙门总兵杨彦迪、 高雷廉总兵陈上川在广西沿海坚持抗清斗争二十余年, 于1679 年率3000 人渡海移居原柬埔寨东浦地区,成为清初广西规模最大、人数最多的一次海外移民。

“华侨移居越南,不论出于何种原因,通过何种方式,在定居之后,大都主要从事商业活动。 ”[36](P44)移民往往在广西北部湾地区贸易线所达的港口组建商业网络,东南亚各地商埠逐步涌现一批华商侨居区,如越南的广南地区和占城、新加坡、马六甲、暹罗、印尼、文莱等地。 “在一定意义上,海外移民潮是被海洋经济特别是私人海洋贸易牵动的,这就使得海外移民区域和传统亚洲经济圈重叠在一起,海外移民社区一般也是中国海商的落脚点和中转站”[35](P68)。 随着海外移民的不断增多,广西北部湾地区与东南亚地区的对外交往获得持续发展的动力。 中国文化也通过移民文化的影响不断渗透到东南亚地区。 双方的交往不但具有了政治、经济交往的性质, 而且具有了文化交往及传播的功能。

回顾广西北部湾地区与东南亚地区海上交往的历程,不但要正视其在中国古代海上对外交往中所具有的独特性,而且要强调交通的变化、移民和文化的传播是对双方交往产生持续影响的重要因素,从而为建设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提供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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